第14章 (6)
話了嗎!沒規矩的東西!”呵斥完小厮,又對蘇未蕾勾唇淺笑:“本少爺就欣賞蘇姑娘這個性子!”
蘇未蕾冷哼一聲,這丫純屬賤的!
柳睿凇也不惱,正要向前一步,“嗖——”一支箭破空而來,結結實實的紮在兩人之間,擋住了柳睿凇的去路,若他步子再快一些,這箭就射在他的腳上了!
兩人同時看去,李子骞放下弓向這邊走了過來,平日溫和的面容如覆薄冰。
這麽一來,蘇未蕾可是激動了!嗷嗷嗷!她家子骞哥哥這是吃醋了嗎?蘇未蕾頓時存在感油然而生。山伯兄果然說的有理,子骞哥哥心裏還是有她的。
本來陰雲密布的心情頓時放晴,蘇未蕾屁颠屁颠的湊上去抱着李子骞的臂彎,做小鳥依人狀。
柳睿凇此時可是陰雲密布了,自打知道李子骞這個人開始,他就在他這裏處處碰壁,淇州三絕中最他受女子喜愛,走到哪裏不是衆星捧月?連密陽第一美人高傲的祝英容都沒能逃過他的手心,他李子骞的女人他更不會放過!
剛才桀骜不馴的小野貓此時如溫順的羔羊般依偎在李子骞身旁,讓他頗為不爽,這般不遜的女子該由他來制服才是!
柳睿凇彎腰拔起地上的箭,這箭紮的極深,竟用了九分力才将它拔了出來,可見他出力之狠,将箭扔在李子骞腳下,他挑眉問道:“李子骞,你什麽意思?光天化日之下想取本公子性命不成?”
蘇未蕾聞言有點擔心的握上李子骞的手,好歹這個柳睿凇是個什麽公子,他們只是平頭百姓,子骞哥哥剛才那一下是挺帥,可是計較起來可不是什麽好事。
李子骞反握住蘇未蕾的手,目光依舊看着柳睿凇,沒有絲毫動容:“你不是要和我比弓箭嗎,這是戰書。”
柳睿凇聞言眉頭一挑,這可是稀罕事,誰人不知李子骞是塊硬石頭,向來對旁人的戰書視若罔聞,刀槍不入,軟硬不吃。但如今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一個女人成了他的弱點……柳睿凇便更對蘇未蕾起了幾分興趣。
小厮湊到柳睿凇的耳邊小聲道:“少爺,這可是個機會,李子骞剛才差點傷了你,這裏的人可都看着呢,你把這事給知府舅舅添油加醋這麽一說,保準除了李子骞這個眼中釘,起碼讓他參加不成秋闱!到時候那蘇姑娘還不是手到擒來?”
蘇未蕾見他們主仆在那裏交頭接耳,一看就是在想什麽壞主意,這個柳睿凇無恥的很,不知道又趁機做什麽陰損的事。
“有什麽大不了的話讓人聽不得,還偷偷摸摸的說!”
柳睿凇擡起頭,不遠處的成敬之搖着折扇用口型給了他七個字“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又看了蘇未蕾一眼,笑着的面容忽然一凜,擡手給了小厮一巴掌:“掌嘴!”
Advertisement
小厮被打懵了,趕忙跪下來抽自己的嘴,直呼:“小的知錯了!小的知錯了!”
柳睿凇又給了他一腳,怒斥道:“本公子在你眼裏就是這種卑鄙之人?居然讓本公子報官?沒聽說李秀才是要和本公子切磋嗎?怎麽會是故意要傷本公子!反了你了!柳家的門風都被你們這群狗東西敗壞了!”
罵完小厮,柳睿凇撣了下衣袍走向李子骞和蘇未蕾,笑道:“子骞兄,我知道你和這位蘇姑娘因為上次之事對我頗有成見,不過你們可真誤會我了,那真不是我故意而為之,我這人一向喜好與有才之人切磋,脾氣也不大好,上次态度上惡劣了些是我的不對。我看今天咱們就不必比了,等到試會的時候在堂堂正正的比。雖然我柳睿凇好鬥,但也不是鬥不起的人,陰招損招斷然不屑于用,都是我這身邊的下人不懂規矩,敗壞我柳家的門風,還望你們多多見諒。”
對于他突然轉變态度,李子骞雖然訝然但也沒什麽表現:“柳公子客氣了。”說完,拉過蘇未蕾向琳琅書院的陣營走。
蘇未蕾冷哼一聲,回頭撇他一眼:“變臉比翻書還快!演給誰看呢!”
柳睿凇邪邪一笑,答了她的話:“自然是演給蘇姑娘你看了。”
沒想到這人這麽無恥!蘇未蕾着實被嗆了一下。
這時李子骞頓下腳步,回身冷聲道:“柳公子,未蕾是我未婚妻子還望公子謹言慎行,勿失德行。”
柳睿凇聞言裝出一副訝然的樣子:“是嗎?我還以為是令妹呢!子骞兄好福氣啊,得此美嬌娘真是羨煞旁人~”
你見過不同姓的兄妹嗎!這個柳氣絕真是太會裝了!什麽古裝才子的形象在蘇未蕾心中大打折扣,小說什麽的果然是騙人的!
兩人回了琳琅書院的陣營,其他的幾位學子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着。
“這個柳睿凇真是太猖狂了!仗着家世好便目中無人!居然公然調戲蘇姑娘!”
“何止柳睿凇!他們密陽學府的人哪有一個不猖狂的!仗着有官權相護處處高咱們琳琅書院一頭!論學識資質,它密陽學府哪一樣能比過琳琅書院!”
“這次試會定要他們好看!膽敢瞧不起我們琳琅書院的人!沒聽過莫欺少年窮嗎!”
李子骞聞言不發一言,緊抿着唇,拿起地上的弓,上箭,拉弦,瞄準,射出,砰地一聲,射進箭靶半寸有餘。
蘇未蕾站在一旁看着他,雖然她家子骞哥哥吃醋她是很開心,但是這醋吃的着實憋屈。論古今皆是有權有勢有錢才是大爺,她也懂,她家子骞哥哥有才無勢對這些人都是能避則避,也是明哲保身。卻因為她被人折辱,讓蘇未蕾心裏極不舒服,好似自己成了他的拖油瓶。
拿起一旁的弓箭,她也射起箭來,從前去游戲廳的時候她也玩過弓箭,只是古代的弓箭沒有現代的手感好,拉起來更為費力,一箭射出去倒是射在了靶子上,只是磨的指腹生疼,再射出第二箭以後她沒解氣反而更憋屈了。
這時,李子骞站到她身側,拉過她的手,将一個扳指套在她的拇指上,握着她的手糾正她射箭的姿勢,“嗖——”的一箭射出去,正中靶心,這才有點神清氣爽的感覺。
他一邊拉着她的手上箭一邊說道:“對不起。”
蘇未蕾回頭看他,他目光看着箭靶去有種說不出的黯然:“什麽?”
李子骞扭過頭看着她的眼睛:“對不起沒能護你周全。從前我孤身一人,旁人說什麽便說了,我也不在意,如今卻連帶你也如此,也不能為你揚眉吐氣,作為你的未婚夫婿我實在不稱職。”
蘇未蕾被他說的心口一軟,大大咧咧道:“對不起什麽呀!被狗咬一口難道還要咬狗一口嗎?什麽揚眉吐氣的!你什麽時候也在意這個了?教我射箭吧!別想些不開心的事了!”
蘇未蕾說完擺弄着手裏的弓,東問西問,李子骞的面容也緩和了一些,對她有問必答,極為耐心,手把手的教她,毫不掩飾兩人的親昵。
占足便宜的蘇未蕾可是爽了,無論如何得寸進尺,她家子骞哥哥就當不知道,任她為所欲為。這也算因禍得福,被那個柳氣絕調戲幾下也沒那麽大不了了。
嗖的一箭射出去,果然是比一開始爽快多了。
“子骞,你為什麽射箭射得這麽好啊?你經常練嗎?”
“非也,我常年在外游歷,經常能到荒山野地十天八天的,沒東西吃的時候便獵些野味來,久而久之射箭的功夫也就精進了。”
蘇未蕾點點頭,原來如此,估計他剝皮不見血的手法也是這麽練出來的。
李子骞輕柔的攬上她的肩,眉目間滿是憧憬:“待我們成親後,我帶你四處游歷一番,大晏國美景數不勝數,許多地方都未曾被人發現過,那裏雖人跡罕至卻美麗異常,我時常想與人分享這般美景,到時候帶你去看。”
蘇未蕾聽了也很是激動,兩個人執手天涯,看遍美景,這種感覺她也憧憬的不得了!當即便在他唇上親了一口:“不許食言!”
他神色溫柔的看着她:“決不食言,只要是到時你不怕辛苦就好。”
“我像是那種怕吃苦的人嗎?!到時候我們就比比誰狩到的野味多!我一定把弓箭練好将你比下去!”
李子骞朗笑幾聲,摸了摸她柔軟的發絲:“好啊。”
柳睿凇在另一邊看的咬牙切齒,這兩人居然當衆親昵!如此大膽的女子恐怕就這蘇未蕾一人了。他逗弄過的女子大都以巧笑嫣然回應,拘禮遮羞,沒有一個如眼前這般豪放有趣,因此對屢次搶他風頭的李子骞更是憎恨非常。
區區一個蔗民豈敢處處在他之上!
成敬之察言觀色,走到他的身旁:“不要急,飛得越高摔得越痛。能喜歡李子骞的女子必然是吃軟不吃硬之人,你也看到了,她心直口快,易被激怒,你以柔克剛便是,這般女子也好糊弄,總會有機會趁虛而入,到時候這人便是你的了。李子骞他萬般好也不過是個窮書生,這喜愛能在現實面前頂幾天的用?公子才勢兼備,她早晚會發現公子的好,到時候還不是随你玩弄。”
柳睿凇冷笑一聲:“卑鄙無恥還真是沒人能比過你成敬之,李子骞和你十幾年的同窗好友,好歹是感情不在仁義在,你卻如此在他背後拆臺,當真無恥小人。”
成敬之也回以冷笑:“十幾年同窗好友又如何?情分還不是薄如蟬翼一擊便碎,我倒不以為他真把我當十幾年的同窗好友。李子骞擅用心術,害人于無形,我吃了他那麽多年的虧才幡然醒悟,若不還擊豈對得起自己?”
他看向某處,殷素芮提着籃子遠遠對他點了一下頭,再看李子骞那邊和蘇未蕾說了什麽,蘇未蕾便跑開了,成敬之對殷素芮使了一個眼色,殷素芮便提着籃子向李子骞走去。
柳睿凇将這一切看在眼底,拿起弓箭射出一箭,也是正中靶心。呵,有戲看了。
39名字想不粗來了
殷素芮提着籃子款步姍姍走到琳琅書院的人那邊,本來在撿箭的學子紛紛湊上來與她打招呼。在琳琅書院的女眷中數殷夫子的女兒殷素芮最為出衆,才貌兼備,知書達理,最得那些青春年少的學子青睐。
“殷姑娘怎麽來了?”
“殷姑娘這是來看我們訓練嗎?”
“殷姑娘這籃中提的什麽?”
殷素芮笑而不答,款款施了禮徑直走到李子骞面前,衆人見狀一哄而散,回到靶子處繼續撿箭,暗地裏瞧着那邊。
箭不多了,李子骞正取着靶子上還能用的箭,有許多反複用了很多次已經壞了不能用,他方才就是讓蘇未蕾去找射箭場的管事要些新的箭去,好讓大家繼續練習。
“子骞哥哥。”
李子骞聞聲扭過頭便見到笑盈盈的殷素芮,客氣道:“殷姑娘有何事?”
如此生疏的稱呼,殷素芮笑容僵了一下便馬上恢複如常,提了提手中的籃子笑道:“你們辛苦一天了,我做了些拿手的點心送來。”
李子骞聞言笑道:“有勞你了。”語畢轉身對其他的學子說道:“殷姑娘帶了點心來,你們歇息會再練吧。”
其他的學子正想放下箭湊過來,一人忽然高聲道:“殷姑娘特意給子骞學長做的,我們怎麽好意思吃呢!”
衆人聞言面面相觑,看了下殷素芮,她面色徘紅,嬌羞之态盡顯,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樣子,衆人見狀便退了回去,直嚷嚷着不餓不吃子骞學長慢慢吃吧!
李子骞微蹙眉道:“是誰?怎可如此誣蔑殷姑娘一腔好意?”
無人回他的話,倒是私下竊竊私語。李子骞突然冒出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竟還得殷姑娘青睐,讓些本就不俗的學子心中暗生不快。
有人趁機說道:“子骞學長恃才不表,從不主動替咱們琳琅書院出頭,他自己不出頭也就罷了,還總管着咱們這些學子中的翹楚,不能施展自己的才華,為書院添光加彩,殷姑娘自然是看不到咱們的好的!還有密陽學府的那些人!次次壓在咱們之上!瞧不起咱們!他李子骞倒好,美人名號雙收!”
有人附和道:“你們聽說沒有?近日有傳聞說,李子骞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的由頭引人矚目,什麽恃才不表!其實是故能玄虛!他壓着咱們也是怕咱們搶了他的風頭!你們說,要不是山長次次刻意提點他,他哪裏有現在這般聲勢?”
也有人反駁道:“你們不要瞎說,子骞學長心胸寬廣,從來都是有求必應,有問必答,哪次不是傾囊相授?你們敢說你們沒人受過他的幫助?”
一開始煽風點火的人寡淡道:“誰知他是真心還是收買人心啊~”
李子骞見他們許久不動還竊竊私語,又喊道:“你們怎麽還不過來?莫要辜負殷姑娘的好意,也不要胡言亂語壞人清譽!”
殷素芮向前一步,嬌羞道:“子骞哥哥,我沒事,我……”
“呀!素芮姐姐來了!”蘇未蕾忽然抱着一大簍箭走了過來,她将箭簍放下,湊到殷素芮面前,裝作好奇的樣子掀開她手中的竹籃,驚喜道:“呀!這麽多點心啊!可是來特意送點心的?還是素芮姐姐細心,來看諸位還帶着點心,我就沒這種心思~”說着又看向那些書生,叫道:“哎~你們怎麽都不過來吃啊!這麽不給素芮姐姐面子!”
書生中竄出一個聲音:“那是殷姑娘特意給子骞學長的我們哪敢吃啊!”
此話一出,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着蘇未蕾作何态度。
蘇未蕾輕皺眉頭道:“這是誰啊!素芮姐姐明知子骞是我未婚夫婿怎會做這種不仁之事給我們夫妻添堵,何況這裏點心做的這麽多,明顯是給大家夥準備的!素芮姐姐你說是不是!”
蘇未蕾這話說完,不管這點心是否刻意,若說是,是萬萬不可的,雖然殷素芮确實是來給他們添堵的,但也沒辦法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承認自己明知故犯,給人家從中作梗,那豈不是成了恬不知恥的女子了?蘇未蕾先發制人,不給她一點反駁的餘地,給了她警告,也給了她臺階下,并未正面沖突,她還真是小看她了。
于是,殷素芮含笑點了點頭:“妹妹說的極是,這是給大家夥做的。”
蘇未蕾聞言笑着點點頭,目光掃過那個滋事之人,道:“莫要有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才是。”說完從籃中拿了一個梨糕咬了一口,對殷素芮贊許道:“素芮姐姐做的梨糕好好吃啊!妹妹學都學不來呢!”說完又看向一幹書生:“你們怎麽還不過來吃?”
衆人面面相觑,嘻嘻哈哈湊了過來拿點心吃。
蘇未蕾剛才回來時恰巧聽到有人說她家子骞哥哥的壞話,明顯是趁機針對子骞哥哥,雖然她生殷素芮的氣,又怎會因為一時之氣讓旁人看了笑話?
蘇未蕾和殷素芮姐妹來姐妹去“其樂融融”了一會兒,拿了幾塊點心走到李子骞面前,他安靜的在一邊射箭,沒有湊過去。
“相公~你怎麽不吃呢?”蘇未蕾笑盈盈的把點心放到他唇邊。
李子骞退了一步搖搖頭:“我不喜歡吃甜食。”
蘇未蕾把點心收回來狠狠咬了幾口,語氣生硬道:“幸好你不愛吃!”
李子骞這才察覺到她有點不對,放下弓箭關心道:“怎麽了?”
蘇未蕾湊到他耳邊咬牙切齒道:“子骞哥哥~好福氣啊~有這麽個大美人惦記着你呢~”
李子骞聞言皺起眉頭,她剛才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呢,怎麽這會兒就和那群書生一般胡鬧了?
“你怎麽也學着他們胡說了。”
蘇未蕾冷哼一聲,撇了他一眼:“我胡沒胡說你心裏明白!就算我再粗心大意也能發現她對你不一般!你還裝!”
“我裝什麽?”李子骞十分不解的看着她。
對于這種榆木疙瘩蘇未蕾無話可說了,她也不是故意和他吵鬧,就算知道他是真傻,不知道殷素芮的心思,難道見她生氣就不會哄一下嗎?!憋了一肚子氣又沒人哄,蘇未蕾煩得很,哼了一聲向外走。
李子骞愣了一會兒,放下弓箭追了過去。
柳睿凇和成敬之兩人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柳睿凇摸着手裏的襄珠寶弓譏笑道:“才智不如李子骞,連選的女人也不如李子骞,你還想和他鬥?”
“嘭——”箭直直射進箭靶,聲音之大如一聲怒吼。
成敬之眯眼看着射穿的箭靶,狠戾道:“路,還長着呢。”
“但願如此。”柳睿凇拿起弓箭“嗖——”的射出一箭,勾唇一笑。蘇未蕾,當真有趣,看來也不是這麽好逗弄,這樣才有意思。
柳睿凇又看了一眼琳琅書院那邊的某個書生,正是那滋事之人。眉心一皺,目含冷光,派出去的蠢貨真是沒用,連一個女人都唬不住還能唬住琳琅書院的那幫人?
一路追到了射箭場外,李子骞終于抓住了蘇未蕾,急喘了口氣道:“你怎麽生氣了?”
見他追上來蘇未蕾還是消了點氣的,因為有人喜歡自己相公所以就生氣了,這種理由實在小家子氣,蘇未蕾都不好意思說,別扭的輕哼道:“沒生氣,我回去了,山伯還替我看着藏書閣呢,被人發現我擅離職守不好!”
李子骞聞言了然的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回去吧,我晚些再去找你。”說完轉身就走了。
蘇未蕾本來就沒瀉幹淨的火一下子又上來了,這就走了?!她說沒生氣就沒生氣嗎!她說回去他就真讓她回去了!李子骞你是要氣死人不償命是吧!
她當初為什麽要喜歡這種榆木疙瘩!為什麽啊為什麽!這不是自找苦吃嗎!蘇未蕾覺得不在婚前調|教一下她的子骞哥哥,婚後一定會氣死的!
“李子骞!你站住!”
李子骞聞聲站住腳步,回過身來天真無邪的看着她:“怎麽了?”
蘇未蕾幾步走到他面前,怒目圓瞪:“你覺得我目前心情如何?”
李子骞看着她沉默了很久:“在生氣?”
蘇未蕾重重的點了點頭。
李子骞不解:“你不是說你沒生氣嗎?”
“你給我聽好了!我說不生氣不一定是真不生氣了!如果你發現我生氣了一定要哄我到笑為之!作為相公你要懂得哄娘子!”
李子骞點了點頭:“你為什麽生氣?”
蘇味蕾被這個問題嗆了一下,咳了一聲,無賴道:“不管我為什麽生氣反正你就是要哄我!不能讓我一個人生悶氣!以後要是咱們兩個吵架了,不管誰的錯你作為相公一定要先道歉然後哄着娘子我!不許不理我!不許和我發火!謹記‘娘子是用來疼愛的’這幾個字!你作為相公被我欺負一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懂了沒!”
李子骞聽了她一番理論忍不住撲哧一笑:“我……”
她這麽認真的說,他還笑,蘇未蕾一橫眼叉腰道:“我沒和你開玩笑呢!這些你必須記好了!不許和我講什麽大道理!就要按着我說的做!這事上決不讓步!”
“恩,知道了,娘子是用來疼愛的,相公要被娘子欺負是不是?”
蘇未蕾不太好意的撇開眼睛:“也別說欺負!大丈夫能屈能伸這點事算什麽!嗆……我也會保證我以後不會對你動粗的!昨晚……昨晚真不是我故意的,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對你動粗了……”說完蘇未蕾做發誓狀。
想起昨晚,李子骞面色有些許不自然:“你昨晚沒對我動粗。”倒是他把她綁了起來……
蘇未蕾不能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看了眼他的脖子:“真的嗎?那你脖子上的痕跡怎麽來的?”
李子骞下意識的摸摸脖子,面色泛紅,還真是難言:“這……這是你……”
蘇未蕾看着他的神情一會兒好像瞬時頓悟了,難不成這是她留下的……吻痕?!怪不得她隐約記得她做了一個把子骞哥哥吃掉的夢!原來是真的吃了!
氣氛無比尴尬,蘇未蕾咳了一聲道:“那個……我先回去了。”
走了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麽,回身道:“對了,你們那有人背後說你壞話,挑撥離間,就是那個綠色頭帶的,你要小心他。”走了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麽,蘇未蕾快步走到他面前,瞪眼道:“離殷素芮遠點!”
本來聽了她前面的話還是很嚴肅的,聽到她後面的話李子骞便笑了:“知道了。”
蘇未蕾眯起眼睛,微微一笑,在他唇上印了一下:“乖。”然後撒腿就跑了。
李子骞望着她的背影摸了摸唇,淺笑呢喃道:“娘子……”
40探班
蘇未蕾這次學乖了,去看李子骞順道帶了些甜點,雖然她家子骞哥哥不喜歡吃甜的,但是和子骞哥哥身邊的人套套近乎是很有必要的。看看那個殷素芮就知道了,在琳琅書院的學子口中口碑頗好,做事讓人抓不到把柄,所以蘇未蕾也一直沒好意思開口問她是不是喜歡李子骞。
山中林蔭小路上。
“山長還真不錯,居然給我放了假去看子骞哥哥他們射箭。”蘇未蕾提着籃子興致勃勃的和梁山伯一起向射箭場走。
梁山伯點頭道:“今天是訓練最後一天,有試賽,很多人都去看熱鬧了。”
“試賽?”
“是呢,為這幾日的訓練做個考核,選出帶隊之人。”
“目前不是子骞哥哥帶隊嗎?”
“是,但必定要代表琳琅書院,目前子骞兄帶隊是山長指定的,公平起見要用考核成績選出帶隊之人才能服衆。”
“原來如此。”蘇未蕾從籃中拿出一個點心吃了起來,順手給了梁山伯一個,問道:“試會都比些什麽?”
梁山伯淺笑接過點心,稍稍有些拘謹的吃了口,道:“原本有三項,這次又多了一項,以前是拆棋陣、畫喻意、雄辯術,現在多了一個射謎題,此次試賽只考射謎題一種,大晏自女帝繼位以來主張以文治天下,據說現在有意開武狀元科,所出謎題大多為軍事兵法,密陽為才子之鄉,所以特派大使來添了這麽一個項目,就是想看看這方面的可素之才是否匮乏。”
蘇未蕾點了點頭,咬了口點心:“那我要囑咐子骞不要表現的太好,如今天下太平還好,若是哪天興起戰事,做武将的豈不是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我可不想有當寡婦的憂慮!”
梁山伯聞言撲哧一笑:“未蕾你想太多了,武部也分文武,武狀元是替樞密院挑人,無需上戰場的。”
蘇未蕾嚼了幾下點心搖搖頭:“不懂,我不指望我家子骞哥哥有多大出息,我更希望他能陪着我雲游四海,快意江湖……額,太不切實際了。”
蘇未蕾說着自己都搖了搖頭,打算繼續吃點心,突然想起來是送人的又放下了。
梁山伯聞言一怔,有些詫異的看了蘇未蕾一會兒,道:“非也,子骞兄曾說過,他的志向不在仕途,或許他很有可能會陪你雲游四海,快意江湖。”
蘇未蕾微微側目:“考科舉卻志向不在仕途?少哄我了!誰信啊!不在仕途他志向在哪裏啊?”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你要去問他。子骞兄曾說過,仕途之路并非适合每個雄心壯志之人,走這條路,單有一腔熱血和抱負是不夠的,他說他不适合這條路。”
蘇未蕾聞言想了想,也是,她家子骞哥哥為人太過耿直,斷然不會阿谀奉承這種事,在朝為官必定會得罪不少人,确實不怎麽合适。她一向心大,無論她的子骞哥哥将來走哪條路,她必定跟着他就是了,李子骞總不能将她餓死吧?如此便也不再問梁山伯了。
走了一會兒,蘇未蕾突然想起個事,扥了扥梁山伯的衣服,神秘兮兮道:“問你個事?”
見她這個态度,梁山伯沒由來的緊張起來,回問道:“何事?”
蘇未蕾扭捏了一下才道:“那個……子骞哥哥他和殷素芮熟不熟?”
聽聞這個問題,有些緊張的情緒平複了下去,梁山伯想了想如實道:“我不太了解,我是三年前才來的琳琅書院,那時子骞兄就已經和殷姑娘認識了,我聽聞子骞兄由于為人木讷又好善樂施得罪了不少姑娘,但和殷姑娘走得還算近,不過當時他們身邊還有另外一人,那就是如今淇州三絕之一的成敬之了,後來成敬之不知為何背棄琳琅書院去了密陽學府,子骞兄就和殷姑娘疏遠了些。”
梁山伯是如實說,但是話聽到蘇未蕾腦子裏形成了一個三角戀的怪圈,李子骞和成敬之兩人之間的氣氛本來就很古怪,沒想到中間還有一個殷素芮!聯系種種,蘇味蕾有個大膽的猜測,不會是殷素芮喜歡子骞哥哥,但是子骞哥哥不喜歡她,而成敬之喜歡殷素芮,于是兄弟反目,各奔東西了?
恩……很有可能……
梁山伯見蘇未蕾閉口不言,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便發覺自己說錯話了,趕忙道:“未蕾你不要誤會,子骞兄和殷姑娘什麽事情都沒有,他們雖然走得近些,但也是以禮相待,子骞兄雖然對感情之事木讷,但愛慕與否還是能分清的!”
他是好意,可這話讓胡思幻想的蘇未蕾聽了反而能巧成拙了!就連梁山伯都看出來他們三個有事,那肯定是有事了!子骞哥哥的木讷哪是一般人承受的了的?殷素芮能堅持這麽久,不容小窺啊!
防!必須要防!
“未蕾啊……”梁山伯不安的看着蘇未蕾。
蘇未蕾面色一改,笑呵呵的拍上他的肩:“沒事!我能誤會什麽?子骞哥哥一看也不喜歡她,要不能和我成親嗎?哎~你說那個成敬之為什麽要離開琳琅書院啊?因為子骞哥哥的原因嗎?”
在梁山伯心裏蘇未蕾是心胸寬廣的,她這麽說肯定是不在意了,便知無不言,言而不盡:“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子骞兄和成敬之是一起長大的同鄉,兩人一起被山長帶到琳琅書院來的,只是三年前成敬之投到了密陽學府名下,關系便生分了。據說他們初到琳琅書院的時候,子骞兄一直默默無聞,成敬之的才子名號卻越來越響,以至于後來密陽學府派人将他請了去,所以對于琳琅書院來說他是叛徒,也是心頭之痛。好在子骞兄後來才華大綻,才使得琳琅書院并沒有一蹶不振。”
蘇未蕾了然的點點頭:“密陽學府似乎和琳琅書院不對付?”
說起這梁山伯有些憤慨:“是,密陽學府雖為朝廷隸屬學府,但底蘊遠遠不及琳琅書院,彼時許多有才學之人還是願意投在琳琅書院門下,因此密陽學府處處撒重金網羅才子以提高名聲,更是搶了不少琳琅書院的才子,它們又有官權相護奈何不得。琳琅書院為此大不如往日,所以兩個書院的隔閡很深。”
蘇未蕾聞言可是對古代書院這種存在徹底理解了,她原本以為這種讀書的聖賢之地該是沒有紛争的,應該都是她家子骞哥哥這樣的人,沒想她家子骞哥哥才是難得一珍品。
聯想一下現代,學校裏某個學生高分考上什麽重點大學都要橫幅挂很久,便也理解了。學院的存亡和才子的存在息息相關啊。
這會兒他們已經進了射箭場,蘇未蕾遠遠向那個成敬之看了過去,比起三絕另外兩個人這個成敬之從表象看是個內斂的人,着裝也很樸素,其實在氣質方面和她家子骞哥哥是有些相像的,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如出一轍,想來他們曾經确實很熟。
如何讓兩個親如手足的兄弟決裂?蘇未蕾默默思考,難道真的是殷素芮?
“子骞學長,你看!那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又和山伯學長在一起啊!”
李子骞聞言向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實是蘇未蕾和梁山伯,昨日由于太忙都沒能去看她,本來想今日訓練完畢以後就去找她的,沒想到她現在就來了。
心下幾分歡喜,正想走過去,一旁的小書生拉住他道:“子骞學長,你的未婚妻怎麽和山伯學長走的這麽近?我去藏書閣好幾次都看到他們在一起有說有笑的。”
李子骞聞言頓下腳步多看了他幾眼,是之間蘇未蕾告訴他,在他背後說壞話的那個人,叫卓宇恒,是新進書院的,因為家世不錯,求了山長到這裏來見習。
本來蘇未蕾說完他也沒放在心上,人紅是非多,他早就知道,他站在風口浪尖上,有人看不慣他,在他背後風言風語自是避免不了。他無牽無挂一身輕,凡事都看得很淡,就算被人蓄意陷害,對于他來說也無傷分毫。若非山長的意思,他只想做個普通的學子,才子之名從不苛求,也不想要。
如此看來,卻似乎不是看不慣這麽簡單了。
挑不離間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他和山伯走得近,經常有人挑撥離間,但山伯為人坦坦蕩蕩,從不藏着掖着,有什麽事都和他說,所以他們關系一直如初,從未生過隔閡。
但是蘇未蕾……
李子骞轉頭對卓宇恒道:“我們三人早先就認識,是我拜托山伯替我照顧她的,走得近也沒什麽。”
卓宇恒見李子骞仍舊一副風淡雲輕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