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7)

上心的模樣,繼續煽風點火道:“哦,是嗎?是學弟多話了,山伯學長和子骞學長關系如此要好,定然不會做出奪人所愛之事的!估計我之前看到山伯學長站在遠處默默看着嫂子也是我眼拙了!嫂子長得如此貌美,誰不想多看幾眼!嘿嘿!”

李子骞聞言淩厲的看了卓宇恒一樣,卓宇恒從未見過如此嚴肅的李子骞,被吓的退了一步,讪笑了幾聲走開了。

今日有人在他面前搬能是非,難免他日有人在蘇未蕾面前挑撥。看着蘇未蕾的笑顏,心中憂慮越加深刻。

未蕾心思純淨,又有些意氣用事,經常自己生悶氣,卻又不說為何生氣,若非她脾氣去得快,李子骞還真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若是今後有心人在她旁邊刻意說些什麽,難免不會讓她難受,胡思亂想。

從前從未在乎過得失,如今卻終于嘗到了這種不想失去的滋味。

蘇未蕾把目光從成敬之身上移開,便看到李子骞正遠遠地看着她,昨天他沒來找她,蘇未蕾知道他忙也沒敢來打擾,現在看着他感覺着實激動,提着籃子就跑了過去,管她什麽殷素芮,子骞哥哥現在是她的,以後也是!有曾經算什麽!殷素芮休想插足!

蘇未蕾沖到他面前,毫不疑遲的鑽進他懷裏,擡頭眨眨眼,直言不諱道:“想我沒?”

對于她這麽直截了當的話語,李子骞本來陰郁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放晴了,他似乎忘記了,他的娘子不同旁人,直言不諱的緊。

“想了,本來想一出了射箭場就去看你的,沒想你現在就來了。”

蘇未蕾聞言心裏那是一個甜啊,笑眯眯的抱着籃子一個勁的傻笑。

李子骞注意到她手中的籃子,問道:“提着籃子做什麽?”

蘇未蕾豪氣的拍拍籃子:“點心!不是給你的!”說完轉身招呼琳琅書院的那幫學子過來:“來來來!我來賄賂你們了!你們可是我家相公的同窗,吃了我的點心可不能欺負我家相公啊!”

有愛開玩笑的書生聞言回道:“嫂子!您還真是護着自家相公!誰敢欺負子骞學長啊!你要替我們勸勸他不要對我們要求太嚴格才是!這幾天累的皮都掉了一層!”

另一人附和道:“就是的!子骞學長不欺負我們就阿彌陀佛了!”

蘇未蕾笑呵呵的拿了幾塊大的點心塞在他們手裏:“這麽可憐啊~來~嫂子疼你們~多吃點!”

在其他的書生眼中,子骞學長雖然待人溫和,但是還是讓人感覺比較疏離,沒想到娶的娘子如此會開玩笑平易近人,見子骞學長也沒什麽反對的表情,便聞言争前恐後過來拿,開着玩笑嚷嚷着求嫂子疼!連帶對子骞學長的感情都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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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未蕾從不忌諱和人開玩笑,就笑着臉任他們鬧,一時間其樂融融。

41娘子愛吃肉

待人群散了以後,李子骞拉着蘇未蕾撤到一邊:“買點心的銀兩哪裏來的?”

可供這麽多人哄搶,定然花了不少銀兩,據李子骞所知,蘇未蕾身上的銀兩都給了劉爺爺,月錢還沒有發,她身上該是一分都沒有的。

蘇未蕾愣是被他看出了心虛的感覺,語氣生硬道:“別這麽看着我!沒偷沒搶!是我找山伯借的!我雖然是你未婚妻,但是和你身邊的人都不熟,自然要想着辦法認識認識才是,借的錢等發了月錢我就還給山伯!”

從來沒聽過他有意把她正式介紹給他身邊的人,見殷素芮和書院裏的人如此熟絡,對她半生不熟的,蘇未蕾心裏自然是不好受了,總要自己想辦法才是,越說越覺得委屈,蘇未蕾狠狠瞪了他一眼。

被瞪這麽一眼李子骞終于有所頓悟了:“是我疏忽了,銀兩我會還給山伯的,詩賽過後我就将你介紹給熟識的人。”

蘇未蕾聞言這才舒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耍着性子道:“錢我自己還,咋倆又還沒成親呢,用你管這麽多!”

李子骞聞言失笑,前幾日是誰說成親是早完的事,去看劉爺爺的銀子理應他出呢。

不過蘇未蕾耍小性子的樣子他也看的歡喜,只要她開心就好,不過想起剛才挑撥離間之事,李子骞拉住她的手不安的囑咐道:“未蕾,以後若是有人在你面前挑撥你我的關系,定然不要信他。有人故意激怒你,你也要耐着性子,千萬不能魯莽。”

蘇未蕾正盤算着還了梁山伯銀子以後還剩多少月錢,乍聽他這麽嚴肅的話語沒回過味來,問道:“為什麽?|

“你好好記着便是。”

蘇未蕾正要再說,另一頭李子骞的師弟的沈松竹喊道:“子骞學長!試賽開始了!”

李子骞高聲回了一聲,握上蘇未蕾的手向人群走去,蘇未蕾細細回味着他的話,隐隐覺得有些怪,能破壞他們關系的除了殷素芮還有誰?

待李子骞上前去參加試賽,蘇未蕾把想要跟上去的沈松竹拉到了一旁。

蘇未蕾在琳琅書院裏最熟的人,除了梁山伯就是沈松竹了,這個沈松竹極為崇拜李子骞,連帶着崇拜蘇未蕾,一口一個嫂子叫得很甜,每次見她格外殷勤,沒多久就混熟了。

沈松竹急着看試賽,一邊向試賽那邊張望一邊急忙問着:“嫂子,什麽事啊?”

蘇未蕾把不安分的沈松竹拉過來,小聲問道:“李子骞和殷素芮熟不熟?”

本來不安分着張望的沈松竹聽到這個問題立馬靜了下來,要說這個問題也不難答,但對方是學長的媳婦就不好答了。子骞學長一向不和女子湊合,旁人看來和殷素芮走的也不是很近,但比起其他女子來說殷素芮算是最近的一個了,嫂子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估摸是有人嚼舌根了!

本着不給學長添亂的心态,沈松竹異常認真的答道:“嫂子!是不是有人和你嚼舌根了?你可別信!子骞學長一向潔身自好,他和殷姑娘一點也不熟!沒說過幾句話!要是有人說學長壞話你可千萬別信!”

蘇未蕾聞言眯起眼睛,眸色深深,無風不起浪啊!她不過是問問他們熟不熟,沈松竹就生怕她誤會一樣,說的鄭重其事,好似故意隐瞞一般,可見李子骞與殷素芮确實有可以讓人誤會的地方!而且沈松竹和梁山伯都不願意告訴她!

心下幾分憂慮,擺擺手示意沈松竹可以走了,本來她是以為不過是殷素芮一廂情願,如此看來又有些懷疑子骞哥哥待殷素芮也不同了。

沈松竹看蘇未蕾陰郁的表情十分不放心,臨走又添上一句:“嫂子!你可要相信子骞學長,他和殷姑娘真的沒什麽,若是有人胡說絕對是謠傳!”

聞言,蘇未蕾的心更加憂郁了。

直到試賽結束蘇未蕾都陷在憂郁中不能自拔,沈松竹走了以後,梁山伯就過來了,和她說了幾句話也沒見她回答,有些不放心便一直站在她身旁。

這會兒試賽結束了,聽說李子骞和陳耀之不分伯仲,無法選出領隊之人,現在主事的幾個人正在争論,有可能會加賽。

“未蕾,再多等一會兒吧,可能要加賽。”

“什麽?”蘇未蕾這才緩過神來,詫異的看着一旁的梁山伯。

“我說,試賽結束了,子骞兄和耀之兄二人不分伯仲,可能會加賽,讓你多等一會兒。”

蘇未蕾驚叫道:“已經結束了!”叫完馬上跑上去擠進人群。

可不是!已經結束了!場上只剩李子骞和另外一個書生,另一邊有幾個年長的人正在議論紛紛,她家子骞哥哥的英姿她一點也沒看到!

梁山伯這會兒也擠了進來,由于身邊過于嘈雜,伸手護住了蘇未蕾。

蘇未蕾抓着他衣袖問道:“剛才怎麽了?那人是誰?”

“那人是陳耀之,頗有才華,不輸于子骞兄,兩人試賽所得分數相同,所以一時半會分不出高下了。”

蘇未蕾看那邊年長的幾人議論紛紛好像也沒有個定奪的樣子,暗嘆也好,加賽的話,她可以把沒看到的補回來。

李子骞回過身注意到蘇未蕾在人群裏,她一旁是梁山伯,梁山伯正伸手越過她的肩将他她環在懷中保護,替她避開嘈雜的人群,而她正拉着梁山伯的衣袖在說什麽。

李子骞不禁心中有些不好受,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來,只想此時就去她的身旁。

望了眼還在争論不休的夫子們,李子骞走過去道:“老師,我自動放棄,由耀之學長帶隊琳琅書院吧。”

一旁的陳耀之聽了他的話心中極為不痛快:“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沒有讓出來之說,子骞學弟你是看不起我嗎?”

李子骞聞言謙和道:“怎麽會?耀之學長你比我年長,又沉着穩重,自是比我适合帶隊,我們既然未能分出高下,也該是學長你來帶隊。”

陳耀之面色一凜,喝道:“不可!加賽!沒有贏在年紀上的!”

此時山長走了過來,笑着拍了拍李子骞的肩:“無需加賽了,我方才看了靶子上的箭,子骞箭箭射在字中,更為穩妥,由子骞帶隊吧。”

此話一出,其餘的書生們紛紛上來恭賀李子骞。

陳耀之站在人群之外十分寂寥,不禁握緊了拳頭,他自認才華不俗,卻次次被李子骞壓在之下,今日與他不分伯仲,卻被他用自動棄權來羞辱,如今李子骞又勝他一籌,被山長指明了領隊的位置,心裏不痛快是自然的!

但……輸了就是輸了,只怪自己技藝不精,握緊的拳頭便又松開了。

下次再戰!陳耀之憤然轉身,離開射箭場。

另一邊,密陽學府的試賽也已經結束了,柳睿凇向來容不下有人和他掙頭名,成敬之故意放了水,便早早閑了下來,将琳琅書院那邊的一幕盡收眼底,不禁計上心頭,唇邊勾起一抹淡笑。

柳睿凇被人恭賀了一番,心情愉悅的走到成敬之身旁,見他笑的意味不明,挑眉問道:“想什麽呢?”

成敬之回眸看向他,勾唇道:“有一計可用。”

柳睿凇挑眉:“何計?”

成敬之笑得陰恻:“聲東擊西。”

回到書院,李子骞特意親自下廚在學舍中起了小竈,請了幾位熟識的書生來,将蘇未蕾介紹給了他們。

有李子骞和梁山伯在,蘇未蕾又不是礙口識羞之人,所以和衆人聊得十分暢快,偶爾用點現代知識還能蒙騙一二,很快就熟識起來。

見李子骞又去加菜,一書生趁機嘻哈道:“嫂子!這可真是托你的福啊!若非是你我們哪有機會吃子骞學長親自下廚做的飯菜!”

另一書生附和道:“就是的!這有嫂子和沒嫂子就是不一樣!我們以前還說呢,就子骞學長這脾氣何時才能找個嫂子出來,沒想到我們這幾個人還都是光棍一條,子骞學長倒是先要成親了!”

“對對對!”另一學子聞言意興盎然的起身,道:“嫂子!你知道嗎?子骞學長曾經因為性子好,又有才學,書院中許多女子青睐于他!可子骞學長還真是一奇人!有大着膽子的女子給子骞學長送東西,子骞學長向來只有五個字‘無功不受祿’,拒絕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若是有女子以答謝為名送東西,他也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仍是拒絕沒商量!就算有持之以恒的,也能被他的大道理說到哭跑!如今得見嫂子,子骞學長果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降服的!嫂子!來喝一杯!小弟以茶代酒!”

蘇未蕾聞言深有體會,一開始李子骞也是這麽對她的,那般滋味确實不好受,如今能守得雲來見日出也是她的造化。

蘇未蕾樂呵呵的喝了茶。

又一人也是興致勃勃,舉杯接話道:“這話絕非危言聳聽!我們這琳琅書院中能和子骞學長說上幾句話的女子,似乎也就只有殷夫子的女兒殷素芮了……”

又是殷素芮!蘇未蕾聞言臉色一變。

說話之人身旁的人察言觀色,趕忙捅了捅他,示意他住口,接着道:“那也不過是能說幾句話,絕對比不了嫂子!來!嫂子!和我也喝一杯!”

之後李子骞回來,幾人絕口不再提這方面的事,開始談天說地。

飯後,李子骞要送蘇未蕾回去,梁山伯先将李子骞拉了過去,附在他耳邊道:“子骞兄,今日未蕾問了我殷姑娘的事,方才吃飯的時候他們幾人又說了些不太體己的話,未蕾似乎情緒不大好,想必有什麽誤會,你最好同她說說。”

李子骞聞言感激地點點頭,拿了兩件外衣出了門,一件自己披上,另一件給蘇未蕾披上,現在天氣越加的冷,尤為夜裏更為森寒。

兩人走在深夜的書院中,夜風徐徐,枝木沙沙作響,一片靜怡。

石砌的小路連綿不見盡頭,周邊環繞着各種花草樹木,曲折蜿蜒之間別有一番風情,總能給人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新奇感。

蘇未蕾心中還是有些抑郁,雖然認識了李子骞身邊的人,李子骞的曾經她一點也不了解,他也沒有想告訴她的意思,什麽成敬之、殷素芮,他們之間的糾葛她統統不知道,最近接觸了他身邊的人更覺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想問,但怕他覺得自己心眼太小,也不知道怎麽問才得體。

李子骞想和蘇未蕾解釋,但她不問他也不好說。不過他能知道的是,蘇未蕾如此沉默肯定是心情不好,今天分別前不說,想必今晚他們兩個人誰也別想睡好。

兩人各懷心事安靜的走了一路,快到女眷的院子了,蘇未蕾的心思是“區區情敵何足挂齒!曾經是曾經!未來是未來!不知道也罷!”。

她剛想與李子骞告別,李子骞忽然捉住她的手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42成敬之

小路蜿蜒直上,撥開層出不窮的枝蔓,李子骞拉着蘇未蕾一直走到了山巅之上。蘇未蕾被他拉着爬山累的不得了,他就這麽一句話都不說大半夜的把她帶到山上做什麽?這山上雜草叢生,黑乎乎的一片有什麽好看的!

雖然夜深人靜,四下無人,堪稱偷|情聖地,但是她可不認為子骞哥哥有偷|情的好興致。

到了一處平地,總算是不必向上爬了,剛喘了一口氣,李子骞又拉着她快走了幾步,言語間有些興奮道:“你看。”

礙眼的枝頭撥開後一片豁達,原來是座瞭望亭!

石砌的涼亭立在空地之上,在漫天繁星之下散發着幽幽的白光,周身環繞的植物也被它的光暈渲染着瑩潤的色澤。

李子骞見她驚訝的模樣笑意更濃,拉着她走進涼亭,涼亭中有一個石碑,上面刻的文字蘇未蕾一個字也看不懂,倒是這石碑散發出的光暈更為耀眼,蘇未蕾擡手摸上,清清涼涼的,摸在指頭上有圓潤的觸感,不只是什麽材質竟如此神奇!

“我一向喜歡找些安靜的地方看書,無意間發現了這裏,有一日我在這裏看書看的睡着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發現這座亭子竟然會在夜裏發光,感覺十分神奇。”李子骞邊說邊帶着蘇未蕾繞過石碑,走向了涼亭的另一邊:“出于私心,我并沒有把這個地方告訴任何人,能在密陽城找到這樣一處安靜祥和的地方實屬不易。”

繞過石碑後,瞬時!視線豁然開朗!這裏居然能看到半個密陽城的夜景!夜裏的密陽城燈火通明,映着天上的繁星,宛若天上天下兩條銀河,極為耀眼奪目。

如此勝景加上涼亭的淡淡光輝,讓蘇未蕾仿佛置身在銀白的幻境當中,美不勝收,整個人都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蘇未蕾不禁激動地轉過頭,對李子骞道:“天啊!這裏實在太美了!”

李子骞對她溫和一笑,引她在亭廊中坐下:“是啊,若是讓別人知道,這裏的安逸恐怕就沒有了,所以我一直沒說,也沒想到過帶誰來,今天見你心情不好,便想起了帶你到這裏來。”

興高采烈看着風景的蘇未蕾聞言一聽,立馬轉頭對他說道:“誰心情不好了?我心情好的很!沒想到你還有私心,幸好你有這種私心,不然就沒有咱們兩人這麽安安靜靜的在這裏了,若是讓更多的人知道,必定會破壞這裏的安寧!沒準還會有人對這般珍奇的亭子起什麽邪念,趁機挖走呢!那我可就看不到了!”

“恩,我也是這麽想的。人人都有私心,見到好的東西便想占為己有,我自然也是不例外了。”他說着含笑看向山下,漆黑的眸子裏星光點點。

聽到他這麽說蘇未蕾倒是很詫異,誰人不知李子骞心胸開廣啊,也會說出這種話。

蘇未蕾看着他弧線優美的側臉,有點打趣的說道:“是嗎?我倒看你心胸開廣的很。”

“是人都會有私心,只是多與少而已。”李子骞說着回過頭,将她放在身側的手握入掌中,繼續道:“比如今日,我在人群中看到你被山伯護在懷中,心裏就極為不好受,不想除我以外的他人對你如此親近,這便是私心。”

他能這樣臉不紅心不跳的握着她的手說出這種話,蘇未蕾倒是從裏到外羞澀了,咳了一聲,眼神飄忽的看向遠方,唇角忍不住的勾起笑容,這好歹也算表白啊!

見她笑起來,李子骞繼續道:“所以我當時就在想,你會不會和我一樣,看到我和其他的女子走得近了些便會不痛快,若真是如此,你萬萬要提醒我,切莫不要因為旁人使我們之間起了間隙。”

李子骞這麽一說,蘇未蕾就想起殷素芮來了,說還是不說呢?反正李子骞都說了,她說也不會顯得有多小心眼了!

蘇未蕾裝模作樣的想了想:“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聽不少人說你和殷素芮走得比較近。”她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的神色,見他沒有什麽變化繼續道:“其實我也不是那麽小心眼,走得近些也不算什麽,只是說的人多了我有點好奇罷了,我可不是懷疑你!其實你不解釋我也不會對此事上心的!”

誰家娘子有他娘子這般可人,李子骞不禁失笑。

“我待殷姑娘稀疏平常,只因我平日和女子接觸太少,她便在旁人眼中顯得特殊,對我而言她是很平常的。”

雖然蘇未蕾也料定了他會這麽說,但是親耳聽到還是比自己幻想的好,美滋滋的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想也是如此。只是特殊還是特殊了些,你為何單單和她熟一些呢?”

“若說起來……”李子骞扭頭望向遠方,神色有些黯然:“還要提起一個人。”

見他黯然傷神的模樣,蘇未蕾小心翼翼道:“成敬之?”

此名一出,蘇未蕾感覺到他握着她的手緊了一下,不禁有些懊悔,反握住他的手,早知道就不說了,本來挺好的氣氛,她還琢磨着做點不正經的事呢,這回是沒戲了。

“恩,我年少之時到鎮中求學,因為家世貧瘠,性子溫吞,經常受人欺淩,那時都是敬之出面護我,所以我們自小便是朋友,後來夫子的世交好友到鎮中講學,也就是如今的山長,選了我們兩人帶到了琳琅書院,也是這時認識的殷姑娘,殷姑娘當時十分仰慕敬之,經常找我詢問他的事,所以我與她比較熟悉,僅是熟悉而已。”

蘇未蕾驚異道:“殷素芮喜歡的是成敬之?!”

“是,只是敬之離開琳琅書院以後并沒聽她提過了。”

那主要的問題就在成敬之為什麽離開琳琅書院了嗎?

“成敬之為什麽要離開琳琅書院啊?既然和你是朋友也不該是貪慕虛榮之人去攀附密陽學府?怎會被密陽學府邀去?還和你生疏了呢?”

李子骞嘆了口氣,眉目間都是對往昔的傷感。

“這其中有一部分我的原因。我有一個妹妹,彼時我們三人經常在一起,他喜歡我妹妹,想要等到高中之後衣錦還鄉娶她為妻。可是,我們來密陽後兩年,我妹妹便在家鄉嫁了他人,是已經訂了親事以後才寫了家書告訴我,當時即使敬之回去我妹妹也早已嫁人了,他為此事誤會了我,他認為我與家人書信往來不斷,怎麽會不知我妹妹嫁人之事,說我故意隐瞞他。”

“其實是我妹妹故意隐瞞他的,我父親是個老實人,妹妹和父親在家鄉沒有我這個兒子照拂,經常受人欺淩,妹妹是個有主意的人,她自己找了一戶家底殷實的好人家嫁了出去,為了能有個婆家依仗,好不讓父親受人欺負,而且她對敬之也是兄妹之情,從未期盼過他能衣錦還鄉回來娶她。妹妹也知道敬之有才,若是高中,數不清的好親事都會找上門,又怎麽會記得她,女子年華不能等,她便自己做主嫁人了。”

“我與敬之也為此生了間隙,那時敬之鋒芒初綻,極為引人注目,我與他又交好,許多人從中挑撥我們關系,本來敬之是不會理會的,但因有了間隙,他對我便越來越疑心。那時,他又學會了喝酒,書院是不許學生喝酒的,他卻整日喝醉回來,我們當時住在同一房間,我勸不住他只能替他隐瞞。只是他那時鋒芒畢露,又不知收斂,暗中是遭人記恨的,剛巧書院要選人去京城參加試會,本來山長讓他去,卻因有人告密他喝酒,山長為顧全書院顏面,嚴處了他,讓我替他上京。也是為此,敬之真正恨透了我,認為是我暗中告密,為了奪他上京的機會,密陽書院見機邀了他去,從此我們便成了對立。”

43娘子愛吃肉

蘇未蕾聞言也不知該做何感想,聽起來這個成敬之是個癡情之人,但又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兄弟情義,細細想來也說不清誰對誰錯,只剩唏噓。

看她家子骞哥哥傷感的模樣,蘇未蕾理應是安慰一下他的,但是安慰可不是她的專長。還記得以前好友和男友吵架,她去安慰,本來兩個人不是多大的事情,結果她一安慰兩人就分手了,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現在蘇未蕾想起來還覺得罪孽深重。

蘇未蕾擡手拍上李子骞的肩:“哎,他也不該因為你妹妹就對你誤會了啊,好歹是從小長大的情誼……”

李子骞苦笑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當時見縫插針的有心人實在太多,再真摯的情意也會逐漸變了味,也怪我那時不懂得設防,平白叫人鑽了空子。”

蘇未蕾贊同的點點頭,現在也沒看出子骞哥哥你會設防,不過好在以後有她蘇未蕾蘇壯士了!

“吃一塹長一智嗎……你要是覺得可惜,其實可以找他解釋一下的。”

子骞哥哥很失落:“找過了,但他如何都不會聽了,我一直都是個不争不搶之人,他那時一直埋怨我這個性子,後來我卻無意奪了他去京城的機會,徹底推翻了他對我的印象,更是篤定了那些流言蜚語,從此對我恨之入骨,再無力回天了。”

“那你當時若是不去京城,他不就不會誤會你了嗎?”

李子骞聞言滿滿都是無奈:“我是能不去,但我也不能對不起幫襯我們的山長。帶了我們二人到琳琅書院來,山長本就破了規矩,若是我們兩人皆不争氣,斷然會使山長落人話柄。”

蘇未蕾聞言也滿滿都是無奈,繼續拍肩以示安慰:“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放寬心吧,若是有緣,終有一日你們會和好的。”

李子骞點了點頭沒說話,看他這麽失落,緩和不起來氣氛的樣子,蘇未蕾很着急,左思右想琢磨着找個好話題換一換氣氛。

蘇未蕾的話題還沒想出來,李子骞忽然問道:“未蕾,若是我不考科舉如何?”

“啥?”沒想到子骞哥哥的話題如此有跳躍性,蘇未蕾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他正過身子,十分認真的看着她:“我說,我不想考科舉走仕途,若是這樣,你跟着我過日子,可能會十分清貧,你可能夠接受?”

今天梁山伯和她說她還不信,原來子骞哥哥真有這個打算!

“我跟着你又不是因為你會考科舉,你想怎樣就怎樣便是,清貧些我也不怕,只要別餓到我就好了!”到古代來無依無靠,能找到一個歸宿她就很滿足了,又怎麽會苛求他非要有出息呢?不過……

“不過,你不考科舉讀書做什麽?”

李子骞似乎料到了她會這麽說,只是笑的很欣慰道:“讀書的出路也不只是科舉,我想四方游歷一番,長長見識,若是能回到琳琅書院授教最好,還能讓你少受些苦,若是不能也可回家鄉去,總歸不至于落到無處安身的地步。”

聽到四方游歷蘇未蕾的眼睛就亮了:“當真?我們兩個人到處去玩?我一直期盼着到處看看去呢!這樣再好不過了!”

“我就知道你會願意的,考慮到要和你成親的時候我就設想過你會願意的。”

滿腦子天馬行空,構思着環球旅行的蘇未蕾聞言扭過頭好奇地看着他:“你怎麽知道我就願意?沒準我想要你出人頭地,來個官夫人當當呢!”

李子骞聞言撲哧一笑,難得和她玩笑道:“夫人這般性子可不像是安分當官夫人的人。”

蘇未蕾聞言眨了眨眼睛驚訝于他的玩笑,心思一轉,蹭的站起來,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一叉腰道:“放肆!居然瞧不起本夫人!本夫人站在這裏也是頗有官夫人的氣勢的!”

“恩,有。”李子骞贊賞的點點頭,繼續道:“我是說你性子活潑,不拘小節,無畏艱難困苦,又有俠性,想來是很适合和我四方游歷的。”

說白了,李子骞是看出了蘇未蕾不安分,又不怕吃苦,适應能力強,還富有那麽一米米的正義感,才覺得是同道中人的。

蘇未蕾被他誇得不好意思,氣勢軟綿綿的坐了下來,她家子骞哥哥雖然不會甜言蜜語,但是誇起人來比甜言蜜語還要讓人不好意思。

“不過話說回來,你好歹也是一才子,為何就甘于平凡呢?”

李子骞聞言雙手撐地,向後微傾身體,仰望無垠的星空:“也不是我甘于平凡,我自知自己不善交際,仕途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不如早些決定做自己能做且想做的事情來得好。”

“這倒也是,不過不管你做什麽事,不善交際都不是好事啊!要改!”

李子骞扭過頭對她一笑:“不是還有娘子嗎?”

這般情景下,這般笑容,這般話語,讓蘇未蕾不可抑制的紅了下臉,咳了一聲,也學着他的姿勢仰望星空,大義凜然道:“恩!不錯!娘子我會好好教導你的!”

“那為夫就先謝謝娘子的教導了。”

蘇未蕾不禁側目,她家子骞哥哥怎麽越來越不正經了?

可惜她家子骞哥哥此時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只給她一個側臉看,根本就看不清楚表情,只是瑩瑩的光給他的側臉蒙了一層好看的光暈,讓蘇未蕾一顆心跳的厲害,半天說不出話來。

良久,蘇未蕾狀似抱怨道:“有點冷。”

李子骞扭過頭:“冷嗎?”随後他将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溫熱的氣息只包圍了蘇未蕾一小會兒,他就很規矩的坐回了原處,繼續保持兩人間的距離。

內牛滿面,原本以為子骞哥哥已經開竅了,沒想到還是這般的……好吧,蘇未蕾決定給他個提醒。

“其實我說我冷,可能不是為了要你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披在我身上。”

子骞哥哥表示不能理解:“那是什麽?”

內年滿面,我只是想要個擁抱啊親!要包郵的那種啊親!蘇未蕾扼腕長嘆,思來想去,有了個好辦法。

她問:“你知道一個成語嗎?”

李子骞問:“什麽成語?”

魚兒上鈎,蘇未蕾故能玄虛□道:“這樣吧,我做個動作,你猜這是什麽成語,猜對了我就獎勵你!”

李子骞聞言興致勃勃:“好啊。”

蘇未蕾嘿嘿一笑,尤為猥瑣,張開雙臂,屁股一擡,沖進了他的懷中,抱了個結實,道:“猜吧!”

“……”沉默了一會兒,李子骞擡手攬上她的腰,不禁笑道:“投懷送抱嗎?”

“真聰明!獎!”蘇未蕾仰頭獻上熱吻一個!

她容易嗎她!為了抱一下自家男人,為了親一下自家男人,這般千方百計!

蘇未蕾擡手攀住他的脖頸,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相公,莫負良宵空逐水啊!”

李子骞抱着她的手顫了顫,自從那夜過後李子骞自己也感覺到某些東西潛移默化的變化着,比如一旦靠近她就渾身難受,仿佛身體裏壓制着一只野獸,所以他很自覺地和她保持距離,想和她親近的時候也只是牽牽手,靠的太近就不适了。

她仰頭看着他,星空印在她的眼睛裏有細碎的光閃閃動人。方才唇畔上轉瞬即逝的觸感,讓人有些欲罷不能,仿佛勾起了饞蟲便消失殆盡了,心裏難免衍生些希許。

有些不受思想控制的低下頭,吻上她紅潤的唇,感受那柔軟的所在,一分分一寸寸。

蘇未蕾心潮無比澎湃,這是子骞哥哥第一次主動獻吻啊!絕對具有歷史意義!可以記錄史冊了!偷香和被偷香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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