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阮漠寒帶着阮清音從醫院出來:“我先送你回家, 我要去辦點事。”

“你的小白鼠不就在家麽?你還要去辦什麽事?”

阮漠寒想了想:“也算一項研究吧。”

“跟小白鼠有關?”

“也許有關,也許沒關。”

******

下午五點,簡爍懶洋洋窩在沙發上打游戲。

手機裏“quadra kill”、“penta kill”的音效此起彼伏。

其實她游戲打得很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今早,阮漠寒過來跟她說話,她手一抖,就輸了。

懶洋洋擡擡眼皮, 見只有阮清音一個人:“你媽媽呢?”

阮清音:“讓開, 我要看電影。”

“這是我的床, 不讓。”

“你讓開我才告訴你。”

簡爍撇撇嘴, 坐起來, 給阮清音讓出一個空位。

“她去辦事了。”

“辦什麽事啊?”簡爍盯着游戲界面,心不在焉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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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音拿起遙控器:“她說也是一項研究。”

“研究?”簡爍把手機扔了。

她知道阮漠寒所謂的“研究”是什麽意思,因為曾經, 她就是阮漠寒的研究對象。

阮漠寒用看小白鼠的眼神看過她, 然後,和她肢體相親, 互相攻擊。

像是要比一比, 誰才是那個毫無感情的人。

現在……阮漠寒有了別的研究對象?!

是因為她洩露的一滴淚、停滞的一瞬呼吸,把她潛藏已久、自己都不願去面對的真實心意,和盤托出了麽?

簡爍站起來,在屋裏來回來去踱步。

阮清音:“你能不能不走了?我都被你晃暈了。”

簡爍神不守舍的“嗯”一聲。

阮清音又笑了。

“你笑什麽?”

“你就沒發現,你踱步的節奏,跟我看的電影配樂一致?哈哈哈哈哈。”

簡爍:……

直到又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 簡爍一下子坐回沙發上,跟阮清音聊天:“今天看的這恐怖片也挺帶勁!”

阮清音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不帶勁麽?”

阮清音:“我今天看的是愛情片。”

簡爍偷偷瞟一眼阮漠寒,阮漠寒好像并沒有在意, 只是吩咐簡爍:“今晚也做番茄雞蛋面。”

“如果你再做成昨天那樣,就還是你自己吃三碗面,我和音音吃外賣。”

簡爍想起昨晚被“女巫湯劑”支配的恐懼,決定今天無論如何要用心一點。

只是。

路過書桌的時候,看到阮漠寒已經打開電腦,準備塞上藍牙耳機工作了。

她的确敏感,很快察覺到簡爍的眼神,戴耳機的手停了一下:“有事?”

簡爍看着她的臉。

清淡淡,冷冰冰,因為白得發光,就好像罩了一片朦胧的霧,似在一片幽遠的森林,而不似在她身邊。

她舔舔嘴唇。

一句“你是有新的研究對象了嗎?”無論如何問不出口。

于是搖搖頭:“沒事。”往廚房走去。

阮漠寒看了她的背影一眼,帶上了耳機。

******

洗完手坐到餐桌邊的時候,阮清音內心忐忑不安。

她很怕再看到三碗“女巫湯劑”一樣的東西,提醒阮漠寒:“媽媽,你先把外賣app 打開。”

只是沒想到。

簡爍今天端上來的三碗面,至少看起來,吃了不像會中毒的樣子。

簡爍攤在餐椅上擦汗:“我盡力了。”

阮漠寒挑起面吃一口。

“鹽放多了。”她淡淡道:“鹽吃多了會引起體內水鈉潴留,加重腎髒代謝負擔……”

“知道了知道了阮老師。”簡爍心想,她也該突然親阮漠寒一下,堵住她的嘴。

阮漠寒瞟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有讀心術,總之,阮漠寒忽然不說了。

******

晚上,每天一樣的順序,三人依次洗澡。

阮漠寒吹幹頭發,走到陽臺,點了一支煙。

她望着外面的夜色發愣,似乎忘了,指間的煙,在沒人抽的情況下,燃了大半根。

身後的玻璃門,推拉聲響起。

她知道是簡爍。

只是沒想到,簡爍今天,直接湊到她身邊來。

柔軟腰肢,靠在阮漠寒撐着手臂的欄杆上,往後微微下腰,一張臉,就湊到阮漠寒的眼底。

阮漠寒半垂的眸子,剛好對上那張妖冶的臉。

像黑夜裏灼灼上開的花,魅惑,豔絕,詭谲。

越是危險的食人花,越善用美麗誘人的外表包裝自己。

阮漠寒發現簡爍的狀态,又恢複她們在W酒店1704房相約的時候了。

一頭濃黑如墨的長發,随着她微微下腰,往下垂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卷曲發尾,在夜風中誘惑擺蕩。

她沖阮漠寒妖冶一笑:“看一下你的手,行麽?”

阮漠寒淡淡抽一口煙。

簡爍拉起她撐在陽臺欄杆上的左手。

纖長手指伸出,在她掌心裏來回摩挲,帶一點點力度。

撫在阮漠寒愈合不久的傷口上,微癢,一點疼。

簡爍妖異的聲音響起:“哎呀呀。”

“這是為我傷的呢。”

阮漠寒面無表情抽着煙,把內心早已準備好的理由說出來:“你曾是我的醫學研究對象。”

“像全世界只有一只的珍貴小白鼠,我護着你,很正常。”

簡爍握着阮漠寒的手,臉又往阮漠寒的眼底湊。

一雙如墨的瞳仁,像是想看進阮漠寒的眼底。

阮漠寒目光淡漠,沒有破綻。

簡爍妖魅的“呵”一聲:“是嗎?”

“那現在呢?”

“你……有新的研究對象了?”

她拉着阮漠寒的左手舉起,湊到自己唇邊,貓一樣的舌頭伸出來,舔舐在阮漠寒掌心的傷口上。

如同夏夜的晚風,溫柔,潮濕,帶着躁動,極盡暧昧。

她故意讓阮漠寒眼睜睜看着這一幕。

“有感覺麽?”細長眉眼挑着,瞟着阮漠寒。

“新的醫學研究對象?”阮漠寒又抽一口煙:“倒是真有。”

她心裏閃過姜凱倫貂一樣的眼睛。

指間的煙灰,被風吹散,小小一點碎屑,粘在簡爍白皙的臉上。

像一滴灰色的淚。

配着簡爍冰冷虛無的眼神,妖異魅惑的笑,更顯詭異。

阮漠寒淡淡問:“你是要我換人麽?”

“為什麽要換?”簡爍露出一點點尖牙,輕輕噬咬阮漠寒的傷口:“有感覺麽?”

阮漠寒面無表情看着她:“再重一點。”

簡爍像只微微發狠的貓,齒尖用力。

手探過去。

她的身子擋着阮漠寒的身子,動作藏在後面。

“呵。”簡爍得勝一般笑了一聲:“有感覺啊?”

她放開阮漠寒的手掌,惡狠狠的,一把抱住阮漠寒纖瘦的身子。

像是要把整個人揉進懷裏。

撩開阮漠寒的長發,貝殼一樣的耳朵就露出來,一顆淺棕色的小痣,在夜色中淡淡泛光。

她含住,舌尖輕轉,用力舔舐。

側耳一點,像是留神聆聽阮漠寒的呼吸,阮漠寒絲毫不露破綻。

簡爍轉為噬咬。

酥,麻,痛。

阮漠寒的腳趾,藏在拖鞋裏,微微蜷緊。

她不會放任簡爍這樣,她會反擊。

伸手,撫上簡爍的後腦勺。

手掌微微托住,帶着簡爍的後腦往後。

簡爍勾人一笑:“受不了了?”

阮漠寒俯身,柔軟的唇,輕輕落在簡爍的額頭上。

她能感覺到簡爍的身子,微微一怔。

随即像是反應過來,又放松。

阮漠寒繼續加碼。

柔軟的唇,來回輕輕蹭着,像寵愛。

簡爍想躲,阮漠寒托住她的後腦勺,固定。

簡爍反而妖笑一聲:“你就這點本事?”

“那還遠沒到換人的時候,我還夠你對付的。”

“是嗎?”阮漠寒的唇湊在簡爍的額上,一說話,就像兩片羽毛輕撫。

簡爍的手,撫上阮漠寒的耳垂,用力揉搓,摩挲着那顆小痣。

像兩只獸,互相攻擊,絲毫不退。

阮漠寒探手。

語氣淡淡:“你也有感覺,不是嗎?”

簡爍妖笑着一個轉身,把阮漠寒抵到陽臺的玻璃門上。

昨晚,兩人的影子曾并肩,安寧的映在玻璃上。

今天,暧昧模糊的情,變成了灼灼燃燒的欲。

火光太強,那一點點情,或者更多的情,就藏進了火光的陰影裏,可以暫時忽視它的存在。

“動作輕一點。”阮漠寒輕聲說。

“怎麽,怕吵醒你女兒?”簡爍勾起唇角。

她又去咬阮漠寒的耳朵,阮漠寒輕柔如寵愛的吻,又落在簡爍修長的脖子上,鎖骨上。

鼻尖輕蹭。

直到最後兩人都氣喘籲籲放開對方,像兩只很難分出誰占上風的獸。

“想繼續麽?”

“不想。”

簡爍妖異的“呵”一聲。

不再理會阮漠寒,自顧自俯身,趴到陽臺欄杆上,嘴裏再次念起怪誕的歌謠:

“傑克和吉爾爬上山,

想要搬起一桶水,

傑克摔下山坡……(備注1)”

夜風吹起她一頭濃黑卷曲的長發。像經幡,像墨色的旗,指引一條沒有歸途的路。

阮漠寒走到她身邊,彎腰,撿起剛剛掉在地上的煙頭。

她拉開陽臺的門,準備回自己的卧室。

簡爍忽然叫住她:“阮漠寒。”

阮漠寒暫停腳步。

簡爍:“你不會換研究對象的,對吧?”

阮漠寒“嗯”了一聲。

“我是你唯一的研究對象,對嗎?”

阮漠寒又“嗯”一聲。

簡爍發出一聲輕“呵”,妖冶的笑聲,被夜風吹散。

“好。”簡爍的聲音,懶洋洋響起:“這樣,就夠了。”

******

阮漠寒獨自一人走回客廳,把煙頭扔了,回卧室之前,又看一眼簡爍的背影。

獨自俯在欄杆上,搖頭晃腦,嘴裏應該還在絮絮念着什麽歌謠吧,怡然自得的樣子。

阮漠寒回到卧室,關上門。

躺在床上時,她回憶着今天下午去見人的一幕。

她去見的并非姜凱倫,而是祝涵。

依然挑了一個不起眼的咖啡館,坐角落裏一張不起眼的桌子。

不一會兒,祝涵就像上次一樣,不經意走進這家咖啡館似的,極其不惹眼的,坐到阮漠寒對面。

阮漠寒挑的這家咖啡館,全然不在她或祝涵的生活半徑上。

她垂眸,盯着祝涵放在桌上的手腕,一朵粉色的荼靡,灼灼盛開。

“張斌有消息了?”她輕聲問。

祝涵:“這個張斌,其實沒什麽異常。”

“高端私立醫院的外科醫生,應急處理一些外傷,手術也做,刀法不錯。”

“這家私立醫院,國外資本占大股,奉行以人為本那套醫療理念,會員制,确保每一個患者在舒适的情況下得到有效治療。”

“張斌在醫院工作了近十年,口碑一直不錯。”

阮漠寒:“他和姜凱倫什麽時候認識的?”

祝涵:“的确如姜凱倫所說,他們是GS團隊體檢時,才第一次打上交道。”

“我查過他們之前的通訊記錄,沒有異常。”

阮漠寒又望向祝涵手腕上的荼靡,紋身之下,掩蓋的是一道淡淡的疤。

阮漠寒淡淡問:“你今天約我,只是想彙報這些?”

那祝涵可不如她想象的敏銳。

“別慌啊。”祝涵喝一口咖啡,笑道:“張斌沒問題,不代表他師兄沒問題。”

她把一個信封,輕輕放在桌上。

阮漠寒拿起,抽出裏面的照片。

祝涵:“張斌社會關系簡單,沒結婚沒生子,每天除了跟病人和同事接觸,唯一會見的就是這個師兄,杜聿。”

阮漠寒問:“見的頻繁麽?”

“不頻繁極了。”祝涵笑:“只有每季度一次的醫學院聚會,他們才會見面。”

“還是和其他十幾個曾經的醫學生一起。”

阮漠寒:“那你怎麽會注意到杜聿,而不是其他十幾個人?”

祝涵又笑了:“因為只有杜聿……”

“是簡家的家庭醫生啊。”

“從什麽時候開始?”

“十一年前。”

阮漠寒半垂的眸子閃了閃。

“想到什麽了?”祝涵問她。

“那是……柏靜娴嫁入簡家的第二年。”

******

周一,聆音團隊和GS團隊的例會以後,阮漠寒留了下來。

她與姜凱倫讨論了一下手上的工作。

兩人都聰明、果敢,經過一段時間磨合,合作越發默契,讨論進展順利。

阮漠寒合上筆記本電腦,望着姜凱倫。

姜凱倫優雅一笑:“有事問我?”

“柏女士怎麽樣了,什麽時候出院?”

“她情況穩定。”姜凱倫回答:“但不打算出院,就在H醫院住到生産。”

“為什麽?”

姜凱路瞥她一眼:“醫院外面……總歸是不安全的。”

“簡總呢?”

“他每晚過去陪護,白天還是來公司,畢竟聆音和GS的合作,到了關鍵時期,不能松勁。”

“楊老夫人呢?”

“自然留在醫院照顧她。”

阮漠寒點點頭,站起來,準備離開。

姜凱倫:“阮總監,你好像真的對柏女士,特別關心。”

阮漠寒一臉淡淡:“我說了,我也是孩子的媽媽。”

“這樣啊。”姜凱倫笑,不置可否。

阮漠寒回頭看着她:“如果你覺得,我對柏女士的關注太過分,為什麽又要坦誠回答我的每個問題?”

“給你一切你想要的,讓你自己掌握主動權,到時,你才心甘情願。”

“什麽意思?”

“沒什麽,只是過段時間,想讓你見個人。”姜凱倫笑着看向自己的電腦:“到時再說吧。我還有工作,阮總監,你也去忙吧。”

阮漠寒走出會議室。

是去見人,不是去墓地,姜凱倫想讓她見的,不是把姜凱倫變得毫無感情那人。

那是誰?

無論阮漠寒好奇還是不好奇,她也明白,面對姜凱倫,追問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走一步看一步,不讓自己提前無謂擔憂,才是最好的策略。

******

下午六點,阮漠寒開車從聆音的地下停車場出來,往與家相反的方向駛去。

她已經提前跟阮清音打過招呼,會晚些回家。

随着路上的車越來越少,阮漠寒眼前,出現一棟紅牆尖頂的德式小洋樓。

她走過去,敲門。

是那位她在簡家見過的幫傭,她也認出了阮漠寒:“阮小姐。”

阮漠寒點頭致意:“請問柏女士出院了麽?”

幫傭搖頭:“還在住院。先生和老婦人也都陪着。”

阮漠寒揚揚手裏的五常大米:“我能進去麽?也算我代表公司員工,來表過心意。”

“當然。”幫傭讓開門口。

阮漠寒走入客廳,坐在沙發上。

幫傭很客氣:“我去給您泡茶。”

阮漠寒微微颔首。

看着她背影走入廚房以後,不經意似的跟過去。

“反正我一個人也是坐着,不如來看你泡茶。”阮漠寒問:“上次來喝過的茶,味道很好,有什麽特殊技巧?”

幫傭笑:“沒什麽特殊技巧呀。”

阮漠寒:“那你按自己的步驟來,我看看。”

幫傭點頭泡茶,阮漠寒斜倚在廚房門框上。

“廚房裏的地毯,撤掉了啊。”她淡淡提起:“聽說柏女士就是因為廚房裏的一張地毯太滑,才摔跤?”

幫傭嘆口氣:“哎,是二小姐……”

她突然住嘴,像是想起簡爍是簡家不能提及的人物,随即又想起,阮漠寒是簡爍的“金絲雀”,那一定是知道真相的。

這才說下去:“二小姐上次回來,不知為什麽,突然要自己來洗青提,我們都覺得奇怪。”

“後來,直到夫人睡前檢查房子的時候,在廚房狠狠摔了一跤……”

她不再說下去了。

阮漠寒瞥一眼竈上炖的湯:“給柏女士的?”

幫傭搖頭:“夫人孕期不能亂補,這趟裏放了當參黃芪,很補的,是太太給先生熬的。”

“她在家的時候,她親自熬,現在她住院了,才交給我。”

“還生怕我熬得不好呢。”

“熬好了麽?”阮漠寒問:“我想了想,要不還是去H醫院看看柏女士,幫你把湯帶過去?”

她想起簡銘那泛紅的眼睛,還有手背上爆起的青筋,想試試這湯有沒有問題。

沒想到女傭滿口答應:“那太謝謝您了。”

像是很不想大夏天的出門跑一趟。

那這湯沒問題?單純只是滋補?

茶泡好了,幫傭要幫阮漠寒端出去:“您先喝杯茶,我把湯用保溫桶裝好。”

阮漠寒跟着她走出去,望着她的背影。

“簡爍上次回來以後,你進出廚房,怎麽沒摔倒?”

幫傭一愣:“我每天在廚房進出的次數多,走慣了吧?”

“或者我步子大,沒踩着地毯?”

“後來我聽夫人和老夫人說重心什麽的,我也不懂。”

阮漠寒淡淡點一下頭:“是,也許是柏女士,正好踩到了地毯打滑的部分。”

******

H醫院。

阮漠寒敲門進去,看到柏靜娴一個人,靠在病床床頭。

看到阮漠寒,很開心的樣子:“阮總監,我正好一個人待得發悶。”

“阿銘還沒從公司回來,奶奶今天去見朋友了。”

“簡總真是辛苦。”阮漠寒揚揚手裏的湯:“我以為你已出院,去家裏拜訪,才知道你還在醫院。”

“你讓幫傭給簡總熬的湯,我順便帶過來。”

阮漠寒說話的時候,淡淡眼神,打量着柏靜娴。

柏靜娴神色無異,笑得溫和:“麻煩你了。”

看上去并不像是提前知道,姜凱倫已經把她還在住院的事告訴了阮漠寒。

難道姜凱倫和柏靜娴,真沒有什麽私下交流?

柏靜娴又笑道:“其實我沒什麽事,只是奶奶和阿銘都覺得,住在醫院更保險。”

“阿爍……其實那孩子,我知道她,就是孩子脾氣。”

“聽說阿爍現在暫時住在你家?”

阮漠寒點頭。

“真是給你添麻煩了。”柏靜娴道:“要是她不願回家,也不願再住朋友家的話,不如我悄悄給她租個房子?”

阮漠寒:“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她站起來:“柏女士,不打擾你休息,我先告辭。”

柏靜娴笑:“有空多來和我說說話。”

******

阮漠寒沒想到,她回家的時候,會在自己家裏見到楊海寧。

楊海寧坐在沙發上,簡爍懶洋洋靠在那扇玻璃門邊,像是連跟楊海寧坐在同一張沙發上,都不情願。

嘴角勾着,還是那副妖冶又戲谑的笑。

“你覺得我在意麽?”她問楊海寧。

“知道你不在意。”楊海寧面色冷淡:“但你身上,無論如何,留着老頭子的血,于情于理,我來通知你一聲,也是應該。”

聽到阮漠寒進門的聲音,兩人一起看過來。

“楊老夫人。”阮漠寒點頭致意:“我剛去醫院看柏女士,她說您去見朋友了。”

“是,我們聽姜總說,她現在在你家打擾,所以我見完朋友以後,過來一趟。”

像是連提起簡爍的名字也不願。

阮漠寒掃視客廳一圈,先是問:“音音呢?”

楊海寧:“她很乖,說要回自己房間看繪本。”

阮清音不喜歡見不熟的人,也不喜歡人多,阮漠寒理解。

她這才問楊海寧:“您今天來……”

“兩件事,第一,她一直在你這裏打擾也不是辦法,我可以給她買套房。”

簡爍“哼”一聲,極其不屑:“我才不要。”

楊海寧看向她:“在剛剛聽我說了第二件事後,還是不要麽?”

“阮小姐,第二件事,不妨也告訴你知道,我已決定,把聆音所有的股權,盡數交給阿銘和靜娴,至于她,一股也別想占。”

“簡家容不下她這樣故意害人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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