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周一早上九點, 聆音市場部辦公室。

賀語嘉打卡上班,發現簡爍懶洋洋趴在辦公桌上看書。

賀語嘉問:“身體不舒服?”

簡爍搖頭。

“昨晚沒睡好?”

“也不是沒睡好。”

簡爍爬起來,纖長白皙的手指握成拳, 在自己的腰上垂了兩下:“辦公室的咖啡機怎麽用啊?”

她實在懶得下樓買一趟咖啡。

腿比腰更不給力。

賀語嘉和簡爍一起走到茶水間,賀語嘉一愣:“阮總監早。”

這麽早看到阮總監在茶水間倒熱水,可不多見。

賀語嘉無意間瞟到阮漠寒的熱水杯,枸杞黃芪黨參片, 都是大補。

賀語嘉有點同情阮漠寒:“阮總監最近工作太辛苦了吧?”

阮漠寒一臉淡然, 坦然點頭:“是啊。”

簡爍在旁邊聽着, 貓一樣的眼睛眯起來。

她想起昨晚飯後, 陪阮清音看了一小會兒的那部老電影, 裏面有一句臺詞:“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備注1)”

現在想想,這句話說的可太對了。

阮漠寒問:“你們來幹嘛?”

賀語嘉:“小簡不會用咖啡機, 我來教她。”

阮漠寒問簡爍:“你不會用咖啡機?”

“不會。”

阮漠寒瞥她一眼:“你确定你真不會?”

簡爍愣愣:“我……會?”

阮漠寒不着痕跡的眯一下眼睛, 喝一口杯子裏剛泡好的熱水。

簡爍:“我到底會不會啊?”

賀語嘉懵了:“你到底會不會啊?”

阮漠寒:“她會。”淡淡語氣告訴賀語嘉:“你可以走了。”

賀語嘉一臉懵的看向簡爍。

簡爍:“對!我突然想起來我原來是會的!哈哈哈哈!”

賀語嘉:“可阮總監怎麽知道……”

簡爍:“我之前在阮總監家當家政工的嘛!你可以走了謝謝啊哈哈哈哈哈!”

賀語嘉一臉懵的走了。

阮漠寒依舊一臉淡漠站在一邊,黑窄裙靠在茶水間的臺子上, 喝着熱茶。

簡爍湊過來壓低聲音:“嘻嘻, 我乖嗎?”

阮漠寒面無表情:“豬隊友。”

簡爍輕輕“哼”一聲。

自己高跟鞋的鞋尖,抵着阮漠寒黑色高跟鞋的鞋尖,湊近了,壓低的語調就顯得很暧昧:“不喜歡別人教我啊?”

阮漠寒瞥她一眼:“你喜歡?”

簡爍:“那你之前還讓賀語嘉帶我工作。”

阮漠寒:“後來不還是我自己教的嗎?”

簡爍:“那你教我用咖啡機。”

“想喝咖啡?沒睡好啊?”

“不是沒睡好,是沒睡夠。”簡爍在阮漠寒的纖腰上掐一把:“你明知故問。”

阮漠寒面無表情把她的手打開:“你還算可以。”

“雖然不會做小學三年級的閱讀題,但還算會用成語。”

簡爍笑嘻嘻:“那當然, 我可厲害了!”

想了一下回過味來:“阮漠寒,你到底是誇我還是罵我?!”

阮漠寒端着熱水杯走到咖啡機前。

簡爍在旁邊看:“怎麽用啊?”

阮漠寒一臉淡漠的伸出纖長手指,在機器上戳了兩下, 機器“滴滴”響了兩聲。

簡爍:“行了?”

“不。”阮漠寒面無表情:“好像壞了。”

“我發現,我也不會用。”

“……”簡爍:“那怎麽辦啊!我再把賀語嘉叫回來。”

簡爍轉身欲往外走,忽然腰部一陣輕輕的拉力。

一根纖細手指,從簡爍塞進黑窄裙的襯衫褶皺裏,伸進去,在黑窄裙的腰部縫線上,輕輕一拉。

明明只是指尖一彎的輕輕拉力,很輕的,簡爍卻像着了魔,猛然站住。

阮漠寒站在她背後,湊近簡爍耳邊:“你敢。”

極致清冷,輕輕一句。

簡爍:“我不敢我不敢。”

“可我困。”

阮漠寒:“轉過來。”

簡爍轉身,阮漠寒盯着咖啡機,右手握着的熱水杯卻遞到左手,舉到簡爍唇邊:“喝這個。”

“補補。”

“補補啊。”簡爍狡黠一笑,拖長語調。

阮漠寒瞥她一眼:“不需要補?好啊。”就想把杯子端走。

“要補要補。”

不補還了得。

低頭,張嘴,含住阮漠寒遞過來的熱水杯。

阮漠寒還是沒看簡爍,輕輕擡手的動作,卻極為默契。

一股甘甜的茶水湧入簡爍的嘴裏。

阮漠寒的熱水杯是玻璃制的,杯口一圈和阮漠寒的嘴唇一樣,剔透的,薄薄的,還帶着阮漠寒剛剛喝過的冷杉香氣。

簡爍的唇,印在阮漠寒留在杯口的口紅印上,包住。

阮漠寒這時轉頭,看她一眼。

淺棕色的眸子,眼波一瞬流轉,讓簡爍意亂情迷。

她甚至懷疑,阮漠寒剛給她喝過的熱茶裏有什麽違禁成分。

“阮總監。”忽然一個驚訝聲音響起。

有其他員工來茶水間倒水。

阮漠寒馬上不露聲色把杯子從簡爍唇邊撤開,動作之快,在簡爍牙上輕輕一磕。

簡爍忽然想到阮漠寒剛伸手勾了她的裙子,不自然的伸手到背後腰際,理了理,又理了理。

簡爍心想:這種在公司茶水間卿卿我我差點被抓包的感覺……

真的是太刺激了!

難怪總監文學這麽有市場,真香啊真香。

她不想當什麽總裁,她想一輩子當她家阮總監的實習生。

她想她這麽妖孽的人,都覺得這麽刺激這麽不淡定了,那她家阮總監……

她看向阮漠寒。

阮漠寒卻無比淡定:“小張,我好像把咖啡機弄壞了,正叫小簡幫我看。”

“要不你也過來看看?”

自然流暢的程度,讓簡爍心服口服。

難怪阮漠寒是總監,而她只是一個小小實習生呢!

小張走過來看了一眼,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弄。”

“這樣啊。”阮漠寒淡漠道;“我叫楊助理聯系人來修好了。”

她端着熱水杯走了。

小張靠近簡爍,簡爍特怕阮漠寒一個轉身回來看到,吓得後退一步。

小張壓低聲音:“阮總監是不是對你很兇?”

簡爍回憶了一下昨晚:“那可太兇了。”

小張點頭:“我就說嘛,阮總監看上去又冷又兇,我跟她說句話都害怕。”

她又問簡爍:“你怕嗎?”

“我怕啊。”簡爍扯起嘴角笑的意味深長:“我可怕了。”

******

下午,簡爍正在自己辦公桌邊看書,楊助理把一張賀卡遞到簡爍面前。

簡爍懶洋洋半擡眼皮:“什麽?”

自從她聽到楊助理天天“阮總監”長“阮總監”短,她就有點不爽楊助理。

“姜總兩天後就飛回英國了。”楊助理說:“每個部門都準備了賀卡,每個員工寫一句留言。”

聆音和GS的合作項目被緊急叫停,表面上并沒有撕破臉,只說是最新一輪市調時發現了一點新情況。

成年人的游戲規則,大概就是這樣。

姜凱倫和柏靜娴想來鑽簡銘的空子,但後手齊備,沒留下任何把柄。聆音在簡銘運營下的十年,已顯疲态,再跟她們互咬下去,只怕更傷元氣。

阮漠寒也曾問過楊海寧:“就這樣放過姜凱倫和柏靜娴?”

楊海寧笑:“阮小姐你就沒想過,老頭子白手起家,把聆音做到這麽大,有沒有也鑽別人空子的時候?”

成年人的世界,并非遵循善惡即刻有報的游戲法則,還有那麽些灰色地帶。

面對楊助理遞過來的賀卡,簡爍“嗤”一聲:“阮總監簽了麽?”

“阮總監是總監,最後簽。”

簡爍想了想,揮筆寫下:“祝你買可樂永遠只買到百事!”

簽下自己的大名,得意洋洋把賀卡甩回給楊助理。

楊助理接過看一眼她寫的祝福:“為什麽?百事可樂比可口可樂好喝?”

簡爍目瞪口呆:“楊助理,你不行,你真的不行。”

可口可樂才是永遠的神好麽!楊助理連這都不懂!

楊助理收了賀卡就走,簡爍跟在她身後。

楊助理:“你跟着我幹嘛?我要去找阮總監簽祝福了。”

“我也去。”

“你去幹嘛?不要打擾阮總監。”

“我去學習啊。”簡爍順嘴胡咧咧:“我剛入職場情商又低,去學習一下我部門最高級別的阮總監怎麽送祝福啊。”

楊助理甩不開她,只好敲門。

阮漠寒清冷聲音響起:“進。”

楊助理一臉無奈:“阮總監,我來找您給姜總簽賀卡,小簡非要跟着來。”

阮漠寒擡頭冷冷瞥她一眼。

簡爍笑嘻嘻:“阮總監,給我學習的機會嘛。”

阮漠寒:“進來吧。”

簡爍跟在楊助理身後走進去,看着阮漠寒從楊助理手中接過賀卡。

阮漠寒提筆。

簡爍:“咳。”

阮漠寒筆尖下落。

簡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楊助理:“小簡你是感冒了麽?茶水間有藥,不要傳染給阮總監。”

“我沒感冒。”簡爍:“你沒聽我是幹咳麽?挺清脆的,不傳染。”

阮漠寒又擡頭瞥她一眼:“小簡,既然你來學習……”

“我先問問,你簽的祝福是什麽?”

一張大大的賀卡,已被各個員工簽的密密麻麻,每個人的字跡已不好辨認。

簡爍湊上前,指指賀卡C位的一個縫隙:“這裏。”

阮漠寒一看,清冷的唇角抿了抿。

她提筆,在簡爍簽祝福的旁邊一小塊空白處。

落筆也是清隽,及其簡約的,在簡爍的祝福旁寫了一個數學符號和一個阿拉伯數字:

“+1。”

簡爍“噗嗤”一聲。

阮漠寒淡淡擡頭:“你笑什麽?”

簡爍懶洋洋:“我笑漂亮女人……”

“真的好狠啊。”

******

周三下班以後,阮漠寒拎着包,一臉清冷路過簡爍的辦公桌。

簡爍“咳”一聲。

阮漠寒目不斜視,步子輕靈,背影很快消失在辦公室門口。

簡爍“哼”一聲,收拾好包跟着溜出去。

找到等在電梯旁的阮漠寒。

“你跟着我幹嘛?”阮漠寒瞥她一眼:“其他人都沒下班。”

“你以為我下班是去玩啊?”簡爍:“我是去補課好麽?”

“這麽勤奮啊。”

“沒辦法,老師管的嚴。”

“聽上去,對老師很有意見啊。”

“那沒有。”簡爍笑嘻嘻:“老師給我的獎勵很好。”

“有多好?一朵小紅花麽?”

“不!”簡爍嘻嘻哈哈,伸出兩只纖長手指,指了指阮漠寒胸前:“是兩朵小紅花!”

阮漠寒反應過來,清冷嘴角抿了抿。

用電腦包擋住自己的一雙修長美腿,膝蓋在簡爍的膝蓋後方一頂。

簡爍差點跪了:“別呀阮老師。”

她笑嘻嘻站定:“晚上已經跪的夠多了。”

電梯門“叮”一聲打開,阮漠寒面無表情走進去。

到了一樓,阮漠寒跟着人群走出電梯。

簡爍跟出去:“怎麽不去地下停車場?”

阮漠寒:“去旁邊的快遞櫃取個快遞。”

“什麽快遞啊?”簡爍問:“怎麽不寄到家裏呢。”

阮漠寒不回答,直接走到快遞櫃邊,掃碼取件。

簡爍:“我幫你拿。”

阮漠寒瞥她一眼。

簡爍:“我不是對你好啊,我是承擔應盡的義務,畢竟我是你家傭人的嘛。”

阮漠寒不喜歡人對她太好。

好在簡爍身為實習生工資很低,低到她需要繼續,賺阮漠寒每月開給她二百五的幫傭費。

簡爍壓低聲音:“主人。”

阮漠寒:“聽不清。”

簡爍湊到阮漠寒耳邊:“主人。”帶着大麗花香氣的潮濕呼吸,噴在阮漠寒的耳垂上。

阮漠寒瑩白如玉的耳朵微紅,嘴角抿着,一張臉卻越發清冷。

簡爍微微退開一步。

這樣的反差,啧啧啧,這樣極致的反差。

誰能抵得住!

阮漠寒把手裏的快遞盒甩給簡爍。

簡爍低頭一看:“教具?”

“給阮清音買的?”

阮漠寒的嘴角又抿了抿:“說什麽呢?”

簡爍一頭霧水。

******

深夜,阮漠寒卧室。

到這時,簡爍才沒一頭霧水了。

她咬着阮漠寒的耳垂:“叫我。”

阮漠寒的一頭長發散落在枕頭上,卧室只開了床頭小小一盞燈,光澤泛在淺棕色的長發上,像鋪開的緞面。

她抿着嘴不說話。

簡爍啃噬着耳垂上的小痣:“不叫我就不依你。”

阮漠寒:“叫你什麽?”

“你說呢?”

“簡……”

“嗯?”

“簡老師。”

簡爍把阮漠寒身體翻轉,讓阮漠寒俯在床上。

輕輕“咻”一聲。

又輕輕“啪”一聲。

“痛麽?”簡爍問。

阮漠寒趴着,長發散落,遮住她清冷秀麗的面龐。

在被長發遮着、簡爍看不到的地方,阮漠寒輕咬下唇,一點柔順的發尾也被咬進嘴裏。

她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你就……這點力氣?”

******

深夜陽臺。

簡爍洗完澡,溜到陽臺。

阮漠寒一手撐在陽臺上,一條修長美腿微曲,像在省力似的,抽着一支煙。

本來兩人平時是沒有洗澡習慣的,只是今天出汗太多,七月中旬,正是熱的時候,還是要去沖個澡,比較清爽。

簡爍像往常一樣,腰靠在欄杆上,仰身向下,讓一頭墨黑濃密的長發垂墜在空氣中,随風飄蕩。

阮漠寒:“你腰還可以啊。”

簡爍“哼”一聲:“可別小看我。”

她一直仰着臉,看着天。

阮漠寒抽一口煙,順着她的視線望上去。

“看什麽呢?”天空濃黑如墨,連一顆星星都沒有。

簡爍不答,腮幫子鼓起,嘴裏發出低低的嗡鳴:“嗚嗚嗚,嗚嗚嗚。”

模仿着飛機飛行時發動機的響聲。

阮漠寒吐出一縷淡淡的煙:“嗯,姜凱倫的飛機,現在應該已經起飛了。”

簡爍:“你以後還會再見她麽?”

“不會了。”

她抽着煙瞥簡爍一眼:“你從來沒問過我,那天我跟姜凱倫去墓園給姚淵掃墓,發生了什麽。”

簡爍嘻嘻一笑,身子平移,移到阮漠寒的眼下。

阮漠寒一垂眸,視線就正好對上她的臉。

簡爍笑嘻嘻的,手臂把身體撐起來一點,一張冶豔的笑臉,就離阮漠寒的眼睛更近:“阮漠寒,你的眼睛裏面只有我一個人耶。”

阮漠寒抿抿唇角。

她又抽一口煙,指間沒夾煙的那只手,伸到簡爍鬓邊,指尖繞着她那一小縷卷曲的碎發:“你倒不是真傻。”

簡爍得意的“哼”一聲:“那當然。”

腳趾從新買的一雙粉色拖鞋裏伸出來,蹭在阮漠寒瑩白纖細的腳踝上:“你回來了,就夠了。”

******

周四上午十點,聆音市場部內部會。

簡爍身為資歷最淺的實習生,坐在會議桌的尾端,遙遙看着坐在會議桌首端的阮漠寒,一臉淡漠說着工作上的事。

簡爍做個鬼臉。

阮漠寒面無表情,看都不看她。

簡爍又做個鬼臉。

阮漠寒還是不看她。

簡爍剛一撇嘴,就聽到阮漠寒點她名:“小簡。”

簡爍興高采烈應一聲:“到!”

阮漠寒淡淡:“你要做會議紀要,我怎麽沒看你在記?”

簡爍一愣:“會議紀要?”

阮漠寒:“需要我提醒你原因麽?”

簡爍頓時想起她跟阮漠寒去見客戶那一次,工作餐吃了兩個三明治,最後的代價,就變成連寫三份會議紀要。

她悶悶應一句:“不用提醒了。”

只好抓起筆開始記。

本來記得興致缺缺,直到聽到阮漠寒嘴裏,吐出“雲南”二字。

阮漠寒說:“為了争取拿下這個新客戶,我需要去一趟雲南。”

“下周一出發,去五天。”

簡爍愣了,一下子覺得手裏的筆,變得無比沉重。

******

中午十二點,阮漠寒坐在自己辦公桌前,撕開簡爍給她買的三明治包裝紙,大口咀嚼。

一邊吃,一邊對着電腦處理工作,一擡眼,看到簡爍氣悶悶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玩着自己的頭發梢。

現在每天中午,簡爍都是買兩個三明治,趁其他同事都下樓吃飯的時候,溜進阮漠寒的辦公室,跟阮漠寒一起吃飯。

每天,都是阮漠寒對着電腦邊工作邊吃,她坐在沙發上邊看阮漠寒邊吃。

什麽叫秀色可餐?這就叫秀色可餐!

可是今天中午,她卻什麽都吃不下。

阮漠寒吃完三明治,合上電腦,忽然向沙發邊走來。

簡爍撇嘴看她:“幹嘛?”

“我不找你,找沙發。”

阮漠寒坐在沙發上,一側身,一雙修長美腿移上沙發,身子向後躺倒。

頭靠在沙發扶手上,膝蓋微微蜷起,側躺在沙發上。

簡爍被她擠到沙發最尾端坐着:“你幹嘛突然跑來睡覺?”

“困了,休息會兒,更能提高工作效率。”

簡爍氣悶悶單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撐着臉,垂下眸子,就港後可以看到阮漠寒的一雙纖細腳踝,放在她面前。

阮漠寒喜歡穿那種,細細一根皮質帶子繞着腳踝的高跟細。

剛才躺下前,阮漠寒微微彎腰,把皮質帶子解開了。

此時她側躺着,一雙美腿放在沙發上,唯有一雙腳支在沙發外。

一雙黑色高跟鞋,六厘米細細鞋跟,黑色啞光皮面沒有任何裝飾,帶着阮漠寒獨有的禁yu主義味道。

偏偏這時帶了點撩,鞋尖挂在阮漠寒的腳尖上,鞋的後部分卻從阮漠寒的後腳跟掉下來,随着阮漠寒輕輕的呼吸,一晃,一晃。

簡爍遠遠瞟一眼阮漠寒的臉,雙眼閉阖,遠山含黛,連睡着都清冷。

可阮漠寒的一雙纖細腳踝,又近在她面前,光潔無暇,盈盈一握。

黑色高跟鞋輕輕挂在腳尖上,一晃,一晃,直到“啪”一聲,掉落在地上。

簡爍的心跟着一顫。

伸手一把扯掉阮漠寒的另一只高跟鞋扔到地上,惡狠狠擠到阮漠寒身邊躺下,一張妖冶的臉,對上阮漠寒一張清冷的臉。

清新的冷杉香氣,随着阮漠寒輕微呼吸,鑽入簡爍鼻端。

阮漠寒枕着手,閉着眼,嘴裏卻問簡爍:“不別扭了?”

簡爍狠狠“哼”一聲。

真不知誰才是天生妖孽!

阮漠寒緩緩睜眼,伸手,在簡爍臉邊輕撫一下,又把那縷卷曲随發繞在自己的指尖。

她問簡爍:“別扭什麽呢?”

簡爍悶悶:“你要出差。”

阮漠寒:“那又怎麽了?”

簡爍伸手摟住阮漠寒的纖腰,頭埋進阮漠寒的長發裏。

沙發不寬,兩個人緊挨在一起躺在上面才算正好,所有的動作都要小心翼翼,不然就有掉下去的風險。

簡爍:“你要去一個星期呢。”

“怎麽,想我啊?”

“誰想你了。”簡爍“嗤”一聲:“你走了沒人給我補課,我怕耽誤我搞學習。”

阮漠寒實在沒忍住“哈”了一聲,雖然是面無表情的“哈”了一聲。

簡爍瞪她:“笑什麽?”

阮漠寒指尖繞着簡爍碎發發梢:“你這個理由,找的真有說服力。”

簡爍:“哼!”

阮漠寒:“不過誰說你不能補課了?”

“誰給我補?賀語嘉啊?”

阮漠寒把她繞在指尖的簡爍發梢一扯,簡爍“哎喲”一聲。

阮漠寒湊到簡爍耳邊:“我帶你一起去出差,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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