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簡爍在阮漠寒辦公室的沙發上, 聞着上面殘留的淡淡熟悉香味,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昨晚她沒睡好,一直做夢, 今天醒來,就有種迷迷糊糊的感覺。
這會兒睡着,也全是夢。
一會兒是她最熟悉的那家婦産醫院,醫生在用恐慌聲音喊:“是羊水栓塞!”
一會兒是靈堂, 奶奶在念叨:“連骨灰都沒有……”
四歲的她抱着奶奶的腿, 嗚嗚嗚的哭, 奶奶俯身抱住她:“別難過, 你這孩子才四歲, 怎麽就懂和我一樣難過呢……”
可後來,夢境一換。
她在簡宅外流連徘徊,楊海寧冷冷盯着她:“你以後給我滾的遠遠的!離簡家越遠越好!”
那時楊海寧已經知道, 害柏靜娴摔跤的事不可能是簡爍幹的。
可她為了讓簡爍的一顆心越來越冷, 最終變得毫無感情,還是把簡爍一次次推醒。
簡爍一頭的汗, 從夢中掙紮着醒來。
忽然發現一個溫暖懷抱, 輕柔懷着她。
昨天中午,阮漠寒靠裏睡着,她靠外睡着。
今天中午,兩人位置一換,她縮在裏面,阮漠寒在外, 抱着她。
不知阮漠寒什麽時候回來的。
簡爍問:“幾點了?”
阮漠寒:“不知道,我也睡着了。”
“你昨晚一直動來動去,我也沒睡好。”
“是嗎?”簡爍笑一下:“我夢到奧特曼打小怪獸了。”
阮漠寒語氣淡淡:“是嗎?”
簡爍回抱住阮漠寒的纖腰, 把臉埋進阮漠寒的長發。
她想起那次在W酒店1704,在她午睡醒來、生出一種自己被全世界抛棄的感覺時,阮漠寒也是這樣。
靜靜睡在她身旁,讓她發現,她再不是自己一個人。
阮漠寒怎麽這麽好啊。
簡爍在阮漠寒的肩頭蹭了兩蹭。
阮漠寒肩膀一縮。
簡爍伸手,解開阮漠寒總是扣到最頂上的襯衫扣子,一顆,兩顆。
瑩白的鎖骨露出來,她扯扯軟熟的襯衫料子,往下一滑。
其實都不需要她扯,阮漠寒的肩膀,像一塊冷白滑潤的玉,襯衫料子幾乎是自己順着阮漠寒的肩,就滑了下來。
簡爍看着阮漠寒露出的肩膀,一圈深深齒痕。
她吻上去:“痛麽?”
阮漠寒還是淡淡那一句:“我只覺得還不夠痛。”
簡爍吻着,又用舌尖輕輕舔舐。
阮漠寒:“楊助理……”
簡爍舌尖一縮,貓一樣的眼睛眯了眯,又在阮漠寒的纖腰上掐了一把:“我還會信你麽,阮總監?”
沒有人,外面的大辦公室一片靜谧,應該正值午休時間,所有人都下樓吃飯了。
只有阮漠寒身上的一陣冷杉香氣,環繞着她。
她舔着阮漠寒的肩,阮漠寒纖長的指尖,就繞着她濃黑卷曲的發梢,不斷往上卷,像卷着什麽纏纏繞繞的糾結心思。
阮漠寒突然說:“她沒事。”
簡爍當然知道她說的是楊海寧,不屑的“嗤”一聲,又對準阮漠寒肩膀惡狠狠的咬下去:“關我屁事。”
最後咬的一口卻收了力,變得像貓跟主人逗着玩,在撒嬌。
阮漠寒說:“他們回來了。”
簡爍比阮漠寒晚了三秒,才聽到一陣稀稀拉拉的腳步聲,走進外面的大辦公室。
“昨晚的新聞你們看了麽?居然有龍卷風。”
“那個選秀節目又有人塌房了……”
聊着細碎平常的話題。
阮漠寒翻身從沙發上起來,坐直又俯身,系着腳踝上細細一根皮質帶子。
她站起來往自己辦公桌邊走,簡爍望着她背影。
阮漠寒在辦公桌前坐下,面對簡爍,撩一下剛在沙發上蹭亂的長發,理整齊。
襯衫還軟軟挂在肩頭。
肩膀像一塊冷白的玉。
那一圈紅印,就格外顯眼。
阮漠寒伸出纖長手指,手指在那圈紅印上點了一下:“有沒有好一點?”
“以後都可以咬。”
在所有內心糾結的時候,憋悶的時候。
簡爍呆呆看着阮漠寒,把自己的襯衫扯好,又把扣子重新系到最上面,一顆,兩顆。
冷白滑潤的肩膀,暧昧誘人的紅印,就都看不到了。
那是只屬于簡爍一個人的風景。
簡爍雙手托腮,呆呆看着阮漠寒:“阮漠寒。”
“嗯?”
“以後是不是每次我睡醒的時候,你都會在啊?”
“嗯。”
“嗯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
“字面意思是什麽意思?我是一個不會做小學三年級閱讀題的人,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又開始像只聒噪的鹦鹉。
阮漠寒站起來,一張臉清冷淡漠,重新向坐在沙發上的簡爍一步步靠近。
冷冷看着簡爍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以後每次你睡醒的時候,我都會在,行了吧?”
簡爍依然托着腮,墨黑眸子閃爍望着阮漠寒,發癡似的。
忽然“嘻嘻嘻”的笑起來:“阮漠寒。”
“又怎麽?”
“我忽然想到!”簡爍笑嘻嘻看着阮漠寒:“你說我剛才,算不算告白成功了啊?”
阮漠寒黑色禁欲的高跟鞋尖,擡起來,在簡爍的腳踝上輕輕一踢。
“算個屁。”阮漠寒說。
******
周日。
阮漠寒開車,載着阮清音和簡爍來到笑研。
王諾在門口,拉着一個小拖車等她。
阮漠寒從車上下來:“牛奶和水果在後備箱。”
來笑研之前,她開車去了一趟超市,把孩子們需要的東西替王諾買過來。
簡爍和阮清音跟着從車上下來。
簡爍跟王諾打招呼:“喲,眼鏡娘。”
阮清音:“喲,眼鏡娘。”
王諾:……
她問阮漠寒:“好像不應該讓音音跟簡爍多接觸?”
阮漠寒點頭:“好像是。”
簡爍:“別呀,我也有好的一面給她學呀。”
她繞到後備箱,把一箱牛奶搬下來,看着阮清音:“你學我說話學我摳指甲玩頭發學了一路,現在繼續學啊,跟我一起搬。”
阮清音瞟她一眼:“我才九歲,搬不動。”
“我也九歲,你的醫生說我們同齡。”
“哼,身份證拿出來啊,你是一塊二十六歲的老臘肉!”
“你說誰是老臘肉?”簡爍氣死了:“我還嫩着呢!不信你問阮漠寒!”
阮漠寒按按太陽穴:“音音,你去玩吧。”
阮清音:“哈哈,我就是不用幹活。”
她跑開了。
阮漠寒冷着一張臉問簡爍:“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我說我的臉啊!你昨晚不是剛給我做了面膜麽?你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
阮漠寒:“……我也在說你的臉啊,都有褶子了你沒發現麽?”
簡爍大驚:“哪裏?!”
阮漠寒冷冷一張臉,伸出雙手,左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各掐住簡爍的左右臉頰,食指從中間戳進去,人工給簡爍臉上做出兩道褶。
簡爍:“阮漠寒!”
阮漠寒淡淡點評:“手感還可以。”
王諾:“我是不是不該站在這裏?”
“眼鏡娘。”簡爍笑嘻嘻繞到王諾身邊:“最近有沒有喜歡的人了啊?”
“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個?”
王諾吓死了:“你還有這樣的興趣愛好?”
一個妖冶魅惑不似人類的小妖孽,熱熱心心變成居委會大媽,怎麽想怎麽違和。
簡爍撇嘴:“別人我是沒興趣,我這不是對你好麽?”
王諾:“你放心。”
王諾瞟了阮漠寒一眼,她自然知道簡爍是什麽意思。
簡爍:“別呀,我還是給你介紹一個吧,最近我看到一個女人長得還行,哎你不介意有紋身的吧……”
王諾面無表情把牛奶和水果搬到小拖車上,阮漠寒幫她一起。
簡爍纏了王諾一路:“你不看看你怎麽知道你不感興趣呢?”
王諾:“我就是不感興趣。”
簡爍:“你看你這個人就是這麽孤僻!你要敞開心靈,擁抱世界……”
******
笑研教室外的走廊。
阮漠寒站在下風口,不讓煙飄進教室,淡淡抽着一支煙。
王諾照顧完孩子們的晚餐,走出來,站到阮漠寒身邊。
王諾:“簡爍一直要介紹給我的那人誰啊?”
“你別理她。”阮漠寒:“她說的是你之前介紹給我、幫我查柏靜娴的那個祝涵。”
王諾笑笑,一副了然模樣。
她順着阮漠寒的視線往操場望去。
笑研的孩子們吃晚飯早,這時也不過傍晚六點過。天光還亮,只是太陽往下落了不少。
天邊一點火燒雲,透出淡淡的粉,露出一點點暮色的感覺。
簡爍和阮清音在操場上,搶簡爍最喜歡的那架秋千。
先是互相吐口水,又在那兒比賽單腿站,後來阮清音才發現簡爍的高跟鞋跟一直抵着秋千架借力,氣的半死,追着簡爍繞着秋千架跑。
簡爍“嘻嘻嘻”的笑着,一邊跑還一邊唱:“難忘今宵,難忘今宵……”
王諾站在阮漠寒身邊,望着這一幕:“漠寒,簡爍對你到底是喜歡還是占有欲,你現在能确認了吧?”
阮漠寒抽着煙:“嗯。”
這時,阮清音氣喘籲籲跑到阮漠寒面前來:“媽媽,你看簡爍多煩!她耍詐!”
簡爍追過來:“背後告狀的人,買方便面永遠沒有調料包!”
阮清音:“那你買奶油蛋糕永遠沒奶油!”
簡爍:“那你買可樂永遠沒氣泡!”
阮清音:“那你買爆米花永遠不開花!”
簡爍:“你這真的太狠了!你給我收回!”
阮清音:“我不!”
這下換成簡爍追着阮清音滿操場跑:“你收回!你收回!你收回!”
阮清音:“我就不!我就不!我就不!”
阮漠寒抽着煙,遙遙望着兩人的身影又跑遠。
王諾站在她身邊,看她的側顏:“漠寒,剛剛你好像笑了一下。”
“沒有。”阮漠寒淡淡開口:“是你的錯覺。”
王諾笑一下:“是嗎?”
阮漠寒:“之前糾結簡爍對我是喜歡還是占有欲這事,是我自己腦子不夠清楚。”
她望着簡爍蹲在秋千上,嘻嘻哈哈,阮清音站在一邊,想把她罵下去。
王諾跟阮漠寒一起看着:“我也沒想到,簡爍會做到這樣。”
阮漠寒淡淡吐出一口煙:“她也不是刻意做到這樣吧。”
就是本能。
從一開始,本能的接受了阮清音的存在,從沒想着獨占阮漠寒,而是愛屋及烏。
對簡爍來說,就是喜歡和占有欲的最大區別。
******
周一,邶城機場。
簡爍跪在椅子上,一雙穿高跟鞋的腳晃來晃去,雙手撐着椅背,在看與她相背而坐的旅客,懷裏抱着一個女嬰。
那女嬰正在媽媽懷裏哭,怎麽哄也哄不好。
簡爍盯着那女嬰,模仿她臉皺成一團的樣子,學她假哭:“嘤嘤嘤,嘤嘤嘤。”
女嬰覺得有趣,盯着簡爍的臉笑起來。
簡爍一愣,狠狠“哼”一聲,一下子轉身,氣鼓鼓坐回椅子上。
阮漠寒坐在她旁邊,正拿手機處理工作,頭也不擡問:“不玩了?”
簡爍:“她居然喜歡我!看着我笑!”
“喜歡你不好麽?”
簡爍又“哼”一聲:“誰要她喜歡了!她怎麽可以喜歡我呢!”
“全世界只有一個人能喜歡我。”
“不對,只有一個生物能喜歡我。”
她看着阮漠寒,嘻嘻嘻的笑。
阮漠寒不理她,拿起手機給阮清音打電話:“音音,我們準備登機了。”
這一周阮漠寒出差,所以昨天特意把阮清音送到笑研,請王諾代為照顧。
好在現在暑假,也沒有很不方便。只是阮漠寒奇怪,阮清音一向跟王諾并不親近,這次為什麽不吵不鬧就答應了。
阮清音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媽媽,傭人是不是很吵很煩?”
阮漠寒毫不猶豫:“是。”
簡爍正把臉貼在阮漠寒的臉邊偷聽,大叫道:“阮清音,我聽到了!”
阮清音:“傭人,你接一下電話。”
阮漠寒把手機遞給簡爍。
簡爍:“喂喂喂,喂喂喂。”
“你往旁邊走一點。”
簡爍站起來走到一旁,回頭望一眼阮漠寒,恰好這時有人來問路,也不知為什麽這麽想不開找阮漠寒問路。
簡爍壓低聲音:“什麽事?說吧。”
阮清音語重心長:“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簡爍一愣:“啊?”
阮清音:“為了讓媽媽帶你去雲南,我都把自己犧牲到諾阿姨這裏來了。”
“你是不是要在雲南對媽媽告白?”
“告白什麽啊告白。”簡爍哼一聲:“要告白也該是阮漠寒對我告白!”
阮清音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那你等着吧,等一輩子。”
簡爍壓低聲音:“你有什麽好主意麽?”
阮清音:“我只是一個患有感統失調的九歲小孩,你問我?”
簡爍:“我也九歲啊!怎麽搞怎麽搞?”
阮清音:“要不去問問你朋友?”
簡爍:“我哪有什麽朋友?”
阮清音:“那只貓。”
“呸!”簡爍:“她除了會教我喵喵喵還會教我什麽?”
這時阮漠寒一臉淡漠走過來:“要登機了。”
簡爍對着手機故意大聲:“哈哈哈哈哈你剛才講的電影情節很好笑啊,就這樣拜拜!”
挂了電話。
阮漠寒瞥她一眼:“你們剛才在讨論電影?”
“嗯嗯嗯。”
“那為什麽要走到一邊去?”
簡爍愣一下,狡黠的眨眨眼:“阮漠寒,不會你覺得阮清音跟我關系更好,吃醋了吧?”
阮漠寒懶得理她,面無表情一伸手:“手機還我。”
簡爍把手機遞過去:“你每次起飛前都會給阮清音打個電話?”
阮漠寒點頭。
簡爍:“想不到你這麽黏糊!”她伸手在阮漠寒身上摸一把,做出五指被黏在一起分都分不開的樣子。
阮漠寒嫌棄看她一眼:“并不。”
“只是音音只有我一個親人,萬一飛機失事,至少她有跟我告別,不留遺憾。”
簡爍愣了:“你每次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态坐飛機啊?”
“飛機失事概率有多大?”
阮漠寒:“兩百萬分之一。”
簡爍想了想:“那出車禍的概率呢?”
阮漠寒:“大概一千四百分之一。”
簡爍:“那坐飛機不是很安全嗎!”
阮漠寒瞥她一眼:“可一旦失事,死亡率幾乎是百分百。”
簡爍又愣了。
阮漠寒已經在往安檢口走了,簡爍追上去:“阮漠寒!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阮漠寒!”
阮漠寒目不斜視:“怕了?”
簡爍:“誰怕了!我怕過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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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一起上飛機,簡爍總覺得空姐的笑臉,透出一種陰森森的味道。
坐在座位上,看着彈出的屏幕不斷播放着緊急逃生視頻,簡爍吞了口口水。
她以前坐過無數次飛機,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直到飛機在跑道上轟鳴着沖起來,随着速度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颠簸。
起飛的一瞬,劇烈的颠簸一下。
簡爍:“媽呀!”
一下子緊緊抓住旁邊阮漠寒的手。
阮漠寒面無表情瞥她一眼:“怕了?”
“誰怕了?”簡爍咬着嘴角:“我是擔心你怕,我抓着你的手,別怕啊小阮阮。”
阮漠寒作勢要把手收回。
簡爍緊緊捏住:“別別別。”
阮漠寒湊到她耳邊:“叫我什麽?”
簡爍:“主人。”
“聽不清。”
“主人、阮老師、阮總監……”
飛機進入平流層,阮漠寒拿出筆記本電腦開始工作。
簡爍拿出3DS開始玩游戲。
空姐為每人送上一瓶純淨水,簡爍玩的投入,頭都不擡。
阮漠寒坐在外側,幫她接過水,放在小桌板上的時候故意提前一松手。
水瓶砸着桌板“啪嗒”一震。
簡爍差點跳起來:“媽呀!”一下子甩開游戲機把阮漠寒的手抓在手裏。
阮漠寒回握住簡爍的手,拇指在簡爍的掌心,若有似無刮了一下。
若不是她在上飛機前吓一吓簡爍,不知簡爍是不是飛行全程都要沉迷游戲。
難道她在一旁拿筆記本工作,簡爍就真的不來打擾麽?
還好她提前謀劃,運籌帷幄。
簡爍緊緊握着阮漠寒的手:“阮總監,我看你工作挺久了,是不是肩膀有點酸?”
阮漠寒淡淡看着她。
簡爍把頭靠在阮漠寒肩頭:“我用頭幫你按摩一下。”
來回來去在阮漠寒肩膀上蹭着,舒緩着自己內心的緊張。
飛機稍微一颠簸,她就蹭的更兇。
阮漠寒一臉嫌棄,手卻擡起來,在簡爍頭上摸了兩下。
抿抿唇角。
隐秘享受着撸貓的樂趣。
簡爍忽然開口:“阮漠寒,要是飛機真的失事……”
阮漠寒看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嗯。”
“我想說……”
阮漠寒:“嗯,說吧。”
“我的六位數QQ號和最強王者農藥賬號,都來不及告訴阮清音密碼,是不是很遺憾啊?”
阮漠寒一下子抽回手,倚向簡爍那邊的身子也坐正。
簡爍一臉懵:“怎麽了?”
“沒怎麽。”阮漠寒一臉冷漠:“我要工作了。”
“怎麽突然這麽急?”
“靈光一閃想出方案怎麽寫了行不行?”
“阮漠寒。”簡爍愣愣觀察阮漠寒一會兒:“你是不是生氣了啊?”
阮漠寒面無表情:“我從來不生氣。”
“可我覺得你就是生氣了啊。”簡爍:“為什麽生氣啊?”
“沒生氣。”
“就是生氣了。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直到旁邊旅客抗議:“女士,能不能讓你朋友安靜點?”
阮漠寒一臉冷漠:“她不是我朋友,只是我養的一只蠢貓。”
不過她瞪了簡爍一眼,簡爍就不敢說話了。
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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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還是順利的抵達了雲南。
合作公司派人來接:“阮總監,就帶了一個人啊?”
阮漠寒淡淡:“開源節流,為公司節約成本很重要。”
對方點頭:“所以酒店房間也讓我們只訂一間?”
阮漠寒依然淡漠:“開源節流,都是女性沒關系。”
簡爍早就發現了,阮漠寒頂着這樣一張臉,說什麽都顯得很有說服力。
對方果然一臉信服:“聆音這樣的生意理念,真的很讓人拜服!難怪這麽多年一直是行業龍頭!”
好像還給沒開始的合作加了點分是怎麽回事?
合作公司的人把阮漠寒和簡爍送到酒店以後,阮漠寒讓他先回去了。
她自己到前臺辦理入住,順便問:“是不是有我的快遞?”
前臺查看一下,把一個小小紙盒遞給阮漠寒。
阮漠寒接過。
簡爍問:“怎麽把快遞寄這兒來了?為什麽不寄回家?”
“寄回家?”阮漠寒淡淡說:“不好吧。”
順手把盒子遞給簡爍。
簡爍低頭看一眼,就簡簡單單“服裝”兩個字。
什麽服裝啊?
回房間以後,簡爍準備幫忙拆快遞,阮漠寒叫她:“抓緊時間換衣服,吃完午飯,對方要來接我們去開會。”
所以簡爍直到下午開完會、晚上聚完餐、兩人回到房間洗完澡以後,才知道那快遞寄來的是什麽。
黑裙白滾邊,白圍裙加同色吊外帶,配黑領結的尖尖領口,扣子必須系到最上一顆。
又禁又y。
簡爍大開眼界,想到自己的傭人身份,有點忸怩:“我穿這個啊?”
阮漠寒抱着雙臂,一條修長美腿架在另一腿的膝蓋上,坐在床沿,冷冷看着站在一旁捏着裙子的簡爍。
簡爍走到阮漠寒面前蹲下:“如果你想我穿的話……”
阮漠寒一臉冷漠的開口:“誰想你穿了?”
表情越來越冷:“別這麽軟好不好,你就不能對我兇一點嗎?”
“給我。”她對着簡爍攤開瑩白掌心:“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