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 吃醋
這裏好熱。
司迦在司厭懷裏剛一落地就被一團團蒸騰的熱氣包圍,她甚至來不及從司厭懷裏出來看清眼前的景象,就聽見謝慈的聲音。
“司迦。”他的聲音又冷又嚴厲,随着他身上翻湧的靈氣逼近她。
司厭護着她後退幾步,将她攬在了背後:“又見面了謝慈。”
他們認識?
司迦有些詫異,從司厭的肩頭探出頭看謝慈,他們怎麽會認識?
腦子裏冷不丁地出現了白色文字——
【本文最新評論】:
[匿名]:好家夥好家夥,女主幹啥啥不行,開修羅場第一名!前腳才答應謝慈不和合歡宗的人私會,後腳就更合歡宗聖子搞在了一起!還蠢到被男主抓奸當場!我倒是要看看女主要怎麽解釋才能不翻車!
[匿名]:等一下,司厭是還有從前的記憶嗎?他認得重生的謝慈啊!那謝慈也有重生前的記憶對不對?現在是只有女主沒了從前的記憶?我迷茫了。
[匿名]:哈哈哈哈我就愛看蠢貨美人翻車修羅場!好好教♂訓她謝慈。
又是這些等着看她被教訓的評論,謝慈憑什麽教訓她?
謝慈就停在兩步之外,琥珀色的眼冰冰涼涼,看了一眼司厭,仿佛不想搭理司厭,又看向了她:“這就是你答應我的再不與合歡宗弟子私會?”
他等着聽她如何狡辯。
“騙你就騙你了。”她卻根本沒有解釋,直接說:“我随口一說你竟信了,我能怎麽辦?”
她能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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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慈被她這副不講道理的模樣堵住了,是啊,他當時就知道她在騙他,又在期待什麽?
司厭幸災樂禍的笑着。
謝慈不想再多說什麽,只對她說:“過來。”
她不。
過去幹嘛?過去讓他教訓?她如今打不過他,自然離他越遠越好。
她站在司厭背後,因心虛而顯得不耐煩說:“來都來了你還啰嗦什麽?不是要救桐木嗎?只要救了他不就好?”
和誰來,過程如何,有什麽重要的?
好生狹隘。
謝慈仍然看着她,她的臉頰被熱氣熏的紅撲撲,一雙眼心虛的不敢看他,他已了斷情根愛恨,可看到她私會合歡宗聖子,這樣躲在司厭身後,他心中翻翻湧湧是不該有的怒意:“這裏并非你想的那麽簡單。”
他想再次叫她過來。
不遠處的黑霧之中有人驚訝地叫了一聲:“司迦?”
誰?
司迦回過頭,看見背後的一團黑霧之中跑出來三個男人,其中一人瞪圓了兩個眼睛,憤怒的沖過來:“竟然真是你!好啊你還敢進來!”
桐木?
司迦比那人還吃驚,朝她沖過來的這人不正是被她推下萬蛇窟的桐木嗎??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可他如今就像“活”着一樣,怒氣騰騰的拔劍朝她揮來,“你還敢來!”
那把劍來勢洶洶瞬間就揮到了她的喉嚨。
司迦還沒動,一襲黑衣的司厭已上前揮起衣袖震開了沖過來的桐木。
同一時間她的手腕被人抓住,猛地往後拉了一下。
她擡頭看見謝慈蹙着的眉,他沒看她,低聲對她說:“離他遠一點。”
離誰?離桐木還是司厭?
司迦動了一下手腕,想了想沒掙開他的手,有兩條狗也不錯。
她便低聲回他:“你若肯聽我的話帶我來,我又怎麽會和他在一起?”
謝慈那雙眉蹙的更緊了一些,她是故意的嗎?故意和司厭在今晚來?故意讓他通過玉牌知曉追過來?
只是因為他說明日來,她故意這麽做?
可他低下頭看她,她心虛的挪開視線,一點也不像有這種心機的樣子。
或許是他多想了,她可能連玉牌會暴露她的位置也不知道。
桐木被司厭揮得翻倒在地。
司厭回過頭看見她被謝慈拉走了,有些不高興,他渡靈力給她,替她打開結界,陪她來這裏,謝慈一來她就跑了。
沒良心。
“不用怕,過來,我帶你進去找寶貝。”司厭笑吟吟地對她伸手,他知道怎麽引誘她這只小貓兒。
她吃軟不吃硬,她巴巴地來到這個秘境,不就是為了這裏面的法器嗎?她可不是真的來救什麽桐木。
果然,她眼睛一亮,伸手去拉開謝慈的手。
謝慈收緊了手指,壓着語氣說:“你不是來救桐木嗎?”
司迦掰開他的手指。
氣得他低聲補道:“這裏的法器全屬火,你拿到也沒用。”
“為什麽沒用?”司迦不懂,她靈根被毀,什麽心法也不曾修過,大不了拿到屬火的法器,她便修火系的心法。
謝慈卻沒有再說,是了,這一世她還不知她是天生天造的天陰體質,是四海九州唯一的天陰靈體。
等日後她散盡合歡宗修為,遠離司厭,他再告訴她,慢慢教她如何運用她這具身體,不入歧途。
現在不是說的時候。
他抓緊她,直接走過司厭,走到了桐木他們面前,“桐木收起你的劍,她是來救你回去的。”
桐木已經被其他人扶了起來,此刻看見謝慈,憤怒的表情頓了一下,“你、你是為了救我,和我一起掉下來的那個小弟子?”
謝慈點點頭,松開司迦,看向其他人:“諸位想必是之前入秘境試煉的道君,在下太初宗門的外門弟子謝慈,這位。”他仍然抓着司迦的手腕,語氣溫和的道:“這位是我的師叔,司迦。”
其他人也紛紛拱手介紹,暗地裏探了謝慈、司迦和另一位黑發黑袍男人的修為。
除了黑發黑袍那男人故意掩蓋了自己的修為,他們探不出來之外,司迦和謝慈讓他們隐隐吃驚——外門小弟子謝慈竟是元嬰期,在場的至多也只有金丹初期。而這麽強的道君,他的師叔司迦居然才剛剛築基,且沒有靈根。
當下有人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地說:“哦!桐木,這位就是你說過的廢……非常漂亮的小師叔吧?”
關于這個太初宗門的小師叔,桐木早就跟他們說了八百遍了,多麽漂亮就多麽廢物多麽壞,把他推下來那個“蛇蠍美人”。
但美是真的美,小小的臉,熱得發紅,連帶着眼尾和嘴唇也紅得嬌豔欲滴。
讓人禁不住多看幾眼。
司迦掃了那人一眼,正對上他的眼,他一愣,慌忙挪開了眼,耳朵很快就紅了。
太一劍宗的弟子林楓,金丹初期。
雖然他改了口,但她知道他原本想說的是什麽,桐木一定沒少跟他們說,她又蠢又壞,又廢物。
“跟一群廢物啰嗦什麽。”司厭緩步走到她身側,輕飄飄的說:“困了七八日也沒能從這個秘境中離開,他們對你沒用的。”
他站在林楓面前,挑挑眉,才金丹期的小子,司迦看不上的,“只有我對你最有用。”他朝司迦擡起手。
他狂的很,其他人面露不悅。
司迦卻擡擡眉頭說:“你說的對。”
像是獎勵一般,司迦将手放進了他的掌心裏,拉着他就要步入黑霧之中。
謝慈蹙眉想說什麽,黑霧裏傳出一聲女子的慌叫聲。
謝慈立刻上前,拉了一下司迦的手臂,低聲說:“這裏不全是人,別離開我的視線。”
不全是人?
司迦看了看桐木,桐木是鬼魂?可他看起來跟活人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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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霧就像是一道門。
他們穿過黑霧宛如走進了一座廟宇之中,廟宇中的神像被毀,遍地狼藉。
廟中還有兩個女子,其中一個奄奄一息躺在雜亂的蒲團上,另一個正握着她的手着急的說:“她快不行了!快想想法子!”
謝慈快步上前,也不知在哪裏掏出一枚丹藥用靈氣送進了那女子嘴裏,很快那女子游絲一般的氣息就緩了過來。
司迦探頭看了一眼,什麽厲害的丹藥?謝慈怎麽不給她一個護體?
謝慈救下了那名女子,令其他人對他更是信服,與他圍坐在一起,交代着他們來到這裏發生的事、商議着怎麽破解這個秘境。
司迦聽了一耳朵,萬蛇窟之下這個秘境她之前只聽說過,每一年萬蛇窟的結界才打開一次,跳下深淵便可進入這個秘境。
據說深淵之下的秘境鎮壓着什麽東西,藏着一件了不得的法器,所以才會每年都吸引來這麽多弟子冒險一探。
原本司迦也想來一試,卻遇上了桐木,當衆羞辱激怒了她,她在結界沒開之前将桐木打入了萬蛇窟。
所以桐木是已經葬身在了深淵的蛇窟之中,他的魂魄不知怎麽進入了這秘境?
那群人在說,他們在結界打開時進入這秘境,就一直被困在這座黑霧之中的廟宇。
既沒有什麽妖魔鬼怪,也沒有可以出去的路。
別說法器了,這裏連一絲靈氣也沒有。
只有在每晚某個時辰,廟裏被毀的神像上會出現一把生鏽的劍,他們有試過去拔那把劍。
可發現只要觸碰那把劍,就會被震的經脈俱斷,那名奄奄一息的女子就是第一個試的。
也是最後一個。
因為,那名女子試過之後,那把劍就沒有再出現過。
司迦聽着,歪頭看着被毀掉的神像,這座神像很奇怪,沒被毀掉的下半身似乎是兩雙糾纏在一起的腿……
“看出什麽來了嗎?”司厭低頭湊在她耳邊輕輕說:“此乃歡喜佛。”
“歡喜佛?”司迦從未聽過還有這種佛,她扭頭看司厭:“什麽歡喜佛?”
“歡喜佛啊……”他笑的暧昧至極,剛想開口說什麽,就被謝慈打斷了。
“司迦。”謝慈擡眼看向司厭,他不喜歡司厭對她胡說八道,但他知道司迦不會聽他的話乖乖過來。
他看住司迦,到底是說:“你不是想要法器嗎?坐到我這邊來,我告訴你這秘境的法器在哪裏。”
司厭無語的冷笑了一聲,可以啊謝慈,重活一世,學得挺快。
學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