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一 替身虐
“貼緊我,伽林。”
有人在叫她。
司迦聽不清是誰,只感覺到一雙手臂抱着她,輕輕撫摸她的背。
她身上痛極了,握劍的手臂像是被震斷了一樣痛,胸前裏、喉嚨裏全是熱熱的痛感,可是她又覺得冷,一陣陣地打顫。
好難受。
她蜷起身體抱緊她的劍,卻覺得像是在抱着一個人,他的身體是涼的,可掌心是熱熱的靈力。
“伽林,抱着我會讓你好受點。”他輕輕柔柔地對她說。
是嗎?
他低下頭吻了吻她疼痛的手腕,一股股靈力湧入她的經脈之中,真的漸漸沒有那麽痛了。
司迦像個小獸一樣抱緊他,将滾燙的臉貼在他胸膛上,蹭動着他冰冷的肌膚想要他吻吻她難受的額頭。
那人果然低下頭來,親吻她的額頭,喃喃說:“你好燙啊伽林。”
她感受到被靈力包裹,那些痛感一點點減退,可不夠……她哪裏都痛,她想要更多更多靈力才能好受點。
她将自己的臉頰、脖子、鼻子、胸口一一貼上那雙唇,想要鎮痛。
那雙抱着她的手臂變得很緊很熱,連叫着她的聲音也變得炙熱沙啞起來:“伽林、伽林……”
她的臉被托起,那張唇抵在她的唇上幾乎要将她弄痛,她掙紮的推了推想躲開,又感覺到一股股靈力渡入她的口中,讓她覺得舒服起來,要推開的手就無意識的抓住了他襟前上的衣服……
她在那一陣陣的靈力之中漸漸舒服地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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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司迦迷迷糊糊的感覺到冷,下意識的去找那個一直抱着她的懷抱,被一雙熱熱的手托住了腦袋。
“小心。”
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可昏昏沉沉地記不起來是誰,只覺得那雙手很熱,就蜷縮着擠了進去,終于又貼進一個熱乎乎的懷抱裏。
可那雙手僵在那裏不肯抱住她,她冷的往裏貼,被那只熱熱的手托住了臉,慌亂的叫她:“司迦,別動……”
那是誰?誰叫她司迦?
她渾身酸痛,一陣陣發寒,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像一鍋粥,想要睜開眼看看,可眼皮沉的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雙眼,琥珀色的眼……
那是……
一只手落在她的額頭上,她聽見那人聲音又啞又輕地說:“司迦,你發燒了?”
——“阿伽,你發燒了?”
在做夢嗎?
她昏昏沉沉的眼前是白玉奴溫柔的雙眼,他像小時候一樣撫摸她的額頭,擔心的皺起眉,說:阿伽你哪裏不舒服?
“司迦,你哪裏不舒服?”
那聲音就在耳邊,是白玉奴回來了嗎?
她想張口說哪裏都不舒服,她身上痛,頭痛,胸口痛,可喉嚨裏着了火一樣讓她說不出話來。
她貼在那個手掌裏忽然哭了,白玉奴回來了嗎?他們……把白玉奴還給她了嗎?可她怎麽看不清他的臉……
“司迦?怎麽了?”僵着手臂不敢亂動的謝慈一下子就慌了,“很難受嗎?”
可懷裏昏睡着的司迦只哭着,像只小獸伏在他胸口,淚水漣漣的臉貼着他的肌膚,那麽燙。
她發燒了,整張臉燒的發紅。
她迷迷糊糊的擠進他懷裏,冷的一直在哆嗦。
謝慈那手掌就慢慢落下,抱住了她,輕輕撫摸她顫抖的背,“別哭,別哭……”
他在這一刻覺得自己拙嘴笨腮,連句哄她的話也不會說。
只好将靈力從掌心裏渡進她的體內,去引動她體內的無上菩提心,來治療她。
“司迦,你試着去運轉無上菩提心。”謝慈一邊渡靈氣替她引動,一邊與她說:“它會替你療傷。”
也不知她聽不聽得到,她只哭着胡亂的将臉蹭在他懷裏,像只沒睜眼的幼獸,嗚嗚咽咽的找着什麽。
他被哭得心都亂了,低下頭托起她的臉去看她,叫她:“司迦,還是很難受嗎?”
她仿佛聽見了他的聲音,淚津津的小臉拱在他的下巴下,熱熱的嘴唇就親在了他的脖子上。
仿若燎原的星星之火。
他渾身僵了住,她熱熱的嘴唇帶着淚水緊緊貼在他的脖頸上,他慌忙擡手捂住了她的唇,喉嚨裏又幹又啞:“別動……司迦。”
別觸碰他,別親吻他,他會重蹈覆轍……
可她在掌心下嗚嗚哭着,熱熱的呼吸和嘴唇令他被燙到一般。
他将她緊緊擁進懷裏,讓她的下巴擱在肩膀上,一下一下的撫摸她的腦袋和後頸,靈力源源不斷的渡進去,試圖安撫她,讓她好受些:“別哭了,別哭了司迦,很快就不難受了。”
無上菩提心被他的靈力引動,幽藍的光漸漸将她包裹住,她的哭聲也漸漸小了下來,直到只剩下輕輕的哽咽聲。
謝慈才托着她的腦袋,将她的臉抱回懷裏。
她燒紅的臉上全是淚水,手輕輕抓在他胸前的衣襟上,看起來令人心生恻隐。
謝慈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擦掉她臉上的淚水,不敢用力,她緋紅的肌膚看起來就像薄薄的紙。
“怎麽燒得這麽厲害。”他喃喃自語。
她燒糊塗了,昏昏沉沉哽咽着在說什麽胡話。
聽不太清,謝慈只聽清她說“冷”“難受”“狐貍毛毛”……
他仔細聽,才聽清她似乎在說:冷的難受,拿狐貍毛毛蓋上。
不知為何,他竟被這句話說的心頭發軟,覺得她可憐又可愛,明知她在說胡話,還是禁不住和她輕聲說:“沒有狐貍毛毛,司迦。”
她眼淚挂在睫毛上,并不回應他,只在夢裏哽咽着。
謝慈擦掉她的眼淚,抱着她坐起身看了一下四周。
山洞?
非常雜亂的山洞,洞口被一道結界封住了。
謝慈稍微一探就感應出了那結界是歡喜魔神的氣息,歡喜魔神居然幫司迦躲進了這洞裏來。
是怕葉湛英找到司迦,也滅了它吧。
身側是他和司迦的兩把法劍,兩把皆是白色,只是他的法劍太初劍接近銀色,而司迦的法劍昆侖雪是雪一樣的白。
這裏太冷了,她睡在這裏怎麽可能不發燒。
謝慈想了想,擡手拔|出了他的太初劍,劍鳴顫着照亮整個洞穴,他手腕一轉将劍插|入了青石之中——
一時之間白光将整個洞穴籠罩住,如同驕陽照下暖意,洞中的枯枝在暖光之下生出綠葉,雜亂的蔓藤開出薔薇,不遠處幹枯的小水潭一股股冒出冒熱氣的泉水來。
暖意之下,一切變得生機勃勃。
他的劍如同旭日初升。
他想起上一世的事來,他将傷痕累累的她從合歡宗帶回太初宗門養着,她走火入魔傷了靈海,失去了修為,羸弱的如同一只雛鳥,怕冷至極。
日日落雪的太初宗門實在不适合她,他便将太初劍鎮入她居住的青雲峰,立下四季如春的結界。
這些或許她已經忘記了。
謝慈将她抱了起來,走到熱氣騰騰的水潭旁坐下,依舊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伸手将她的鞋襪脫了下去。
她的腳握在掌心裏冰冷細軟,他托着緩緩将她的腳浸在溫泉水之中,上一世她養病時也這樣日日泡腳、泡藥浴。
懷裏的她顫了一下,似乎想将腳抽回去。
謝慈輕輕握住了她的腳踝,那麽細的腳踝怎麽敢用力,“司迦,這樣會舒服點。”
她歪在懷裏昏昏沉沉地夢呓着什麽,眼尾又落下淚來。
“還很難受?”謝慈湊過去聽她說什麽。
聽見她呢喃說:“白玉奴,白玉奴……我拔|出劍了……”
她的眼淚挂在腮邊,蹭在他的衣襟上。
謝慈的心空了一下,握着她腳踝的手指一點點松了開,忽然有些想笑自己自作多情。
她的哭泣、夢呓、撒嬌、可愛,是因為她夢到了白玉奴吧。
她以為……他的白玉奴,所以才會如此親昵的貼在他懷裏,她從來只在白玉奴面前撒嬌落淚,可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