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結婚證怎麽跟獎狀似的?”領了結婚證出來的時候, 童晚拿在手上稀奇的瞧着。

徹底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後,賀宴臉上的笑就沒下來過, 聽了小妻子疑惑, 笑着附和:“是挺像的。”當然,就算是獎狀,那也是最好看的獎狀。

童晚又看了看背面:“我還以為會貼我們倆的照片呢。”

擔心妻子扯壞了, 賀宴輕咳一聲, 很自然的接過結婚證,小心的對疊好, 又仔細的夾在提前帶過來的書本裏, 才回:“一直都沒有照片,你聽誰說有照片的?”

沒有聽誰說, 只是在後世見過的,她還以為七十年代結婚證上面就已經有照片了, 原來還沒有嗎?

“是我瞎猜的, 我以為會有照片呢。”童晚胡亂扯了個借口:“這萬一遇到個同名同姓的,得多尴尬?”

“哪有兩口子都同名同姓的?”賀宴好笑的捏了下妻子的指尖。

不過...他想象了一下, 如果結婚證上貼上兩人的照片,會是個什麽樣子的?

還別說,這麽一腦補吧...賀宴還真挺期待的。

“要不...咱們回去自己貼?”

童晚遲疑了下:“那...貼了照片了, 這結婚證還是有效的嗎?”

賀宴停頓了幾秒:“沒關系,過一陣子, 咱們交錢補一份, 到時候家裏放兩份, 瞧着也安心。”

幹脆搞個批發得了, 童晚無力吐槽, 簡直被丈夫這清奇的想法震驚到了, 結婚證都想保存兩份的,也是沒誰了,她堅定搖頭:“還是別了,你要是想要照片,咱們可以将結婚證裱起來,然後在一旁空白的地方貼上我們倆的照片,這樣幾十年過去應該也不會壞。”

這是個好主意,比自己夾在書本裏要安全的多,話也動聽,幾十年什麽的,實在叫人高興,賀宴好看的薄唇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自顧自的向上彎起:“聽媳婦兒的。”

成功領證,了卻了一樁心思,童晚這會兒心情很好:“我們現在去哪裏?”

賀宴領着妻子上車:“去國營飯店吃飯,吃完飯再去縣城買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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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晚眨了眨眼,有些莫名,不懂怎麽突然要給自己買衣服了:“啊?可我不缺衣服。”

“衣服哪有嫌棄多的,再說我也沒見你衣櫃裏面有幾件裙子。”賀宴轉動方向盤,努力勸說着,以為妻子這是舍不得花錢。

“你忘啦?在J市那邊,咱媽給我買了多少衣服還有布料,等過幾天包裹到了,咱們家現在的衣櫃都不一定能放的下。”再說了,就現在她也有好幾件裙子的,後世的眼光看來是很少,但在現在這個年底,她絕對是衣服大戶了,還是沒有補丁的那種。

“要不還是去看看?萬一有你喜歡的呢?”賀宴尤不死心,難得今天有時間。

“不要,我真不缺衣服,要不給我買縫紉機吧,可以自己做。”

“這個不用去買,我已經托了朋友幫忙,過幾天應該就能到了。”這是三轉一響中的一樣,是聘禮,他怎麽可能忘記。

別說,男人有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方方面面都能表現出來的,聽了這話,童晚一雙眼睛眯成了月牙兒,語氣也更加嬌軟:“那...吃完飯,咱們再去郵局買些有票信封就回家吧。”

“不去玩了?”賀宴是真想帶着妻子去玩一玩,比如現在年輕人喜歡的看電影,公園劃船這些。

“沒什麽好玩兒的,而且太陽越來越大了,還不如回家呢。”再說了,賀宴明天就得上班了,就剩下半天假,在家躺着不香嗎?

賀宴降下車速,将車子停靠在路邊後,才點了點小妻子的眉心:“舍不得我?”

童晚瞪大眼,一臉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的表情。

賀宴低笑出聲:“傻瓜...”心裏面想什麽全部都寫在臉上了,傻乎乎的,卻叫他心中慰貼:“下車吧。”

原來國營飯店已經到了,童晚一臉怎麽這麽快的表情。

賀宴解釋:“飯店就在幾百米外。”

飯點,是國營飯店最忙的時候,尤其是午飯。

櫃臺後面,女服務員臭着一張臉,沒精打采的給客人點菜。

“姑娘,今天都有什麽菜啊?”

“黑板上寫着呢。”服務員眼皮都沒撩一下。

“我...我不識字。”

服務員皺眉,臉上越加不耐,掃了一眼滿臉風霜的中年男人,大大方方的翻了個白眼,才嫌棄的報了菜名。

童晚站在丈夫身旁,将服務員的态度看在眼裏,也沒說什麽,相較于有些個直接罵人的服務員,這都算好的。

思及此,童晚忍住捂臉的沖動,好吧,她堕落了,人果然是對比出來的,就這樣的服務态度,她都覺得清新脫俗了,其他的還能好?

“怎麽了?”見小妻子埋頭偷笑,賀宴輕聲問。

童晚輕咳一聲,放下手搖頭:“沒什麽。”

賀宴挑眉,卻也沒再追問,因為已經排到他們了。

面對他們的時候,不知是因為丈夫四個口袋的軍裝,還是兩人過于出色的相貌,服務員的态度,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一直愛答不理的臉上,更是帶了點笑。

童晚內心沒什麽波動,點了小炒肉,賀宴點了一份紅燒魚,洋柿子蛋湯,又要了半斤白面饅頭,付了錢票,拿着單子,在角落唯一一張空桌上坐下。

“要不...咱們吃完飯去買郵票的時候,給慧慧還有媽打個電話吧?”童晚抿了一口茶,提議說。

賀宴看了眼妻子細膩如凝脂的肌膚,搖頭:“回去部隊再打,郵局要排很久的隊,你不是怕曬?”

兩人說幾句話的功夫,洋柿子雞蛋湯最先端了上來。

童晚有飯前喝湯的習慣,賀宴很了解這點,起身去櫃臺跟服務員又要了兩個空碗,給彼此盛了湯。

飯店的湯應該都是提前燒好的,喝着溫度适宜,這裏的大廚手藝還不錯,童晚一邊喝一邊小聲的跟丈夫聊着天。

突然,她想起還沒有跟丈夫商量請客的事情:“咱們什麽時候請吃飯?”

賀宴将湯碗裏唯一的一塊雞蛋夾到妻子碗中,聞言思考了幾秒才回:“等下個星期天的吧,那時候我應該能休息一天,可以幫忙。”

只是話音剛落下,他又皺眉,請客最少也有大幾十人,他可舍不得妻子操勞...“要不咱們還是讓炊事班的師傅們幫忙吧,咱們只要出錢票就好。”

語畢,賀宴接過服務員端上來的紅燒魚放在妻子面前,又拿了個饅頭給她,這一番再過尋常的動作,卻讓一直悄悄注視這邊服務員羨慕的直咂舌,心中暗暗羨慕,這也太寵媳婦了,哪有好東西先緊着女人吃的道理。

“不行。”童晚咬了一口饅頭,含糊不清道。

等嘴裏的食物咽了下去,才繼續說:“肯定不行,我之前跟嫂子們打聽了,但凡新人過來随軍,都是在自己家裏招待的,咱們去食堂,人家會怎麽想我?肯定笑話我不會過日子。”

雖說人活着不必太在乎旁人的看法,但也得看是什麽事情啊。

尤其是不部隊裏,大家都住的很近,跟曾經的社會關系是不一樣的。

後世住在對門十年都不認識的比比皆是,但是這裏不是,這裏的人喜歡聚衆、習慣串門子。

太過不合群,可不是什麽好事。

童晚嬌氣卻不矯情,對于适應環境生活,有着清晰的認知,除非必要的事情,一些小事,真的沒有必要特立獨行。

賀宴自然知道妻子說的是對的,但是...

“行啦,別皺眉了,到時候咱們多請幾個人幫忙嘛,不過吃飯的地方得你來找,人多,家裏肯定是坐不下的。”

賀宴暫時斂了煩惱,見小妻子躍躍欲試的模樣,搖頭輕笑:“行,辦法我來想,到時候你就負責掌勺,別的什麽都不用管。”

這時候,最後一道紅燒肉也被端了上來,兩人便結束了話題,埋頭專心吃起飯。

童晚不吃肥肉,賀宴用筷子将肥肉夾斷,肥的部位自己吃,瘦的夾給妻子。

大廚的手藝不錯,據說這紅燒肉是他的拿手絕活,瞧着的确色澤紅潤,吃到嘴裏也是口味濃郁,關鍵還做到了肥而不膩,哪怕極其不喜歡吃肥肉的童晚也吃了一小塊帶皮的。

就在兩人埋頭苦幹時,一個小夥子端着碗過來:“同志,這裏沒人吧?”

這是要拼桌,在飯店裏很常見

賀宴點了點頭:“沒人。”

說這話,還将自己的飯碗放到晚晚那邊,人也跟着坐在了妻子身邊的條凳上。

童晚伸手配合着将擺在中間的菜往兩人跟前拉,足足給對面的人空出一半的位置。

年輕的小夥子将面碗放在桌上,才看向他們:“多謝。”

賀宴點了點頭:“不客氣。”

小夥子沒再說什麽,卻也沒坐下,而是去服務員那邊端第二碗。

賀宴見妻子看了那小夥子好幾眼:“看什麽呢?”

童晚收回視線,小聲回:“總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可自己頭一次來這個城市,能有什麽認識的人?

賀宴這才仔細的看了那小夥子一眼,皮膚有些黑,長的倒是挺俊朗,別說,這麽一看,還真有幾分眼熟。

正當兩人疑惑是誰時,就見那小夥子拉着一個婦人走了過來。

這下兩人就認出來了,怪不得這麽眼熟呢,小夥子跟後來的婦人足有六七成相似。

童晚看着在對面坐定,還在抱怨孩子浪費錢,非說自己不餓的婦人,笑着打招呼:“冬梅嬸。”

聽到有人喊自己,冬梅一愣,回頭看過來,呆了兩三秒才一拍大腿:“哎呀!你們...你們怎麽在這裏?”說完這話,又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難道是賀宴在這裏當兵?”

附近有一個軍區,老百姓們都知道,只是冬梅沒想到會這麽巧。

童晚笑着點頭:“是在這邊當兵,我過來随軍的,嬸子老家也是這裏的嘛?”沒記錯的話,之前在J市的時候,冬梅嬸子說要帶着孩子們回家的。

冬梅接過兒子遞過來的筷子,也不說浪費錢了,邊吃邊笑着跟童晚聊天。

童晚見她比之前瞧着更加舒心,眉宇間甚至帶了幾分爽朗,就知道她日子過的不錯,自己婆婆阮女士知道了肯定也高興...

吃完了分別的時候,冬梅嬸子還不忘熱情的邀請童晚夫妻:“我家就住在離部隊最近的那個劉橋村,有空來嬸子家坐坐,嬸給你們做幾個拿手的好菜。”

劉家村童晚是知道的,的确是離部隊最近的一個村子,童晚之前聽桂香嫂子說,她們還會時不時的去劉橋村換東西,那裏也靠山,物質很豐富,不少村裏手裏都有好東西,外面想買都買不着。

這簡直是瞌睡來了送枕頭,本來童晚就打算有空的時候,跟着桂香嫂子她們去轉轉的,這下劉橋村裏有了知根知底的熟人,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她自然一口答應了下來。

分別後。

夫妻倆往郵局出發的路上,童晚還感慨:“冬梅嬸子離婚是離對了,遠離渣男後,我瞧着人都年輕了幾分。”

賀宴:“渣男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童晚嘻嘻笑:“你理解的是什麽?”

賀宴哼笑:“人渣...男人?”

童晚眼角下彎,露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然後沖他比大拇指:“哥哥就是聰明。”

賀宴睨了小妻子一眼,見她跟誇小孩似的,也跟着笑,反正只要跟妻子在一起,他的心情就會很好。

“就是不知道那人渣要得意多久。”對于那天出現在自己婚宴上的向愛黨,童晚很是讨厭。

“好不了多久的,不過這些年這種情況已經很少了,二十多年前,這種情況很多。”且尚愛黨為了離婚,被上級壓着給了不少錢,跟光屁股出去也差不多。

一個中年好色,一個上趕着破壞家庭的破鞋組合在一起,能過成多好的日子?

也就是冬梅嫂子為了孩子們的體面,不願意鬧騰的,不然那兩人鐵定得蹲牢子。

賀宴很了解他爹那人,眼底揉不進沙子,就向愛黨幹的那事,在他爹眼皮底下,晉升是不用想了。

再加上兩人手上沒什麽錢,對于他們的結局,賀宴已經看的一清二楚。

聽了丈夫的分析,童晚總算覺得解了一口惡氣。

這才對嘛,惡人就應該有惡報,她等着瞧。

幾天過去,童晚慢慢适應了現在的生活。

她沒有早起的習慣,所以每當起床號響了,丈夫會親親自己再去出操,她則繼續睡個回籠覺。

因為她沒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家裏的早飯都是男人出完操帶回來的。

童晚每天七點左右起床,也不出去溜達,吃了早飯就開始裝點家裏。

她負責給家裏破舊的家具改造面貌,米米則在牆面上設計圖畫。

這房子建起來也有十幾年了,剛駐兵那會兒就建了起來,認真算來,還是最早的一批建築。

然而,時光流逝,如今十幾年過去,再加上沒有很好的保護,雖是磚瓦房,瞧着也很是破舊了。

尤其常年煙熏火燎的,有些個磚塊上都生了烏黑的油垢。

有些小小潔癖的童晚可沒有辦法在這樣的環境下久住,問清楚可以自己整改,童晚便将任務交給了米米。

小姑娘年紀雖然不大,但是一手畫工卻很是了得,十年的功底跟童晚這種三腳貓,只能畫卡通畫的水平那肯定是不一樣的。

米米從來沒有在牆上作過畫,再加上參考了姐姐畫出來的可愛小動物後,整個人興奮的不得了。

尤其姐姐讓她獨自設計一整個屋子後,更是蠢蠢欲動起來。

小丫頭很聰明,知道避開敏感的內容,又在童晚的指點下,在破損或者髒污的地方,畫出一些意趣可愛的動物、花草等。

還別說,短短幾天下來,就有了很大的成果。

比如說廚房內,油污大的地方,被賀宴領着小戰士們用鏟刀鏟除後,留下的坑窪上,畫出一個從洞裏探出腦袋的貓兒。

又比如,在進屋的客廳裏,正對門的牆面上,小姑娘連接了好幾個損壞點,畫出一串蜿蜒盤旋的薔薇花藤,粉色的薔薇,以各種形态,搖曳怒放,美麗極了。

再比如,門檻出,裂開的一塊磚頭上,在縫隙處,長出了幾朵生機盎然的野雛菊。

零零散散的,卻在米米的用心設計跟精湛的畫技下,成就出了一個野趣味十足的美麗小屋。

這一番改變,叫一幫子來童晚家串門子的嫂子們羨慕壞了,那誇贊起來的話更是滔滔不絕,再也沒有人說費工夫,浪費顏料啥的了,這的确比那些報紙糊的好看多了。

還有幾個年輕的軍嫂,見自己的孩子們喜歡,就拎着一些點心或者送幾盤菜,請米米幫忙畫幾個,也不用多,只在孩子的房間畫幾個小動物就成。

按童晚的想法,這樣挺好的。

雖然丈夫說在牆上畫畫不是個事,但童晚總是擔心萬一有人說什麽,或者弄一份舉報信,舉報他家享樂主義啥的。

罪名是不會成立,但是架不住膈應人啊。

所以她就想着,這些人家都給畫上了,不就法不責衆了嘛。

當然,這事兒最終決定權還在米米身上,畢竟辛苦的是她。

事實上,都不用童晚将其中的利弊分析給小丫頭聽,自覺還有很多靈感的米米小朋友就拎上顏料出發了。

就這樣,賀宴工作繁忙,這對姐妹倆也不遑多讓。

不過看着家裏短短幾天,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童晚覺得忙碌也是值得的。

當然,給大家夥兒畫畫,意外的搭建成了一座友誼的橋梁,才過幾天,童晚姐妹已經跟整個家屬院的家屬們都熟悉了起來。

尤其是米米,不僅之前的一些負面話題沒人說了,還在大院裏交上了幾個好朋友,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出門,再樂呵呵的回來。

見她這般适應,童晚在收到J市來的包裹後,給小姨小姨夫她們寄第一封信時,一起寄過去的還有他們三人在J市時拍的合影。

合影上,她站在中間,一左一右的挽着丈夫跟米米的手,姐妹倆都明朗的笑着,就連照相不喜歡笑的賀宴,也配合的露出一個微笑。

也不知...小姨他們知道自己結婚,會是怎麽樣一個反映。

唔...大約是生氣的。

“嫂子,團長讓我回來告訴您,晚上去旅長家吃飯,叫你不用準備晚飯了。”經過這些天的鍛煉,如今見到嫂子,小李已經不會動不動就臉紅了。

今天是星期五,這時還沒有所謂的雙休日,戰士們基本都會在星期天休息,夫妻倆便決定在那天開幾桌,算是婚宴跟暖竈飯一起搞定。

童晚正在排後天準備請客的菜色,聞言訝異了一瞬,才問:“焦嫂子回來了?”

小李點頭:“上午回來的。”

這也太急了,童晚沒想到嫂子上午回來,一天都沒休息,晚上就要請客,怪不得,之前聊天的時候,不少嫂子都說自家賀宴深得領導的喜愛,如今她是瞧出來了。

“只請我們?還是有別人?”她又問。

小李:“應該還有林政委,不過他光...咳咳...政委單身。”完了,差點禿嚕嘴,說政委是光棍了,要是被他聽到...吓人。

童晚沒有注意到小李的不自在,她懂了話中的意思,這麽看來,基本就跟單獨請他們夫妻吃飯是一個意思,沒有別的軍嫂,那她就不用跟旁人合計送什麽禮物了。

思及此,她朝着小李道謝:“我知道了,辛苦你了,小李。”

小李嘿嘿笑:“不辛苦,那...嫂子,我先走了。”

“喝杯水再走。”

“不了,不了,我走了,嫂子。”撂下這話,小李頭也不回的跑開。

見他撒丫子跑遠,跟後面有鬼攆似的,童晚好笑的搖頭,至于嗎?她又不會吃人。

她順手将門口歪斜的栅欄壓壓正,才回到屋裏,坐在沙發上,繼續編制着麻繩燈罩,心裏卻開始思考,頭一次去直系上司家吃飯,應該帶什麽禮物才合适。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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