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本書名稱:
本書作者: 宜潸
第一集上
雲南麗江
“媽媽,你看,好看嗎?”四歲的安涵戴着一頂雲南的特色民族帽,瞪着眼,歪着頭,得意地嘻笑着,看着姚奕書問。
正在挑選帽子的姚奕書放下了手中的動作,看過安涵,笑着輕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說:“真好看!”
“那我就要這頂帽子了!”安涵神氣地說,轉頭尋找爸爸。
金承宇正擠在人堆裏買了些特産,準備送給親朋戚友。
安涵一眼看見了,蹦啊跳地跑過去。
“當心哦!”姚奕書喊,聲音已經趕不上這小家夥的腳步,她急忙地翻開名牌手袋拿出限量版的錢包,催促着收款員,說:“快點!”
人群中有四個男人正搜索着目标,目光落着名貴的手袋和錢包上,漸漸轉移到不停地催促收款員的姚奕書身上。她的錢包裏四五張銀行金卡以及一大沓的鈔票,深深地吸引着幾個男人的目光。
小店裏的人擠得亂七八糟的,付款的人都揚着手中的錢催着收款員:“快點!”
姚奕書的聲音顯得微不足道。
她幹脆把一百塊往收款員的手中一塞,急忙地走了。
姚奕書一走出,幾個男人迅速默契地分散行動。
正高興地跑向金承宇的安涵,嘴巴突然被一個男人捂住,這個年輕的男人叫賓鴻,他把安涵的身體一抽,快速抱起,板過身體壓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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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涵受藥物反應,已經昏睡過去,賓鴻迅速把他抱走。
賓鴻出門之際,姚奕書一眼看到了他懷中的安涵,喊聲了一聲:“哎,你是誰,這是我的孩子!”但小店聲音吵雜,根本聽不到她溫柔的喊聲聲。
姚奕書沒來得及找丈夫,迅速地追了上去。
站在姚奕書身後等待機會的男人成和,在姚奕書情急之時,已經把她随便往手袋一放的錢包抽走并緊跟着前去。
抱着安涵的賓鴻越走越急,姚奕書慌了,跑了起來,正想大喊“救命”的時候,聲音突然被有力的手掌捂壓住了,身體被成和迅速地拉上了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小貨車,毫無反抗的能力。
姚奕書在車裏掙紮着,可是,身體漸漸軟了下來,漸漸毫無知覺。
開車的華勇把車開到賓鴻身邊後一個急剎一停,賓鴻一蹬,迅速上了車。
幾個男人奸邪地打笑着,車子駛向他們的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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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宇付了錢,提着兩大袋東西,滿足地找姚奕書。
整間店裏的每個角落都找遍了,還是看不見姚奕書和安涵,他慌了,擔心起來,走到店內的一個小服務臺,把東西放下,說:“我老婆孩子不知道往哪跑了,我去找找他們,東西先放這裏,馬上就來。”
服務小姐甜甜地笑了笑,說:“可以!”
金承宇急忙走了,在旁邊幾間店裏找了個遍還是沒找到,只好不停地打姚奕書的手機。
姚奕書的手機在車裏不停地響着,成和把電話無聲鍵一按,奸邪地說:“就讓他急一急,人急了,什麽都得答應。”
賓鴻盯着姚奕書脖子上閃閃發亮的白金項鏈看,那個很有重量的鑽石嵌金吊墜誘惑人般露出了半張臉,賓鴻實在抵擋不住這份誘惑,伸手一扯,項鏈就墜落在他的手心裏。
“這可值多少錢啊!”賓鴻感嘆說:“真是有錢人!”接着,賓鴻開始翻姚奕書的錢包,得意地說:“這次成功可發財了,就這五張金卡,裏面最少有一兩百萬,我們就要一半,這一半的錢換個老婆孩子,也值。”
“你這人啊,那麽貪心!”成和假意地責怪着,說:“一個女人身上都帶有幾百萬,你說,這家裏家産不上億也過千把萬。一個女人值兩百萬也就說得過去,那延香火的種,”賓鴻拍了拍懷中的孩子,說:“不值一千萬,那是不給他面子!”
“要太多,他們肯定會報警,我們就要兩百萬,讓他帶現金來!”華勇沉重地說了一句後又開懷地奸笑起來:“兄弟們,好日子就要來了!”
幾個人附和着奸笑起來。
小貨車幾經不平的山泥路,駛入了一條偏辟的小路,小路兩旁全是小樹,小樹是未開發的荒地,偶有菜地,整條長路間隔地有幾間破舊的紅石磚出租屋,小貨車駛了好久,停在路尾一間。
屋內,門窗關着,四處陰暗。
沙發很破舊,綠色的皮面已爆開無數裂痕露出線布。
寧小萱窩在沙發裏,神思恍惚,越想越害怕。她真的不想再配合那夥人幹些見不得光的事,可是,她又如何能脫身?她逃不掉,逃不掉!
“咔咔咔”的車聲停了下來。
寧小萱一驚,馬上彈起,走過去開了厚實的鐵門。
陽光一下子投進來,很刺眼。
寧小萱擋了一下陽光,把他們讓了進來。
幾個男人帶着一個孩子和一個女人進了房間裏。
寧小萱看到這一情境,知道又不會是好事,驚慌地馬上關上了門,反扣了鎖,跟了上去。
房間很簡陋,掃不均勻的水泥地板,一張鐵架床,一張髒亂的桌子,窗口用舊報紙和膠紙夾在一起封得黑暗,沒有一絲陽光,倍感森冷。
寧小萱站在門口,害怕地看了女人和孩子一眼,女人的雍容和美麗,孩子的整潔和帥氣,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人家。
他們幾個人分工地給女人和孩子拍相片,發微信,然後再把女人和孩子的手腳都綁起,嘴巴膠布封着,眼睛用黑布罩着。
寧小萱的心裏在顫抖,可是,她必須壓抑着這種害怕,不能表現出來。從跟着華勇的那天起,她,寧小萱就是一個壞人,必須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壞人。
金承宇慌亂之時,手機收到了微信,是姚書的微信發來的,幾張相片是姚奕書和安涵被綁架的樣子,文字寫着:兩百萬,五點前準備好現金再聯系,報警撕票!”
金承宇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握着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找朋友,同樣是開發房地産的同行兄弟。
華勇發完相片後對着成和和賓鴻笑了笑,說:“兄弟們,五點後,我們到另外一個城市過新生活,”華勇拉下了笑容,又變得有些沉重,說:“要是遇到什麽事,在寧波見,一路做記號。”
賓鴻說:“沒事,老大,想多了,這區區兩百萬,我就不相信他會不顧女人和孩子的命去報警。”
成和摻和了一句:“他敢報警,我保證,他一輩子不好過。”
幾個人邊說邊走出廳。
華勇一個轉身碰到了站在門口發神情緊張的寧小萱,他怔了一下後自着寧小萱說:“把孩子的東西收拾好,準備随時走人。”
“又要搬嗎?”寧小萱低低地說了一句。
華勇對她的反應分明不高興,盯了她一眼,賓鴻搶着說:“嫂子,這次不用搬,我們有了錢到那兒就在那兒重新置。”
華勇見賓鴻摻和進來就沒有理會寧小萱,轉出廳去,寧小萱跟着,似是回答賓鴻的話卻又看着華勇的背後說:“你們就不能做點正經的,幾個男人去扛去搬也能混頓飯吃,何必要去偷搶拐騙?就不想有個安定的家嗎?”
華勇生氣了,一轉頭,對着寧小萱吼過去:“夠了,你要滾自己滾得遠遠的,要安定就呆在這裏,沒人攔着你也沒人留着你。”
寧小萱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華勇,眼眶裏立刻冒出淚花,華勇見她這可憐的模樣,想想她也跟着自己好些年了也為自己做過許多事,就不再吼她了,也沒有理會她,自顧坐在桌前喝剩下半瓶的啤酒。
賓鴻又摻和了一句:“嫂子,我們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若是安安份份去掙錢那得掙好幾輩子,勇哥這麽做也就是為了能盡快讓咱們過上安定的好日子。”
寧小萱對這些歪理根本聽不進去,就等于幾個男人對于她口中的道理聽不進去一樣。她閉了一下眼睛把淚水迫回去,又咽了一上喉讓嗓子清些,轉頭走進了房間去。
華勇瞅了她一眼,抱怨着說:“這女人,帶着就麻煩。”
賓鴻坐了過去,看着華勇發出淫賤的目光,說:“這女人是個好東西,可憐我們還是光棍,都快恨死了!”
成和也湊了過去坐下,說:“咱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女人幹個夠。”
華勇低笑了幾聲,說:“你們兩個…也真夠恨了!”
賓鴻嘻嘻地笑着,随便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口,又說:“都快想瘋了!”
寧小萱在房間聽着都感到惡心。到底她的人生怎麽了,天生麗質的女人不應該有着幸福美滿的家庭嗎?怎麽會遇上一群又一群惡魔。
回憶漸漸拉遠了:
寧小萱自小就和媽媽相依為命,她不知道父親在哪裏,媽媽也從來不會說,她只知道她和別人不一樣,她沒父親。媽媽在商場工作,每天都累到晚上十點多才下班。自她懂事開始,她就得承擔起所有家務。
十四歲那年,她多了一位繼父,至今,這位繼父的樣子還深深地刻在她的腦海裏,一雙拉垂的單眼皮,圓圓腫腫的樣子,長滿胡子。
繼父在房子樓下開了間修自行車的,像是很勤快,媽媽鐘愛于他,很放心地把寧小萱交給他照顧。在媽媽面前,繼父對寧小萱十分關顧,給她買好吃的,做好吃的,可是倘若媽媽不在家,她每天都得受繼父淫蕩的性騷擾,每時每刻都得逃避着繼父淫邪的打量,每次都得把洗澡房的和房間的窗關得嚴嚴實實,總都得防備繼父不時的動手動腳,幾年來,她過着心驚膽顫的日子,可是她無能為力,除了這個家,她無處可逃。
她曾多次告訴媽媽,可是媽媽總說:“爸爸是愛你才對你特別關心,他說了,想做一位好父親。”
媽媽愛着這位如禽獸般的男人,媽媽需要這個男人,沒有發生任何事之事,媽媽是不會相信寧小萱的,總認為寧小萱感情初萌格外敏感。
第一集下
那天晚上下着大雨,媽媽打來電話說:商場貨倉進水了,得加班處理,可能晚上回不來,明天再安排休息了。”
或許,這位無盡淫蕩的繼父盼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挂了媽媽後,總不時打量着寧小萱。
那一夜,寧小萱也格外小心,洗澡和睡覺時都把門窗關得死死的,可是,繼父還是不知道怎麽進來了她的睡房,對她實施無情的施暴。
漆黑的房間裏,她死命的掙紮,繼父對她拳打腳踢,非要她從了不可。
寧小萱無力再掙紮之時,繼父迅速把她的衣衫全脫光,寧小萱趁機狠狠地咬了繼父的胸膛一大口,繼父痛得彈起,正要對寧小萱揮拳時,寧小萱狠狠地踢了他一踢,同時迅速地扯了一條睡裙就逃。
華勇正在半夜的大街上開車,心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差點就撞上了在沒命逃跑的寧小萱,一個急殺停在她的跟前,寧小萱眼睛一瞪,驚吓過後立刻拉開車門往車上一蹬。
從此之後,她就跟着華勇。
那年,她才十七歲,她不知何去何從,是華勇給了她生活給了她關懷給了她一切,她是愛華勇的,從來也沒改變過。只是華勇對她的态度越來越惡劣,她越是對華勇做的壞事反感,華勇越是憎恨她,還不是忍住動粗,或許是厭倦她了,也或許是嫌棄她了。華勇也經常要她配合工作,把風、裝路人、裝受益者等,她也會捂住良心去做,但每次回來後總勸華勇放手,怕他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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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幾個男人正喝得醉昏昏的,紮頭就扒在桌面上睡。
姚奕書漸漸蘇醒了,發現整個人動彈不得,暗黑一遍,心裏忙亂一團。她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事。
兒子!是,兒子!她想喊,可是嘴巴被封住了,喊不出聲。
她突然感覺到有個孩子的頭正躺在她的大腿上,她細細地感受了一會,沒錯,這就是她的兒子安涵。
她立刻意識到,她和兒子被綁架了,或許,本來的目的就是安涵,是她追上去了也同時被綁了,她慶幸一同被綁了,好讓自己還知道兒子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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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承宇的同行兄弟,找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得力助手趙先生幫助,以防去交贖金時發生意外。
趙先生開着車接走了金承宇,一同去警察局商量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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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過後,華勇那夥人難醉如泥還沒醒,寧小萱蹑手蹑腳地端了碗飯菜走進房間,蹲下身跟姚奕書說:“我撕下膠布讓你吃點東西,要是你說話把他們給吵醒了,不要說吃飯,還會挨兩槍,你自己選擇。”
姚奕書明白了寧小萱的話,也明白了這個女人良心未泯,點了點頭。
寧小萱撕下了膠布,喂她吃了幾口飯,說:“你兒子還沒醒,不過,不用擔心,一天半天不會死人的,能不能快點走就看你先生了。”寧小萱把膠布重新封好,靠近她耳邊低聲說:“他們收了錢也不會馬上放了你們,能不能找到這隐匿的地方,那可要看你家人的本事了,我只是不想這孩子活受罪,這裏是山潭道最後一家出租房,也請你為了我和我的孩子要求你的家長不要報警,付了款馬上走,否則只會兩敗俱傷,他們什麽都做得出來,錢財乃身外物。”寧小萱把手機偷偷塞在姚奕書的手中,然後離開了,輕聲拉上了門。
寧小萱走出房間後還是有些慌的,她既不想破壞華勇的“好事”也不想傷害其它人,只有這樣,只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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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安全,趙先生和幾個員工一同陪同金承宇,金承宇正要進銀行取款時,收到了姚奕書的微信:“我和孩子在山潭道最後一間出租房,千萬別報警,他們不是人,什麽都做得出來,我們平安後再抽後處理,落日桃花。”
知道妻兒平安,金承宇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許多,他現在只想盡快交了贖金,把妻兒平安帶回家就好,錢財身外物,不算什麽。
趙先生看出來他的不妥,說:“有新消息了嗎?”
“收到我老婆發過來的短信,不知她用什麽方法拿到手機。”
“會不會是他們在使詐?”趙先生擔憂地說。
“應該不會,落日桃花是我老婆的呢稱,那邦人不可能知道,肯定是她手機在她身上。”
“發來什麽?”
“給了我地址,我得想法去救人了。”
“有地址了?那就報警,讓警察部署一切準備抓捕。”趙先生心急地說。
“不要報警,我怕他們會做出什麽事來,你們幫我去偷偷救人,我給他電話約交贖金地點,我盡量拖點時間,若救到人,這贖金就不交了,馬上走人,再彙合。”金承宇說。
“不行,這樣太危險了,我們不了解對方的部署,若我們有什麽差池,他們可真會做出些什麽事來。”趙先生分析着:“而且,那邦人,你讓他們得逞了一次,他們以為你好欺負還會有第二次,而且還有更多的受害者,這綁擾亂社會的害群之馬,就活該受法律制裁。”
金承宇想了想,還是做不了決定。
趙先生見他猶豫,又勸說:“放心,局長是熟人,警方不會為了立功而輕舉妄動,一切以救人為主,沒地址不好說,有地址了,會先在附近隐藏起來,先讓你救人後追趕逮捕,他們會保護我們,實際上,也不敢傷害有財有勢的人。”
金承宇考慮了一下,想想也是,說:“那我馬上進去取款。”
趙先生點了點頭,跟金承宇進了銀行。
幾位助手慎重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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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勇酒醒了,伸了個懶腰,正想看手機時間,手一摸,發現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不見了,那是姚奕書的手機,立刻就精神百倍,對着空氣吼:“手機呢!”
所有人被他吼醒了。
寧小萱躲在房間裏,聽到華勇的恐怖的叫聲驚恐起來。
睡熟的男孩在她懷裏,抱得緊緊的。
華勇一手掀翻桌子,沒看見手機,猜到是寧小萱幹的“好事”,像一頭猛獸一樣,惡狠狠地立刻跑進了房間。
賓鴻和成和立刻跟上。
姚奕書聽到了恐怖的開門聲,一驚,下意識地收縮了一下大腿,想保護孩子。
賓鴻走了姚奕書的身後,粗暴地把她的身體板過,姚奕書驚恐萬分,捂住的嘴巴不斷地發出求救的聲音。
賓鴻從她的袖子裏搜出了手機,交給了華勇,華勇接過手機,憤恨地說:“你不想活了!”然後,憤恨地沖到寧小萱的房間。
寧小萱整個人都顫驚起來。
華勇盯了寧小萱一眼,寧小萱擡起頭,瞪大眼,驚慌地看着華勇,急着說:“我只是不想你們傷害人命,說個地址,好讓他老公找到,不要餓死罷了,我讓她不要報警,報警就把她和孩子給斃了。”
華勇聽到那些在他賊匪角度裏多少荒謬的解釋,氣得雙眼冒火,伸手把腰間的槍一抽,對着寧小萱的額頭,咬牙切齒地說:“我現在就把你給斃了!”
寧小萱驚恐得呆傻了,眼淚匆匆地流了下來,委屈地說:“我只是不想你越陷越深,我只是——”
“你給我閉嘴,否則,我現在就把這孩子給斃了!”華勇死盯着寧小萱懷中的孩子說,說完,走了出去。
寧小萱驚魂未定,悲涼地哭了起來。
華勇跟成和說:“出去買幾瓶汽油,把這夥多管閑事的警察給一起焚了。”
成和有些不安地說:“這——是殺人啊!我們只救財,殺人可是——”
華勇盯了成和一眼,說:“綁架與殺人還不是一個都逃不過?抓不到我,天大的罪也不是罪。”
成和想了想,覺得成是,便說:“那好!都是自找的。”
成和匆匆地開車走了。
寧小萱一聽,整個人都驚了,迅速跑了出來,緊張地說:“不能這樣,不可以這樣!這樣你會成為一生的逃犯。”
華勇看着面前這個女人,感覺她是最礙事的,得想辦法把她扔開才行。
華勇突然平靜了下來,走到她的身邊,假裝溫柔了起來,說:“不殺他們,我們才會成為一生的逃犯,放心,他們不可能抓得到我們,而且他們眼睛蒙着,也不可能認得我們,怎麽抓?我答應你,收了這筆錢,我就跟你到外省安頓下來,一家人好好地過生活,幸福地生活。”
“收了錢,我們馬上就可以走,馬上就可以走,不會殺人的,真的不用。”寧小萱祈求着:“那個女人答應我,不報警,放下錢就走。”
“你是傻子嗎,竟然相信她?知道地址不報警?”華勇拍了一下胸膛,咬牙切齒地說:“我擔保,他們已經報警了,那些警察不會放過我們,他們會帶上槍,把我們全都殺了,再拿回我們的錢,一切就完了,我得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幹了,等有人發現的時候,我們已經走了。”
寧小萱的心亂了,一時間,她無法判斷該怎麽辦,事實上,她也不能阻止些什麽,只能順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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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十名擡槍警察已隐匿在屋外一片甘蔗林叢處整裝待發。
屋後一大片已經灑滿了汽油,屋內也放上了好幾大罐密封的汽油。
姚奕書聞到了濃重的汽油味,知道這夥劫匪是要撕票了,不停地掙紮着。
華勇爬上屋後山波上,賓鴻和成和跟了上去。
寧小萱匆忙地用購物袋收拾了點孩子的東西,向肩上一跨,把孩子向背上一背,便迅速跟過去。可是背着孩子帶着東西她不能像幾個男人一樣,幾步一跨就上到山波,她喊了華勇兩聲沒回應,知道華勇氣在心頭,不會理會她,只好靠自己努力地爬上去。人和東西都摔了好幾次還是不行,突然看到遠處有條小彎路可以上去,雖然崎岖點,但好比上山波容易,便走了過去。
華勇隐約看見隐藏在甘蔗林裏的警察,怒火一下子就上來了,嘴裏詛咒了幾句:“他媽的,野種,真報警,不想活了,還帶一大夥的來,好,一大夥去死吧!”
第二集上
“本來不知道妻兒的動向,約好其它地點交贖金,他肯定不敢哼聲,都怪嫂子給了地點,現在把我們給陷入困局了。”賓鴻抱怨着。
華勇聽了這話更是氣憤,又罵了一句:“賤女人,惹禍礙事,讓她跟那夥人一起去。”
成和這才發現寧小萱還沒上來,說:“嫂子還沒見人影,我去找找吧!”
華勇吼了過去:“不許找,找了就等于找麻煩,拖了我們的後腳,等下逃不掉。”
“可是,”成和擔心地說:“不管她肯定會被抓,而且,孩子還在她手上,不管孩子了嗎?”
華勇盯着成和說:“那孩子是誰的種還不知道。”
想起那孩子,華勇就更生氣,他心裏有個猜忌,總覺得這孩子不是他的。
賓鴻見兩人要吵起來了,說:“成和也是擔心嫂子,勇哥別生氣了,成和也別擔心了,警察要抓也不是抓她,趕不上來會到寧波彙合的。”
華勇給金承宇發了個信息:進屋把錢扔出後窗後帶人走,否則點火燒屋。
金承宇看到信息後,魂都掉了一半。
他把信息轉發給了趙生,讓趙生跟警方溝通。
金承宇忐忑不安地推開半掩的鐵門,進了屋。
伏擊人員都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氣氛變得十分緊張。
屋內已被汽油味嚴重污染,難聞極了。
姚奕書還在努力地掙紮着。
金承宇小心地喊了一聲:“奕書!”
姚奕書聽到金承宇的聲音,一下子精神起來,捂住的嘴巴不停地發出聲音,綁緊在背後的雙手不停地敲後牆好讓金承宇找到他們。
金承宇聽到了姚奕心的求救,馬上就尋聲而去。
進了房間後,看到了被綁的姚奕書和安涵,一整天的擔憂和心急一下子就宣洩出來,跑過去,緊緊地抱緊了姚奕書,不停地說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同樣地,害怕和擔憂整整折磨了姚奕書一整天,沒人在的時候,她不能表達出來,為了孩子,她只能堅強,保持平靜的心态處理事情,但金承宇一來,這種能讓她依靠和依賴的感覺又回來了,她再不需要扮演父親與母親兩個角色,她只是一個女人,需要被保護的女人而已。
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淚水濕了蒙布。
金承宇移開了姚奕書,知道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迅速解姚奕書的蒙布和綁帶,邊安慰着說:“沒事了,奕書,錢,我帶來了,一切都安排好了。”
姚奕書點了點頭,說:“只要有你在,我都不會怕。”
金承宇把兒子解開,讓姚奕書抱好,然後,把放在地上的一袋錢向窗外狠狠一扔。
一直緊緊盯着幾個窗戶的華勇看到金承宇把錢扔了出來,碰了一下成和,成和以閃電般的迅速跑過去把錢提走又閃電般跑回去。
賓鴻走到了山波沿,點着了火機,說了一句:“去死吧!”然後,把火機扔過去,飛速跑走。
屋內熱氣驟升,屋外的火正迫近而來。
姚奕書向窗外一望,只見一片火海,慌了,把兒子抱得更緊。
“我們走!”金承宇着急地說,從姚奕書手中抱過了孩子擔在肩上,一手緊緊地抱着,一手拉着姚奕書的手,迅速地往外跑。
火勢向屋內漫彌。
姚奕書一臉慌亂,金承宇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信任的眼神,說:“不用怕,我在!”
火勢迅速趨大,燃起了陣陣濃煙,安涵被薰醒了,難受得哭了起來。
眼看這狹小的房子和幾罐密封的汽油就要被大火逼爆。
趙先生緊張而心急地看着火勢,警方召喚了消防車和救護車,并分頭行事抓捕盜匪。
金承宇抱緊了懷中的安涵,緊緊地拉着姚奕書,準備跳出火海。
姚奕書看着金承宇說:“我相信你!”
一段過往的對話殺間閃過兩人的腦海:
姚奕書背過了金承瞬,把手交給了金承宇,也是同樣的誠懇,說:“我相信你!”
這樣一句說話,在金承宇腦海裏印下了深深的印記,永遠烙在心裏。從今以後,姚奕書将會把生命交給他,相信他,願意把一切都給他。他必須也發誓,這輩子不會辜負這位心愛的女人,要一輩子對她好,守護她。
兩人的手,緊緊一握,金承宇一個躍身跳過火海,撲向屋外——
身後是一片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警方在追趕時,華勇棄了錢在山頭,聲東擊西地成功逃脫,可是,一分也沒有撈到。
由于沒留下任何微信也沒有見過他們的樣子,這案子就成了無頭公案。
華勇和幾位兄弟留夜坐大巴走了,故意來到了姚奕書和金承宇居住的城市,發誓非要把他們的錢騙個精光不可。
他們在離城市偏遠的山間找了一個落腳的地方。
地方非常不錯,是一座凋空的兩層小別墅。
這是寧小萱跟着華勇起,住過的最好的房子。
寧小萱抱着孩子進屋,華勇盯着她的背影,氣就上來了,向旁邊的賓鴻瞧了一眼。
賓鴻走上前去,在寧小萱不經意間,一手抽過了孩子,華勇同時上前把她的身體一板,面對自己,惡狠狠地說:“你好好給我聽着,孩子,我會找人來帶,以後再多管閑事,我就把孩子給斃了!”
“這是你的孩子!”寧小萱憤恨地說。
“我的孩子?!”華勇輕笑了一聲,這笑意是自嘲?還是侮辱?分不清,但寧小萱心裏明白。
寧小萱是看透了這個男人,她不要再過這種半死不活的生活,她要逃,帶着孩子逃出生天。
金承宇的車很有氣派轉入了別墅區停在家門前,他總算帶着妻兒平安回到家了,金老太忙着迎上去,面容緊張。
金老太迎面上去,第一個看的不是兒子也不是孫兒,而是姚奕書這位兒媳。可見,姚奕書在她心中的位置重得無可比量。
華嫂端下身與安涵一個大大的親切的擁抱,親着說:“我的小寶貝,可把華嫂擔心壞了!”
安涵也不停地親着華嫂,說:“我可想華阿嫂了!”安涵站起身,拉着華嫂的手向樓上走,神氣地說:“我可有好多故事跟您說呢!”
“知道,知道!”華嫂親切地笑着說,和安涵一起向樓上走。
金承宇把行理遞給明叔,給了姚奕書一個眼神的招呼便走上樓去。
金老太忙拉着姚奕書坐在若大舒适的沙發裏說話,比姚奕書還驚魂未定。
金老太五十來歲,但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老了些,身體發胖,有種六七十歲老太太的穩重嚴肅感。
香姨遞來了熱茶,姚奕書接過後喝了一口放在方形水晶茶機上,說:“媽,您別擔心,沒事了,都沒事了!”
金老太皺了一下眉頭,說:“怎麽不擔心,我們的家越搬越大,我就越來越擔心,我看樂樂還是送去外國留學安全,省得那些盜匪總往我們家打量。”
“樂樂還小呢,在外國請個人帶也沒自己帶着放心,而且,我可舍不得。”姚奕書說,話語低低的,很溫柔。
“那就小出門,要不就請個保标貼身跟着,這真不讓人安心啊!”金老太憂心地說。
“媽——”姚奕書輕碰了一下金老太的肩膀,嬌嬌般說:“哪來的那麽誇張,再說,盜匪要是有心也逃不過去,放心,我會盡力照顧好樂樂的。”
“你自己都沒把自己照顧好!”金老太責怪的口吻卻是親切的語氣。
姚奕書當然知道這話是心疼她了,她笑了笑,伸手拉靠了一下金老太,撒嬌地說:“媽——您放心。”
金老太甜蜜地笑了笑,說:“你這孩子,就讓人不省心!”
晚上,金承宇夫婦的房間裏,淡雅的燈光。
姚奕書穿了一身長袖睡衣,肩上搭了條毛巾,捋着半幹的頭發,拖着拖鞋從廁所走出來。
“金家的二少奶啊,終于洗完了,可讓我這位金二少等急了。”金承宇的聲間從書房傳來,越來越接近姚奕書。
姚奕書也走近她,詭秘地逗着說:“你等什麽啊?
金承宇走到她跟前,突然把她一抱,快速地推到寬闊的大床上,軟軟的床墊因兩人的重力壓了下去,金承宇認真地看了看姚奕書的失,輕輕地吻了吻她的唇,帶着淫蕩的眼神,笑着說:“當然是——”
“這笑真夠賤了哦!”姚奕書逗着說,話裏全是保守的害羞。
金承宇的說話遲疑了一下,突然彈了起來,說:“當然是等着去洗澡咯!”
床墊漸漸恢複了原狀,姚奕書坐了起來看着可愛的金承宇,露出淡淡的笑。
金承宇奸笑了一下,便走進洗澡間。
姚奕書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衣櫃前,推開衣櫃給金承宇準備換洗的衣服挂在廁所便走到書房上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