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桀骜自恃

八月底的成安市天氣稍微轉涼，連正午的太陽也不那麽讨厭。入職會議，自我介紹，每個新人都想盡辦法展示自己，希望盡快被記住。殊不知，在座的其他人都想着盡快散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這個是一年後的秦湛才知道的事，那個時候的他也像別的新人一樣，絞盡腦汁去介紹自己。

和秦湛分在同一個部門的有兩個男生，都是研究生，有一個像書呆子，叫佟臣，一個看起來比較機靈，叫徐陽一，秦湛感覺這個人可能會是自己的競争對手。

除了他們三男生，一起分來的還有一個女孩，林想。

她看起來很陽光，長得白白瘦瘦，似乎很柔弱，但又給人一種莫名的堅強感。秦湛覺得她很像一種花，但想不起來是什麽花，有一次春游的時候偶爾看到了蒲公英，他豁然開朗。

下午學習了兩個小時，秦湛已将班長安排一個星期的學習任務學完了四分之一，便心滿意足的準備放松一下。另外兩個男生都不在，他偷偷看了一下他們的學習進度，似乎只停留在開頭，秦湛又放心了很多。這大概是本科生的優勢吧，年紀小，背東西快。

想到這裏，他又看向另一個本科生。白白淨淨，不是那種典型的美女，看起來卻非常清秀可愛，想到這裏，秦湛就想去逗逗她。

“林想，你的想是想念的想嗎，我家也在陽原市，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你？”

那個叫林想的女孩擡起頭，剛準備說話，臉色瞬間變了，低下頭學習，不再理他。

秦湛家境優渥，學習成績中上，長得算是比較帥的，初中便有小女生給他寫情書，高中有了初戀，大學分手後又談了一個，畢業分手。秦湛自認為他還是比較受女生歡迎的，畢竟他每段戀愛幾乎都不是自己主動追求，而是順理成章。要是以往，有女生這麽對他，他不會再理，此時卻被勾起了興趣，繼續問道，“我是陽原一中的，你呢，哪個學校的？”

林想終于擡頭說道：“我家是陽原市渭城縣的。”這句話說完，又繼續低下頭學習。

“哦，怪不得，你的名字是想念的想嗎，我猜你還有個弟弟叫林念。”

林想又變了臉色，不過已不像剛才那樣，此時的她已經坦然了很多，但是應當還是不願意理他。林想拿起水杯，站起身，說道：“我的名字是思想的想，你猜錯了，我只有個姐姐叫林思。”

說罷，林想便去飲水機接水了。

秦湛努努嘴，這個女生，一點都不好玩，還容易生氣。便站起身來活動身體，然後，瞥見了她默畫的圖，幾乎挑不出來錯處。這個是班長交給他們一個禮拜的任務啊，她居然兩個小時完成了！果真天才都是瘋子啊！

“你為什麽來咱們單位上班？”

這個問題是在三個月後的新員工讨論會上副總提出來的，大家衆說紛纭，各有千秋。

秦湛說：“成安市未來的發展會很好，咱們單位又是數一數二的央企，所以我選擇來這裏，我相信咱們單位以後會是成安市的領頭羊。”

這似乎是個拍馬屁的答案，領導微笑着點點頭，同事們也照着他的這種說話方式繼續往下說。

“我從小就是特別有計劃的人，大一下學期就計劃要來回咱們省工作，這樣離家裏近一些，成安市是省會，我們學校畢業的也基本都會來咱們單位，所以畢業的時候我就來了。”林想的回答又讓秦湛刮目相看了。

秦湛特別沒計劃，大一的時候，他對找工作還沒有什麽概念，偶爾想一下，他似乎認為自己可以去首都，或者臨海的一二線城市。大四的時候他才回歸現實，學校不是很好，工作并不好找。母親舍不得他這個獨生子在外，便極力要求他回來。他想到回來之後，周圍會有熟人，父母親戚也會照應，所以最終妥協。

林想似乎感覺到秦湛一直打量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便繼續低頭畫畫了。是的，她很喜歡畫畫，此時的她在座談會上畫手機殼上的追風女孩。

什麽是喜歡？說法很多，什麽喜歡是放肆，愛是克制雲雲。秦湛總會笑笑了之，他着實不知什麽是喜歡。他只知道，他的那個初戀女友長的很好看，周圍的男生都在追她，但她似乎只對他笑的開心。面對其他男生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笑聲，他有些飄飄然，這就是喜歡吧，那個時候的他想。

第二任女友是她追的他。一個社團認識，他是社長，她是學妹。她追了他半年後，秦湛問：“你喜歡我嗎？”

她說：“是，很喜歡。”

“即使我現在大三了，還有兩年就要工作，那個時候因為異地分開也可以嗎？”秦湛承認，他無聊了。和初戀大一異地了一年之後分手，他沒傷心多久，便開始努力在社團有一席之地，如今得償所願，便有些無聊了。

“可以啊，只在乎曾經擁有，不在乎天長地久。”她笑着說。

乃至于後來秦湛走的時候，他說：“我走了。”

她說：“好。”

後來倆人就不約而同的不再聯系了，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規則吧。

此時此刻，秦湛知道，他動心了，對這個漂亮，聰明，特別，有思想的女孩。

第一步，纏着她，纏到她習慣你為止。

第二步，關心她，在有人或者無人的場合關心她，偏愛她，她會慢慢動心。

第三步，撒嬌耍賴，女孩都是有母性的人，這個時候她會以為你愛上她才會如此對她，而她對你的感情會更深。

這三點是秦湛這幾年得出的如何追女孩的套路，他也曾如此指導過死黨，至今無敗績。

早晨上班的時候，秦湛會讓林想叫上他一起走。林想似乎不明所以，但不好意思拒絕。

加班的時候倆人也同進同出，大家似乎都覺得理所當然，也有有心人問秦湛是否已捷足先登，秦湛笑笑不置可否。

這樣的日子大概持續了一個月，秦湛明顯感覺到林想已經習慣他的存在了，有的時候會主動問他幾點走，有時候下班的時候忙完了也會陪他加一會班一起走。讓秦湛驚喜的是，平安夜，林想本不需加班，他卻被絆住了腳。撒嬌似的發了條信息：你來陪我嘛，我好可憐的。

十多分鐘，林想便到了。雖然只是在他旁邊玩手機，秦湛覺得無比安心。

在之後的日子，秦湛會主動幫林想帶早飯，只是放到她的桌子上，說：“買多了，不想吃了。”

林想只是微微一笑，然後吃掉面包喝掉牛奶。

下班後，秦湛說：“我知道一家海鮮，很好吃，一起去吃吧。”

“好。”林想說。

秦湛沒有想到，初中同學會臨時約他，聽說他要去吃海鮮，更是打定主意賴上他。

在出發的時候，秦湛才道出實情，此時同學已經到達。林想笑了一下自我介紹道：“我是林想，秦湛的同事。”

同學笑着說道：“我叫李雨澈，秦湛的初中死黨。”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秦湛一眼。

秦湛心知肚明，然後緊張地看了林想一眼，林想面無表情。認識了四個月了，秦湛知道，林想生氣了。但是他不由得開心，這是不是代表着林想很在乎他。想到這裏，秦湛給林想的盤子裏夾了一直蝦，傲嬌說道：“幫我剝好。”

林想當然不會幫他剝，只是默默地吃他夾來的蝦。

飯間一直是秦湛和李雨澈說話，林想便一直吃，時而停下來聽他倆說以前的趣事，微微笑着。

秦湛一直不知，林想如此文靜，試圖把她拉進話題中，又把皮皮蝦放到了她的盤中，“不是讓你給我剝嗎，你怎麽都吃了？”

林想只是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林想是有脾氣的。

比如說第二天早晨秦湛邀請她一起去外面吃早飯，她拒絕了，“食堂的飯不香嗎？”林想說道。

秦湛覺得有些抱歉，卻不好意思道歉，便用實際行動來對林想好。

比如繼續幫她買早飯，比如看她喜歡看的電視，然後給她劇透，氣的她就差吹胡子瞪眼了。比如出去吃飯，一直讓林想走內側，然後有一天路滑，秦湛為了護着林想，差點被車撞到。林想為此特別不好意思，說道：“下次你一定要先護好自己，我自己沒看路被撞了是我活該。”

“你怎麽能這麽想，護着你我被撞了是我願意。”秦湛這句話說得義憤填膺。後來想起來，他都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是為了感動林想，還是自己的內心所想。

秦湛是工作狂，他知道。他總是給林想說一些職場注意事項，林想有時會聽，有時會反駁。但是他知道，林想并不是把工作看的很重的人，考驗很快就來了。

兩個人約好了周五一起吃西餐，秦湛要加班，改到周六中午，又因為加班，改到周六晚上，然後晚上還是要加班，準備改到周日。

“我終于知道班長他們為啥都單身了，這麽忙活該單身。”林想說。

秦湛承受着林想不明顯的怒氣，還是有些開心，林想是不是默認倆人在一起了。

周日吃的西餐，倆人的氣氛并不是很好，但是很奇怪也沒吵架。秦湛發現，林想真的很不一樣，她似乎從來都不和人吵架，對誰都是。她似乎很好相處，很陽光，很愛笑，對誰都是。她似乎很單純，仿佛看不到別人的心機，即使別人在給她使絆子，她也只是傻乎乎的，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看不透職場關系還是不願看透。

沒過幾日，就在秦湛以為倆人會順理成章在一起時，林想被借調去跳舞了，三個月時間。

秦湛有些慌了，他準備走第三步了，撒嬌耍賴裝可憐。

第一天中午便給林想打電話，“你們跳舞下班早，能不能幫我買個保溫杯，最近天氣太冷了。”

電話對端的林想頓了頓，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當你媽了？”

“哎呀，不是呀，你看看我多可憐，就幫忙買一下呗，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你自己買，我要去吃飯了。”

撒嬌失敗。

第二天開始，秦湛一有空就給林想發信息，林想回的很慢。

可能在忙吧，秦湛想。

但是下班後，林想依舊不回消息，而且經常和一起跳舞的同事聚餐，秦湛慌了。

然後秦湛開始繼續第二招和第三招，發信息關心她，然後借自己工作忙裝可憐，很快他就發現了，沒用。

漸漸的，秦湛也不再發信息了。他不知道哪裏做錯了，是不是因為他一開始并不是全心全意的愛她。可是別的人都是這樣啊，至少他周圍的人都這樣。

李雨澈是他唯一見過林想的朋友，在過年聚餐的時候聽說了秦湛的遭遇，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秦大情聖，沒想到你也有翻船的一天啊！”

秦湛那天喝了很多酒，酒量一向很好的他仿佛都斷片了。他不知道林想到底怎麽想的，兩個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結束，她不覺得可惜嗎。斷聯了一個月，只有一天晚上他收到了林想主動發的一條信息：我只是無聊了。

呵，她只是無聊了嗎。是當時無聊想起了他，還是從頭都是無聊才陪他玩，他不得而知。

這段失戀的感覺并沒有持續多久，過年之後，班裏來了一個輪崗的女孩，很會打扮，長得不錯，這是她給秦湛的感覺。

司墨晴本該和秦湛一同入職，但因為大學挂科，學位證晚半年下來，所以入職時間晚了一些，因為沒有崗前培訓，所以被人力資源部安排在各個部門輪崗一個星期。

三月初，林想剛被借調了兩個月，司墨晴來了他們部門。

因為秦湛長得不錯吧，司墨晴對他的印象很不錯，很喜歡問秦湛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秦湛很願意給她講，出于幫助新員工，還是對司墨晴的好感，亦或是從林想那裏的挫敗，他也不太想知道。

很快，他倆開始從單位同進同出，因為司墨晴已經輪崗去了別的部門，同進同出顯然是刻意為之，所以關于他倆在一起的傳言沸沸揚揚。

快到三個月的時候，林想來了一次班裏，拿自己的正裝。因為班裏加了門禁，她還沒有辦，所以她用了佟臣的門禁進了班裏。

那是個周末，一起加班的人都去吃飯了，秦湛晚了一些，他想幸好他晚了。

林想并沒有跟他打招呼，徑直去拿了衣服，然後直接離開。秦湛有些措手不及，她應當是聽到了傳言吧，應該是吧。

林想回來之後，有個明顯的變化，她和一起跳舞的同事好了好多，人也開朗了些許。然後就是，她和佟臣關系好了一些，不理秦湛了。

秦湛一直覺得林想很好相處，此時他發現，他錯了，不理他的林想讓他覺得遙不可及。

佟臣應該是喜歡林想的，這是秦湛的直覺，以前不明顯，但是這次林想回來再明顯不過了。那麽不喜歡和人相處總是冷冰冰的佟臣唯獨在對林想的時候，開朗健談，笑容可掬。

秦湛知道，林想應當不喜歡佟臣。因為她依舊對每個人笑意盈盈，誰也不例外。

幾個男生加完班的時候，班長問起他們三個：“你們不喜歡林想嗎，咱們單位女生本來就少，她還長的好看，人還如此優秀。”

秦湛和佟臣都若有所思，徐陽一笑嘻嘻地說道：“林想是優秀，估計看不上我們，我還是比較有自知之明的。”

“開玩笑，好多老員工都認識林想了，問我要她的聯系方式，我看他們都沒你們優秀。”班長說完特地意味深長地看了一下秦湛和佟臣。

和司墨晴熟悉不到三個月，一起吃飯時她說道：“秦湛，咱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吧，畢竟性格這麽像。”

秦湛知道這是做普通朋友的意思，奇怪的是，他也有同樣的感覺，“好的，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聯系我。”

此時此刻，秦湛天真的以為，他和司墨晴也算是撇清了關系，林想也回來了，那他們是不是就能回到以前了。

因為工作的原因，秦湛和林想繼續朝夕相處。一起探讨工作的事，一起共同學習，加班累了還能一起吃頓飯。但是私下裏，他無法再伸出手若無其事地摸摸林想光滑的長發。

林想會躲，秦湛親近一步，林想躲兩步。

沒事，反正來日方長，秦湛想。

秦湛想過工作會很忙，但沒想到它會占據自己大部分的生活。同一批來的他最大的競争對手徐陽一轉去了別的部門，秦湛提拔的機會很大，同時也要付出更多。

林想似乎已經完全适應這樣的生活了，她不再加班，閑暇時間回家或者和朋友看電影逛街，每年年休假都會去各地旅游，有時候和朋友一起，有時候自己一個人。

讓秦湛刮目相看的是，林想自己背包去了西藏，回來的她黑了一些，眼中卻有光。

“西藏真的和天堂一樣。”林想笑意盈盈。

秦湛心中覺得，不就一個地方，有那麽神聖嗎。

秦湛的仕途很好，林想的人緣更好。因為不争不搶，因為全心全意對人好，或者因為有魅力，班裏的老師傅們都很喜歡她，包括領導，都喜歡找她聊天。

工作兩年半，秦湛家裏開始讓他相親了。他不想去，但是和林想這種止步不前的關系卻讓他想有所改變。

班裏的老師傅們很想撮合他倆，因為他倆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秦湛一直都知道。他故意把相親對象的照片拿給班裏很照顧林想的姐姐朱冬潔，“朱姐，這是我姑姑給我介紹的相親對象，你看看怎麽樣。”

朱冬潔是心直口快的人，她喜歡沒有心機的林想，看了照片便說道：“看起來顯老，沒有我們小林想好看。”

秦湛似乎很為難，拿過手機，沒有說什麽。

“小秦，我看你心眼也挺好的，你和小林那麽合适，為啥不追她呢？”朱冬潔快退休了，卻一直喜歡偶像劇，她覺得秦湛和林想很像偶像劇的男女主角，都長的好看，都聰明，工作還都一樣，早晚會在一起。

“也沒有。”秦湛欲言又止。

“你追她了？跟她說了？”

“嗯。”秦湛撒謊了，他從來沒明說過，但是暗示算吧，這樣應該也不算撒謊吧。

兩天之後秦湛就聽到了消息。

朱冬潔悄悄的把秦湛叫到了一邊，“小林說你沒跟他說過啊。”

秦湛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接。

“是不是你說的太不明顯了，要我說，你就直接表白，你倆結婚我給你們包大大的紅包。”

周五的時候，林想終于給秦湛發信息了，他以為會有所不同，沒想到，林想只是說了工作的事。

秦湛迅速回道：你就只說這個？

你還想聽什麽？林想回的迅速。

沒什麽。

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吧，秦湛想了很多次。

周六，秦湛去相親了，那個女孩還可以，家裏條件好，工作不錯，人也不錯，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很喜歡他。

相親了一個多月，倆人就順理成章在一起了，漸漸的周圍人都知道了，包括林想，只有朱冬潔時不時表示一下惋惜。

秦湛感覺到，林想離他更遠了。

入職三年的時候，有一天下午開會的時候，林想接了一個電話，接完電話就神色慌張。

快下班的時候，秦湛去換衣服，然後聽到了隔壁房間嘤嘤的哭聲。

秦湛迅速走進去，然後看到滿臉淚水的林想，她只是看了一眼他，然後繼續埋頭哭。

哭了很久之後，秦湛就只是在旁邊陪着她，然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等到林想停下來的時候，他才問道：“怎麽了？”

林想擦幹眼淚，什麽也沒說，搖搖頭離開了。

晚上11點的時候，秦湛接到了林想的電話，她要休假，回去參加外婆的葬禮。

秦湛自然同意，而且答應多給林想一天假，林想道謝後挂了電話。

秦湛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因為此時他已是代理班長，林想只是在跟他請假。

林想回去了十天，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最開始是經常發呆，時而惆悵。秦湛以為她只是還沒從外婆的離開中走出來。

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林想瘦了一圈，開始有人問她怎麽了，她只是笑笑說，天氣太熱了，沒有胃口。

又過了一個月，林想更瘦了，秦湛懷疑她兩個月瘦了有十公斤。面對大家的詢問，她笑着說：“失戀了。”

“胡說，沒有戀怎麽失呢！”班裏的老大哥徐杉說道。

然後林想開始看房子，買房子。一切定了下來之後，林想剪掉了過腰的長發，秦湛反而覺得短發的林想更好看了。接着，林想瘋狂地開始買衣服了。可能因為更瘦了吧，林想穿什麽衣服都很好看。再加上每天都開始化精致的妝容，還在公司掀起了一股時尚的風潮。追林想的人又開始變多了，甚至有很多比她小三四歲的新員工。

秦湛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麽，林想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