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魏嬰在夷陵住了幾天,一直沒有出門,魏情也不問他,只是每天按時給他送飯菜。
雖然極不想再見到藍忘機,可是他答應了江楓眠,也實在放心不下江澄和江厭離,還是守約去了姑蘇藍氏的雲深不知處山腳下彙合,然後一起上了雲深不知處。
豈知江澄粗心大意将拜帖弄丢了,一行人被攔在了雲深不知處的大門外,魏嬰好說歹說,甚至提議讓江澄和江厭離先進去,他去找拜帖,都無法通融。
正當他們準備先退到山下小鎮再做打算的時候,藍忘機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
“二公子,您回來了。”藍氏值守山門的弟子,一看見藍忘機,便上前行禮。
“嗯,怎麽回事?”藍忘機淡淡地應了一聲,問道。
值守弟子道:“這幾位說丢失了拜帖,屬下依照規矩,拒了他們入內的請求。”
藍忘機轉身,掃了一眼江厭離和江澄,再凝視着魏嬰,很明顯想要魏嬰回話。魏嬰見狀,神情冷漠地轉開了頭。
江澄連忙道:“藍二公子,我們不小心遺失了拜帖,還請藍二公子通融一二。”
藍忘機道:“沒有拜帖,不得入內。”說完,再看了一眼魏嬰,見魏嬰還是不看他。
江厭離和江澄聽了,有些着急,魏嬰道:“我們先到山腳下住一晚,再做打算吧!”
說完,剛想離開,便聽見藍忘機道:“魏嬰。”
魏嬰聽若未聞,轉身便走,藍忘機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轉身就向門內走去,魏嬰怒道:“藍忘機你放開!”
藍忘機抓着他的手臂,轉身給值守的弟子道:“帶他們去精舍,算了,帶去客院,讓管事好好安置。”說完,拉着魏嬰便走。
江澄急道:“師兄……”
江厭離也驚道:“阿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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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見他們着急,便放下手道:“你們先去安置,我等下去找你們。”藍忘機聽他一說完,立即拉起人就走。
值守的弟子看了怒氣沖沖的魏嬰的背影一眼,對着江澄和江厭離和幾個江氏随從道:“諸位請随我來。”
江澄和江厭離互看一眼,有些不解怎麽回事。
藍氏的雲深不知處很大,外門到內門就有一段距離,藍忘機見魏嬰一直掰着他的手,有些煩躁地摟着人縱身一躍,避塵應召而出,藍忘機踩在上面一仰一俯,就落到了靜室的院子裏,收劍拉着人進了房門,将魏嬰推倒在鋪着竹席的地上。
魏嬰瞪了他一眼,站了起來,道:“藍二公子這樣不覺得太失禮了嗎?我和你未曾相識,藍二公子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就這樣拉拉扯扯,魏嬰算是領教了姑蘇藍氏的禮儀了。”
藍忘機拿着避塵的手一甩,手裏的劍便落在屋裏的劍架上,道:“生氣了?”
魏嬰低頭拍了拍衣服,冷漠道:“有什麽可生氣的,魏嬰對陌生人向來大方,藍二公子,麻煩讓開,我要去找我師姐和江澄。”
藍忘機突然道:“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這是靜室,我住的地方,外門設置着結界,沒有人能夠進來。”
藍忘機說完,轉身将門關上,魏嬰見狀,趁機将手裏的定身符扔了出去,誰知藍忘機像是背後有眼睛似的,腳下左一步右一步,便避了開去。
誰知這只是魏嬰的誘敵之計,趁他動的時候,扔出一個傳送符,瞬間便消失在靜室裏。
藍忘機看着瞬間消失的人,屏住呼吸仔細探索,便在窗戶邊的簾幕之後,發現了藏起來的魏嬰,等魏嬰發覺自己被發現了之後,已經被藍忘機攬入懷中,一把把人抱了起來,向內室走去。
“放開!你走開!”
他們曾經那麽親密,藍忘機的一絲絲神情的變化,都逃不過魏嬰的眼睛,他知道藍忘機現在想做什麽,可是他卻再也不想和他有任何關系了。
“你要是再碰我,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藍忘機将他放在床上,低頭凝視着他,道:“你不是,已經決定和我沒有關系了麽?既然如此,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說完,伸手扶住魏嬰的後腦,狠狠地吻了上去……藍忘機從背後抱着他汗濕的後背,眷戀地親吻着他的後頸,“魏嬰……魏嬰……”
聲音帶着餘韻,魏嬰睜着眼睛,看着窗外随風起舞的竹葉,慢慢地流下一顆淚,接着第二顆,第三顆……
等藍忘機發現他在哭的時候,魏嬰伸手捂住了眼,一顆又一顆眼淚從他的掌下流了出來,藍忘機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正被無數針紮一樣痛,藍忘機将他摟進懷裏,抿了抿唇,道“那天,我準備和往常一樣,去找你的……”
藍忘機将自己為什麽突然失蹤,一字一句地道來,魏嬰趴在他的胸口,想起聽着他的話,想起那些等不到他又遍尋不着的日子,慢慢地止住了眼淚……
暮色已降,藍忘機讓魏嬰就在靜室休息,可是魏嬰怕江澄和江厭離擔心,收拾收拾便要去找人,藍忘機無法,便只能随他,問了管事江家安置在什麽地方,便帶了魏嬰去。
路上遇到了也來了雲深不知處的聶懷桑,搶了他手裏剛烤好的兩條魚,聶懷桑看着站在魏嬰旁邊的藍忘機,也不敢和魏嬰打鬧,哆哆嗦嗦地轉身就跑。
到了院門口,魏嬰讓藍忘機回去,自己走了進去,剛進去就看見江厭離端着剛煮好的湯出來,江澄還在練劍。
魏嬰動了動鼻子,嗅了嗅,小跑着過去,道:“哇!師姐,是莼菜湯嗎?
江澄皮皮地道:“師兄也只有在看見吃的的時候,才會變成魏無羨,其他的時候,都是嚴肅的師兄。”
魏嬰聽了,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遞出手裏的烤魚給他,道:“喏,剛剛遇上聶兄了。”
江澄本來不想要,但看他啃的很香,便接了過來,咬了一口,連忙端起湯喝了一大口,嫌棄道:“聶兄的烤魚技術,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差。”
魏嬰哈哈大笑,道:“雖然其他地方沒有熟,魚腹卻是熟了的,要求不要太高,已經很大的進步了。”
江厭離見魏嬰沒有要談藍忘機的意思,也沒有主動問,等他想談的時候,自然會談。
“對了,剛剛藍氏的弟子送來了課表,明天只是舉行拜師禮,後天開始正式開課。”江澄也沒有提藍忘機,只是說起了聽課之事。
魏嬰想了想,道:“聽課你們兩個去吧!我就不去了,等你們這裏安定了,我就回夷陵去。”
雖然藍湛給他解釋了為什麽沒有去找他,可是他卻也因此看見了他們在一起會有多大的阻力,他不想藍湛因此身敗名裂。
江厭離想了想,道:“阿羨,有時辦法總比困難多,我和阿澄,都不問你怎麽認識藍二公子的,可是你若是因為他而回避,你就要想想如今姑蘇藍氏雖然不是仙督,卻是仙門第一。
你回避會不會有用?我瞧藍二公子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再加上背後有藍氏,只怕你回夷陵也沒有什麽用。不如好好去解決你們的問題,你一向都是不怕艱難險阻迎難而上的,怎麽這次卻退縮了?”
魏嬰有些食不知味,索性就放下手裏的魚,對江厭離和江澄道:“我和藍湛是很多年前在夜獵的時候認識的,後來他突然斷了消息,姑蘇藍氏又設有結界我無法進去。
他又不出來,所以再見他難免氣惱,氣過就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對這姑蘇藍氏,心裏沒有什麽好感,毫無由來地排斥,便想早點離開。”
話是實話,卻沒有将他和藍忘機的關系言明,江厭離和江澄以為兩人只是好朋友,便不再說什麽。
魏嬰見都吃得差不多了,便道:“早點休息吧?我住哪一間?”
江厭離道:“阿澄,你帶阿羨去他房間,我收拾一下。”
江澄點了點頭,道:“師兄你的房間在這面。”說完,帶着魏嬰往裏面走。
魏嬰道:“随行的人都安置好了?”
江澄道:“安置好了,也在這個院子了,他們住在後面,師兄,晚上要安排人值夜嗎?”
魏嬰搖了搖頭,道:“不用了,在藍氏的雲深不知處沒有人敢鬧事,等下我在院門口還有你和師姐的房間設個靈障,有人闖進來自然會知道,不必安排人值夜。”
江澄點了點頭,道:“我的房間不用了,我最近靈力高了不少,能自己設靈障了。”
魏嬰聽了,揚了揚眉,道:“能設靈障那不是高了一點點吧?”
江澄道:“也不知道怎麽就突然想清楚了,這些天在蓮花塢練了練,終于有種找對了路的感覺,父親母親都說像是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進步明顯。”
魏嬰便伸手握住他的靈脈,試探了一下,果然靈力充盈,便開心地笑了笑,道:“好小子,果然進步明顯。說明你還是有這個緣分的,以前只是機緣未到,如今按照這個速度修,不愁不修為大增。”
魏嬰想了想,道:“試試符咒。”說完,拿了一張空白符篆給他,讓他試試破魔咒。
江澄接過,看了看魏嬰,不是很有信心,魏嬰道:“靜心凝神,想象一下你在一個安靜的樹林裏,周圍沒有任何人。”
江澄聽了,按照他說的試了幾次,直到第五次,符篆終于開始有了紅光,江澄将符篆對着院子的空曠之處一推,大喊一聲“破”,破魔咒化出幾只小蝴蝶,緩緩撲着翅膀,只是不到一會兒就消失了,和魏嬰使出來的一群小蝴蝶還差一些距離。
魏嬰見了,道:“不錯不錯,找到訣竅了,多練幾次就能有一群小蝴蝶了。”
江澄聽了,有些開心,也有些失落。
魏嬰道:“凡事要循序漸進,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江澄想了想,覺得自己急于求成了,連忙點頭稱是。
魏嬰看了看天色,道:“好了,今天先休息吧!明天拜師禮,可要打起精神來。”
江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