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後天靈體
“你們怎麽打我都沒關系，但是要害我被扣工資，那就絕對不行！你！觸及到了我的底線！”劉大叔：“……”這底線還真是……好低啊……
“啊！！”
蕭言瑾說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感覺，無形的，卻又像風又像氣體，又貌似是實體的東西一個勁的往他的身體裏面鑽，每一股亡靈鑽進身體的時候，身體都會一陣鈍痛，忍不住抽搐一下，可是鈍痛過後卻并沒有迎來終結，而是開始。
每進入一個亡靈，身體就多一分腫脹感，亡靈越多，身體就越是好像一個無止境的氣球，不斷的膨脹，他甚至覺得再多那麽一個，自己的身體就要炸開了，可是下一個進去之後，他卻也只是覺得更難受，身體卻還完全沒有迎來極限。然後，繼續迎接下一個……
“言瑾！”
劉大叔看着蕭言瑾，忍不住想要沖上去，可是他自己也是亡靈，即使是半靈體，但對佩了引靈珠，又本身對亡靈就極有誘惑力的先天靈體本身，根本就沒有抵抗能力，稍不留神，指不定下一秒他自己的靈魂就會被強制從這半灰燼的身體裏抽出來，同那些東西一起被勾進去也不一定。
別人不知道，身為半靈體的劉大叔不可能不知道，雖說引靈珠能夠幫助亡靈進入身體，但「亡靈複仇屋」的引靈珠又怎麽可能是那種平和的東西？
一旦通過引靈珠進入，原本平和的亡靈就會被狂化暫時成為怨靈，且不受暴怒的靈魂本身控制，這跟曾經……那個人在他們小瑾身上用的東西是一樣的！
本來，這些暴怒的亡靈在引靈珠的控制下進入他人身體，控制權是屬于這個身體本身的，亡靈才是附屬品，可是蕭言瑾從來都沒有操控過亡靈，沒有經驗是一回事。
跟謝謝他們那勾進去一個兩個的不一樣，這許許多多的亡靈在蕭言瑾的身體裏，如果目标一致倒也罷了，不一致的時候那簡直就是橫沖直撞！又談何操縱？
以至于從體內亡靈越來越多開始，蕭言瑾站在那兒，就已經完全變成了個容器，動彈不得，他操控不了亡靈，亡靈也別想操縱他的身體。
而就這一會兒的時間，蕭言瑾的身體裏早就被塞進去了……
不同于剛才謝謝說的七八個亡靈了，而是被塞了個滿滿當當！
他的身體容量并不如剛才謝謝說的只能塞十幾個，而是當着謝謝的面，塞進了連謝謝看了都吃驚的數量，面前最初聚集起來的四五十個，全都進了蕭言瑾的身體不說，看蕭言瑾那模樣，雖然雙目怒睜，涕淚橫流，但似乎還并沒有達到極限。
“夠了夠了！”
謝謝這才反應過來，忙上去又将原本已經轉到了反面的引靈珠上的金珠又轉回到了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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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靈珠上的紅色光芒黯淡下去的同時，蕭言瑾的身體也再不受他控制的倒了下來。
“騙子……”
什麽七八個？這是按裏面的人頭分，一個人分七八個的意思吧！
謝謝忙接住蕭言瑾，沒讓他直接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而與此同時，總算沒有被引靈珠吸進身體裏的劉大叔等幾個半靈體，這會兒才敢靠近。
“你這「亡靈複仇屋」的雜種！快放開言瑾！”
謝謝聽劉大叔的叫嚣，眼神很是銳利的往他的方向瞪了一眼。
謝謝回敬道：“我是雜種？那你們是什麽？你們做的事情難道跟我現在做的有什麽區別嗎？”
說到這兒的時候，謝謝已經直接将蕭言瑾扔到了一邊，擺好了架勢打算對付面前的劉大叔和他身後那五六個半靈體。
劉大叔一見蕭言瑾被松開了，二話不說就沖了上去，他身後那些「人」亦是同樣看透了劉大叔想要幹什麽，同一時間也沖了上去。
謝謝一個側身，躲開了劉大叔的第一輪攻擊，見其他幾個人根本不管他這邊，直接上手去抓蕭言瑾，謝謝也馬上将重心放回到蕭言瑾身上，抛去劉大叔，先上去三兩腳踢開去抓蕭言瑾的那幾個「人」，而劉大叔，也在謝謝分神的瞬間，擡起一掌就往謝謝的方向揮了過來。
謝謝的腦子一向比較直，之前說了只是救人，這會兒就沒想傷害面前的這幾個人，可是不想劉大叔的這一掌卻是實打實的想要他命似的拍過來的。
謝謝雖然很快也反應過來躲了一下，這一掌沒有直接拍上他的心髒，但掌風卻還是攜着屍毒鑽進了謝謝的身體。謝謝身上一頓，下一秒就噴出一口黑血。
蕭言瑾從來沒有見過自己面對了十幾二十年的鄰居們如此強悍的模樣，雖然這會兒身體被四五十個亡靈擴容着，更是難受的好像什麽時候炸了都不奇怪，卻也還是被面前的狀況吓了一跳，不為別的，就因為謝謝吐出來的那口黑血直接噴在了蕭言瑾的臉上……
蕭言瑾這會兒臉色很難看，嫌棄的閉着眼睛承受了這一口黑血，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直接就白了謝謝一眼。
“喂！大哥！咱講點兒衛生行不行啊！你這口血噴的比口水還髒啊！”
可是謝謝卻好像聽不見似的，身體一軟，随之倒下，也就在這時候，其他四五個人再次上來架住了蕭言瑾。
“還愣着幹嘛？快把人帶回去！”劉大叔沖着那幾個還從來沒有直接動手殺過人，同樣被面前的這口黑血震驚到了的半靈體吼道。
“哦哦！”
那幾「人」這才反應過來，又是架着又是拖着的把蕭言瑾拖離了謝謝的身邊。
“亡靈複仇屋的！”
蕭言瑾只看到謝謝被拍倒在地，這會兒一動都不動了，又因為忘了這人叫什麽名字了，直接沖着謝謝就吼了這麽一句，可是對方癱在地上就是癱在地上，一動都沒有動一下。
他心裏氣極了這人的不守承諾，說了七八個，結果一口氣塞了四五十個亡靈到自己身體裏。
但同時，也對被他們抓回去可能會經歷的生活而感到恐懼，不想被帶回去。
“快點！進去之後馬上改變結界的入口和進出方式！”
劉大叔自己在後面善後，還揮手催促那幾個人進入結界，至于這個善後，到底是打算怎麽處理已經不動彈了謝謝，怕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等一下……”
也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已經不動彈了的謝謝，突然抄着沙啞的嗓音出了聲。
“複仇屋的……”
抓着蕭言瑾的那幾個人聽到動靜腳下頓了一下，往回看了一眼。
同時，蕭言瑾也喚了他一聲往回看了一眼。只見剛剛才噴了一口黑血的謝謝，此時正搖搖晃晃的從地上站了起來，一開始那站立不穩的背影看着還有些拘摟，直到徹底穩住了身體，那黑影才漸漸站直……
“打我沒關系……但你們不能帶走舒老大親自出馬也要帶走的人！尤其是從我面前帶走他！你們這是想讓我被扣工資嗎？”
“這貨在說什麽？”架着蕭言瑾的的其中一個人不自禁的開了口。
“還廢話什麽！先把言瑾帶進去！”劉大叔說。
“哦哦！”
說着那半靈體中的兩個人直接就拽着蕭言瑾先進了結界，而剩下來還有兩三人，則跟着劉大叔留在外面，準備幫忙善後。
剛才他們還覺得這人像個弱雞不假，可是這會兒，明顯氣勢都變了好嗎？
先沖向謝謝的是那三人「年輕人」，他們拳頭一握，手上不知道用了怎樣的手段，雙手頓時附上了一層黑色的屍氣，然後就朝謝謝沖了過去。
謝謝直到剛才為止都還是一副身形不穩的模樣，此時躲閃的架勢看上去更是非常的不走心，好像每一拳都是擦肩而過，險險避開，可是卻又偏偏沒有一拳再将屍氣帶入他的身體。
明明看起來搖搖晃晃，可是在可以算得上是內行人的劉大叔眼裏看來，這明顯就是個練家子，而且這躲閃的動作非常有餘，似乎完全不把那三人放在眼裏，一邊躲一邊他還有空說話。
“你們知道我一個月工資多少嗎？”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才剛剛躲開正前方一個穿着白T恤的男人迎面砸向他腦袋的一拳。
“保底工資三千八……拼死拼活……白天睡覺晚上打工，有的時候更是幾乎要豁出命去……
我一大男人，一個月拿着連裝配工都比我高的工資，老大還随随便便就能扣我工資，我不要面子的嗎？”
迎面緊接着又來了一拳，謝謝再次晃悠了一下避開。
“每年只漲一次工資，一次最多只漲兩百到五百不等……幾年前剛進「亡靈複仇屋」的時候，我一月才兩千！我腦子不好使，工資漲的最少的永遠都是我……”
又一拳頭被他險險躲開……
“好幾次我都想不幹了，這哪兒是人過的日子？憑什麽？有些人只要坐在辦公室裏敲敲電腦就可以了，我們卻要豁出命去？幹些在別人眼裏違法亂紀的事情？卻還是拿着那麽低的工資？！”
一個半靈體直接被謝謝撂倒甩了出去……
“可是我沒辦法……因為除了這裏，我們就哪兒也去不了了……我們沒辦法正常通過「亡靈師協會」的身份認證和身體測試，哪怕只是檢測的時候被檢查出來，我們都只會被抓進去看管起來，不管我們在此之前是不是「亡靈複仇屋」的成員！所以我們注定了不能成為正兒八經的亡靈師……”
又一個半靈體被謝謝甩了出去……
“我們的身體比一般人還要脆弱……很多事情更是想幹都幹不了，要做正常的工作，那更加是玩笑……
并不是我們不想做正常人，而是我們不能……沒辦法……做不了……而這個時候，收留了我們的就是老大……”
第三個半靈體也被謝謝甩了出去……
“所以你聽明白了嗎？”
最後，謝謝沒頭沒腦的突然對劉大叔來了這麽一句話……
“聽明白什麽？”
劉大叔震撼的看着被甩飛出去的三個「人」……這次，他們是真的連人的模樣都沒有了，不同于剛才他随便踢出去的幾腳，人摔倒了爬起來，該是什麽樣的還是什麽樣的，這會兒，摔在地上的三個人已經完全變成了他們最開始應該有的形态，半是骨架，半是骨灰，好像已經死去很久，好像剛從焚屍爐裏逃出來的一樣，其中一架更是還冒着煙……
“我說了那麽多你怎麽還是聽不懂！”謝謝氣憤的沖着劉大叔喊道：“礙我的事我就會被扣工資！你們怎麽打我都沒關系，但是要害我被扣工資，那就絕對不行！”
說着一指劉大叔……
“你！觸及到了我的底線！”
劉大叔眉眼一黑……這底線還真是……好低啊……
可是這樣的想法還沒能讓他維持三秒鐘，謝謝就已經擡起了右手，露出了原本應該戴着引靈珠，但這會兒已經沒有引靈珠了的堪稱白皙的手腕……
這是幾個意思？引靈珠都給蕭言瑾，用來強制把亡靈塞進蕭言瑾的身體了，這會兒他什麽都沒有帶，這是想要做什麽？
就在這個時候，墓場中，聚集在墓地裏的其他亡靈也在同一時候，又一次好像感覺到了什麽，一雙雙原本暗淡的目光突然再次金光閃閃了起來，一起看向了謝謝的方向。
謝謝将左手伸進口袋中，掏出某樣東西，那不是別的，正好就是剛才他給蕭言瑾看過的那張名片。
他将名片舉到自己面前，直接露出背面面對面前的亡靈們。
“老板說過的……正面……靜寂……背面……狂化……要想讓亡靈保持正常狀态，不管先後，兩面都看一遍就可以了……”
也就在謝謝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剛才沒有被謝謝塞進蕭言瑾身體裏的其他亡靈再一次發狂到雙目通紅，這次是向謝謝的身體沖擊過來。
“你這是做什麽……一般人的身體裏最多只能再塞進一個亡靈，這還是必須在有法器協助的情況下，你……你這……”
他剛想說他這是自找思路，可是馬上就又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是了……沒有法器協助，亡靈連進都無法進入活人的身體，那那些亡靈，是怎麽鑽進他的身體的？
而就在他心裏已經有些定論了的時候，那些亡靈，就跟剛才鑽進蕭言瑾的身體的時候一樣，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謝謝的身體裏鑽，而謝謝，竟然也并沒有被塞得炸開……
“你這是……先天靈體？跟言瑾一樣的先天靈體？不……不是……先天靈力不需要咒術協助狂化……你……”劉大叔不敢相信的看着謝謝。
而謝謝，也正好就在身體裏面塞進了八九個靈體之後，就将名片翻了回來，阻止了剩下來的亡靈進入身體。
那名片上那幾個不走心的鉛筆字，竟然也是用跟制作引靈珠一樣的材料做出來的，而這八九個亡靈，對謝謝來說也已經是他所能控制的數量的極限了……
“是靈體不假……”謝謝喘着氣說道：“但我們并不是先天的……”
聽到謝謝的這一句話，劉大叔的眼睛瞬間瞪大了許多……他剛才說了什麽？不是先天的？那是……後天的？被人制作出來的？
“你……你是……”
謝謝說：“二十年前……我們三兄弟，曾跟其他幾個小孩兒被人抓進一個簡陋的實驗室……強行進行後天靈體的制作實驗……
那時候我們還什麽都不懂，被做了什麽，過程如何，什麽原理我們一概不懂，只記得……很痛苦……很痛苦……
我們并不是沒有能力幹掉昨天晚上的那兩個半靈體，但我們并沒有這麽做，而我們為的，就是能夠一路找到你們這裏來……”
“你……你是……”劉大叔驚恐的看着面前的人……
“先天靈體的擴容實驗？亡靈的複仇實驗？我本來以為從二十年前，從解正死的那天開始，所有的一切就應該已經結束了，可是沒想到你們這些半靈體，明明同樣是從那裏逃出來的，可是卻做了跟解正做的一樣的事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這一點難道你們不懂？”
“不……你不是……”劉大叔在聽了他這番話之後，又馬上否定了他剛剛從心底湧上來的念頭。
謝謝說：“正如你說的，我是騙了蕭言瑾，我騙他說我只是為了救人。但說真的，就你們這種惡心巴拉的「人」！
我沒當着他的面直接把你們整個村子一鍋給端平了，這都已經是我所能忍耐的極限，我這一生中，最大的仁慈了……”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你們在幹什麽……”
“你給我閉嘴！”
“啊！”
“別讓他說話！”
小赤關掉！
小赤：“今天我得到了一個新的綽號，叫鎖長。”
張期甚：“……”
小赤：“知道為什麽叫鎖長嗎？因為我們廠裏的人總是把要是從我這兒來，什麽車鑰匙啊！門鑰匙啊！櫃子的鑰匙啊！沒有鑰匙就開不了鎖，所以叫鎖長。”
張期甚：“我不關心什麽鎖不鎖長的，我就問你我什麽時候出場！前十萬字我能占個兩萬字嗎我？我好歹也是個主角！”
小赤：“你還是關心一下鎖的問題比較好……”
張期甚：“我在問你我什麽時候出場！”
小赤：“快了快了……”真是……這什麽脾氣啊這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