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們這是在幹嘛?
張期甚:“怎麽你每次被人打斷都是在會客室啊?你不能換個新鮮點兒的地方嗎?”
安兆浔:“你以為我想啊!”
張期甚的弟弟叫張钰璟,這個早在張期甚還在他手下做事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而蕭言瑾這個名字,剛才張期甚也有意無意的提到過,也許有些人不會太注意張期甚剛才具體說了什麽,但是很不好意思的是,安兆浔記性并不差。
兄弟找上門兒來幫忙,這個忙他不想幫,或者幫不了,他完全可以擺着,放着,完全不去注意,不去管。
但有些東西如果都已經自動找上門來了,他卻故意隐瞞,那可就不仗義了。
畢竟他跟「亡靈複仇屋」吧!雖然也有些合作關系,但是剛才他也說了,人帶不帶得走,主要也看張期甚,他并不摻和,如果這個員工真的只要自家哥哥勾勾手指,分分鐘就叛變的話,那那位舒老板在管理方面,還真是太不像個樣子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這會兒他看到名片上的字,安兆浔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周助。
周助從張期甚跟安兆浔在裏面說話的那會兒,人就在門外,他們大概說了什麽,張期甚求的是什麽事,他也都是聽到了的,再加上他跟了安兆浔這麽多年,倆人之間的默契非比尋常,只要一個眼神,周助甚至都不用等安兆浔開口,就明白了安兆浔的意思。
他不動聲色的站在安兆浔身後,安兆浔看似不經意的随手一放,名片就被周助接了過去。之後接了名片的周助又什麽都沒說的轉身又走了出去。
蕭言瑾看着周助一路進來,又一路出去,名片被帶走了,卻也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名片發出去一張就等同于預留了一個委托名額,本來這就是用來發的。
而且電視裏的那些老大們好像也沒有自己收着東西的習慣,都是手下幫着收着的。
不光是,一般有些身份的,什麽總經理啊!
董事長啊!一般收到名片這種東西也都是交給秘書收着的吧!
再加上名片本身是施了術法的,只有蕭言瑾說了那句「看背面」之後,那個被他要求的人才能夠看到後面的文字,之後不管是名片再被交到誰的手上,那人都是看不到那背後的文字的,那就更沒有懷疑的必要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就在于,出門之後,周助直接就把門給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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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外面确實是守了十幾個人的,但是那些人站着就站着,跟個木頭人一樣,本來屋子裏面好歹還站了他們三個人,外面又站着那麽多人,安靜歸安靜,好歹還有點兒人氣兒。
可是現在呢?這空間是不是安靜的有些過了頭?這空氣是不是安靜的都快凝結了?
本來還因為這「寒霜闕」的裝修漂亮而心中頗為有些欣賞的蕭言瑾,這會兒也不禁覺得有些別扭了起來,而更別扭的,毫無疑問,就是這位「委托人」看着自己的眼神。
倒也不是說他的眼神一看就讓人覺得不安好心。事實上,他剛進來那會兒他的眼神看起來都還更明晃晃一些,讓人看着心裏忍不住覺得不安,可是等名片遞過去之後,他的眼神明顯就變了。
跟剛才那種好像兔子被豺狼盯上了的那種視線不一樣,此時這位「委托人」看着他的目光中不帶任何喜惡,更多的卻是打量和忌憚,讓人被看得……
心裏更加發毛,不安的感覺更甚,卻又讓他隐隐的覺得,這兩種不安其實是不一樣的。
蕭言瑾被看的心裏別扭,過于安靜的氣氛甚至讓他想到了窒息。
他心裏開始有些彷徨。這算怎麽回事啊?
雖然說傳訊的術法比較短,一般只來得及裝下委托人發出之後最迫切讓他們知道的那一句心聲。
因為是心聲,所以做不得假,也就不怕是委托人被人威脅,或者有邪念的用委托來騙他們出來。但同時,詳細的委托內容,他們也就無從得知了。
可是這個委托人怎麽這麽奇怪?傳訊說要驅靈,等來了之後卻一個勁的盯着執行員看,半個字不提驅靈不說,甚至看完名片之後半個字都沒再說?不正常,這太不正常了!
“那什麽?”最終,終于忍不住了的蕭言瑾說道:“你……是不是叫安兆浔?”
安兆浔沒想到對方竟然知道他,吃驚得有那麽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但馬上又說道:“沒錯,是我。”
那蕭言瑾就更加覺得奇怪了。
“沒錯啊……那這裏是不是「寒霜闕」?”蕭言瑾又問。
安兆浔點了點頭說:“你進門的時候沒有看門口的牌匾嗎?!”
“是……是看到了沒錯……”
可這樣一來,蕭言瑾就更加不解了。地方沒錯,委托人沒錯,燒過來的名片,會直接以心聲的方式将委托人的姓名和一些基本資料傳達過來,做不得假。
可是怎麽這位委托人一副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的模樣,看着他的眼神也那麽古怪?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蕭言瑾隐約的也開始察覺到,這件事似乎真不像舒長溪随口說的那麽簡單,對方會提出十倍的委托金,怕是并不是因為人家有錢,大款,不差錢,而是這件委托,最大的BUG就出現在這位委托人自己身上。
也許這個不知道身處何處,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亡靈驅除之後,安兆浔确實會兌現他十倍的委托金的承諾,但在亡靈被驅除之前,別說是委托金了,就是他自己想要驅除的到底是哪個亡靈,在什麽地方,甚至是他請「亡靈複仇屋」的人來驅靈這件事本身,怕是他都不記得了。
這說明什麽?這件委托最大的難度不在于那個亡靈有多麽強大,多麽難以去除,而在于如何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驅除這個根本就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亡靈。
因為他的委托人可能已經不記得自己的委托了,他無法給蕭言瑾提供任何一個有意義有價值的信息,甚至連他想要留在這「寒霜闕」暗中去觀察,推測,尋找出這個躲在暗處的亡靈,都要靠他的三寸不爛之舌,讓安兆浔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還願意留下他。
而偏偏,蕭言瑾最缺的,就是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和舌頭!
畢竟已經習慣了忍着不開口了,在跟安兆浔沒熟悉之前,他還做不到什麽話都往外倒。
再結合委托人針對這一點已經完全不記得了的可性能,還可以推斷出,這個他要驅除的亡靈,極有可能就是一個會食人記憶的亡靈!
如果這個亡靈能在沒有亡靈師助陣的情況下,做到取走普通人的記憶還不留痕跡的話,那在這個靈氣不足的地方,這該是有多天賦異禀啊?
找遍整個WL市怕是都找不到這樣牛掰的亡靈,而如果這背後有人相助,那就更麻煩了,且不說人家手段如何,亡靈師資格幾年了,他蕭言瑾可是個半路出家的新手,真對上了,确定贏得了嗎?
意識到這一點的蕭言瑾眉頭深皺,他開始有些動搖,像他這樣剛入職的菜鳥,最多完成一下一般程度的除靈,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這種需要動腦筋,背後還不知道藏着什麽的委托,他就有些頭疼了。
想想上次,忙活了那麽久,最後血本無歸不說,還因此病了好幾天,更倒貼了五千塊進去,太虧!
蕭言瑾心裏打起了退堂鼓,緊接着原本還比較沉默的嘴巴就咧開了一個笑臉。
“呵呵呵……”蕭言瑾假笑着說道:“那什麽……既然安會長沒有要談委托的意思的話……那要不然……下次?”
下次至少得換謝謝那樣的過來!
蕭言瑾說着笑眯眯的站了起來說:“我看這時間也不早了,我晚飯都還沒有吃,今天我就先走了,如果有什麽需求的話,我剛才給你的那張名片,直接燒了,我就能收到,這就不打擾了。”
蕭言瑾說着轉身就走。
“诶!”
安兆浔一看這都去叫人去叫張期甚回來去了,重點之一竟然要走人,心裏也略有些急了,忙也站起來,上前抓住蕭言瑾說:“這一大早的,吃什麽晚飯?”
“啊?”
蕭言瑾略有些懵逼,這才想起來,雖然來的途中經歷了客車不讓上車事件,小黑失蹤事件,迷路等一系列的困難,但這都是從昨天開始經歷的倒黴事兒。
今天從旅館被趕出來之後,一路倒是還算順風順水。這會兒怕是連吃午飯的時間都還沒到。
都怪這「寒霜闕」不透光,而且還全開着燈,讓他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現在還是白天了。
诶?說起來,委托還沒開幹就直接放棄,委托金應該一分錢都賺不到了吧!那打車來Yh市的錢和回去的車費還能不能報銷哦!
正當蕭言瑾心中遲疑,猶豫的時候,一心只想着把人先留下來,至少要留到張期甚回來,瞧過之後才能決定要不要放人走的安兆浔也豁出去了。
他拽過蕭言瑾的手臂,趁他一時分神,這麽一拽,一拉,一壓,一氣呵成!蕭言瑾就躺在了沙發上。
“嗯?”
蕭言瑾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一臉茫然,安兆浔自己的腦子也有些懵逼。
平時差不多的事情做多了,這會兒身體本能的就選擇了用這種方法把對方留住,可是壓完之後呢?接下來怎麽辦?
這人誰?他兄弟要的人!張期甚的弟弟!
「亡靈複仇屋」的成員!所以這是……惹不起嗎?似乎……倒也不是惹不起……說起來……這小子穿上女裝倒也不賴……
想到這裏,安兆浔的臉上詭異的就閃過了一笑。
“你不是說有什麽需求的話可以找你嗎?正好,這會兒我就有需求,也別改日了,就今日吧!”
蕭言瑾一開始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這會兒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哎呀媽呀!這人這句話說得有歧義啊!
這算有歧義嗎?視線再往下漂移一些……蕭言瑾頓時連臉都綠了。
“兄弟!不是……大哥!也不是……大爺!更不是了!大叔!就大叔吧!你這反應是不是有些太快了一些?”
剛剛不還人模人樣的嗎?這會兒怎麽連降落傘都打開了?你這不正常啊!
你平時在你媳婦兒那兒是不是早xie?你媳婦兒知道你這樣嗎?
诶?不對啊!不是說委托人喜歡男人嗎?這會兒自己穿的可是女裝!難不成……穿幫了?
不會不會!需要遮擋的配件這都還擋着呢!
原來不該有的配件也都裝着呢!這會兒雖然靠得進,但好歹都還擋着,人沒摸沒脫沒看的,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冷靜冷靜……
“您等等您等等……”蕭言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說:“不是……我不是聽說安會長喜歡的是男人嗎?你……那什麽……是吧……你這會所人也挺多的,不如……”
“喜歡男人?”
安兆浔聽着先是覺得莫名其妙,可想通了這小子還以為他這身打扮,沒露什麽破綻,嘴角就是一扯,心裏起了調笑的意思。
“可能你們WL市的人對我本人有些誤解。我有老婆,合法的,也有兒子,親生的。男人我雖然也睡,但是準确的來說,我男女通吃。”
蕭言瑾當即就震撼得嘴巴都閉不上了,臉也更綠了,所以這意思就是說,不管他穿的是男裝還是女裝,或者說就算他看上的是女裝的自己,脫了發現是男的他也照吃,或者假設他是個女的,就算穿着男裝進來,扒了發現是個女的他也依舊會照吃不誤?
這怎麽還是個葷素不忌的呀!原本還是一死一活的選擇題,這會兒才發現這原來是個必死題!這根本就是個狼窩!
而另一邊,剛出門打算打車離開的張期甚,眼看着剛攔下一輛出租車,身後突然就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先生!請等等!”
張期甚轉身回去,就見周助一路小跑過來,嘴上喘着……好吧!一點兒都沒喘氣!
看不出來,這周助年紀不小了體力倒是意外的還不錯,不愧是「寒霜闕」的人,不愧是安兆浔的秘書!
“周哥?是安大哥還有什麽事兒嗎?”
周助停在張期甚的跟前,也沒廢話,從兜裏把剛才安兆浔遞給他的名片拿了出來,再遞給了張期甚。
張期甚接過名片的時候,臉上還很是不解。當他看到「WL美術品制造公司」的字樣的時候,張期甚……其實還很是不解。
畢竟那鉛筆字換到別人手中,名片的主人本人沒有說話,別人就看不到背後的字。
張期甚疑惑,安兆浔突然給他這麽一張名片幹什麽?
可是再等看到後面的三個字的時候,張期甚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言小五!”
這個言小五是他在找的言小五嗎?是社零事件之後失蹤不見人影了的言小五嗎?
是那個他才見了幾面就已經認定要娶回家,以後跟弟弟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的言小五嗎?
是那個……跟蕭言瑾女裝時候的身形相近到恐怖……更甚至很可能就是同一個人的言小五嗎?
是的……從蕭言瑾扮成那副模樣從他家離開之後,他就将蕭言瑾和言小五那件事重新審視了一遍。
最後,得出了他無論如何都希望是假的的結論。但無論是怎樣的,人總要見過之後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的!
“周哥!這人在哪裏?快帶我去!”
“就在剛才你呆的那間會客室。”
周助說着帶着張期甚就往回趕。
知道地點,張期甚這會兒都不需要周助領路了,輕車熟路的就往剛才他才出來的那間會客室的方向跑,沒兩分鐘就到了門口。
因為門口守的全是「寒霜闕」的人,最開始安兆浔也确實沒有這個意思,以至于這會兒會客室連門都沒有鎖,只是周助出來的時候順手給關上了而已。
門口的人都認識張期甚,也知道剛才周助出去就是為了找他回來,自然不會加以阻攔,以至于張期甚輕輕松松的就碰到了門把手,毫無意外的就打開了門。然後……他就楞在了原地……
眼前,張期甚曾經認定了的媳婦兒,被他懷疑是他弟弟的人……正……衣服……還算好,略有些淩亂,但本身還沒有被扒下來……
從這個角度看,正好能看到衣服下略微沒能掩住的「蘇?胸」,而那個說了要幫他打聽找人的他那安大哥,這會兒正壓在他懷疑是弟弟的人身上,皮帶略開,明顯可以看到他身下的「降落傘」……
張期甚震驚了,一動不動,蕭言瑾從沒想到再見會是以這種方式重逢,也震驚了,一動不動。
原本已經連為什麽一定要留下蕭言瑾的原因,都因為近距離接觸蕭言瑾這張漂亮臉蛋而忘記了的安兆浔,同樣震驚了,也是一動不動……
門口那群就知道守着的「木頭人」就更不用說了,自始至終一動不動……
氣氛頓時安靜得連蚊子煽動翅膀的聲音好像都能聽到似的……
好半天了,張期甚那已經停止轉動了的腦子,才終于緩慢的運轉了起來。
“你們這是……在幹嘛?”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給你的名片看了嗎?”
“張……張老師……”
“不……不是……你聽我說……”
“還有什麽可說的?”
“降落傘。”收一下……
安兆浔關掉……
這叫個什麽事兒啊!
張期甚:“問你個事兒啊!”
安兆浔:“你說。”
張期甚:“如果昨天你問我,是不是想幫着「亡靈師協會」把「亡靈複仇屋」鏟除……的時候,我的回答是「是」的話,你要怎麽樣?”
安兆浔:“不如我們排練一下?”
張期甚:“行。”
安兆浔:“只是帶一個人離開?不是幫着「亡靈師協會」把「亡靈複仇屋」鏟除?”
張期甚:“有可能的話,順手能除掉當然更好。”
安兆浔:“呵呵呵……來啊!把他拉出去浸豬籠!”
張期甚:“等等!為啥是浸豬籠?”
安兆浔:“哦!沒注意,重來一次!來啊!把他拉下去砍了!這樣更符合我的人設。”
張期甚:“……”所以為啥二話不說把兄弟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