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079章

直白的話語砸在耳畔, 帶着比平時暧昧拉扯時還要重的份量。

盛言聞的呼吸有了一息的混亂,轉瞬又壓在了平靜的外表下,“最近劇組拍攝壓力那麽大, 難得有時間放假, 你應該待在橫城休息。”

上次抱醉酒的時洲回家的時候, 他就感覺對方的體重偏輕。

晃眼小半個月沒見, 這次瞧着怎麽瘦得越發厲害了?還真是随了劇本後期裏的燕追。

“……”

時洲聽出盛言聞冷靜的語氣,不像是心上人,不像是暧昧對象, 反倒回歸到了朋友層面, 連日來的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

他們之間出了問題。

可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時洲沒有及時表露出不安, 繼續笑道, “不累, 就是感覺好久沒見你了, 而且上次在海市醉得不省人事。”

“要不是憨憨,我都差點忘了是你接我回家。”

一提及這事,盛言聞連日來醞釀的醋意再度翻湧彌漫。

還沒等他開口應答,時洲就主動提問,“你今晚幾點收工啊?方便一起去吃個飯嗎?我九點前要回橫城。”

因為分開兩地拍攝, 劇組的通告也是跟着拍攝順序随時安排調整,時洲沒辦法及時掌握B組的通告內容。

話音剛落,門口就想起了孫琮的聲音,“言聞、小洲。”

對方特意給了四五秒的時間,這才掀開帳門, “你們原來就在門邊上站着啊?既然小洲來了, 我讓大家夥兒的放飯時間都提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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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工作人員,特意壓低了聲音, “要不,我今天破個例,提早收工讓你們聊聊?”

話一出口,時洲和盛言聞就異口同聲道,“不用了。”

孫琮看見兩人的默契,心知肚明地笑了笑。

盛言聞擡手掩了掩唇,“今天還有兩場戲要拍攝,我們B組的戰戲本來就比較耗費時間,還是別往下拖了。”

時洲看了他一眼,同樣表态,“是啊孫導,我來這兒是探班看戲的,可不是為了耽誤劇組拍攝進度的。”

孫琮見兩個主演都發了話,立刻收回了那點念頭,“行,那先一起吃點?待會兒抓緊時間拍攝,争取早點收工。”

“好。”

劇組那麽多人在,再加上晚間還有拍攝,他們自然不可能躲起來做些什麽,時洲明白‘正事要緊’的道理,只好暫時忍住心底的那點私事。

一群人圍坐在一塊吃了飯,劇組就又馬不停蹄地進入了拍攝。

臨時趕來的時洲只好向場務借了一張小馬紮,默默坐在一側圍觀着拍攝,大概是他的主演身份擺在這裏,沒有人敢随便跑上來搭腔。

不遠處,孫琮還在和盛言聞和章許溪在講戲。

忽然間,一道身影帶着小馬甲走了上來,“時洲!”

時洲擡眼瞥見一臉笑意的好友,招呼,“鹿然。”

“剛剛就聽說你來了,但看你在和導演他們吃飯就沒敢跑上前來打攪。”

鹿然蹲坐在他的身邊,用着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線說,“你來看盛老師的?”

時洲不否認,笑了笑。

鹿然用手肘抵了抵他的小胳膊,帶着一臉求知的八卦,“上回都來不及問,你們倆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時洲搖了搖頭,“還沒捅破窗戶紙呢。”

“啊?”

鹿然驚訝了一聲,又急速收聲。

沒有确認關系?

那、那時洲上次脖頸上的吻痕……

時洲完全看懂了好友眼中的疑問,視線忽地往他的工作證件上一瞥,“不錯嘛,升級成跟班化妝師了?”

鹿然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證件,眸光裏透着一絲幸福,“許溪給我走的後門。”

他一開始是背着章許溪來劇組的,因為化妝技術不夠格,才只能忙活在片場裏給群演、小配角們化化妝。

實習化妝師的工作量巨大,時常忙得顧不上吃飯,時間長了,鹿然就容易犯胃病。

“我本來是不同意的,怕許溪因為我的事被其他工作人員暗戳戳地說閑話,但後來正好騰出了一個空位,他不放心又強制性地要求,我就成了跟班化妝師了。”

鹿然看着不遠處的章許溪,語調裏難得透着一絲小傲嬌,“說來說去,他就是想個辦法讓我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好監督我一日三餐。”

殊不知,鹿然也巴不得二十四小時和他待在一起。

時洲注視着鹿然洋溢出來的幸福感,嘴角不由也晃出一抹笑意,這樣的相處細節,他都是第一次從好友的口中聽說。

雖然章許溪否認戀情的做法實實在在的傷害到了鹿然,但或許能支撐鹿然一直暗戀下去的,就是這些外人并不能知曉的細微小點。

“鹿然。”

“嗯?”

“以後無論你和他是在一起、還是分手無疾而終,答應我都不要因為外界原因傷害到自己,可以嗎?”

鹿然看懂時洲眼底的真實擔憂,心間動容,“時洲,我知道的,你也是。”

時洲笑着點了點頭。

鹿然聽見不遠處的試拍聲,嘆了口氣,“今晚還有兩場軍營刺殺的戲要拍攝,估計不容易拍。”

時洲看了一眼時間,想起自己和司機說好的‘回橫城’的時間,內心晃過一絲不确定。

武打戲份是不好拍。

有個臨時進組的新人演員兩次三番地出錯、拖延了劇組的進度,已經許久沒有發火的孫琮徹底沉了眼色,弄得整個劇組都人心惶惶。

等到拍攝完畢時,已經臨近九點了。

因為是沙地軍營,片場并沒有專門的化妝休息間,像盛言聞和章許溪都是在酒店或者房車上完成妝造的。

時洲被小成帶領着踏入房車時,盛言聞已經卸下戲服和頭套,迅速沖洗過的頭發才擦得半幹。

兩人對上視線。

盛言聞下意識地松了口氣,“我還以為你等不及,已經先走了。”

“沒,忠武将軍的扮演者郭老師在上部戲跟我有過合作,剛才他下戲早,遇着我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好歹算是半個前輩,時洲沒辦法随意走人。

要不是小成主動來找,給了他一個可以離去的借口,要不然郭老師還想要拉着他去吃宵夜。

時洲攥了攥手中一直沒動靜的手機,“你下戲了也沒給我發消息找我。”

“……”

這下子,沉默方輪到了盛言聞。

向來就很有眼力勁的小成迅速看出了兩人間的怪異氣氛,他連忙給妝造師遞了一個眼色,然後雙雙下了車。

車門一關,房車裏就又變成了密閉空間。

“已經過九點了。”

盛言聞想起時洲在拍攝前和自己說過的話,忍不住蹙了蹙眉。有時候新人演員面對鏡頭就是容易緊張,預計能在八點前搞定的拍攝居然拖到了快九點才結束。

時洲一怔,一時分辨不清盛言聞蹙眉的含義。

這是在趕自己走嗎?

“我和司機說了遲點回程。”時洲忍着心頭那點不安起伏的心緒,主動往後延長了時間。

盛言聞示意,“坐一會兒吧。”

說着,他就從一旁放滿熱水的小電鍋裏拿出了一瓶杏仁露,順手給時洲打了開來,“喝這個?”

看見了喜歡并且慣喝的飲料,時洲的唇側微微上揚,“你什麽時候買的?我記得你不愛喝這些飲料。”

盛言聞喝了一口溫水,故意把事情推給助理,“小成上回去超市順帶買來的,就這一瓶。”

其實,這些都是他前段時間給時洲特意準備的。

原先盛言聞想着如果同場拍攝結束,時洲說不定能來房車內坐坐。所以,向來只要喝水的他在房車小冰箱裏藏了好多。

剛剛下戲回到房車的第一時間,盛言聞就從冰箱裏拿出了一瓶,但想着大冷天的夜深溫度低,時洲的體質又最怕涼,這才臨時放在熱水裏加溫。

時洲喝了一口溫熱的杏仁露,心情跟着回暖。

他看着坐在對面的盛言聞,想起兩人間有可能存在的隔閡,“……言聞,我是不是做了什麽惹你不開心的事情了?”

“……”

盛言聞沒想到時洲會問出這種話,眉心微凝。

不開心嗎?

只是再不開心、再糾結,也不能夠是時洲的問題。

盛言聞淡聲反駁,“沒,你多想了。”

時洲觀察着他的神色,攥着手機的手微微用力,“可你最近在微信上對我的态度很冷淡。”

時洲頓了頓,重新開啓話題,“言聞,我以為我們之間就差那麽點了,如果你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打算往後退,或者打算重新考慮我們這段關系,可以、可以直接告訴我嗎?”

“要不然,我這心裏沒着沒落的……”時洲說着說着,又想起了異國的那最後半年,“不知道該怎麽改。”

“……”

盛言聞聽見時洲越說越低的語調,心髒像是被驟然攥緊地發疼。

他想起那日時洲那日哭喊叫着的‘別走’,糊裏糊塗的說着什麽離婚?又什麽戒指?

每一句都是想和他說的,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別人。

這段時間,盛言聞利用拍戲的空隙想了很多,甚至能接受時洲的心裏曾經被其他人占據。

可盛言聞何嘗沒有自己的驕傲和自尊?如果時洲真透過他在看別人,那頭一回付出真心的他顯得多可笑?

既然時洲痛苦到只能在酒後發洩,那讓現在的他用什麽方式再問第二遍?明知道對方心裏存在着有傷疤,然後他還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戳破嗎?

說得更嚴重些,如果時洲真把他當成其他人的替身,那他要用什麽方式去繼續維系這段還沒開始的感情關系?

盛言聞無法不在意,可同樣沒辦法幹淨利落地割舍。

眼前人的沉默越發讓時洲感到了不安,“言聞?”

“時洲,你不用改。”盛言聞開口,“最近B組的拍攝确實太忙了,有時候陷在角色情緒裏就沒辦法顧及到外界的消息。”

“而且,我在想你是不是會錯意了……”

時洲一愣,“會錯意?”

盛言聞換了一種方式表達,“錯把燕追對任妄的心思,投注到了我的身上。”

——更錯把你對別人的心思,投注到了我的身上。

盛言聞給彼此留了點餘地,沒有把後半句話說出口。

“……”

時洲愣了好幾秒,“我記得我和你說過,我從頭到尾沒有把你錯當成任妄,你說得‘會錯意’壓根不可能存在。”

“又或者,會錯意的人是你?”

“你是把我當成了燕追的替身,所以才在兩個角色關系靠近的時候對我生出了興趣?現在劇情往後發展了,你又覺得沒意思了?”

時洲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止不住的輕顫,他從來沒有刻意區分過五年前後的盛言聞——

如果現在盛言聞真抱着這種想法,那麽五年後呢?那麽異國的那兩年呢?

入戲再深,都會有出戲的時候。

所以,他們兩人間才會越來越沒有話題可以聊?他最終才會夢見盛言聞簽署離婚協議書的畫面?

被養父母當成替身也就算了,到最後,他心心念念的枕邊人也是抱着這種想法?

所愛之人不怕遲。

但要是,從來沒有人愛過他呢?他拿什麽去争取?

盛言聞被時洲驀然發紅的眼色盯得心髒抽痛,僞裝出的平靜瞬間瓦解,“時洲,我不是那個……”

電話聲驟然響起,打斷了盛言聞未出口的解釋。

時洲垂下目光接通電話,“喂,章師傅。”

司機在電話那頭詢問,“時洲先生,九點半了,你忙完了嗎?咱們回橫城還要将近三個小時呢。”

“馬上。”時洲壓下哽咽,“我馬上就過去。”

他挂斷電話起身,對着盛言聞露出一個很勉強的笑意,“你說得對,現在我們還在拍戲,是容易分不清戲裏戲外,既然如此,還是等殺青了再說吧。”

盛言聞沒由來地一慌,連忙跟着起身,“時洲!”

——哐當!

時洲的手機一時沒拿穩,往下一摔也不知道順勢卡在哪個縫隙裏。

拍戲時一直對着大關燈,盛言聞的眼神長期處在刺激的疲勞地步,因此房車上只留了一盞亮度不顯的小頂燈。

手機在陰影中沒了影。

時洲盲目低頭看了看,還借機迅速晃掉眼淚,“抱歉,我一時沒拿穩,找到了就走。”

餘音微落,盛言聞拉攏住了他的手腕,“別急,我幫你找,找完把話說清楚。”

“……”

時洲思緒混亂得沒能明白盛言聞的意思,只當對方是想要徹底想要和自己劃清關系。

還有什麽可以說清楚的?連殺青之後再說都不願意了嗎?

盛言聞拿起桌上的手機,順手撥通了時洲的電話號碼。

很快地,微弱的光亮伴随着來電聲響了起來。

盛言聞看見桌子邊緣卡縫裏冒出的光,生怕時洲去撿時磕到頭,于是搶先一步低下身子替他撿了起來。

盛言聞随便瞄了一眼還亮着光的手機屏幕,眸色驟然凝固——

雖然來電已經被他及時掐斷,但來電顯示上清晰明白地寫着‘老公’兩個字。

“……”

時洲不知道盛言聞的心底掀起了什麽樣的駭浪,只是趁着對方怔神時拿回自己的手機,他迅速撤了兩步,逼着自己把情緒往回收。

“盛言聞,我不管你怎麽想我,但我從始至終把你和任妄分得很清楚,從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天起,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發自真心的。”

“你要是分不清戲裏戲外,或者只是單純想通了、不喜歡我了,那都沒關系。”

時洲呼吸有些發促,“等你殺青後出了戲,我以時洲的身份重新追你,行不行?”

無論是五年後還是現在,他都沒辦法就這麽放棄。

時洲看見盛言聞眸底逐漸湧上的複雜,幹脆破罐子破摔地表露,“我沒喜歡過別人,心裏很早就裝着你了。”

“……”

盛言聞不會去質疑時洲所說的每一句話,這一刻,連日來壓在心底的巨石驟然瓦解。

他突然覺得自己是在庸人自擾,陷入了一個特別可笑的誤區。

時洲等不到盛言聞的回應,卻也不想從他的口中聽見任何拒絕的話,只能逃避般地往房車外走去。

房車門打開。

沒等時洲往外邁出半步,盛言聞立刻趕來合上車門,迅速将對方禁锢在了車門和自己之間。

“時洲,等一下!”

時洲就快藏不住自己瀕臨崩潰的情緒,“你非得把話說清楚?一點兒‘死緩’的可能都不留給我?”

“是!把說清楚!”盛言聞一手扣住他的腰,一手固定住他的下巴強制對視,“回海市是不是為了見我過生日?”

“是!”

時洲咬牙提高了聲音,欲哭不哭,“我又不是閑着沒事幹,放着劇組的好好的休假日不過,來回十個小時就跑海市待上那麽一兩天。”

要不是樓可芩的突然出現,讓時洲回憶起了過往的家庭痛苦、徹底了心情,他又怎麽可能舍得丢下盛言聞、跑去酒館喝酒?

盛言聞繼續問,“沒有喜歡別人,心裏早就裝着我?只裝着我?”

時洲眼眶紅得令人心疼,“是,早就栽在你盛言聞身上了,眼巴巴地趕過來貼上去,可你還不要。”

“我要!”

盛言聞鄭重其事地響應。

他松開了對時洲下巴的鉗制,轉而蹭過時洲潮紅色的眼角,一字一句,“時洲,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燕追的替身,我也喜歡你。”

告白聲重重入耳。

“……”

時洲感受到盛言聞重歸的态度,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

“之前是我不對,鑽牛角尖沒想清楚問題,這段時間的戲份的确太忙,微信消息回得不及時。你好不容易趕過來一趟,我也沒能抽出時間和你好好聊聊……”

“都是我的錯,是我做得不好。不用等殺青再說了,我們現在就把關系理清楚。”

時洲慢半拍,“嗯?”

盛言聞湊近了些,聲線裏帶着一絲緊張,“時洲,我喜歡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談戀愛?”

時洲的呼吸被輕易勾引,顫抖着觸上盛言聞的手,“要。”

盛言聞順勢抓住他微涼的手,繼續問,“考慮清楚,我說的談戀愛是以結婚為目的的那種。”

“等穩定了要公開、要領證、要辦婚禮,還要給彼此戴着婚戒,你要不要?”說着,盛言聞還親了親他的無名指。

曾經的熟悉感覺徹底回歸,時洲剛被壓下去的酸澀再度彌漫上眼眶,“要。”

“言聞,我要,我只要你給的。”

盛言聞最後一次反問,“确定?”

時洲重重點頭,沒等帶着哭腔的回答說出,盛言聞就準确無誤地捕獲了他的唇。

生疏的,野蠻的,沖撞的,帶着失控意味的吻,裹挾着一絲眼淚的鹹味彌漫着在了溫熱的口腔中。

舌尖纏着舌尖打轉,産生的酥麻感直沖大腦,讓人徹底忘記了先前的那些不愉快。

時洲早已經習慣了盛言聞和理智外表不符合的占有欲十足的親吻,他抓着對方的手臂尋找支撐,給予回應。

“嗯唔……”

低吟聲如同爆了汁水的熟果,散發出令人渴望的力量。

盛言聞像是得到了鼓舞,又想要繼續聽見這樣的小聲調,于是越發加重了熱吻的力度,空氣被割裂、被蒸發,缺氧感越發加重。

盛言聞怕時洲呼吸不過來,微微克制着自己離他而去。

時洲的睫毛輕顫煽動,眼底的紅色瞬間成了誘人的力氣,他就着盛言聞的氣息呼吸,下意識地迸出一個字眼,“……老公。”

盛言聞眸色漸深,逮着他問到底,“叫什麽?你喊誰?”

“老公。”時洲忍住呼吸裏的顫意,乖巧地跟着回答,“言聞,只有你。”

“……”

盛言聞名為理智的神經徹底崩斷,他再度吻上了時洲這張慣會撩撥的嘴,掠奪侵占着每一寸柔軟溫熱。

呻吟破碎,呼吸紊亂。

也不知道是誰的手機響了又響,但沉浸在愛意裏的兩人壓根分不出時間去管。

直到時洲攥着臂膀的手越收越緊,直到他白淨的臉頰徹底被緋色染紅,直到他的世界裏只剩下眼前人。

盛言聞這才心滿意足地放過,他摩挲着時洲徹底被水光侵占的唇,又戀戀不舍地追問,“必須要回去了?明天幾點開工?”

許久沒有經歷過這樣激烈的親吻,時洲的聲線裏還打着顫,“十點要上妝,十二點半左右開拍。”

盛言聞估算了一下時間,“太晚了,司機前頭開了那麽久的車,累了也不安全,你們今晚留在這裏?明天七點往回走,來得及。”

時洲巴不得和盛言聞多待一會兒,“……我可沒定酒店。”

“你和我住,我讓小成再給司機開一間房,費用我報銷。”盛言聞圈緊時洲不放,“好不好?”

時洲哪裏還能想得到拒絕?點頭應得又軟乎,“好。”

盛言聞又沒忍住吻了吻他,“那我們簡單收拾一下,待會兒就回去。”

說着,盛言聞企圖将時洲從車門往座位上帶,結果對方就猝不及防地往下一撲。

盛言聞連忙重新摟緊他,緊張地往地下看,“怎麽了?是不是磕到小臺階上了?疼不疼?”

“……”

時洲的否認聲微不可聞,“沒有。”

盛言聞一時分辨不清,“嗯?”

時洲還沒消退的緋紅還有加重的趨勢,“就是腿、腿軟了一下。”

……被親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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