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094章

-五年後-

宴會廳裏的悠揚樂曲聲時不時地撞入耳膜, 此刻的時洲卻沒有心思去欣賞旋律。

他看着眼前嬌小且臉生的周蜜,追問,“你的意思是, 當初《骨鑒》劇組的車禍事故另有隐情?”

對方是當年《骨鑒》劇組的實習編劇, 有些話沒必要亂說, 既然提起了, 這其中肯定還有外人不知道的蹊跷。

周密看見時洲驟變的眼色,不自覺地哽咽了一下喉嚨,“洲哥, 我……”

時洲知道自己的态度吓着了對方, 只得放緩語氣, “這裏不方便說話, 你跟我來。”

說着, 他就進入了走廊盡頭的安全拐角。

周蜜确認了四周無人, 猶豫了一下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安全通道內靜悄悄的,只有微弱的感應燈作為照明。

時洲直言不諱,“周蜜,這裏沒有外人,你大可以放心告訴我, 事情已經過去兩三年了,如果是你判斷錯誤,那大可以放下心裏的猜忌和負擔。”

“如果這事真有蹊跷,我會想辦法解決,并且保證不牽連到你的身上。”

雖說娛樂圈裏的明星大都不可信, 但當初在劇組相處的周蜜是信任時洲的, 要不然,她不可能在時隔多年的偶遇後還主動提及這事。

周蜜望着時洲的雙眸, 打消了心底最後那點遲疑,“洲哥,我保證我接下來說得都是實話!”

時洲不疑有他,“嗯。”

“你知道的,因為《骨鑒》是刑偵劇,所以對劇本的要求很高,但凡出現一點兒細節點上的漏洞,劇組都要想辦法完善邏輯,當初拍攝時你們演員就會經常收到了劇本的最新修訂版本。”

周蜜不知道時洲‘失憶’的事,盡量挑他知道的話題切入。

時洲也沒解釋,只是點頭贊同。

雖然他‘不記得’這部劇拍攝時的細節,但想要做好一部刑偵劇,在細節上肯定是需要下足功夫的。

修改劇本熬的是編劇,但更苦的是周蜜這樣的實習編劇助理,因此那段時間,她常常在通宵熬夜,頂着黑眼圈在劇組、酒店來回跑。

“臨近殺青前的一個晚上,我按照編劇老師的要求在整理劇本頁戲、加入新修訂的內容,一不留神就在片場臨時搭建的休息間忙到了快九點。”

等她結束時,才發現片場都已經收工的差不多了,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工作人員在收拾。

“我那會兒熬着精神實在有點吃不消,所以慢悠悠地摸黑往停車場走,然後就意外聽到了有人在打電話。”

劇組的拍攝片場在郊外,拿沒有路燈的空地當臨時停車場。

周蜜是個小女生,腳步輕,忙了一天正迷迷糊糊着呢,只聽見邊上有人格外小聲地說——

“您放心,車子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沒經手,查不到的。”

時洲聽見這話,眸色微變。

“大概是有面包車和天色黑的遮掩,對方沒發現我,而且說話這句話就挂電話走了。”

周蜜想起這事,還有點說不上的後怕,“那時的我還沒有多想,等到劇組後兩天出了事、鬧出了人命,有工作人員私下議論……”

——這車子好端端的怎麽會出了問題,別是被人動了手腳吧?

就是這一句話,讓周蜜的腦海中驟然迸發出一種可能性,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時洲直覺這事不簡單,“那個人是誰?你看清了嗎?”

周蜜正打算說這事,“或許是女孩子天生的第六感吧,我就覺得這兩者之間肯定有聯系。”

“頭回我沒能看清楚那人的正臉,但模糊看得清他是長發的,而且那天能留在劇組收工的,一般都是道具組或者保潔組。”

“我怕打草驚蛇,所以就偷偷去查看了幕後人員的名單,結果……”

周蜜是有點編劇天賦,陳述裏自帶轉折感。

時洲急問,“結果什麽?”

周蜜說,“結果好巧不巧就遇上了那個打電話的人。”

長頭發的工作人員,後腦勺斜側處有點光禿禿的,附還帶着一個醜陋疤,長相看似老實巴交,但那雙倒三角眼裏透露出來的瞬間兇光還是把周蜜吓了一跳。

“我急匆匆地敷衍了兩句就離開了,但他刺探我的那個眼神我忘不了。”

就像是隐藏了本性的惡狼,一旦招惹了就能連皮帶骨地被直接咬碎,所以當天晚上,周蜜就直接做了噩夢。

本就因為修改劇本而處在長期的高度緊繃狀态,周蜜第二天甚至還迷迷糊糊發起了高燒。

“我沒有證據和把握,也着實這一連串的事情吓到了透支了精力,不敢随意往外說。”

劇組突發的事故導致兩人死亡,三人受傷住院,這可不是小事情,要真有蹊跷,不就更可怕了?

周蜜抿了抿唇,有些羞于自己的懦弱,“對不起,我那時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時洲低聲安撫,“不怪你。”

周蜜對上時洲理解的神色,坦然了一些,“就在我猶豫着要不要報警的時候,警方就出了通知。”

因為二手店的非法改裝,又造假合格證件,才陰差陽錯地導致了這場悲劇。

“我想着警方的通知不可能會出錯,于是就把這事情壓在了心底。”

只是偶爾提起這部劇的時候,這事萦繞着揮之不去。

大概是因為時洲是那次事件裏的直接受害者之一,剛剛在洗手間遇到後,她一時間沒忍住就說開了。

周蜜捏了捏指尖,自己也覺得奇怪。

時洲又問,“周蜜,你記得那個人的名字嗎?或者有照片嗎?”

“名字我是記得的,叫李一石,木子李、數字一、石頭的石。”周蜜還特意強調了一下文字,又搖了搖頭,“照片沒有。”

時洲應了聲,“好,我知道了。”

周蜜想了想,忍不住追問,“洲哥,那這事你打算……”

時洲加深了笑意,“周蜜,謝謝你告訴我,無論當年的事情是否有隐情,你都別管了。”

“畢竟劇組的意外誰都不願意發生,這不是你的錯,向前看吧。不是說加入了鐘南觀老師的編劇團隊嗎?加油。”

周蜜聽得出時洲話中的好意——對方不願意自己再背負着這點壓力而活。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嗯,謝謝洲哥。”

時洲催促,“你先回去?我怕走廊上萬一有人經過,我們一起出去不好。”

周蜜點點頭,轉身要離開前又補充了一句,“洲哥,祝你和盛老師永遠幸福!我很支持也很喜歡你們!”

她記得,當初時洲拍攝《骨鑒》的時候,盛言聞還悄咪咪來探過班呢!

作為半只腳入圈的業內人士,周蜜不敢随便把探班的消息往外透露,但她又實在憋不住自己CP粉的心情,于是她利用自己的專業技能開了一篇同人文。

披着同人改編的皮,悄咪咪地放上一些真糖。

咳。

當然,這事她不好意思在正主面前說。

時洲看見周蜜突然而至的星星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敢情還是一位深藏不露的CP粉呢。

他輕笑一聲,應下這聲祝福,“謝謝。”

周蜜沖他揮了揮手,踩着小高跟啪啪啪地離開了。

等到安全通道的門重新合上,時洲的笑意才徹底落了下來,眸底凝結着起了凍人的寒霜——

警方出的通告自然不會差,那個二手車店肯定本身就存在有問題,但這并不代表周蜜口中的那個人就沒有問題。

太巧了。

越是巧合,就越存在蹊跷。

時洲喊出系統,【小十五,查一下周蜜口中的這個人,李一石。】

系統早已經聽到了剛剛那番對話,當即響應,【好的洲寶!】

話音剛落,時洲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盛言聞打來的電話。

“喂。”

“洲洲,你去哪裏了?”盛言聞透過電話的聲線藏着一絲緊張,“我看洗手間裏沒有你。”

電話裏的詢問和安全通道門外的聲音重合,時洲連忙推門走了出去,果不其然就看見了正在走廊裏焦急尋找的盛言聞。

“言聞,我在這裏。”

四目相對,盛言聞立刻挂斷電話靠近。

“你怎麽從安全樓道出來了?”

“你怎麽來了?”

兩人同時開口詢問對方,又因為過分的默契同時停了下來。

盛言聞暗松一口氣,“這一趟洗手間去了快二十分鐘,我以為你身體不舒服,結果進去看了一圈又沒人。”

時洲看出盛言聞是真的擔心了,連忙靠近勾了勾他的手心,“我錯了,剛剛一時沒注意看時間,讓你擔心了。”

盛言聞哪裏會和他置氣?一聽見這聲軟乎乎的道歉就什麽都忘了。

他餘光瞥向邊上的安全通道,重複提問,“你還沒說呢,怎麽從這裏出來了?”

“說來話長……”

想起不久前展開的話題,時洲眸底還是不可控地溢出些許冷意。

他看向站定在面前的盛言聞,忍不住說,“言聞,我們能不能先走一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時洲記不起當初《骨鑒》事故發生後的劇組情況,更想不起劇組的人員配置,依靠系統查詢是可以,但最終是要回歸到現實去查看。

盛言聞是他感情上的唯一依靠,也算事故的旁觀者之一,這事瞞誰都不能瞞着他。

“出什麽事了?”盛言聞看着時洲少有的嚴肅的冷色,心下當即就重視起來,“可以,我和鐘老師說一聲,然後我們就回去。”

時洲颔首,“好。”

十分鐘後,兩人坐回到車內。

盛言聞由于體質的緣故沒怎麽沾酒,開車不成問題,他漸漸發動車子往家的方向開去,得空提起正事。

“洲洲,你有什麽事情要和我商量?”

時洲早已經組織好了措辭,開口就是一句,“言聞,如果我說,當年《骨鑒》劇組的車禍很有可能是人為針對,你……”

“——唰!”

時洲的話還來不及說完,盛言聞就猛地一個原地剎車。

時洲的身子因為慣性往前一傾,又被安全帶拽了回來,被束縛住的肩膀有些疼痛,“言、言聞?”

“抱歉,洲洲。”

盛言聞從短暫的失控中掙脫出來,他将車子停靠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側身查看起時洲的情況,“怪我一時分心太過,你有沒有撞到哪裏?”

時洲無所謂那點疼痛,但還是微微前傾肩膀,“有點疼,你幫我揉揉。”

盛言聞強忍着心底那點戾氣,溫柔安撫,“好。”

時洲看穿盛言聞強壓的情緒,覆上他的手背撫摸了兩下,“言聞,我現在好好的呢,沒事了。”

“……”

盛言聞無聲解開安全帶,瞬間将時洲摟在了懷中,“對不起,我剛剛一時沒控制住。”

一提到《骨鑒》的車禍,盛言聞就回想起當初得知網絡爆料的那種驚慌感。

那天他剛剛結束了雜志拍攝,結果就聽見了場外工作人員響起的震驚——

“卧槽!骨鑒劇組發生嚴重車禍了,好像有人死了!”

“天吶,怎麽還有爆料說是主演!”

盛言聞永遠不會忘記那一刻心髒驟停的感覺,他這輩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沒了所謂的‘紳士風度’。

他一把搶過雜志方的工作人員的手機,得不出什麽讓自己心安的消息後,又連着打了無法接通的電話。

還是身為助理的小成急忙忙地趕來,替他撥通了同為助理的憨憨的電話,得到了最确切的消息——

因為情況太過焦急,笛安的手機落在房車上沒帶回來。

坐在副駕的時洲腿部骨折,頭部流了很多血還在昏迷狀态;同為主演的遲金源受傷更嚴重,目前還在搶救。

盛言聞摟着時洲沒有松手,“我趕去醫院的路上,就看見了網上漏出的照片。”

——滿頭是血的時洲被送上了救護車,脆弱的如同随時可以消散的泡沫。

那張照片一度成為很多小米粥們的噩夢,同樣也釀成了盛言聞揮之不去的心魔。

就是因為這個契機,原本想着‘慢慢磨合’、‘慢慢來’的盛言聞徹底改變了想法,在時洲好轉後的第一時間就拿着早已經準備好的戒指求了婚。

時隔近三年,盛言聞依舊能回想起那種面對愛人生死未知的煎熬感。

時洲早在盛言聞踩下急剎車的那一瞬間就領回了盛言聞深藏的不安,他輕拍着戀人的後背,“言聞,你看,我沒事。”

說着,他還主動往盛言聞的耳側親了親,微微紅臉用自己的方式安撫,“老公,我現在很好。”

一句簡單不過的話,終于讓盛言聞從那種卷土重來的窒息感中緩過神。

他微微松開時洲,嗓音有些啞意,“洲洲,你剛才那句話是怎麽回事?車禍是人為的?”

時洲将自己在洗手臺遇到周蜜、包括對方所說的一切如實告知盛言聞,“……我有很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憑一己之力去查很難。”

就算他有系統的助力,光是憑借一個‘李一石’的名字也像是大海撈針。

“言聞,事情過去這麽久了,我知道很多線索都已經斷了不好查,而且很有可能查到最後的結果和警方并無差別。”

“說白了就是在浪費時間,可我還是想要徹底弄個明白——”

不僅是為了曾經的他的付出,還有劇組其他人員的努力,更有為此無辜喪命的人員!

盛言聞完全理解時洲的意圖,颔首,“不好查也要查,如果真有人動了手腳,怎麽都應該有個确切的交代。”

時洲又問,“那我們從哪裏開始查?我實在記不得了。”

盛言聞拿出手機,“如果幕後黑手,那這事絕對不能打草驚蛇,你把那人的名字發給我,我找人去找找劇組之前留下的影視圖文資料,至少得掌握确切信息。”

得益于《骨鑒》的前期投資很大,劇組相對應宣傳策劃也備得很足。

無論是每天記錄的劇照、還是專門的道具、服裝等幕後特輯都是有專人負責記錄的,後來因為無限期停拍停播,這些宣傳內容都沒能公開。

時洲颔首,又想到一個點,“言聞,如果是人為的蓄意報複,會不會劇組裏有人得罪了人?比如我、遲金源,再或者幕後的投資商。”

“我想了想,要打擊一個‘敵人’的最好方式,不就是在快要收獲成果時給搗碎?”

“嗯,你說得不是沒道理。”

盛言聞想到一個人,犀利的暗芒從眼底一閃而過,“洲洲,我會找人查清楚的,過了快三年,這事急不來。”

時洲信任盛言聞的能力和人脈,“我知道。”

兩人交換了一個讓彼此心安的目光。

盛言聞這才改了話題,“先回家吧,後天就要出發錄制最後一期真人秀了。”

時洲不由感嘆,“好快啊。”

從開始不願意接受,到‘協議’上真人秀,再到和盛言聞朝夕相處動了情、重新确認了關系,一切的一切都在眨眼間。

“是快,最後一期了。”盛言聞回答,“劇本的事情不要着急,現在影視寒冬,又是年尾,想要遇到完美契合的劇本沒那麽容易。”

“我知道。”

時洲一改前兩天挑選劇本的苦惱狀态,悄聲透露,“我覺得孫導和鐘老師的手上肯定有好劇本了,不是還約了元旦之後碰面?”

而且周蜜也說自己加入了鐘老師的新項目團隊,一看就是有料。

盛言聞挑眉,“有想法了?”

時洲哼聲,“名導名編的劇誰不眼饞?不過八字沒一撇呢,還是等真人秀結束後再說吧。”

盛言聞沒有反對,手上迅速編輯完一條短信發送,“走吧,回家。”

“好。”

浴室裏的水聲淅淅瀝瀝地響着,盛言聞還在洗澡。

沒有困意的時洲捧着水杯坐在床上,兩只腳被芝麻拱圈了起來,毛茸茸還暖呼呼的,杏仁和自家弟弟挨着趴着在一起,也顯得乖乖巧巧。

時洲心滿意足地喝了小半杯蜂蜜牛奶,腦海中的系統就傳來了聲音,【洲寶,找到一些資料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時洲眉心微蹙,【嗯,發來。】

虛拟面板上很快就多出人物資料,他一邊查看,系統一邊解釋,【全國重名叫‘李一石’的人很多,我前後篩選了好幾遍都覺得沒有符合的。】

說白了,很有可能是化名。

不過系統是高級智能,一個辦法不行,也能自主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

【我全平臺進行了搜索,找到了一張當初《骨鑒》部分工作人員發的合影,然後鎖定了一個相似的人選。】

虛拟面板上出現了一張不算高清的照片,在經過系統剪裁、層層複原的技能點處理後,總算得到了一張清楚人臉。

那人站在合照的最角落,看起來是被強拽着拍的。

很瘦,頭發有些長,抓拍露出的眼型就像周蜜所說的倒三角。

【是他?】

【只有他符合。】系統一點兒也不隐藏,【洲寶,人成年後的面部骨骼走向會定型,所以我根據技能點分析排查,在現有的資料數據庫裏找到了一致的人像資料。】

時洲暗暗驚嘆自家系統的能幹程度,然後就看見虛拟面板上出現了一張新照片。

對方剃着寸到不能再寸的光頭,臉頰兩側也是有肉的,雖然五官看着稍有變化,但勉強能辨認出是同一個人。

系統清了清嗓子,【洲寶,這人在進入劇組前叫李達,資料顯示他是國外一家地下黑拳擂臺的打手。】

這種地下拳賽簽得都是生死契約,是真正拿命肉搏的買賣。

時洲微微蹙眉,顯然沒想到會弄成這個走向,“然後呢?”

系統繼續說,【這已經是六年前的資料了,後來像是成了職業的貼身保镖,但他雇主的資料藏了好幾層,我暫時還沒查到,對不起。】

時洲一點兒沒有怪罪自家系統的意思,【本來就是我給你的線索太少,短時間內你能查到這裏已經很不錯了。】

系統聽見時洲的安慰和誇獎,無形中的尾巴又晃了晃,【洲寶!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能揪出來!】

時洲勾唇,【好。】

人機的對話剛剛結束,盛言聞就從浴室內走了出來——

他穿着一件吸水浴袍,微微敞露的胸膛還冒着淋浴後的熱氣,有種說不出的成熟男人的性感味道。

時洲的注意力當即一轉,目光往戀人的身上打量。

盛言聞靠近,“看什麽呢?”

“看你啊。”

時洲的視線不自覺地往下一瞥,又像是被燙到了地飛速挪走,“睡、睡覺了嗎?”

盛言聞逗他,“要是不睡覺,你還想做什麽?”

“沒什麽。”

時洲立刻鑽進被子,不給流氓有機可乘,短短瞬間,他的思緒已經轉了好幾個彎了——

現在還能借着‘剛重新确定關系’的名義循序漸進,兩人偶爾小打小鬧也在可控範圍內。

但以後怎麽辦啊?

那個尺寸,以前的自己真‘吃’得下嗎?

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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