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中考結束後,周望舒搬回了家。

短短3個月過去,這幢迎來了新的女主人的房屋便變了模樣。房子對他的父母來說似乎只是一個憩息場所,對它的要求僅僅是安靜整潔。而現在它卻不再死氣沉沉,周望舒進門時,許蔓之正半蹲在陽臺上侍弄她的花花草草,餘光看見周望舒的身影,便把手裏的噴壺放到一邊,站起身來笑着說:“清清回來啦?餓不餓,想吃什麽,我去給你做?”

時值午後,淡金色的陽光透過紗簾,淺淡地灑在她臉上,把姣好的面龐映得恬靜溫柔,又隐隐有股少女獨有的朝氣。

周望舒被這一幕晃了下眼。他默默地把箱子拎進來,輕聲說了一句“不餓”,避過許蔓之想要幫忙的手,提着行李徑自往二樓去了。

他的房間還保持着他離開時的模樣,甚至變得更為整潔也說不一定——雖然他并不确定是這功勞是屬于保潔還是他那位看上去非常賢良淑德的繼母。

周望舒盤腿坐在地毯上,拉開箱子,開始收拾行李。他的東西不多,中學時期的書本都拜托陳叔幫忙處理,只剩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需要整理。沒過一會兒,箱子便空空如也。周望舒随手抽了張濕巾擦手,視線落在箱子中間的薄薄隔層上。

那裏鼓囊囊的,像是塞了一本書。

周望舒目不轉睛地盯了那裏一會兒,妥協般伸過手去,拉開拉鏈,把裏面的東西拽了出來。

是一沓厚厚的信。

他沒有去追究下筆的人究竟是誰,而那個對他充滿了不可言說欲望的陌生人就像是因此得到了他的默許似的,變本加厲地給他塞各式各樣的下流情書。多的時候,周望舒能在書包裏找到一封,在課桌抽屜裏找到一封,回到宿舍,還能在門縫兒裏找到一封。

陌生人的用詞随着時間推移變得愈發下流而不堪入目,周望舒有時看着,甚至會産生真有一個人對他的身體為所欲為的錯覺。

而他也并不因此産生欲望。對方不加掩飾的赤裸肉欲逐漸讓周望舒意興闌珊,他皺着眉從中抽出幾張,扔到一旁的碎紙機裏。接着他拉開一個距離最近的抽屜,把剩下的幾張紙對折,塞在內中幾本書的最下方。

他合上抽屜,想着或許找一個帶鎖的箱子來放更合适。

還來不及深想,周望舒半掩的房門便在此刻被敲響。他回過頭去,是許蔓之言笑晏晏,将門推開一條縫兒,手裏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溫聲問他:“清清,吃點水果?”

詭異感沿着周望舒的脊髓往上攀。他站起來,合上空箱子推到一邊,接過許蔓之手裏的果盤,說:“謝謝。”

他這才發現許蔓之的身材居然如此嬌小。她穿着家居服,頭發松松挽成髻別在腦後,露出纖細鎖骨與修長脖頸。此刻腳踏着一雙平底拖鞋,視線也不過堪堪與周望舒平齊。如果不是知道她的真實年紀,旁人會誤會他們是兄妹也說不一定。

但許蔓之并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便越過周望舒的肩膀看了看室內,問道:“清清,你在收拾東西嗎?要不要阿姨幫你?”她眼尖地看見了碎紙機,伸手指了指,“碎紙機沒開哦。”

周望舒臉色頓時一變。他動了動身體,遮住了許蔓之的視線,盡可能心平氣和道:“謝謝提醒,我自己會處理。”他本想直接關門,卻又生生忍住了,“我關門了。”

房門“嘭”地一聲合上了。

周望舒把果盤放到一邊,來到碎紙機前,撥通了開關。馬達應聲而啓,與紙張碎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出口簌簌吐出條狀的碎紙。

——“我想在天臺上幹你。像一頭公豬騎着一頭母豬那樣從後面幹你,為從你屁股那兒升起的濃烈臭味和汗味而洋洋得意。*”

——“我想把所有精液都射進你的屁眼兒裏,一滴也不剩。我想看你含着我的精液上課,旁人以為你的褲子因汗而洇濕,只有我知道那上面是我被操開後留下的騷味兒。”

一個整天幻想着和14歲的少年人瘋狂做愛、以文字發洩自己不可告人欲望的男人,和一個不惜堵上家庭前途也要娶一個小自己近20歲的、看上去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的女人進門的男人。

到底誰更不正常?

*引用自《致諾拉》 by 詹姆斯?喬伊斯 李宏偉 譯

umm碎紙機就是普通的家用碎紙機,保密程度不高的那種,碎成一條一條的

劇情需要,不要深究(抱頭亂竄

這幾章都不會有郁遷出現…蒽…

但出現了就是甜甜的戀愛(啊?

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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