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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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沒能給許蔓之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但能給許蔓之生的一雙兒女一個排場不輸婚禮的滿月宴。
這一個月裏周望舒都沒見到段文和許蔓之幾次,他甚至想過要不要跟着做飯阿姨去醫院探望一下,哪怕做做樣子也好;卻不料許蔓之沒幾天就出了院,被段文接到他早些年在郊區購置的另一處住所,美其名曰環境清幽适合坐月子。
他似乎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個剛上高中的大兒子。
周望舒樂得輕松,只偶爾和老陳通個電話,一個人在城區過得逍遙自在。郁遷不知在忙什麽,只和他匆匆約見過幾回,他想大概是對方父母身體還沒好妥,識趣地沒有多問,也盡可能不去煩他,只偶爾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剩下的時間又泡在沈翎的畫室裏消磨。
直到年關将至,他才終于去了郊區,以一個在他看來格格不入的姿态和段文許蔓之夫妻倆過了一個不鹹不淡的年。
郁遷則和父母回了老家,除夕夜與周望舒通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初六左右回來。
而滿月酒開宴,正是初六之後。
礙着體制內身份,段文不能無所顧忌地大搞奢靡之風。他請了本市有名餐廳的廚師外業工作,以老陳的私人名義包了郊區一處農家樂,借着聚會名義,婉謝禮金,宴請四方。
周望舒的爺爺奶奶早些年也是體制內身份,退下來後搬去了臨市養老,周望舒也只有逢年過節才偶爾得見一回。段文四十出頭喜添雙生子,兩位老人立刻奔赴S市幫襯打點。
他們一個陪着段文招待賓客,另一個和月嫂挨着許蔓之照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奶奶率先看到了周望舒,喊他:“清清!”
周望舒這才向他們走去。許蔓之老遠就露出了慣有的溫柔微笑,對他說:“清清,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奶奶則嗔怪地說:“你阿姨生完孩子,你也不回來瞧瞧。”
周望舒還沒來得及說話,許蔓之就替他先開脫了:“清清上高中了,學業壓力比以前重,寒假都忙着學習呢。況且他一個小孩子,也幫不上什麽忙,我們放他一個人住城區,是我們先不妥帖了。”她又笑了笑,“再說清清年前不是就回來了嘛。“
一席話惹得老太太眉開眼笑,握着她的手誇她懂事。
周望舒只好說:“對不起,是我失禮,以後不會了。”
奶奶這才拍了拍他的手臂,叫了一聲“清清”,又嘆了一口氣,說:“長大了。”
大廳裏很快人滿為患。周望舒縮在角落裏四下看過去,卻發現赴宴的基本都是熟悉面孔,要麽是段文的同學同事,要麽是段文的朋友擁趸。這些人中甚至還有不少人記得他,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笑來向他問好,留下一句“清清長大了,更懂事了”便施施然離開。
周望舒覺得這一天聽到的“長大了”足夠他在一天之內就長成一個四十歲的中年男人。
他沒能在人群中找到看上去像是許蔓之家屬的人。倒是有幾個年輕面孔,大概與許蔓之是同學或朋友,同樣笑得很微妙,三五成群地來和許蔓之聊兩句,誇一句“寶寶真可愛”後才入席。
周望舒頓時又有點同情她了。她不僅是一只被段文精心飼養的金絲雀,或許還是一只因忤逆父母而被放棄的金絲雀。
這一頓飯吃得周望舒渾身不自在。但至少在席間不能拂了段文面子,只能故作乖巧地與段文演天倫之樂。最後反而是段文發了善心,見周望舒拿着筷子無所事事,開了尊口:“吃飽了?沒什麽事就先回去吧,我和你阿姨在這招呼。”
周望舒受寵若驚,理智叫他再多演一會兒,身體卻很誠實地站起來告辭:”寒假作業有點多,那我先回去學習了。“
他向一衆親戚告別,婉拒了老陳說送他回去的客套,說自己打車回去就行。出了農家樂大門,腳步立刻變得輕快,周望舒戴好圍巾,雙手插兜站在路燈下等車。
他突然想起了元旦時郁遷替他整理圍巾時的專注眼神。
他發了一會兒呆,一輛的士閃着右轉燈靠過來,他這才恍然大悟,招了招手鑽上了車。
從這裏到家開車大概需要四十來分鐘。師傅空調開得足,周望舒被冷風吹得發僵的臉逐漸回溫,他摸出手機想給郁遷發消息,甫要打字卻又不知該說什麽,躊躇半晌,給他發了一個蹲在地上畫圈的小兔子。
郁遷對付他的撒嬌向來都是一個辦法,直接給他打電話。他聽到郁遷在那邊問:“怎麽了?”
周望舒撇撇嘴:“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嗎。”
“不是。”郁遷笑了,“以為你不開心。”他頓了頓,“你今天不是說要和家裏人吃飯嗎?“
“對啊,吃完了嘛,我在回去的路上了。”周望舒說,忍了忍,卻沒忍住和他吐槽許蔓之的欲望,把他房間和今晚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他,最後問,“你說她到底想幹嘛?段文又不管我,讨我歡心沒用啊。”
郁遷沉默了會,才說:“也許她只是單純想和你好好相處。”
“何必呢。”周望舒看着窗外不斷閃過的霓虹,“等以後我有能力獨立了,我肯定就走了。與其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不如想想怎麽哄她爸媽回心轉意,這比較實際吧。”
“清清,”郁遷問,“你想去哪兒?”
“嗯?”周望舒說,“回家啊。”
他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郁遷問的是那句“我肯定就走”,“啊”了一聲,說:“其實我一開始沒想到我爸媽會離婚。”他壓低了聲音,“他們很要面子,明明貌合神離,對外就裝作恩愛和睦。直到離婚,都沒什麽人知道他們其實感情不和。
“所以我爸再婚的時候,別人誤以為許蔓之是小三也不難理解。“他開玩笑般地說,”她爸媽也是因為這個,才會連自己外孫的滿月酒都不肯來吧。“
郁遷低低“嗯”了一聲。
“在我爸再婚之前,我也沒想過要走什麽的。”周望舒終于重歸正題,“後來就想,要麽考個外地的大學吧,正好那時候也成年了。”
“那現在呢?”
“現、現在……”周望舒被問得臉上發熱,小聲嗫嚅,“現在不是打算考你那個學校了嘛……”他忽然提高了聲音,帶出點控訴,“郁遷,你不是吧,你不會告訴我等我上大學你就要出國還是幹嘛的?你這是,你這是……“
他卡了一會兒殼,半晌蹦出來四個字:“始亂終棄?”
“什麽亂七八糟的。”郁遷被他逗笑了,“但你的顧慮有道理,我們學校有交換項目,我确實考慮過參與,老師也建議我出去看看,是很好的學習機會。”
“……”周望舒沒底氣了,“那你去吧。”
“清清,你到哪了?”
周望舒看了眼窗外:“剛進市區。怎麽了?”
郁遷說:“你把你家地址給我,我去等你。”
“我回來了。”他似乎在嘆息,“見一面吧,想看看你。”
剛加完班到家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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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齁甜齁甜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