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湯姆森夫人和奧萊管家在後山摘杏子，”傑瑞德跺了跺腳表示不耐煩，“你過來嗎？”
夏爾剛才差點停掉的心跳又一點一點回轉過來，他扒着欄杆把身體轉了個圈，俯下.身來對樓下的傑瑞德說：“好的先生，請等一下。”
“咚咚咚”的下樓聲，夏爾一只手緊緊地抓住欄杆，一瘸一拐的單腳跳下去，傑瑞德聽了一會兒，低頭嘆了口氣。
“先生，我馬上就……哎！哎？”夏爾身體一輕，腳尖離了地，整個人被上來的傑瑞德橫打扛起，挂在肩上跟麻袋似的。
“您放我下來！”肚子硌在了傑瑞德突起來的肩胛骨上，夏爾差點哇的一聲吐出來，他兩腳亂蹬，幾乎要把傑瑞德晃的摔下樓梯。
“別亂動！”傑瑞德啪的一下打在了夏爾的屁.股上，警告似的說：“再晃就把你從這裏扔下去。”
雖然夏爾知道這是唬人的話，但是還是乖乖的安靜了下來，兩條長的腿無精打采的垂到傑瑞德胸前，勻稱細瘦，和它主人現在的表情倒是很相襯。
“以後多吃點肉，”傑瑞德捏了捏自己用手臂捆着的腰，實在是太細了，稍微用力就像要掐斷似的，“你這腰感覺就像天鵝的頸脖子。”
夏爾應激似的縮了縮腰，傑瑞德放在他腰上的手很有力，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但是就是有點癢。
夏爾撇撇嘴，認命似的低下了頭。
但是不往下看還好，視線一往下就是傑瑞德緊實的大腿還有……
夏爾死死的閉上了眼睛，白皙的臉蛋上飛起一小片酡紅，像雪地裏的冬青果。
“到了。”傑瑞德語氣粗魯，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溫柔的不像話，他輕輕的把夏爾放到了果園最大的那顆杏樹底下的躺椅上。
“腳踝還疼的話就在這裏休息一會兒，這裏有書還有果汁，”傑瑞德搓搓手，始終沒有和夏爾有過多的眼神接觸，“覺得無聊了過來看看也可以，我就在果園的西邊，不走遠。”
夏爾摸了摸鼻子，小小聲的應了一句，看着傑瑞德高大的背影慢慢走向果園深處。
這裏可謂是整個果園最好休息的地方了，夏爾把旁邊小矮桌上放着的冰鎮果汁拿過來舒暢的喝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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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涼至極，濃稠甜蜜的果汁順着口腔慢慢往下滑，夏爾忍不住舒服的打了一個小顫。細碎的陽光透過枝桠間的縫隙撒到眼皮上，光線悄悄的在夏爾細密又卷翹的睫毛上跳動。
果園深處傳來不知道是誰的笑聲，爽朗又清澈，引得夏爾也仍不住勾起了嘴角。
拿過一邊的書準備翻閱前，夏爾盯着不遠處的一顆碩果累累的杏子樹發呆。
如果勒德是傑瑞德先生的弟弟，那麽為什麽傑瑞德先生從來沒有提過他？包括莫莉夫人也從來沒有說過勒德的事情？
事實上，除了走廊上那幅《基督山的伯爵》，這個別墅裏就再也找不到一點勒德的痕跡了。
難道，當年勒德不是因為患病而去世的？
夏爾被自己的想法給吓了一跳，他匆匆翻開手上的書，邊翻邊搖頭否定自己。
可是當真正想看書的時候又一點都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攪得他太陽穴突突的疼。
“不行，”夏爾扶着扶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攀着茂密的杏子樹朝果園西邊一步一步走過去。
隐隐約約的流水聲藏在果園深處，傑瑞德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
亮晶晶的汗珠順着深邃的眉眼滴落到雜草稀疏的土地上，砸出一個很快消失的小水窪。
奧萊扶着近旁粗壯的樹幹稍微喘了口氣說：“先生，今年的杏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豐收呢。”
“嗯，”傑瑞德不多搭話，自己攀着小梯子往更高處探索，手上提着的竹籃裏已經放滿了黃澄澄的杏子，樹下放的大竹筐也是。
兩三個女傭在樹下打鬧，時不時遠遠的喊一句先生小心。
夏爾深一腳淺一腳的避開夏日午後的暴雨沖刷出來的爛泥，在離傑瑞德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面前的這個人健壯而俊美，小麥色的有力胳膊從灰藍色的短衫裏伸處，夠果實的時候完全不用擔心，動作優美又流暢，偶爾回過頭來搭話的時候露出刀刻一樣的側臉，堅毅之餘還有一點點說不出來的溫柔。
夏爾努力的靠近想要聽清楚他們之間的談話，接過側耳聽了半天還是一點收獲都沒有，倒是摸清楚了果園後面有一個可以用來沖涼的水池，以及今年的杏子是有多麽的豐收。
順便還聽了一會兒旁邊的女仆是怎麽輪流誇她們莊園主人是如何英俊帥氣的。
夏爾嘆了口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突然被叫住了。
“夏爾先生！”奧萊管家摘下頭上戴的草帽朝他用力揮了揮，露出不是那麽濃密的頭發，還有笑出了褶子的和藹面龐。
“腳上的傷好些了嗎？”奧萊管家把手上的竹籃往地下一放，小跑着過來準備攙扶夏爾過來。
“不用不用，”夏爾陪着笑臉連連擺手，“已經不那麽疼了，就是小傷，我就是來看看，一個人坐在那裏太無聊了。”
奧萊還是堅持半攙扶着夏爾走到了傑瑞德的采果梯子下面。
“小心你的頭！”傑瑞德在高空中把裝滿了杏子的竹籃朝夏爾這邊一扔，夏爾瞪大了眼睛有些笨拙的閃過去，背後一個年輕的女傭輕松的接住竹籃，把裏面的杏子倒在了大筐裏，然後把小竹籃扔回給了傑瑞德。
“你也太笨拙了，”傑瑞德居高臨下的跟夏爾說，露出一個讓人看得牙癢癢的微笑。
“我腳上有傷！”夏爾為自己大聲的狡辯，旁邊的女傭在一邊竊竊私語，發出一些很讓人惱火的尖細笑聲。
傑瑞德邊采杏子邊大聲的和夏爾交談，動作自信又穩重，似乎就是故意要讓仆人們看到他的自如似的。
“我小時候可受過比你更嚴重的傷，但是我可不像你一樣需要別人照顧，”傑瑞德在梯子上側身彎下腰來，危險的保持了平衡，他朝夏爾眨眨眼睛說：“我第二天還得繼續賣報紙掙錢呢，對不對？小鬼？”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奧萊管家扶着樹幹噌噌的拍掉剛才不小心踩到水坑時鞋上沾的泥，夏爾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傑瑞德先生，您原來不是舊貴族。”夏爾冷着臉抓住了傑瑞德這句話裏面一個重要的信息，“可是，一個新貴族是怎麽做到在幾年之內沒有任何的資産投入，就買下這樣一座莊園的呢？”
夏爾說完之後，周圍一片死一樣的寂靜，只有遠處在天空上盤旋的鳥類發出或悠揚或急促的叫聲。
夏爾驕傲的挺起了他的胸膛，像一只打了勝仗的公雞，傑瑞德握着剪刀的手逐漸抓緊了。
奧萊管家本來還在拍打着他的鞋子，忽然才意識到這裏的不對勁，他瞪大了眼睛把鞋重新穿回去，搖搖晃晃的抱着夏爾的肩膀要把人給帶走。
“夏爾先生一定很熱了吧？”奧萊管家雖然有些矮小，但是手上的勁兒比夏爾想象的要大的多。
奧萊管家很用力的抓住他，把他整個人給轉了一個方向說：“果園後面的水池可清涼了，我看夏爾先生去沖個澡正合适……”
傑瑞德看着夏爾不情不願的被奧萊管家給帶走的背影，心裏面突然就舒了一口氣，他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手裏面的剪刀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還是沒能徹底的放下啊……
傑瑞德掂了掂剪刀的重量，然後轉頭朝樹底下的女傭喊道：“這裏杏子太多了，再給我一個籃子。”
女傭們得了命令，又回到了緊張忙碌的氛圍，像是剛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有傑瑞德知道，只要夏爾再問多一點，心裏那個藏了很久的秘密又會重新浮現出來，像水葬多年之後的棺材，腐臭而潮濕，還伴着一點一點的木頭殘渣。
水池裏面的水很清澈，用的都是山上流動的泉水，清涼舒适。
夏爾被奧萊管家三言兩語脫了衣服丢到水池子裏面泡，心裏面那頑強的勝負欲倒是越燒越高。
知道傑瑞德沿水池邊走過來的時候夏爾還在一個人碎碎念着什麽，鼓起來的腮幫子像只小倉鼠似的，硬生生是把傑瑞德給逗笑了。
“你笑什麽？”夏爾在水裏面自由的轉了個身，放松的扒着水池壁把腳浮起來玩，“我說的難道不對？”
傑瑞德繞過夏爾在的那一小塊地方，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挂在樹上。
一段小跑借力之後跳起來把自己摔在了水池中央，激起了洶湧的水花。
“唔……”夏爾劈頭蓋臉的被澆了滿頭的水，冒火的轉過來跟傑瑞德對峙。
“你…”夏爾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對面的男人有着漂亮而緊實的腹肌，健康的皮膚在陽光下染成閃閃發光的金色，傑瑞德順手把濕漉漉的頭發往後面抹去，露出好看的額頭，亮晶晶的水珠挂在他俊美的臉上顯得熠熠生輝。
夏爾突然忘了自己前一句是要說什麽來着，呆呆的盯着傑瑞德看了好久。
直到那人臉上露出玩味的表情之後，才後知後覺的把臉別過去，小聲的說出了剛才想說的那句話。
“你剛才吓到我了……”
傑瑞德偏頭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他用一種很漂亮的游泳姿勢朝夏爾游過去，在離他只有一臂的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和夏爾肩并肩的趴在了水池沿上。
水波蕩漾，反射出一圈一圈的波光，夏爾泡在冰涼的泉水中，臉卻一點一點的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捉蟲～
每日歌單！《Christmas Tree Farm》Taylor swift
我黴的新歌！！聽它！預祝所有小豆子們聖誕快樂！
愛你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