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娴

楚嚴沒有想到有關祁睿寧的生母的問題又一次浮了上來,本來他都打算放棄這條線索了。

不過石頭既然打探到了,楚嚴當然也不會拒絕,“他的生母是誰?”

“你可能已經不知道雲海市還有過這個家族了,做日化的鄒家,你有印象嗎?”

楚嚴皺眉,“日化?我們市地日化龍頭老大不是蔡家嗎?沒有什麽印象有哪家人姓鄒啊。”

石頭笑了笑,“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鄒家是雲海市的日化老大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後來落敗了,現在更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楚嚴先不想管鄒家的興衰,他更關心祁睿寧的生母,“你是說鄒家是祁睿景的外家?”

“唔……”石頭猶豫了一下,“這麽說不算對吧。”

“什麽意思?”

鄒家當年是雲海市數一數二地大戶,幾乎壟斷了雲海市的日化市場,而且鄒家歷史悠久,雖然進入商界不過是三十多年的時間,不過在此之前他們家算是雲海市的大地主,手上握有一大批雲海市市郊的土地地契,是直到新政策出臺,國家從他們家手裏把地都買回來,他們才開始涉及商業上的事務。

這樣的一戶人家,家教無疑是要比別的他們所謂的“暴發戶”要嚴格得多,據說規矩多到令人發指,同樣是雲海市大家族的何家嫁了一個富貴圈裏有名的娴淑溫柔的女兒過去,沒三天這個姑娘就被太多規矩壓得逃回娘家,并且揚言鄒家根本就是封建殘餘。

這樣的一個家庭,卻在十七年前娶進來一個平民媳婦,娶這個媳婦是當時鄒家的老三,大約是因為這個兒子不用繼承家業,雖然鄒家一千一萬個不滿意,但是架不住那個女人手段高杆哄得鄒三少爺非卿不娶,最後還是捏着鼻子同意了這件婚事。

可是沒想到,結婚不過一年,鄒三少就生了肺癌,在病床上熬了大半年就去了,這下新媳婦變成了新寡婦。

鄒家家規極其傳統保守,說什麽也沒放這個新媳婦離開,好吃好喝地供着,這個女人也不知是無父無母無處可去還是對鄒家三少用情至深,竟然也就心甘情願地守起了活寡。

二十出頭的年紀,又長得好看,哪裏忍得住出個門就被婆婆盤問三四遍的日子?沒過多久就忍不住想往外跑,這一趟兩趟地悄悄出去玩最後就玩出了事情,這位新寡一年多鄒家三媳婦竟然懷孕了!?

可想而知這是多麽打鄒家臉的一件事。

所以鄒家想要死死瞞住這件事,當即就命令這個媳婦去打胎。但是這個女人說什麽都不肯,死死護住自己的肚子說要麽她和孩子一起活要麽一屍兩命。這下鄒家就接了一個燙手山芋,把這個女人趕出去,那麽她一旦到處亂說就保不住鄒家的臉面,可是留在家裏又實在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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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衡利弊之下,還是臉面重要,于是鄒家和幾年前一樣,捏着鼻子任由這個女人在家裏養胎。時間一久,紙包不住火,雲海市的其他富貴人家之間擠眉弄眼地傳起了這則消息,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可是嘲笑鄒家卻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辦法,鄒家一直覺得高人一等,看不起雲海市那些土大款,偏偏雲海市是改革城市,大多有錢人就是土大款,現在出了這樁事,很多人都覺得心頭一陣暢快。

可是鄒家的地位擺在那裏,誰也沒敢特別多嘴,私下嘲笑一兩句這件事就過去了,至于後來這個媳婦怎麽樣,孩子生沒生下來,那個狗膽包天的生父究竟是誰,大家就無從得知了。

“也就是說…”楚嚴聽完這堪比電視劇的故事,常常呼出一口氣,“祁睿寧的生母就是這個女人?”

石頭講完這麽長的一個故事,拿起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說道:“雖然大部分人都不知道這個生父是誰,不過我這邊有很可靠的消息,那個人就是祁松。”

“你知不知道那個女人的名字?”楚嚴問道,他現在直覺這條線索應該被撿起來。

石頭捂住話筒,轉頭問身邊的人,“那女人叫什麽名字你知道嗎?”

“名字?好像叫高娴吧?十幾年前的事情了,記不大清楚。”

石頭翻個白眼,把手從話筒上拿開,“可能是叫高娴,這倒不是很确定。”

“沒事,有這麽多信息也夠了,多謝啊!”

“沒事,你加油吧,楚大偵探。”石頭挂了電話。看向身邊的人,問道:“那你是你怎麽知道祁松是那個男人的?”

那人現下徹底醒了過來,伸手摟住石頭的腰,“這有什麽難的?當年那兩個家夥鬼混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盤,鄒家托我查過而已。”

石頭也因為這樁陳年舊事被提起了興趣,“鬼混?那麽說祁松和那個女人還玩了挺長時間的?”

“放屁,”那人輕蔑地嗤笑一聲,“祁松多會玩啊?看得上那個小寡婦?就是喝醉酒無意中的事情,我估摸着祁松連那女人的臉都不記得,如果不是後來鄒家找上門,那件事他都忘得幹幹淨淨了。”

石頭撇撇嘴,“想不到他那個私生子身世那麽複雜,看來祁松是被鄒家施壓才會認回那個孩子的。”

“那肯定,當年鄒家那麽風光,祁松還沒現在這麽大家業呢。所以後來鄒家倒了,祁松也在裏面摻了一腳,估計是對當年強迫他認回孩子的事情有芥蒂吧。”

不管石頭那邊是怎麽評價祁松和鄒家的恩怨的,楚嚴這邊又一次陷入了思考。他關注的重點是那個可能叫高娴的當年的鄒家三媳婦。

可以想見,這件事上最底層的人就是她,鄒家不用說,是那件事的絕對主導者,接下來是祁松,雖然羽翼沒有完全豐滿可是也不是能輕易拿捏的,只有這個女人,無權無勢的,無論是鄒家和祁松恐怕都會遷怒于她。

這個女人,也許會成為關鍵。

楚嚴走到裴戈的辦公室,見到他們兩個還在盯着電腦屏幕。

“怎麽樣了?”楚嚴給他們兩人每人泡了杯茶。

唐英才搖搖頭,“九年前是有一些姓祁的孩子在這些醫院出生,可是應該都不是祁睿景,他們的父母都是注冊在案的。”

裴戈也擡起頭,“也許祁睿景的确是九歲?”

楚嚴皺起眉,想一會兒,突然一個念頭閃過,“你們再查一下九年前出生的,姓高的孩子。”

“姓高?”唐英才不解,“楚哥你又有什麽線索了?”

楚嚴搖搖頭,“我也就是猜測,你們先找,這個故事說來話長。”

裴戈倒是一句話也沒有,唐英才在說話的時候就開始動手了。

祁姓在雲海市比較少見,可是高姓就不一樣了,要找出來說不上海裏撈針,也該稱得上是湖裏撈針。

于是楚嚴也加入進了他們的隊伍。

到晚上十點的時候,終于有了結果。

唐英才驚訝道,“還真有一個沒有爹的,現在也查不到蹤跡的孩子,叫高往!”

楚嚴翹起嘴角,不過保險起見還是把這個孩子的資料拿過來看了起來。

這個叫高往的孩子生下來後去上了他母親的戶口,三歲進了歡歡幼兒園,然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他去了歡歡幼兒園這件事還是他的病歷上寫着的,同樣也沒有在歡歡幼兒園的畢業名單上見到他,而再去歡歡幼兒園的資料庫裏查高往,也沒有他的入學記錄。相反的,祁睿景的資料雖然被删了,但是還是記錄在案的。

裴戈對着電腦一整天,眼睛裏有些血絲,他揉了揉額角,問楚嚴道:“所以從幼兒園開始,祁睿景就開始代替了高往?”

楚嚴點頭,“我是這樣猜測的,因為今天我打聽到了另一件事情。”

然後楚嚴大概說了一下鄒家的事情。顯然這件事讓裴戈和唐英才頗為驚訝,唐英才第一個憋不住,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話,“不是吧?合着祁松兩個兒子是一個女人生的?我都替祁夫人憋屈。不過祁松當年膽子夠大的,連鄒家的寡婦都敢上手,簡直是色膽包天啊!”

如果只是單單一個三歲後面再沒有音訊的孩子,自然不會引起懷疑,可是這個孩子姓高,那就值得商榷了。

裴戈問查到這個孩子的唐英才,“他的母親叫什麽?”

唐英才掃了一眼資料,“就是姓高,叫高娴!”

作者有話要說:

差點忘記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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