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連衣不是沒有看到舒清晚欲言又止的神情,而是現在這個場景她沒有辦法給出什麽回應,因為原網劇裏,這十天後上交新品的情節是有明顯劇情在的,所以她最好還是和女主保持距離。
而且因為選商大會的情節,兩人的緋聞到現在還沒有消除殆盡。
原網劇裏,鐘七七更是在誤會還未消弭的時候,趁十天後女主跟着舒清彥來上交新品,将舊事重提,明裏暗裏諷刺舒清晚腳踏兩只船,同時勾引裴阮二人,當着衆人的面給舒清晚好一頓難堪。
衆目睽睽之下,舒清晚一人有口難辯。
雖然後來男主實在看不下去,出聲阻止了鐘七七,但心裏還是被這些污言穢語種下了種子,漸漸與女主産生嫌隙。
裴言楓誤會的點莫過于,不管是阮林一還是舒清晚都無法解釋清楚,為什麽阮林一會在這麽恰當的時間裏,剛好出現在原本只有舒清晚一個人待着的房間門口。
這一次鐘七七栽贓的陰謀雖然失敗,現在正被禁足在家裏,可男主心裏的小疙瘩定然還沒有消散。
這個時候她最好還是不要跟女主有什麽接觸,以免男主的誤會更深。
當然,還有因為接下來已知的重要劇情,那裏面會牽扯到她們兩人,所以她要在這個劇情來臨之前,避免落人口實。
她倒不是真的排斥舒清晚,仔細算來兩人也算生死之交,舒清晚甚至還救過她,她心裏不僅不讨厭舒清晚,甚至還對這個有武功的女主有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但這部網劇裏,可以說男二所有的風波禍事都是由女主引起的。
所以走重要劇情的時候,她決定還是盡量躲着點女主,以免兩人同框,鏡頭會擦出點什麽幺蛾子,誰叫她現在是網劇的男二,而舒清晚是網劇的女主呢?
連衣坐在馬車裏,滿腦袋都是她剛剛轉身時,舒清晚注視着她的無辜目光,她心裏糾結地直打鼓。
按照她已經捋好的網劇情節裏,第五集 的選商大會之後大概一個月,也就是第六集劇情裏,女主舒清晚将會有一場大誤會要安排。
而誤會的中心就是男二和女主,也就是她和舒清晚。
這麽美好的仙女女主,要是被陷進那種“百口莫辯”的狗血劇情裏,想想都讓人覺得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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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作俑者當然還是惡毒女配鐘七七。
之前網劇裏,她奸計得逞之後,見裴言楓對女主的态度并未完全冷卻,于是心有不甘地又安排了一場大戲。
這場大戲可不像之前那般撓癢癢,如若事情弄巧成拙,将會給男女主角的感情來一次重創。
現在只有她知道劇情,可舒清晚卻還蒙在鼓裏。
萬一舒清晚按照原本劇情往下走,那後面的劇情畫面,想想都不忍直視,而且怎麽說舒清晚也救過自己,自己這樣見死不救,怎麽想都太不厚道了。
連衣掙紮片刻,最終還是狠不下心來,決定進去提醒一下舒清晚。
何況此時舒清晚還在酒樓裏,不知道她有沒有像原劇情一樣,因為上次的事情被什麽人諷刺為難。
連衣想到這裏,突然心裏有些不耐,她一把掀開車簾,在書城書蝶詫異的目光中,下了馬車,往酒樓裏而去。
她進門看到舒家兄妹已經交接完新品,舒清彥正和裴言楓在一旁寒暄,舒清晚微低着腦袋,好端端地站在舒清彥的身後,她的心裏就這麽沒來由地松了一口氣。
連衣在門口站了站,靈機一動,伸手一招,謊話信手拈來:“哈哈,舒兄裴兄,不好意思,我突然想起了個事情,所以又進來了,抱歉抱歉,沒有打擾你們吧?”
前面的三人皆是一頓,裴言楓和煦笑道:“沒有打擾,阮兄是有何事呢?”
連衣走到她們面前,躬身作揖:“哦抱歉,裴兄舒兄,我想問你們借一下舒小姐。”
在裴言楓和舒清彥異樣的目光中,連衣突然想起自己是男子的身份,于是微帶羞赧道:“哦不好意思,你們不要誤會,是這樣的......”
連衣眸光微轉,滿眼哀傷:“連兒她......她的忌日馬上就要到了。”
“連兒從前經常跟我提起舒小姐,想是十分喜歡舒小姐吧,我想請舒小姐在連兒忌日的時候,一起和我們去祭拜她。”
沒辦法,誰叫她現在是男人的形象呢?
古代又遵從男女授受不清,她更不能不明不白地就單獨和女主說悄悄話,何況現在男主還在現場,千萬不要讓他産生什麽誤會。
可她這會也想不到什麽理由,所以只好犧牲阮連衣了。
當然,她并不知道阮連兒和舒清晚兩人熟不熟,但她記得阮家和舒家是世交,兩個女孩多少還是有點兒時情誼的吧。
裴舒二人皆是一愣,但兩人的表情卻不盡相同。
裴言楓更多的是慚愧之意,為他剛剛誤會連衣的事情而內疚。
而舒清彥的表情就豐富許多,他先是微微挑眉有些疑惑,接着頓了一下,目光清明起來,裏面蓄着連衣都看不懂的情緒,但他并沒有阻止,而是伸手一擺,豁然道:“原來是這樣,那阮兄請便,莫要走遠就好。”
連衣立刻端出阮林一的正人君子形象,走到舒清晚面前恭敬道:“舒小姐,麻煩借一步說話。”
舒清晚卻不知怎麽的,仿似魂游天外,根本就沒有聽到他說的話,只愣愣地看着她身後的某個地方,目光悲傷地仿佛要流出眼淚來。
那樣失神難過的模樣,好似失去了某種至關重要的東西。
連衣稍愣,不禁納悶道:我剛才也沒有說什麽內容吧,怎麽她這表情好像有點難過?
連衣擡起手來,往舒清晚的面前揮了揮:“舒小姐?舒小姐?你你怎麽了?”
舒清晚這才回過神來,急忙用手掩了掩眼角,假裝自然道:“我我沒怎麽,就是剛剛突然想起一些往事,所以走了神,實在抱歉。”
她收好面部表情,遲疑道:“從前,她......她跟你提起過我嗎?”
連衣一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錯,她竟然覺得舒清晚的目光裏似乎流轉着些許期待,和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緒。
連衣微詫,頓時有些心虛。
剛才那些本來就是她胡謅的,她怎麽知道真正的阮連衣到底喜不喜歡舒清晚,又有沒有跟阮林一提起過她。
再說,舒清晚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阮連衣,這麽問難道是在調侃她嗎?
不是吧女主,你怎麽越來越調皮了。
連衣看着舒清晚的眼睛,漸漸回過味來,她有種說謊被人當面拆穿的尴尬,敷衍地笑了笑:“是是的啊,以前她......她偶爾有提起你的,呵呵......”
舒清晚看到連衣尴尬的笑容,也突然想到此時多說這種話題并不合時宜,她斂下眼裏的所有情緒,恢複往常的神情:“林大哥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
連衣表情一收,嚴肅地小聲道:“舒小姐,就是我聽說,好像過段時間是禮監大人的壽辰,你聽說了嗎?”
連衣當然不是僅靠看過的網劇就篤定接下來就會有采辦禮監壽辰這種情節,早在她捋清楚後續情節的時候,她就已經找阮老爺确認過了,大半個月後的時間點,确實就是采辦禮監的生辰。
所以她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拿來提醒舒清晚,畢竟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就不算劇透了嘛。
舒清晚點了點頭:“嗯,我聽兄長提起過。”
連衣斟酌了一會言詞:“就是......我想說,上次我們惹到了鐘小姐,然後她就讓刺客來教訓我,我覺得接下來禮監大人的壽辰,她可能還不會善罷甘休,總之,就是......就是到時候你小心一點。”
舒清晚微訝,她沒想到連衣去而複返是想提醒她注意鐘七七,明明前面還裝作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現在卻火急火燎地拐着彎怕她出事。
她看着連衣的目光有些隐隐的難以置信,就在剛剛那一刻,她差點以為自己又産生了幻覺。
“不是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我覺得到時候她可能會想辦法整我,然後可能會殃及到你,所以就......就順便提醒你一下。”連衣知道舒清晚應該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想起這個男女泾渭分明的時代,她剛剛說的那些話似乎有點直白,“總之就是,你到時候小心一點就對了。”
連衣不等舒清晚的回答,就後退了兩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大聲恭敬道:“那麽舒小姐,阮某到時候就恭候你的到來了。”
繼而轉身朝旁邊的裴舒二人再次作揖:“裴兄舒兄,那我就先回去了,再會。”
她說完心裏要說的話,終于覺得松快許多,和在場的人一一作揖拜別後,就邁着輕快的步伐向外走去。
屋內衆人看見連衣離開後,紛紛收回目光繼續和旁邊的人寒暄。
只有舒清晚,她望着連衣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眷戀地看着那個似曾相識的影子,恨不得把那個相似的輪廓一絲一縷地刻在自己的心裏。
可她卻無法放任自己繼續沉溺在自己的虛幻裏,她生怕自己往記憶裏再邁一步,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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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連衣:喏,那個,已經跟你說了啊,別怪我見死不救。
舒清晚:......
作者君:嗯,總有人喜歡打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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