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party
Quinn開門，還是帶着點腼腆的Sam站在對面，“Hi, Quinn. ”臉上依舊是溫暖的笑容。
“Oh, hi,你找我有事嗎？”Quinn顯然沒有期待對方的到來。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也要去Puck家的party，我想着或許我順路來接你一起過去。”
“但是Puck家在你和我家之間。”Quinn挑起眉尾，看見金發男生尴尬的神情，心中了然。
“Quinnie，誰在外面？”Judy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Quinn僵了下，随即嘆了口氣，沖着裏面回應道，“Mom，是glee的同學Sam。”
“那快請人家進來，別讓人覺得我們沒禮貌。”聲音由遠及近，不一會兒Judy便出現在門口。
“晚上好，Mrs Fabary。我叫Sam Evans。”Sam禮貌地問候道。
“Hi Sam，叫我Judy就好了。快進來吧。”Judy熱情地說道，自從Quinn回來之後，還是第一次有男生上門，不禁上下多打量了幾眼。金發，綠色眼睛，雖然沒有Finn那麽高，體格卻算是很健碩的，雖然嘴巴有點大，但是有她和Quinn的優良基因，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去的。
“Mom！”Quinn看着Judy一副打量女婿的樣子不禁打斷Judy的審查。
“噢，不好意思，還讓你站着門口，快進來吧，Sam！”說着示意Sam進門。
Quinn無力地看着兩人進去客廳的身影，不禁暗自叫苦不疊，趕緊出門才行。想到這，匆匆略過兩人，丢下一句“我先去上樓準備了”在身後便上了二樓，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回到樓下抓起正腼腆地跟Judy交談的Sam就出門了。
等兩個人來到Sam的車子邊時，Quinn攔住打算繞到車子那一邊的Sam，“我們需要談談。”
“O-kay…”Sam看着Quinn一臉嚴肅，心中不禁打起鼓來。
Quinn嘆了口氣，“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Rachel說的對，Quinn知道自己在利用傷害Sam。曾經的她迫不得已不得不欺騙利用Finn，那種愧疚感讓她至今記憶猶新，她不想讓自己再次背負上那種罪惡感。于是第二天，她便找到Sam，跟他說他們并不合适，很抱歉自己lead him on（給了他錯誤的信號）。Sam雖然當時很受挫，但最後還是笑着說沒關系，以後還是朋友。
“我知道。Mercedes說你可能還因為以前的事不敢輕易談感情，我完全理解。但是，Quinn，我真的、真的喜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也不會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我只是想……我們可以慢慢來……”Sam急切地說着在腦子裏演練過很多次的話。
“等等，Mercedes？她是怎麽扯進來的？”Quinn困惑地問道。
“額，”Sam愣了下，“那天你吻了我，然後第二天跟我說我們不合适，可是之後幾天你又有意無意地借機接近我。我真的很困惑，那天排練完Mercedes看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就問了起來。然後她說有可能是你是對我有感覺的，只不過以前的事還有陰影，所以……”
“所以你現在就主動出擊？”Quinn看着Sam點頭，咬起下唇，內疚地看着他。雖然她跟Sam說清楚了，卻不想再給Rachel任何希望，所以在Rachel面前都會微妙地接近Sam，沒想到她卻再次lead him on。深吸了口氣，Quinn對上Sam的眼睛，輕緩卻明确地說道，“我很抱歉我給了你mixing signals，但是Sam，我現在很肯定地告訴你，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以後也不會有。”說完，她抿緊唇，這些話雖然有些殘忍，她卻不能再給Sam任何念想。
Sam微低下頭，錯開Quinn堅定的眼睛，沉默了會兒，盡量掩飾臉上受傷的表情，快吸了幾口氣，仍是低着頭，小聲說道，“是Rachel，對嗎？”
Quinn睜大眼睛，嘴巴張合幾次說不出話。這時，Sam擡起頭，臉上挂起有些凄涼的笑容，“你不會對我有感覺是因為你喜歡Rachel，是不是？你對所有人都冷冰冰的，只有對着Rachel才會展示真正的你，你甚至有種笑容是對着Rachel專有的。你會趁她不注意的時候盯着她，她在glee club演唱的時候，即使你不看她，你的呼吸也會停頓很久。昨天在Regional的時候，你望着她的樣子，就像看着一樣自己很想要卻不能得到的珍寶。”Quinn沒有立即反駁已經給了他答案。
Quinn不自在地側過頭，雙臂抱起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居然那麽明顯，雖然Santana一直那麽告訴她。腦子亂成一片的她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那些行為，或者說是掩飾。
看着Quinn那麽脆弱的樣子，Sam忍不住用手搭上她的胳膊，小聲卻關切地說，“Hey，Quinn，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你可以信任我的。”
Sam溫暖的聲音終于讓Quinn回過頭，看着他關切的神情，Quinn輕輕地點了點頭，她感覺到胳膊上溫暖有力的手握緊了一下才松開。
“好了，話也說清了，現在我可以載你去Puck家了吧？再晚點去，估計會被他們罰酒了。”
Quinn終于笑了下，繼而又很認真地說道，“謝謝你，Sam，為所有的事。”
Sam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是溫暖的笑容。
Puck家門口，兩人正準備下車，Quinn突然想起個問題來，“Sam，既然你知道我對Rachel的感覺，那你今天又怎麽……”
Sam尴尬了下，“我想我是更願意相信Mercedes的說法而不是我自己的感覺吧。”
“Right……”Quinn暗罵自己居然不經大腦就問出了這麽個insensitive（遲鈍）的問題，歉然地沖着Sam笑了笑。
等Quinn進門就看見Rachel坐着沙發上和旁邊的Finn相互說着什麽笑的很開心的時候，她頓時覺得自己的胃在翻騰。掃了一圈，找到了正在一個角落和幾個男生拼酒的Santana。徑直走了過去，把她拉了過來。
“是你說Rachel不會出現的！”Quinn怒視着還沒從剛剛拼酒醒過神來的Santana。
“我們是沒有邀請她的啊，”Santana聳了聳肩，“是Finnocent帶她來的。而且人家一來就責問Puck，‘這是慶祝我們贏了Regional的party，為什麽沒邀請我？’”說着還模仿着Rachel的經典diva叉腰姿勢，“要不是Britt拉着我，我早就把她踹了出去。”
“那你怎麽沒知會我一聲？”Quinn不滿地說道。
“No no no no，”Santana搖着食指，“讓你半路跑了多沒意思啊！我還等着看好戲呢。”
“你！”Quinn怒視着壞笑的Santana。
“Enjoy，Q。”Santana繼續壞笑着拍了拍Quinn的肩，說完不再理Quinn，回到剛剛的地方繼續拼酒了。
“Bitch！”Quinn低聲罵了一聲，拿起旁邊桌子上的一小杯酒一口吞了下去，喉嚨火辣辣的，她不禁咳嗽了幾下。
剩下的晚上，Quinn找了離Rachel最遠的地方呆着，心不在焉地應酬着面前的幾個沒記住他們名字的男生，不時用眼角看着跟Finn打情罵俏的Rachel，不停地喝着手裏的酒。
當Quinn終于按耐不住的時候，她借口去拿酒，繞到離Rachel最近的地方，聽見坐着她旁邊的Tina剛好在問她和Finn是不是又重新再一起了。她眼角分明看見Rachel害羞地低頭，推了Tina一下。Tina連同她身邊的Mike不禁一起長“噢”了一聲，那一邊的Finn也傻笑着。
Quinn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強迫自己的腳繼續往前走的，即使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喊着去Rachel身邊，深深地吻她，宣布她是自己的。她一直走到後門，出去，3月份依舊冷冽的空氣頓時讓Quinn打了個寒顫，已經接近午夜，除了屋內傳來的吵鬧聲，其餘的世界确實出奇得靜。她靠在後門外的走廊欄杆上深吸了口氣，胸口的火燒似的感覺終于冷卻了些。沒過多久，她聽見後門開的聲音，然後是刻進骨子裏的聲音，“Quinn……”
Quinn的呼吸亂了一拍，卻沒有轉身或者回頭，她不知道自己看見的是一個眼底再也沒有自己的Rachel還是一個心碎不堪的Rachel，無論哪個，她都沒有勇氣面對。
終于，後門又再開啓，Quinn的心一緊，過了會兒，沒有關門聲，反而是一聲啜泣，Quinn的心瞬間就碎了。她回過頭，看見Rachel的腦袋抵在門邊上，肩膀抖動着，本就嬌小的身軀如同萎縮了一般。
如同催眠般，Quinn挪着腳步過去，把Rachel抱進懷裏，她開始質問自己，就像每次看見Rachel痛苦的眼神，她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傷害唯一一個她只想細心呵護的人？哦，對了，她會再次一無所有。
當Rachel的雙手環上她的脖頸，擡起淚意朦胧的眼睛，輕聲地問，“告訴我，怎樣才能讓你更勇敢一些？”她以為嫉妒能夠刺激Quinn，卻不想她最終還是走開了，沒有半點她所期待的反應。
雙手環住的溫度剛剛好，Quinn望着那雙企求渴望迷茫痛苦交織的褐色眼睛，哦，那雙曾經那麽明亮的眼睛，那經常嘟起裝可憐卻只會讓Quinn更渴望的雙唇，她為什麽要逃開構成她所有夢境的一切，即使，即使被再次趕出家門，也無所謂的對吧？
她慢慢地低下頭，一點一點湊近那誘人的雙唇。
有了Rachel，即使無家可歸，即使淪落為全校的人取笑的對象，可是，只有有Rachel在她身邊，就夠了，不是嗎？
她的唇終于貼上了朝思暮想的雙唇。
可是，可是，如果她連Rachel都失去了呢？
Quinn僵住了，原來3月的空氣這麽寒冷徹骨。
Rachel是她知道的最閃耀的星，終有一天，她會散發她所有的光芒，那麽她自己呢？她會在哪呢？萬一，萬一她連Lima都出不去呢？紐約離Lima有多遠？哦，那不僅僅是6000公裏的距離，那是兩個不同世界的距離。
Quinn撤回一點，望着剛剛閉上又緩慢睜開的困惑的巧克力色眼睛。Quinn想起那款她小時候只吃過一次就再也沒能夠找到的讓她魂牽夢繞的巧克力，Quinn一直希望她從來沒有吃過那款巧克力，如果她從來不知道那款巧克力的美好，她就不會這麽念念不忘，不是嗎？如果擁有Rachel只是等着有一天再一次失去她，can she ever survive that（她能幸存嗎）
Quinn閉上眼睛想象着Rachel的背影，被聚光燈拉得無限長的陰影，然後是漆黑一片，I can’t（我不能）……
然後，Quinn又一次跑開了。
從失望到意外的驚喜，從即将觸碰天堂到被扔進地獄，這是Quinn第三次扔下她。Rachel跌落在地，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襲上心頭，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質疑她自己的堅持。她一直為自己的堅持而驕傲，對自己想要的的堅持而驕傲。而Quinn，卻更像是一個她永遠也追逐不到的夢境。或許，她終于也要第一次嘗試到“放棄”的滋味，那個從來沒在她的字典出現過的詞眼。
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成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