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衍地點了點頭。沒有想到于雨竟然是于阿姨的女兒。難怪,我并沒有調查過她,她看見我卻像老鼠見了貓。老爺子倒還真的是會選人。
後來,于阿姨說了些什麽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最後她拉着我的手,愛憐地說道:“記得,別忙得累壞了自己。”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像小的時候那樣。
我走出咖啡店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蘇恒卻在這個時候給我打來電話。
“副董?”
“什麽事?”
“顧氏集團的董事長在您的會客廳等了您很久了。您剛才的手機一直打不通。”
顧宸遠?
現在,我突然誰的電話都不想聽。我有些疲憊地說:“讓他走吧。我今天不想見他。”
不待蘇恒再說什麽,我就挂了電話。
望着湛藍一點一點被墨色取代的天空,我想,我大約是要回一趟法國。
第七話
第七話
只是有的時候,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仿佛什麽都抓不住,又仿佛什麽都抓的住。我看着手中的白色手機,這個手機并不是我常用的那只。手輕輕地撫摸着手機上的點點劃痕,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斑駁的心。忽然,是覺着我把自己想的太過強大,強大到讓每一個人都會害怕。
五年前,是弱小。
五年後,是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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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半輩子,我似乎都生活在誤區之中。
這五年之中,我總是會想到顧宸遠,那個少年,待我再回來之時,會變成什麽樣子。我看到了,卻也不知怎的越來越放不下。依顧宸遠的手段不可能不知道夏茜這兩年來的事。
沈顏井走進來,神色還是那樣的冷漠。我将眼神狠戾地投到他的身上,他的身子明顯一怔。我将手機狠狠地擲向他,大聲呵斥道:“沈顏井,你好樣的。”手機砸在他的身上,随之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之後,手機四分五裂。
沈顏井皺了皺眉,道:“大清早的,沈顏汐,你發什麽瘋?”
“我發什麽瘋?你好好問問你自己半年前你都做了什麽。”
一周前,我讓桑曉去查有關夏茜和那個孩子的消息,桑曉卻給我帶回來另外一個令我吃驚萬分的消息,那就是半年前沈顏井為了要這個孩子,竟然将手上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交易給了夏茜的父親。
難怪,半年前老爺子下了死命令要我回來的時候,那百分之五的去向我始終沒有查到。要知道,沈氏集團百分之五的股份的價值,相當于我五年辛辛苦苦在法國開拓出的一半市場。
沈顏井看着我,低下頭,道:“沒想到,你會查到。汐汐,爺爺真的沒有選錯人。”
“選錯人?沈顏井,你?”我一時語塞,看着沈顏井頹然的表情,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我和他骨子裏流着相同的血液,若我是他,我想我大約也會這樣做吧。
只是,當桑曉說:“四少爺為了這個孩子,答應了爺爺取于雨。”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懵了。
沈顏井的骨子裏很是叛逆,自小他是四個哥哥中最有才華的一個,卻也是唯一一個敢同老爺子反抗了一個。
我嘆息,說:“沒什麽。哥,我有點累了。你先去做你的事情吧!只是,那個孩子,我要帶走。”
我揉着太陽穴提神,卻可以感覺到沈顏井瞬間變化的目光。他死死地盯着我,那一道目光仿佛要将我生生地剖開。
“汐汐,你說什麽我都可以答應你。只是這個孩子必須要呆在我的身邊。”沈顏井的語氣中帶着少有的強硬和顫抖。老爺子曾經告訴我,只要抓住一個人的軟肋你就可以從他的身上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即使是親人也不例外。
這被老爺子稱之為妙招。
我放棄了一直坐着的椅子,走到沈顏井的身邊,說:“霞飛集團和夏氏集團我可以先不動。孰輕孰重?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出了辦公室,乘了專用電梯下去。這一幢大廈壓得我喘不過起來。洛城已經不再為我所熟悉。天大地大,我竟然連去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脫下西裝,随手扔在副駕駛的座上,開車就飙了出去。我開車的技術一向不好,以前徐阮還總是打趣我,若是我要開車上了車道,就得先把那條路給封死了。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殃。
徐阮說,汐汐,你是沈家的大小姐,幹嘛要自己學開車,到時候直接雇個司機不就好了嘛!
那一年,我們都還年少,一切都想得太過天真。誰會知道沈顏宓的那一場變故會改變我和徐阮的命運。我又仿佛看到了那天的畫面。
髒亂、黑暗的小屋,沈顏宓猙獰地笑臉,鋒利的刀子泛着令人心寒的光芒……
這不是真的。
我的手死死地抓着方向盤。我明明知道這不是五年前,我也不是在那暗無天日的閣樓裏,可是我的身子還是忍不住地顫抖,我還是不自覺地害怕。
在法國的五年,我時常加班到深夜,困了就在辦公室休息,分公司那邊的人都說顏總這麽努力,讓我們情何以堪?可是,不會有人知道,若是讓我一個人呆在家裏,我會發瘋。黑暗帶來的恐懼沒有辦法形容,也不會有人明白。
我猛地一下剎車,不知道撞到了什麽,前面的轎車突然停下,一個矮胖的男人從駕駛座上下來,走來狠狠地敲我的車窗。我想大約是要賠償金的。我不耐煩地開了車窗,從皮夾中取了幾張錢扔出去。那人還是那副罵罵咧咧地樣子,一邊數錢,一邊走回他的車上去。
“你還是這樣?”一道戲谑的聲音,在我還未來得急收好東西就傳入我的耳中,令我的身子一怔。
顧宸遠拉開駕駛座的門,将我拽了出來,塞進副駕駛的座位。他看着我笑了笑,說:“就你這點水平,你還想開車。別吓到路上的行人好不好?”
我恨恨地瞪他,他卻是當看不見,自顧自地發動車子。
一路上,我們沒有說一句話。這接連幾日的高強度工作和桑曉帶來的新消息讓我有些吃不消,我閉上眼睛,疲倦接踵而至。
“好好休息吧!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
那一道聲音像是催眠曲。我明明知道不可以睡,可是依舊還是控制不住地失去了意識。
待我再度醒來的時候,我看了看窗外,天已經黑得透徹了。我看了看這屋內的陳設,并不是我所熟悉的,倒是很像顧宸遠的風格。
我下了床,聞到一股飯香味,獨自突然叫了幾聲。我暗自嘆道,還好沒人。尋着氣味,我到了廚房。
“過來,吃點東西吧!”我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瞧見顧宸遠倚在門上,看着我笑,“不用害怕,我沒有把你怎麽樣。看你這樣子,你是幾天沒吃飯了?”
“你?”我一時語塞。
顧宸遠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說:“睡的跟死豬一樣。我看你八成是被餓暈的吧?啧啧啧。沈家虐待你了?”我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顧宸遠的毒舌,沈顏宓的美麗,夏茜的迷糊,徐阮的唠叨,以及沈顏井的溫柔。我癡癡地看着顧宸遠。
他還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臉。我瞪了他幾眼,轉身找我的東西,準備離開。
顧宸遠一把拉住我,說:“來都來了,好歹吃了飯再走吧。一會我送你回去。你一個人走,我不放心。”
顧宸遠的話讓我的動作一滞。我竟然乖乖地聽顧宸遠的話喝了湯,吃了他做的飯。不得不說,顧宸遠的廚藝是極好的。
我還記得多年前,沈顏宓還在的時候,我、沈顏宓、夏茜、沈顏井和顧宸遠時常出去野餐。那個時候,沈顏井總是打趣說道,如果誰嫁給顧宸遠,那個女生這輩子可是就有口福了。
六年前,在沈顏宓的生日會上,我第一次吃到顧宸遠做的飯,卻也是那時的最後一次。沒有想到再度和他一起吃飯,竟然會是這樣的場景。
呵,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變得這麽愛想起過去?
“為什麽還留着‘墨’?”我本就是個藏不住話的人。自那一天看到“墨”還在的時候,我的心就如同火烤。避着不見他,也便是不想讓自己問出來。看見他了,告訴自己忍住,忍住。可是,終究還是徒勞。
顧宸遠笑笑,說:“以前有個女孩子穿墨綠色的衣服很好看,所以就留下來了。”
我将碗扔在地上,裏面的飯撒的到處都是。我起身,一腳踹開椅子,走上前揪住顧宸遠的衣領,大吼道:“當年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可是,他還是那樣,該死的平靜。
顧宸遠将碗筷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說道:“全部。”接着,他的手搭在我的腰間,輕輕一帶,我就到了他的懷中。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從來都不肯聽別人的,汐汐,為什麽我們說什麽你都聽不進去?”
“你放開我。”我愈是狠狠地錘他,他将我抱得愈緊。他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真的好怕,下一刻我真的會放棄,放棄五年來精心留着的恨意。
“唔!”誰知,下一刻,他竟然吻住我,近乎瘋狂。
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他才吃痛地将我放開。顧宸遠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說:“我送你回去。”不過幾秒,他又是那個翩翩公子,舉止得體。
“好。”我大約是狼狽的。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想快些離開這裏,至少出了這個門,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窘迫。
顧宸遠并沒有自己開車送我回去,而是替我叫了輛計程車,叫我到了之後給他個電話。
洛城的夜晚什麽時候也變成了這樣,路燈昏暗。道路兩旁不再寧靜,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開着吸引了來來往往的行人。我想,若是冬季,可能就沒有這麽多的人了吧。
不少時,我就到了我的落腳處,我沒有回莊園。剛回來的時候,我以工作方便為由,自己在市中心購置了一套公寓。我從包包裏翻出來鑰匙,正準備開門,身後傳來幽靈式的聲音。
“告訴我,徐阮在哪裏?”暴怒,絕望。
第八話
第八話
“告訴我,徐阮在哪裏?”
我一回頭,是顧齊遠,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他雙眼赤紅,衣衫淩亂,想來是許多天未曾休息過。樓道裏的燈有些昏暗,顧齊遠從暗中走出,多少是有些吓着了我。
我皺眉,不悅地說:“你這是做什麽?”我今天感覺分外疲憊,不想和他多說什麽,只是想着趕快把他打發走。借着昏暗的燈光,我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狼狽萬分的顧齊遠。想着,他是大約去過發法國了。
“告訴我,徐阮在哪裏?她根本不在法國。”顧齊遠幾近咆哮。還好這幾天住在這裏的人大多數都不在。否則,我真的是有了把這房子賣了的打算。
我嘲諷地看了眼顧齊遠,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就憑他,也想找到徐阮?做夢。我将徐阮藏在哪裏,沒有人會知道。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想去刺激顧齊遠。我說:“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阮阮,是你配的上的嗎?我要是想,你一輩子都不會看見她?”看着顧齊遠盛怒的表情,我莫名其妙地心情舒暢。
我想,我大約是瘋了。
“你這個瘋女人。”顧齊遠走上前來,單手掐住我的咽喉。雙眼的怒氣再也不加以掩飾。我閉上雙眼,總是感覺,如果他再用一點點力氣,我大約就可以同沈顏宓去作伴了吧。不用活的這麽痛苦,多好?
呵!真的很好。
這一切很快就和我沒有關系了。
就當我以為自己接近天堂的時候,我身旁的門突然開了。
“你們再做什麽?”是阮阮的聲音。
阮阮的話,像是一根細細的針,紮破了顧齊遠原本鼓鼓的裝滿怒氣的氣囊。我感覺到顧齊遠的力氣再一點一點小去。
“阮阮,太好了,我終于找到你了!”這時的顧齊遠,像極了一個得到心愛的糖的孩子。
徐阮狠狠地瞪了眼顧齊遠,一把推開他,走過來扶我進了門。“你還在那裏杵着做什麽?還不快過來?”徐阮*地留下這樣一句。然後,顧齊遠歡天喜地地跟了進來。
我坐在沙發上好一陣才緩了過來,神智也清醒了少許。我只聽見徐阮不停地在數落顧齊遠。顧齊遠只是耷拉個腦袋,二十多歲的男子,宛若一個七八歲做了錯事的孩子。我拉了拉徐阮的手,說:“好了。”
徐阮狠狠地瞪了眼顧齊遠才過來查看我的傷勢。嘴裏依舊不依不饒地說:“下手這麽重?你是受了什麽刺激?”
“是她告訴我你在法國,結果我把法國都快反過來了都沒有找到你人。”顧齊遠的聲音委屈極了。
“那天我要是和你結婚,你還不虐待死我?”徐阮似乎并不理會他的委屈,嘴上依舊念念有詞。
顧齊遠嘿嘿笑了幾聲,極為讨好地說道:“不會,怎麽會?”
徐阮的表情沒有因為顧齊遠的刻意讨好而好多少。顧齊遠自己幹笑了幾聲後也讪讪地止了聲。看着我脖子上的紅痕,徐阮又忍不住白了顧齊遠幾眼。
良久。
徐阮給我用藥擦拭脖頸的動作停止,開口說:“顏汐,他,打電話來了。”
“哦?”我挑了挑眉。我大致已經猜到了是誰,“是夏金麽?”
徐阮臉色有些差,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麽快!”我回來不過月餘。我回來的如此高調,夏茜的父親夏金不可能不知道,只沒想到會這麽快。自然,我也是驚訝的。我住在這裏除了老爺子和徐阮知道,其他人都以為我住在沈宅。而知道我公寓電話號碼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這個夏金,真的是讓人害怕。
大約是察覺到了我和徐阮的異常,顧齊遠試探性地開口,說:“有沒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
我猛然擡頭。我一時竟然忘記了顧齊遠是顧家二少爺這回事,那麽顧宸遠和夏茜訂婚的一些細節,他自然是清楚的。
“顧齊遠,當初顧宸遠和夏茜訂婚的時候,夏茜的狀态怎麽樣?”若那孩子當真是夏茜的,那麽半年前,夏茜和顧宸遠訂婚,她不可能沒有異樣。
顧齊遠笑得暧昧,回道:“你還說你不惦記我哥……”
“快說。”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徐阮不耐煩的打斷了,“顏汐,你這次準備怎麽辦?”
顧齊遠倔強地閉上嘴巴,一句話也不肯說。
“我不知道。”我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
回到洛城,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超出了我的預想。本以為收購了顧氏、夏氏和霞飛三家公司就可以達成我報仇的心願,沒想到會冒出來這麽多的事情,弄得我身心疲憊。
五年前,若是沒有那場噩夢,那該有多好?
我真的真的,好累。
漸漸地,我聽不見周圍的嘈雜聲。周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間小閣樓。
為什麽?為什麽我又回到這裏?
雙手被捆綁着,沈顏宓猖狂地笑聲,女子不情願地呻吟聲。
不要,不可以。
手腕上傳來真實的被繩子勒的疼痛。那人面目猙獰地向我走來。然後,是門被猛然踹開的聲音,緊接着,是警車的鳴笛。
在我昏迷之前,是誰在我耳邊低語,
汐汐,汐汐,沒有關系我來接你了。
汐汐,汐汐,沒有關系我來接你了。
汐汐,汐汐,沒有關系我來接你了。
是誰?我想要看清楚他的臉龐,可是,為什麽記憶會變得這麽模糊?我的心底不由地産生一種恐慌,我一直引以為傲地記憶能力,什麽時候變的這麽差?
“汐汐,醒醒。”我猛然坐直了身子,同一瞬間,我聽到了一聲悶哼聲。我一轉身,竟然看見身着西裝的顧宸遠。他的衣服有些皺,顯然是在我家的沙發上将就了一晚上。
“你什麽時候來的?”我記得昨天在我家的人,只有顧齊遠和徐阮。他怎麽會?
顧宸遠的神色有點怪異,唇角的笑意似有似無。他看着我不停地咳嗽,仿佛是在用輕咳來掩飾什麽情緒。
顧齊遠和徐阮從兩個卧室走出來,兩個人看着我,表情和顧宸遠差不多。
“你們?”我準備起身去洗漱,這才發現我的右手緊緊地拉着顧宸遠的左手,很緊。我的臉霎時漲紅了,連忙将手抽出來,想躲瘟疫那樣。餘光中印出顧宸遠失落的目光。
很快,他就恢複了常色。
“顏……沈副董打算後面怎麽做?”又是這樣一幅摸樣,商場上無往不勝的,顧宸遠。
我思考片刻,偏過頭問:“顧總可知道,夏茜半年前,産下一名女嬰?”我的話無疑是在這個房間扔下一個炸彈,三人無不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我心中不禁一縮,一放。擔憂的是,這孩子并非沈家血脈;喜的是,這個消息被夏金封鎖的很好,至少再查起當年的事會方便很多。
良久。
顧宸遠才開口說:“你是說,夏茜半年前産下一名女嬰?”
我咬了咬嘴唇,既然需要他們的幫助,我就必然要将所有知道的事全部說出來。我下定了決心,說:“是。”
顧宸遠微微蹙眉,說:“這個孩子的父親是?”
“沈顏井。但是也不是很确定。”
顧宸遠深邃的目光閃現出我看不懂的情緒,他呢喃:“原來一年半前的事,是真的?”
“什麽?顧宸遠,一年半前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攥緊了他的衣袖。誰知,顧宸遠這時将我一把拉進他的懷裏,他在我耳邊低語,“你嫁給我,我就告訴你。”痞痞地語氣。
我想起昨晚那個莫名其妙地吻,我就有一種要把顧宸遠卸了的沖動。為什麽我五年前沒有看清他是一個這麽無賴的人?
徐阮在旁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顧齊遠輕輕地拍着她的背,幫她順氣,可是他的臉上分明有着沒有隐藏好的笑意。我惱羞成怒地推開顧宸遠,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此刻的顧宸遠卻也不怒,倒像是一個偷了腥的貓,笑得無比開懷。
我心中的陰霾霎時一掃而空。
但是,兜兜轉轉,總是會回到正題。
“顏汐,你打算怎麽辦?”顧宸遠收起玩笑的表情,一臉正色的問我。
我只是搖了搖頭。我并沒有掩飾什麽,只是桑曉帶來的消息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此刻,我都在懷疑我回來,是否是個正确的選擇。
顧齊遠和徐阮坐在我和顧宸遠的對面。顧齊遠難得的沒了痞氣,說:“哥,我将我名下的一半股份轉到沈副董的名下,你看這樣,行麽?”
顧宸遠點了點頭,神色鄭重,說:“這樣也好。我們先就這樣辦。顏汐,你還有什麽想法?”
我擡起頭,看着對面這兩個看上去頗為幸福的人,我進屋取出一張支票,遞給徐阮,說:“顧齊遠,帶阮阮走。先暫時到法國帶一段時間。至少,現在在哪裏夏家還不敢動手。這張支票,我已經簽過字了,想要多少錢,你們自己提。”
“汐汐,你這是做什麽?”徐阮從沙發上騰的站起來,“你想要趕我走,是不是?我告訴你,只要我們是朋友一天,我就不會走。”
我狠狠地扇了徐阮一巴掌。“五年前的事,我不确定夏金不會來第二次,宓姐姐已經走了,徐阮,你不是希望讓我再失去你吧?”
這一刻,我終于明白,這一切不再只是商場上的戰争。
直到很多年後,我依舊還記得這一幕。徐阮紅着雙眼跑出了我的公寓,顧齊遠緊随其後,顧宸遠攬過我,說:
“沒有關系,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