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6)
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不知道為什麽,顧宸遠突然這樣說。沒過一秒鐘,我就聽見樓下有車急速剎車的聲音。緊接着,是老人拄着拐杖上樓的聲音,還有女子踩着高跟鞋上樓的聲音。
“顏汐,快藏好。”
“你們還想藏到哪裏去?”門被一腳踹開。這一次,我終于看清楚了他們兩個人的樣子。
我也省了些力氣,東躲西藏。
這是,兩位熟人。
“顧董,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我笑吟吟地和顧宸遠并肩而站。看清楚是他們,我就沒有必要怕了。至少我有足夠的東西可以讓自己安全地走出這裏。
“沈董?今天怎麽有雅興來這裏轉一轉?”這只老狐貍,笑得很假。
雅興個鬼!如果不是為了時常會讓我頭疼的那些事情,鬼才願意來這裏!
“顧董呢?”我将問題抛回給這只老狐貍。我倒要看看,他今天會怎麽回答。
“來這裏,不過就是懷舊,看看以前的老房子。這裏不是快要被拆了麽?老頭子懷舊。就回來看看。”難怪,那個時候老爺子告訴我顧宸遠一沖進這裏就直往二樓跑。原來這裏是他曾經住過的地方。
“顏汐還有點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老狐貍,你的話你以為我會相信麽?如果真的是懷舊,你怎麽會提出要将這裏全部拆掉?
我的手緊緊地握着手機。剛才桑曉剛才給我的消息。這裏廢棄的第一棟別墅是顧家的,而這個小區的拆遷案的提出也是由顧氏的董事長提出來的。沈家的總公司雖然在洛城,可是控制着洛城的經濟命脈的,卻是眼前這位花甲老人。
“顏汐,不如去顧爺爺家坐一坐。上次的事情,爺爺還沒有給你們沈家賠禮道歉。”老狐貍不動聲色地将拐杖移了個位子。
“爺爺說笑了。這點小事顏汐怎麽會放在心上呢?顧爺爺叫顏汐去喝茶,不知道這次是不是沈家可以和顧家成為一家?”
顧老爺子的臉色變了變,讪讪一笑,放了我走。
整個過程,袁媛都沒有講話,臉上是陰晴不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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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一天我們的初次見面都是假象。袁品勝果然是能教出好女兒,為自己家謀福利不擇手段。如果那一天,我真的被失去心智的沈顏宓所殺,現在的沈家估計都成了袁家的囊中之物。
只是可惜,上天讓我活了下來。
走過袁媛的身邊,我回以平靜的眼神。
說着不怕,那都是假的。我下了樓坐在車上還是心有餘悸。顧宸遠并沒有和我一樣離開這裏。我看着那懂被主人廢棄已久的別墅,陰森森的像是一只地府的幽靈。顧宸遠好歹是顧老爺子的親孫子,他應該不至于對他做什麽吧!
我心裏不停地罵自己賤。早就已經沒有關系了。沈顏汐,你還不如好好的擔心一下自己。
我回到沈家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剛一走進屋子,一種壓迫十足的氣氛向我襲來。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拐杖重重地在地上篤了幾下,吓得我一個步子都不敢邁開。
“你還知道回來?”看來今天老爺子氣得不輕。我掃了眼幾個哥哥的表情,都是菜色的。看來今天在我離開的這幾個小時,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
“爺爺。”我用極其委屈的口吻說道,“在家裏悶了好幾天了,想出去走走。”
“這麽大的院子不夠你走?還非要跑到外面去?你今天下午去了哪裏,不用我說了吧?”
看來老爺子對我下午的行蹤是了如指掌,再多說什麽都是無益的。不如乖乖的領罰。
“顏汐甘願受罰。”
“你這孩子就是這樣。和你父親一個性子。”我偷偷地看一眼父親的表情,真的很難看。我的心中一陣酸楚,難道說我像你,對你來說也是一種折磨麽?
“算了。今天晚上你就別吃晚飯了。收拾下東西,三天之後,專機送你去法國,那裏有點事情人家要你親自出面。至于總公司的工作,先交給老四。”
“是,爺爺。”
那一年,我沒有想過,我只是去了法國幾天,回來之後的沈家就已經是在地獄。
夜晚。
我坐在樓頂上,看着烏黑的天空。我本來就是不喜歡冬天的,不僅要穿的很厚來保暖,連星星都要藏起來。從這裏望下去,只能看見幹枯的樹枝,在暗夜裏異常的詭異。
“怎麽會想到來這裏。”是老爺子的聲音。老爺子穿的像一個粽子。我估摸着這是奶奶的傑作。
“過幾天就要走了,想過來看一下。”
“小汐。走了能不要回來,就在也不要回來。當年啊,是爺爺錯了。你真的不适合留在沈家。這一份膽子壓得你夠久了。爺爺也該把你放了。你去過想要的生活吧。”果然不出我所料,沈家果然出事了。
“爺爺,出了什麽事情,說吧!”
“果然,是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小汐,等你到了法國,你就會知道了。在那邊待一段時間。記住爺爺的話沒有叫你回來,你千萬,千萬別回來。”
“好。”
燭光照出來的是老爺子蒼老的臉。這幾天他一定是費盡了心力,卻還是沒有挽回什麽。
“好孩子,這一輩子,是爺爺欠你的。”說完,老爺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離開。
風一吹,吹滅了蠟燭。
如果什麽都沒有想起,那該有多好?
第二十五話
第二十五話
這兩天,沈家的莊園就像是一個空殼。每一天我都可以看到幾個哥哥忙得焦頭爛額。老爺子每天對着厚厚地一摞一摞的文件,仿佛一瞬間就會蒼老很多。
這一天,我關上書房的門,正巧看見沈顏井。這才幾天,胡子茬就長了出來,西裝随手搭在肩上,沒有一點商業精英的氣質
“怎麽了?”這幾天,老爺子已經不準我插手公司的事情了,而書房現在已經成了我的“禁地”。而對于公司的狀況我也只能從沈顏井這裏旁敲側擊。但是每一次,沈顏井想說的總是不多。
沈顏井松了一下領帶,疲憊地說:“顧宸遠,反擊了。”
這一次,看上去沈顏井也是沒有料到的。
“我去找他。”這是我聽完沈顏井的話後的第一反應。如果我把我名下的顧氏股份都還給他,他是不是可以放過沈家一馬?
沈顏井一把拉住我,說:“顏汐,別做無用功了。你是鬥不過顧宸遠的。現在爺爺不讓你插手公司的事情,就是為了要保住你。你名下的股份在就已經被顧宸遠轉走了。顏汐,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顧宸遠,你果然是這麽恨我。
我手臂上沈顏井握着的力度一點一點小,我想要去找顧宸遠說個所以然的沖動也沒有了。“那我該怎麽辦?”我說的話,帶着哭腔。我從來告訴自己要堅強,可是現在沈家因為我的一時沖動,竟然有了這麽大的麻煩。我怎麽可能不自責?更可恨的是,現在我什麽都做不了。
“顏汐。”沈顏井嘆息,“回法國去吧!就像爺爺說的,沒有他的話,你就別回來。沈家不會垮,這不是還有我們呢麽?你這幾個哥哥,雖然不才,但是好歹還有些人脈。能保沈家一陣子。”
“好。”我看着沈顏井堅定的笑,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了一點信心。
是啊!沈家幾十年的企業,怎麽會說倒就倒呢?沈顏井看着我笑了笑,雖然笑臉有點牽強,但是我依舊相信這會是一個好的開始。
但是,我知道在我走之前,我必須要見顧宸遠一面。
在約顧宸遠的前一天,我去了公司一趟,有人笑,有人哭。我路過一個茶水間,偶然聽見幾個員工想要跳槽。我本來是有信心的,可是聽到他們這樣說,我的信心顯得是那麽的渺小。那些女孩子看見是我,端着杯子散做鳥獸。
臨走的前一天,我才約了顧宸遠。沒有去優雅的咖啡廳,沒有去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西餐廳,而是去了洛城那最破舊的公園。
這才幾個月的時間,這裏就有一大半的廢棄設施已經被拆除。或許等到我下次回來的時候,這裏就已經換了新的模樣。
從沈顏井哪裏探聽來的,這裏的新主人,是顧宸遠。
顧宸遠來的時候,選擇了搭計程車。
“來了。”我笑着看着他。
就是這個我曾經一直愛慕着的少年,親手毀了我辛辛苦苦建立了五年的商業王國。人家都說顧宸遠是商業天才,我從來都不相信。可是當沈家如今的狀況擺在我的面前,我怎麽能不信?
我沈顏汐一向自負。自以為可以玩轉所有的人。最後卻是把自己給玩進去了。只是代價是整個沈家,太大了。
“什麽時候走?”顧宸遠遞給我一瓶水。他從來都是這樣,不會像別的男生,會很貼心地給女孩子買什麽飲料之類的。他給我的永遠都是最純淨的礦泉水。
“你怎麽就這麽确定,爺爺會讓我走?”對于這一點我很好奇。爺爺要送我走的事,就連我的父母都不知道。
“你是沈爺爺最後的王牌。他不可能讓你留在這裏。”他說的胸有成竹。
“你果然很了解爺爺。也很了解沈家的每一個人。”那一年,顧宸遠就是吃準了沈顏宓的那顆心,給了沈家一個致命的打擊。如果不是沈顏宓怕事情敗露,也不會有了綁架我的打算,最後,搭上自己的性命。
如果不是那天在別墅裏猛然的刺激。我可能還不會想起來。
顧宸遠的臉色有點難看,說:“小汐,你?”
“什麽?那些事情麽?顧宸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過的事情,你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虧我還這麽相信你。”
那五千萬确确實實是買下了顧家不少的股權,可是,顧宸遠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竟然借着這五千萬拖垮了沈氏的資金鏈,只有短短幾天。我怎麽說,當初他辭職會這麽幹脆。
顧宸遠伸出手,磨挲着我的臉,他笑得危險,說:“你都已經知道了。沈顏汐,你覺得,我還會讓你回法國,再卷土重來麽?”
“你顧宸遠不是比我牛的多麽?怎麽現在還要怕我?”
“如果你是沈顏汐,我就會一直都怕。”
“為什麽?”
“為什麽?你不都已經想起來了麽?還問我為什麽?你應該問的人是沈顏宓才對。”顧宸遠緊緊地捏住我的下巴。他的唇印上來,他用左手牢牢地控制着我的動作。我的腰被他捏的生疼。這一次,他的懷裏不再能讓我安心。
只不過是幾分鐘而已,我卻感覺像死過一次,再度重生。
現在的顧宸遠早就已經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現在的他,只要你對上他的雙眼,你就會覺得害怕。一股寒意在心底蔓延。
顧宸遠笑着放開鉗制住我下巴的手,指頭摩擦着我的唇。他說:“沈顏汐,你怎麽還是這樣?在法國五年,居然連個接吻都沒有學會。”
“啪!”這一巴掌,沒有懸念的落在顧宸遠的臉上。俊逸白皙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五個指印。五年,我沒有想過他會變成這樣。
“沈顏汐,你還是這樣的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誰?我顧宸遠現在嬌妻在懷。你現在呢?報複?我看就是個笑話。你現在什麽都沒有,就連沈家你都保不住。”顧宸遠摸了摸自己的臉,笑着說道。他一把推開我,我倒在地上,手被地上不知名的東西劃破了。瞬間,血流了一手。
他的聲音好刺耳,這無疑是在嘲笑。
沈家的一切,他猶如探囊取物。我明明知道顧宸遠不可信,可是為什麽還要被他的溫柔假象騙的團團轉?
總結而言,沈顏汐,是你自己太賤。
“顧宸遠,你這是在逼我。”桑曉這些年也為我搜羅了不少有關顧家的資料。雖然我知道現在這些東西已經沒有多少的用途了,至少還是可以威脅到顧宸遠的。
顧宸遠輕蔑一笑:“你?還要用什麽不值錢的消息來跟我說?”顧宸遠冷嗤一聲,“沈顏汐,你也好歹掂量一下你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或者,你拿你自己來和我交換,我還會考慮放過沈家。”
“卑鄙。”
“卑鄙?你們沈家當初不就是這樣把我逼上絕境的麽?”顧宸遠抓住我揚起的那只手,不知道他究竟使了多大的力氣,好像要把我的手腕捏斷似的。
“顧宸遠,我沈顏汐好歹也在商場上混過幾年。做事情自然是知道給自己留一條後路。我手上的東西雖然已經不能給顧家造成什麽威脅。但是,對付你,還是夠了。”我看着顧宸遠。站在我面前的他動作現實一滞,随後大笑了起來。笑聲在這空曠的場地中回響,就好像是一個獨奏曲,專門為嘲笑我而誕生的獨奏曲。
“沈顏汐,我現在真希望你到了法國,還能這樣想。你離開,就有本事永遠不要回來。下次如果我再看見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顧宸遠惡狠狠地說。話音剛落,他将手中的瓶子一扔,瓶蓋并沒有蓋緊,水從瓶口流出,濕了泥土。
我蹲下來,把瓶子撿起來,水沾到了傷口,疼痛難忍。我一揚手,将瓶子扔得更遠。我伸開右手,血,居然再沒有用任何藥物的情況下凝固了。呵!這算是一個好兆頭麽?
沈顏汐,該和自己道別了。
今天把顧宸遠叫出來,不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心,死得更徹底一點嗎?
我打了計程車回到沈家的時候,奶奶和爺爺正愁容滿面的坐在大廳裏。沈顏井和其他的三位哥哥手指在電腦的鍵盤上不停地敲着,臉色也不怎麽好看。幾個叔叔伯伯好像并不在家。
沒有人注意到我回來了。我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蹑手蹑腳地進了老爺子的書房,翻看了幾個看上去像是今天才送過的文件。這不是什麽好東西。老爺子居然要将沈氏在Z城的幾家子公司賣給顧家。而這幾家公司,向來是每年業績最好的。
“小汐,你還是看到了?”我合上文件,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現我在這裏的老爺子,點了點頭,“有信心拿回來嗎?”
“怎麽會沒有?”顧宸遠既然你都已經将這件事做得這麽絕情,那麽就別怪我了。
“很好。爺爺沒有白疼你。這邊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明天安安心心地回法國。”
“好。”
“小汐,記得。沒有我的話,不可以回洛城。走了以後不準給沈家打電話,不準告訴別人你是沈顏汐。”
“好。”老爺子這樣說了就有他的道理。以前沒有人知道我是誰,我一樣過的很好。現在只不過是回到了遠點而已。
這一次,沈顏汐救不了沈家,但是也不是沈家最後的希望。
翌日。
我走的時候,沒有人來送我。或許在這裏,只有人知道我回來了,沒有幾個人會知道我離開了。我看着機場來來往往的人,每一個人,都好像有人相伴。只有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半個小時後。
我坐在飛機上,從狹小的玻璃看着外面的世界。洛城正在一點一點地變小,這一次離開又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洛城,再見了。
【第一卷完】
☆、卷二:楔子
楔子
美人總是危險的,縱使她生活在黑暗裏,,卻也有人不惜代價地靠近。靠近那如曼陀羅的女子。就像是現在。
暮色四合。
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停在流光酒店的門口。
女子穿上風衣從車上下來,無數記者早已準備好相機錄音筆蜂擁而至。可是,礙于女子身邊的保全人員沒有人敢過分地接近女子。現在,女子只要開口便會化作無數錢幣。想向她靠近,卻在看到她的笑容之後不自主地向後退去一步。
女子的青絲随風而飄,面容被墨鏡遮住,唇角隐隐的含着微笑,指間膚色勝過白雪,白色風衣,白色裙。
最後的畫面如此定格。待記者們反應過來時早已沒有女子身影。
果然就像所有的周刊說的那樣,即使你看到了她,也永遠只會被她的笑容所迷惑。在她笑的時候,你的財富一點一點流逝。
一次大好機會就這樣錯過,在場之人無一不沮喪,毫無精神地收了東西離去。
酒店裏。
女子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衆人散去,唇角早已沒有剛才溫和的微笑,拿起一旁助理剛沖好的咖啡,啜了一口,問:“怎麽樣,都辦妥了?”她的聲音是冷的,就像是凍了很久很久的冰塊。
并未回頭,桑曉剛一進來就接到女子的問題,沒有震驚,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是的。”
“很好。”唇角的冰冷仿佛可以将她手中溫熱的咖啡凍結,“你先下去吧。你應該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知道。”
“但是,一切都先停止。”
桑曉有些不解的看着女子,深若幽潭的雙眸中有太多她讀部懂的成分,她能做的,好像只有聽命行事。這些年跟在她身邊一直都是這樣。
女子的目光一凜。
桑曉知道觸及了少女的底線,低下頭去。
出奇的,女子并沒有怪她,只是讓她離開。門關上的一個剎那,少女将咖啡緩緩地倒入一旁的盆栽,笑容猶如午夜盛開的曼陀羅。
偌大的套房裏,只剩下她一個人。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能進來。
“這場游戲才剛剛開始。”低低地自語,帶着濃濃的恨意,仿佛要用恨,将世界都侵蝕。
她俯瞰着洛城。
三年了,這裏好像還是沒有怎麽變。
只可惜變的是人。
第一幕
第一幕
你好。
我叫沈顏汐,可是,這三年卻有更多的人叫我,沈寧汐。
我看着被咖啡侵蝕着的盆栽,我想,要不了多久,它就會因為缺水而死。而這裏,大概又會換上一個新的盆栽,形狀或許會有所不同,但僅僅都只是盆栽而已。
我還記得三年前我走的時候,洛城是冬天,現在回來的時候,洛城是春天。
寧靜的夜晚配上室內昏暗的燈光,這個氣氛怎麽看怎麽不适合見“老朋友”。
顧齊遠和徐阮來的時候,我正坐在窗臺上看書。看書能帶給我難得的寧靜。就像很多年前,爺爺告訴我的,小汐啊,如果不開心的時候就多看點書,會讓你的心平靜下來的。
爺爺,這三年,小汐平靜下來了,你在天國還好麽?你和奶奶是不是還是那樣,惦記着你們很愛的小汐?
“董事長,顧總和徐總到了。”推開門的是桑曉。這三年,也只有她可以這樣沒有顧忌地去打開我的房門,看見我狼狽不堪地樣子。也僅僅只有她可以。
“讓他們進來吧。”我用指尖抹去眼角的淚水。
看到洛城傷感,眼淚,也不可以在他們的面前掉。
“你是,顏汐?”徐阮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經過三年,她得到了顧家的認可,成為了顧齊遠的妻子。據桑曉說,他們現在有一兒一女,徐阮因為是學財務的,所以現在在顧家的總公司擔任財務總監一職。而顧齊遠接手了顧宸遠的位子,做了顧氏總公司的總裁。而顧老爺子在成功吞并沈氏之後,功成身退,顧宸遠做了顧氏的董事長,袁依自然如願地做了他的夫人,且現在育有一女。
這些知道的都不難,因為時常可以在網上看到他們的消息。
我把書放在手邊,走到徐阮面前,笑着說:“怎麽徐總監,很意外嗎?”
徐阮,當年你将我一直逼到死路,你可曾想過會有這樣一天,我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笑着對你說,我沈顏汐很成功?
顧齊遠擋在徐阮的面前,看着我說:“沈顏汐,當年的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做的。你別為難阮阮。”
好一副鹣鲽情深的樣子。
“是嗎?那我這次回來,是應該把賬算在你的頭上,還是應該算在顧家的頭上?”
當年,我趕到法國的時候,沈家在法國的子公司已經是一盤散沙。職員走的走,留的留。多半留下的也沒有正正經經的工作。而那一年,顧家在法國再度複蘇。像餓狼一樣地吞噬這沈家的殘骸。我在法國茍延殘喘半年,才把爛攤子收拾的差不多。那一次,我開車回公寓的時候不小心在路上睡着了,出了交通事故至于有多嚴重,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桑曉說,醫生已經給她下了我的病危通知書。
正是有了這個病危通知書,世界上所有的人才都以為,沈家的五小姐,沒了。
我才躲過了顧家的追查。
顧齊遠在商場上摸爬滾打三年,身上也少了幾年前的稚氣,多了一份這個年紀的男人應該有的穩重,成熟。
“沈顏汐,你想要怎麽樣?弱肉強食在商場本來就很常見。你又為什麽這麽執着呢?以你的簡歷,不會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說話的是顧齊遠。他的眼神中是憐憫,仿佛他是上帝,賜了我一條可以讓我在這個世界上活下路。
可惜的是,現在的沈顏汐,不需要。
她早就用她自己的血鋪就了一條屬于她的路。
我大笑,說:“你們今天見到我就是為了說這些麽?”
“那你還想讓我們說什麽?”顧齊遠皺着眉頭,将徐阮護在身後。
我冷了臉,按了房間內的鈴子,沒過一分鐘,就看見值班經理身後跟了一串人戰戰兢兢地站在我的面前。
“董事長?”
“你們沒做錯什麽。只是讓你們過來送客而已。”
很明顯的,值班經理松了一口氣。她做了個請的姿勢。顧齊遠和徐阮卻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徐阮說:“抱歉。”她溫和一笑,“我們是來找沈寧汐沈董事長的。請問,她住在哪個房間?麻煩請帶我們去見她。我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她說。”
值班經理一臉的疑惑,目光偷偷地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徘徊。
徐阮現在臉上的表情是溫柔,如果她要知道今天約見他們兩個人的是我,臉上回事一副總麽樣的表情?或許會崩潰吧?
值班經理在得到我的允許之後離開。恰好,桑曉帶着蘇恒進來。桑曉永遠都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她說:“寧汐,蘇恒來了。”
顧齊遠似乎依舊不敢相信,說:“這一次你回來不會是為了報複我們吧?”
“不然呢?”我攤了攤手,不然,你們以為我回來和你們玩過家家麽?
“就憑你?”顧齊遠笑得輕蔑。和很多年前的那些人一樣。
我笑得開心,說:“當然就憑我,原來的沈顏汐,現在的沈寧汐。還有,友情提示,你最好告訴我沈顏井在哪裏,或許我會考慮少給你們點痛苦。”
“我不知道。”果然,顧齊遠和徐阮一副吞了蒼蠅的樣子,匆忙地說了句告辭就離開了。看來桑曉說的沒錯,沈顏井的失蹤和顧家果然脫不了幹系。
“蘇恒,孩子帶來了麽?”
蘇恒點了點頭,從他的身後跑出來一個小人,就像往常一樣,沈雨茜一見到我就沖過來抱着我的腿。幾個月不見,她的步子已經很穩了。和蘇恒通電話的時候,還聽過這小人精背唐詩。沈雨茜還是,張口就是:“姑姑,我好久沒看到你了。茜茜好想姑姑。”
“是嗎?”我蹲下,将她抱起來。沈雨茜的外貌繼承了沈顏井和夏茜的優點,長大之後肯定是個美人胚子。還好,三年前她才剛剛出生,那個時候發生的事情沒有給她帶來太大的影響。我現在能還給沈顏井的,或許只有帶給他女兒成長的一片淨土。
小腦袋不停地點着,抱着我的臉不停地親,說:“姑姑,如果你給我吃蛋糕,我就更喜歡你了。”果然,這小家夥還是有條件的。蘇恒和桑曉早就已經笑彎了腰。每一次,沈雨茜只要一見到我,就要開始要蛋糕。
這一次,小家夥居然做了惡作劇,不知道從哪裏抓的口紅,把我的襯衣給畫的亂七八糟。
“蘇恒,你要是再笑,我可真的就不把桑曉嫁給你了。”
這一招,總是對付蘇恒是最管用的。唔!比給他加工資都有用。
蘇恒立刻止住了笑。桑曉臉紅着罵了句沒出息,臉上卻是洋溢着的甜蜜。這,不禁又讓我想起了顧宸遠。幾年前,我們也是這樣,只是那個時候的他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意?
桑曉估計是看出了我的不對勁,從我手裏接過沈雨茜。
這幾年沈雨茜都是和蘇恒、桑曉呆的時間比較多,一到了桑曉的懷裏就拿屁股對着我。
“汐小姐,總經理,還是沒有消息。”每一次見面,蘇恒總是會補上這樣一句話。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這一次,他沿用了以前在沈家的時候對沈顏井的稱呼,這一點讓我的眼神一瞬間暗了下來。
我的哥哥沈顏井,已經失蹤了三年了。
而夏茜,這三年也不知所蹤。
如果不是三年前剛到法國的時候,徐阮把沈雨茜放在保姆哪裏,我和桑曉偷偷地把她帶出來,大概現在沈雨茜也不知道在哪裏吧!
“沒事。多派點人,繼續找。每一個國家都去,總會找到他們兩個人的。”
三年前,顧家不僅吞并了沈氏,就連夏氏和霞飛都沒有放過。據最後見過他們兩的人說,他們兩個是同一時間消失在洛城的,而且是一起。
“好的。”
“今天晚上茜茜跟着我一起,你們今天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既然已經回來了。沒有理由就這樣離開。”
“好。沈寧汐,你只要記得,我蘇恒不會輕易退縮。”
蘇恒的表情和兩年前一樣堅定。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今天的沈寧汐。目送他和桑曉離開之後,我就哄着沈雨茜睡下了。
拉開厚厚的窗簾,俯瞰着洛城的一切。
我早就知道洛城會是一個不夜城,可是經過這三年的洗練,洛城似乎變得更加鬧騰了一點。它的夜晚燈光不再單一,路上的行人變的也愈加的多。我還記得,三年前的流光酒店地處在洛城市郊。前任流光的董事長說,這是為了凸顯幽靜。為了配合那些富豪的生活,流光酒店周圍有一切上流社會娛樂的場所。
可是,這三年,流光酒店的營業額卻是一直都在下降。
因為周圍建起了民居。流光酒店在這裏就成為了一個高傲的公主,她不肯像事實低頭,只能一點一點變賣她身上所有的華麗。可是她卻不知道,這裏沒有人需要,也沒有人買的起。
我突然想聽一聽顧宸遠的聲音。
電話撥通了,他的電話號碼并沒有變。沒有一會,電話就接通了,只是那邊并不是一個人的聲音,女子的*聲,男子粗重的呼吸聲。
果然是顧宸遠的風格,不管再做什麽總是會第一時間接通電話。
只是,顧宸遠你未免也,太不自愛了吧?
我把手機扔到床上,坐在窗臺上,接着看那本剛才被我放下了的書。燈光幽暗,怎麽一個字也讀不下去?
第二幕
第二幕
在洛城落腳之後我并沒有選擇會沈家以前的莊園,而是選擇了暫時住在流光酒店。還好,現在這裏周圍大多都是很普通的居民樓,再加上我一直都呆在房間裏,媒體上關于沈寧汐落腳洛城的事情有報道,但大多都是捕風捉影。沒有照片,我就暫時還是安全的。
今天,桑曉特地買了一大堆的蛋糕到我這裏來。沈雨茜看到蛋糕比看到桑曉還親。胖胖的小身體直接就撲了過來。
沈雨茜這幾天一直都黏在我這裏。有的時候我看到沈雨茜總覺得有點郁悶。這孩子似乎只要有了蛋糕在哪裏都無所謂。
桑曉笑的溫柔,很細心地将蛋糕放到盤子裏,切了一小塊給沈雨茜,其他的放進冰箱裏,并且叮囑了我好幾遍一天只能給沈雨茜吃一點。
“你都快成大媽了。”我靠在牆上,看着忙忙碌碌地桑曉。突然,這冰冷的套房裏有了一點家裏的味道。
桑曉不留情面地瞪了我一眼,說:“還不都是你害的?”我讪讪地走開了。難怪老爺子選的特助會被她制服。桑曉總是會用你的缺點把你堵得沒話可說。
“顏汐,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桑曉收拾好後,過來坐在我的旁邊。
三年前,我執意要回來的時候,桑曉也是這樣問我的。那個時候,我說,我還沒有準備好。但是,現在我不能再說這樣的話。
“夏家那邊的産品問題處理的怎麽樣了?”
“不會有問題。”
“那就好!這一次,不可以再出問題。”
“恩!還有就是,大少爺的品牌現在很受歡迎。今天是他公司的剪彩,你,去嗎?”
“收拾一下,我們出發。”
三年前,沈家沒落之後,大哥沈顏天用自己的積蓄開了一間工作室。他在服裝界的人脈本來就不少,以前的名氣也不算小,沒了沈家的束縛,沈顏天很容易地走上了國際舞臺。
沈顏天并沒有将公司開在別的地方,而是以前老爺子名下的一棟寫字樓裏。而今天的酒會,也是在曾經的沈家旗下的一家五星酒店舉行。
宋妍和我印象中的區別并不大。及地的黑色長裙晚禮服,頭發松松地盤了個發髻。宋家的破産并沒有帶給她多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