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1)
,一副心不在焉地樣子。
“茜茜呢?”這幾天我最擔心的終究還是沈雨茜。
這一周,我和顧宸遠的緋聞滿天飛。沈易幾次打電話來說有人想要采訪我,能推的我都讓沈易推掉了。
而有一天晚上,據沈易說,有記者潛入沈家,吓到了沈雨茜。這幾天沈雨茜只要一睡到半夜就會哭醒。我這幾天都只能呆在辦公室裏。就連吃的飯,都是由蘇恒送來。更別說能走出公司的寫字樓。每天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總是會少不了那些讓人心煩的記者。
“這幾天是沈伯父照顧的。就是還是晚上會被吓醒。”一連串的事情,弄得我是焦頭爛額。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還有,沈顏天和沈氏的設計稿的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自從那一次我去顧宸遠家呆了一個晚上,出來被記者拍到之後這件事情我就交給蘇恒去處理了。這一陣子,這件事情似乎也是淡了下去。
“沈顏天拿了賠償就沒有後續了。”
“很好。繼續看着夏金的行蹤。”現在我自身都難保,實在是沒有太多的精力去管別的事情。
“那我先走了。”
我揮了揮手。
窗外,今天的陽光明媚。陽光撒進屋子,一室寧靜。
沒過幾分鐘,小芹就推門進來,手上拿着厚厚地紙。跟在顧宸遠身邊做秘書,這麽多年,總是不容易的。“沈總監,這是董事長要我拿給你的婚前協議,您先看一下。”小芹把協議放在我身後的辦公桌上。她并沒有在完成任務之後離開。
“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聽到預想之中的腳步聲。大概她還有其他的事情吧。
小芹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沒說個明白。
“有什麽事情?快說。我還要忙。”等了很久,我開始不耐煩。
“董事長說,請你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小芹講的小心翼翼。不就是去趟顧宸遠的辦公室嗎?至于這麽難開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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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們走吧。”臨關門前,我看了看桌上那一沓厚厚地,所謂的婚前協議。顧宸遠,原來你也會玩這樣的招數?只是這一次,還不知道是誰套着誰。
顧宸遠的辦公室在三十層,而我的辦公室在二十五層。二十五層整層樓都是設計部的設計師,人很少。所以時常會略顯冷清。小芹一路手足無措的樣子。今天好像是故意整我。小芹帶着我走的樓梯。我一路上也沒有說什麽話,只是想要看看顧宸遠接下來究竟會耍什麽花招。
到了顧宸遠的辦公室門前,小芹并沒有進去,只是替我把門開了很小的一道縫隙。故作神秘。我一把把門推開。顧宸遠偌大的辦公室裏,坐了不少的人。
名模雲甜,還有一些我叫不上來名字的女孩子。燕環肥瘦,各種類型的都有。而顧宸遠流連在他們中間。難道他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這幾年,他在這些女人之間生活的如魚得水?這,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呦!這不是沈總監嗎?”雲甜看見我,不免一通冷嘲熱諷。
“顧董,這是做什麽?”我沒有多少工夫理她。樓下聞風而來的記者。顧宸遠不是不知道。這些天,我聽他的助理說,他也沒有離開過辦公室。
一位長相清純的女孩子挑釁地看了我一眼,柔弱無骨地倒在顧宸遠的懷裏。顧宸遠也是大大方方地吻了一下女孩子的唇,惹來其他的不滿聲。我沒有遺漏顧宸遠吻下去之前那掙紮的神色。
我努力克制着自己躁動的心情。怎麽看着辦公室怎麽不順眼。
“有什麽事情?快說。”我有些不耐煩。看着這樣的顧宸遠,還不如讓我去看那些枯燥的文件來的有趣的多。我倒也不客氣,抓起桌上不知道是那個女孩子倒的一杯酒,猛灌了下去。此刻,早就把陳醫生的那些囑咐丢到九霄雲外去了。
顧宸遠的手磨挲着懷中佳人的雪白肌膚,慵懶一笑,說:“沈總監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還是,沈總監?”
“抱歉,顧董事長,我還有事。沒您老那麽閑。”我抱着雙臂,我倒要看看顧宸遠能給我裝到幾時。
第十三幕(2)
“沈寧汐,你這是?”他的聲音魅惑十足,“你這是在吃醋?”
顧宸遠推開懷中人,向我走來。顧宸遠在我面前笑彎了腰。那些女孩子像是接到了什麽命令似的,一個接着一個的離開。這下,倒換成我傻眼。他一只手指輕輕挑起我的下巴。
我打掉他的手,冷笑一聲,說:“吃醋?顧宸遠,你別太高估你自己。如果不是為了沈氏集團的聲譽。你的條件,我怎麽可能會答應?”顧宸遠總是這樣高看自己。
“沈顏汐,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顧宸遠在我耳邊低語,“你吃醋的樣子,可真醜。”
“顧宸遠,你剛才找那麽多人不會就是要看我吃醋給你看吧?”既然被他看出來了,我也沒有必要再裝什麽。顧宸遠的情商果然不怎麽高。
“當然。”
我用莫名其妙地眼光打量着他。顧宸遠卻當我這個人不存在似的,自己忙起了自己的工作。沒過幾分鐘,小芹就把我的一些工作資料,還有我工作用的電腦都拿了上來。
“顧宸遠,你究竟要幹什麽?”
“沒什麽。”顧宸遠的聲音平淡,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聽見我的質問,也只是擡頭看了一眼我,然後,繼續他未完成的工作,“只是我們都快要結婚了。結婚之前,我不想再出現其他的意外。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先在我的辦公室裏辦公。等結婚後,我會讓人在三十層給你收拾出一件辦公室。”
“神經病。”面對他的專制,我并沒有打算服從。
“你如果不想知道沈顏井和夏茜的行蹤,你就走吧。”我的手剛碰上門把手,顧宸遠不緊不慢地加了這樣一句。他很成功地阻止了我的腳步。面對現在的顧宸遠,我能做的,只有妥協。
我看着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字,我的頭就不自覺地暈。平時我的藥都是放在手袋裏。可是剛才上來的匆忙沒有來的及拿藥。我把資料和電腦往桌子上一扔,開始閉目養神。期盼着中午休息的時間快些來。這樣至少我可以得空回辦公室拿藥。
“你這是怎麽了?”顧宸遠關切的聲音從我身旁傳來。頭愈加的痛,現在也只後顧宸遠可以幫我。
“幫我去辦公室拿下藥。在我的手袋裏。”
“走,我送你去醫院。”說着顧宸遠就要強行帶我去醫院。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他,只是讓他帶我去拿藥。這一段時間的頭疼越來越嚴重,即使按時吃藥也沒有辦法避免。陳醫生只是很含糊地說這是正常的。但是我自己的身體,我怎麽可能不知道?
吃過顧宸遠拿來的藥,頭疼一點一點消失。我起身走到窗邊。俯瞰着洛城。三十層和二十五層果然是有差別的。三十層的視角怎麽看都要比二十五層的視角大些。
“怎麽回事?”顧宸遠從身後環住我的腰,下巴擱在我的肩上,問道。
“沒事。”面對所有的人,我都會下意識地隐瞞。即使是顧宸遠,即使是桑曉,我也不會說出來半個字。沈顏井總是會說我的性子倔強十足。那個時候我還不大相信,現在我倒是明白了。
“你在騙我。”顧宸遠低喃,略帶玩笑式的威脅,“說,為什麽要吃那種藥?”
“那種藥?”我的心一驚。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我特地讓陳醫生每一次給我送藥的時候将藥瓶換成普通維生素的藥瓶。顧宸遠不可能知道的。我一把推開顧宸遠,拿起桌上的藥瓶反反複複地看,和往常沒什麽差別。
顧宸遠嘴角噙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
“你說吧。”
“這是什麽藥?告訴我。”顧宸遠捏着我的肩。力氣之大,仿佛要将我的骨頭捏碎。
“治頭疼的藥。”這一點,我沒有騙顧宸遠。因為這個藥是陳醫生用中藥制作的。具體是什麽藥材我也不是很清楚。
顧宸遠堅持了一會,自己就放棄了。重新坐回電腦前,聚精會神地看着文件。我看着那些剛剛令我頭痛的東西,也沒有多大的心情去看就丢在一邊。浏覽着網頁。一家周刊的網站上的頭條讓我震驚。
《顧家大少與袁家千金假婚》。
這樣的标題赫然出現在媒體的官網上。這個意味着什麽,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再一去看公司這幾天的股價,沒有意外地大跌。我就說這幾天那些記者怎麽會一直在公司的門口蹲點。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
“顧宸遠,這是怎麽回事?”我把電腦搬到他的面前。顧宸遠也是一副被驚到的表情。知道這件事情的只有袁依,我,顧宸遠和宋易。這樣自己爆出這樣的醜聞,對誰都沒有好處。即使是已經淡出媒體視線的宋易,這一次也被大肆報道了一番。
“這件事情,我會讓人查清楚。”顧宸遠面色凝重地合上我的電腦,他的眼神瞧着遠處。不知道再想些什麽。
第十四幕
第十四幕
桑曉總是喜歡給沈雨茜講那些王子與公主的故事。在桑曉的世界裏,認定每一個女孩子都會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帶上戒指,披上婚紗,一步一步走向幸福的方向。
不知道顧宸遠用了什麽辦法,樓下的記者在三天後散的一幹二淨。我回到家就急匆匆地上樓,想要同桑曉了解些細節。可是,當我推開門才看見,桑曉還在休息,一臉幸福的摸樣。本來還有些事情要問她,我關上門,就等晚些再說吧。
“蘭姨,家裏要辦什麽喜事嗎?”我剛被顧宸遠送回家就看見家裏被布置的喜氣洋洋的。下樓恰好碰到蘭姨,順口就問了一句。
蘭姨掩着嘴一直笑,說:“汐小姐還不知道啊?蘇恒,向桑曉求婚喽!他們準備在莊園辦婚事。那個時候找不到你,老爺就答應下來了。”
“好。我先去書房,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蘭姨笑着應了一聲,轉身下了樓。
看着喜氣洋洋的莊園。真好,這麽多年,沈家也算是有喜事了。
我上樓,推開書房的門。早就應該想到書房不會有人來。這将近一個月的時間,我都是在公司的辦公室度過。這書房似乎是受了冷落的妃嫔,用它一室的薄薄的灰塵來迎接我。
我将書房簡單的打掃了一下。我從口袋裏拿出桑曉去英國取回來的印章。不得不說,刻這枚印章的玉匠技藝真的不錯。完全可以以假亂真。如果是沒有見過印章的人拿去,沈家就真的有事情做了。只可惜,真正的印章是當初老爺子參與設計的。據奶奶說,當時爺爺一時分神,刻刀不小心劃到了別處,所以真正的印章,“沈”字的左半邊是四點水,而不是三點。不留心的人很難發現。
我記得老爺子的印章就是放在這裏的,但是具體是在哪裏就不記得了。我翻遍了所有的書櫃都沒有找到。
“汐汐,如果有一天爺爺不在了。記得打開你十六歲那年爺爺送給你的錦盒,裏面會有所有的人想要的東西。”這是三年前,我上飛機前,老爺子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而那個錦盒一直放在書房辦公桌的右手第一個抽屜。
猛然拉開抽屜,空空如也。
仿佛早就知道我這一次回到莊園就會尋找那個錦盒。我一出門就看見沈易手上的錦盒。
“汐汐,你是不是在這個?”沈易将錦盒拿到我的面前,卻又不讓我碰。
“是。”看着錦盒,我不自覺地又想到了老爺子,那張因為沈家而快速老去的臉。這是除了沈家之外,老爺子唯一囑托過我的東西。我的手輕輕地觸碰到錦盒,那一份祖孫情仿佛穿越了時空向我襲來。
“錦盒怎麽會在你這裏?”書房,沈易是進不去的。當初我和桑曉得到的消息也是沈家莊園在老爺子過世之後就被抵押出去了。而那個時候除了我和老爺子沒有人知道錦盒的存在。
“是爸爸給我的。”沈易握住錦盒的手的力道加重。
“你知道這裏面裝的是什麽?”我試探性地問。
沈易搖了搖頭,說:“幾年前接到你第二次死訊的時候,也正巧,你哥哥也失蹤了。沈家也散了。我就想明白了。錢要那麽多幹什麽?夠花就成。你爺爺給我和你媽媽留下的錢足夠我們養老了。”沈易握住我懸在半空中的手,将錦盒穩穩地放在我的手裏。
“汐汐,但是沈家不能倒。爸爸這一輩子已經不能再為沈家做什麽了。既然你爺爺将沈家交到你的手裏,他就有他的理由。別讓你爺爺失望啊!孩子。”這一刻的沈易看上去才是真正的已經老了。就連說完這一句話都有點力不從心。
“不會。”我握緊了錦盒,轉身下了樓。
樓下的顧宸遠好像已經等了我很久,但是他手邊的茶沒怎麽動。他的手在鍵盤上不停地跳躍,神色卻是那樣的疲憊。
“他已經等了你兩三個小時了。”沈易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輕聲說道。
原來,顧宸遠剛才送我回來後就一直沒有離開,而是選擇在正廳等我下樓。自從那一天我和顧宸遠看到他和袁依假結婚的消息曝光之後,沈氏集團和顧氏集團的股價都在大幅度地下跌。我這幾天的頭疼越加的頻繁,睡着的時間也越來越多。我也不知道能幫到顧宸遠什麽。只能是讓陳醫生給我加大了藥力,身體才有一點點回轉,幫着顧宸遠做一些公司的安排。
我坐到他的身邊,将手中的錦盒交給他。
“這是什麽?”顧宸遠不知道再弄什麽,我一靠近他,他就立刻将電腦合了起來,生怕我看見似的。看見我手中的錦盒,他下意識地問道。
我将錦盒打開,裏面是一枚翡翠質地的印章。和顧老爺子手裏的模樣有幾分相似。“這是爺爺留給我的印章,現在我交給你。”我把印章拿出來,親自放在顧宸遠的手裏。
“給我這個幹什麽?”顧宸遠皺緊了眉,看上去很不高興。顧宸遠自然知道這個印章的重要性。
“我的身體情況,你不可能不知道。陳醫生給我加大了藥力,這不是什麽好事情。”到了現在,我也只能同顧宸遠講了實話。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這樣睡下去,再也沒有醒來的時候。沈家的人除了沈顏井,早就沒有可以讓我信任的人。待我不在了,沈家豈不是又要落入他人手中。若是這樣,我還不如将沈氏完完全全交到顧宸遠的手中。至少,我也走的放心。
“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麽病?”顧宸遠捧起我的臉,逼迫我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知道。”三年前,剛到法國的時候,在連續高強度加班七天之後,我第一次昏倒。桑曉被吓得六神無主,把我送進了醫院。後來我才聽桑曉說,那一次,我整整昏迷了三天。我是在一個月之後出的院,因為在醫院做了所有的檢查,結果是一切都正常。之後,頭疼愈加的頻繁。後來,桑曉把陳醫生帶到法國。陳醫生不知道給我開了什麽藥,我吃了約一個月,身體狀況才略微的好一點。
但是,至于究竟是怎麽回事,就連陳醫生也不能說明原因。每一次提到我的身體。我還總是和桑曉開玩笑說,或許将來我會為人類的醫學事業做出什麽貢獻吧!
顧宸遠顯然使我懷疑我的回答,疲憊地揉了揉他的太陽穴,說:“到現在,你連我都不肯相信?”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何必将自己弄成現在這幅樣子?
“好。我就暫且先信你。”顧宸遠一把将我拉進懷裏。懲罰式的吻住我的雙唇。末了,緊緊地擁住我,怎麽也不肯撒手,“汐汐,有一天,你會不會不要我?”說這話的顧宸遠委屈的像個孩子。
“不知道。”我靜靜地呆在他的懷裏,把玩着他的衣扣。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了。好不好?”似乎是想了很久,顧宸遠小心翼翼地開口。
“好。”我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顧宸遠就狠狠地咬了一下我的唇。
“你敢不要我。我就把沈家全部敗光。”他惡狠狠地說。
這個時候的顧宸遠可愛極了。像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這一棟別墅采光本來就是整個莊園最好的。午後安靜的陽光,倚在愛人懷中,仿佛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已經走遠。
沈雨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醒了午覺,看見我在顧宸遠的懷裏,她也不想許多就過來捶打顧宸遠。弄得我和顧宸遠都被吓了一大跳。沈雨茜很不甘心,一邊打還一邊哭。我也瞬間離開顧宸遠的懷裏。沈雨茜極其委屈的窩在我的懷裏,一雙小眼睛充滿敵意的看着顧宸遠。
“叔叔壞,搶我姑姑。”說着,沈雨茜還示威一樣的将我的脖子抱得緊緊的,拿着小屁股對着顧宸遠。一邊的蘭姨十分尴尬地看着我們。只怕是剛才,她也看見了吧。我的臉有點挂不住。
“茜茜乖,先和蘭奶奶去玩。姑姑和叔叔處理點事情,過會姑姑帶你去吃蛋糕。”沒有征得沈雨茜的同意我就将她從我身上拔下來,交到蘭姨的懷裏。然後,拉着顧宸遠跑出了屋子。
“雨茜很粘你?”好像剛才沈雨茜刺激到顧宸遠,我們剛一停下來,她就這樣酸溜溜地說。
“這很正常。自從茜茜有記憶以來,就一直跟在我身邊。她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在她的世界裏,我是她唯一的親人。粘我,也很正常。”就像一些動物,總是會認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的母親。當年沈雨茜來到我身邊之後,一直都管我叫媽媽。我和桑曉還有蘇恒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稱呼糾正過來。在她的世界裏,或許姑姑兩個字與媽媽無異。
“哦!”顧宸遠悶悶地應了一聲,“既然沈家的股權你都已經拿回來了,什麽時候上任?”後面一句,他漫不經心地問道。
“算了。讓我輕松幾年吧!顧宸遠,這幾年你做的也不錯。難道你想要讓沈氏集團敗在我手裏嗎?”我看着這個已年近而立的男子。從兒時的初見,再到少年的步步為營,再到現在,他的一步一步計劃。
二十多年的時光,我忽然覺得自己活的好累。
“那沈顏宓的事情呢?”顧宸遠雙手放在褲子口袋裏,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略帶緊張。
我看着他。這一次回來,本來以為會很難,但是每一件事都出乎我的意料。沈顏宓的事情我在回洛城之前也做了詳細的調查。只是沒有什麽是符合我們知道的。
第十五幕
第十五幕
“都過去了。”我這樣回答他。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笑自己多年之前的*,盡想着怎樣去讓顧宸遠痛苦。一步一步幼稚而可笑的計劃,最終卻葬送了自己的所有。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何必讓它鎖了自己的心,把自己困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連呼吸都無比的困難。
“你真的,只當那些,都過去了嗎?”顧宸遠還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他像一個小孩子,生怕說錯了一個字,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玩具。
我點頭,說:“當然。我們都快要結婚了。我再介意,怎麽可能?”
“太棒了。”他很興奮,就像是期待依舊的東西,終于拿到了。
如果現在不是在莊園,顧宸遠一定會把我抱起來,然後再轉幾個圈,直到我頭暈到不行,他才肯将我放下來。
風吹過,帶着一點暖意,我這才反應過來,已經快到夏天了。洛城的夏天總是有那麽幾天會熱死人。以前,那幾天我都恨不得把自己放在冰窖,借此來延緩炎熱的折磨。
顧宸遠走上前來,輕輕地将我擁在懷中。他說:“小汐,記住,不管任何時候,你要對我做什麽。我都不會有怨言。只要你開心就好。”
暖風中,劃過一絲絲情愫。只是風帶過的情,會長久嗎?
我的身子一怔。随後,輕輕地回抱他,應了聲好。只是那聲音就連我自己都聽的不真切。
“我們回去吧。明天是桑曉的結婚的日子。你從小和她情同姐妹,這婚禮你不會不參與吧?”
“唔!宸遠,我能在旁邊看麽?”我沒有參與過辦婚禮,難道要我這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去把婚禮弄得亂七八糟麽?
顧宸遠捏了捏我的臉,說:“顏汐,你覺得呢?”他的語氣中略帶威脅的意味。我行了個古老的宮廷禮,回道:“小女子遵命。”
看着顧宸遠笑得燦爛的俊顏,我的心中不免一陣酸楚。
顧宸遠,希望你看到那一紙合約的時候,還能,笑得出來。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有喘息的機會。一定不會。
我以前不僅一次嘲笑過桑曉的王子理論。
今天蘇恒和桑曉的婚禮在莊園舉行。因為不知道夏金是不是會有下一步的動作。現在還沒有人知道沈寧汐的真實身份。莊園無疑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蘇恒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桑曉,緩緩走進正廳。
可是,當我看到她穿上婚紗,想到她即将嫁做他人的新娘,我心中不免有不少的感傷。從小,我們就在一起。不論是我在沈家做大小姐的日子,還是在法國躲避顧家調查的日子。桑曉她始終都在我的身邊。如今,因為我的一時不信任,從此,她只能坐在輪椅上度過以後的日子。
因為臨時有些倉促,沈易和桑雅韻做了證婚人。看着袁依在上面充當司儀,我從來都不知道她能這麽鬧騰。宋易的目光從一開始就沒有離開過袁依的身影。
沈雨茜看顧宸遠的目光還是有點敵意,一直坐在我的左手邊,死死地拽住我的衣袖。顧宸遠看着我無奈地笑笑,他總是不好和小孩子計較什麽。
袁依今天似乎有意要刁難一下蘇恒和桑曉,提出來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鑽。
“你們最感謝的人,是誰?”袁依突然來這麽一句,桑曉方才還笑得羞澀,這一瞬間卻是傻了眼。看上去,她的大腦應該還沒有轉過來。
“當然是沈寧汐。”蘇恒迅速接了一句。
凡是現在能信得過的人,我們都達成了一致的協議,只要不是私下聊天,一律叫我沈寧汐。
“為什麽?”
“因為沒有沈總監,我和桑曉就不可能遇到。”說着,蘇恒更加堅定地握了握桑曉的手。
“這麽說,沈寧汐是你們的媒婆?”全都是認識的人,袁依更加肆無忌憚。問的問題大多也都是不着邊際。這下就連蘇恒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蘇恒求救似的看着顧宸遠。顧宸遠倒也大方,起身走到蘇恒的身邊。
“如果沒有蘇恒和桑曉,我至今都不會知道小汐還活着,也不知道她會回來。所以,小汐不是蘇恒和桑曉的媒人。蘇恒和桑曉才是将我和小汐的緣分牽到一起的人。所以我在這裏,代表我和小汐,祝兩位白頭偕老。”顧宸遠說完,還警告性的看了眼臉色不大好的宋易。
一遇到感情,就算是再精明的人,智商大約也只相當于三歲的孩童。此刻的宋易就是最好的代表。
顧宸遠收回目光,低頭和蘇恒說了幾句才回到桌間坐下。
再後面,袁依嘟了嘟嘴,潦草地問了幾句就讓新人交換戒指。緊接着就開了席。因為桑曉的行動不便,再加上也沒有多少人,敬酒的環節我們就免掉了。吃完飯後,沈雨茜就吵鬧着要去睡覺,而且拉着我怎麽都不松開。我只好先把小公主安置好了,又看了會文件才下樓。然後,我才被告知,顧宸遠接到一通電話就帶着蘇恒匆匆趕回公司了。
下午的陽光極好。
我在花園裏看到桑曉,她已經換掉笨重的婚紗,穿着紅色的旗袍。臉上畫着新娘妝,旗袍突出她那凸凹有致的身材。就連我那一瞬間也被她吸引住了。
“還好嗎?”我笨拙地開口,面對桑曉我心裏是深深地愧疚。以至于現在我連應該說什麽都不知道。
桑曉寧靜一笑,說:“我就這樣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汐汐,你怎麽看起來還是這麽的,不高興?”桑曉細細的斟酌着用詞。
“怎麽會?”我矢口否認。
“那你坐。”桑曉準備去夠離她不願處的木椅。可是半天,桑曉連椅子的邊都沒有碰到。我別過頭去,鼻子一陣酸。
“我現在是個廢人了。連個凳子都沒有辦法幫你拿。”桑曉低着頭,極為難過的說。不停地撕着蓋在腿上的毯子撒氣。
“曉曉。”我按住她的雙手。如果當初不是我的自私,我的不信任,怎麽會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那天,我聽到蘇恒用輕松地口氣告訴我桑曉受傷了。我還以為沒有大礙。可是昨天回到莊園,下午蘭姨告訴我桑曉在起來了在花園。我剛一跑到花園,我整個人都傻了。好好的一個人,只不過是去了一趟英國,怎麽回來之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晚上我偷偷打電話給了陳醫生。陳醫生說,桑曉這一輩子,能站起來的希望很小。我把手機扔出去,摔成了碎片。
“顏汐,你別傷心。不是沒有希望的。”桑曉一直都很樂觀,即使到了現在她也依舊是在安慰我,“顏汐,我有東西要給你。”桑曉從手上摘下來一個手鏈。她将其中的一顆珍珠扯下來,放到我的手裏。
“這是什麽?”以前,并沒有見過桑曉帶過這個珍珠。
“這是我在沈老的別墅裏找到的。為了不讓人懷疑,我就把它穿在我的手鏈上帶回來了。在書房的保險櫃裏,有一切你想要的東西。”原來如此。除了我,不讓任何人進書房。原來老爺子讓我打開保險櫃,每一次我都是無功而返,老爺子從來沒有責備過我。
“這就是保險櫃的最後一道鑰匙。”
“你是怎麽知道的?”我很好奇。這些事情,老爺子從來沒有同我講過。
“英國的別墅的書房,有老董事長的一封信。我是無意中看到的。”
“哦!”我拿着這一顆珍珠,心中有點亂。保險櫃上并沒有除了鑰匙以外的孔。我拿着珍珠還沒有想出什麽,就聽見桑曉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皺眉,問:“你幹嘛笑成這樣?”
過了好一會,桑曉才漸漸止住了笑,說:“顏汐,這麽荒謬的說法你也信?”
“啊?”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是騙你的啦!這個珍珠是聽說我要結婚,沈伯母前些天送的。”
這桑曉,居然敢騙我?而且還說的跟真的一樣。更可悲的是,我居然上當了。
“喂!顏汐,你別這麽小氣好不好?真是的,今天本來就是我結婚的日子,誰讓你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我當然要吓吓你。不然怎麽對得起我這雙殘廢的腿啊?”我語塞。桑曉說的有理有據,還真的是不好反駁。
“好啦!我開心還不行麽?”我強忍住看着桑曉雙腿的難過,展顏一笑。我想,我此刻的笑臉一定比哭還難看。
“曉曉,那一天,是不是夏金打傷了你?”
“是。”桑曉點了點頭,凄慘一笑,“他們以為我是你。把我打傷之後就把我丢在一個沒有多少人路過的街上。如果不是顧齊遠,我現在肯定坐不到這裏。”
顧齊遠?他去英國幹什麽?
“曉曉,我先去忙。晚點回來再來看你。”
身後的桑曉一直在囑咐我小心些。可是,我不明白,顧宸遠去英國做什麽?而我讓桑曉去英國的時候,正好是他做財務總監的第一天。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許久都不曾打過的電話。電話那邊的男聲依舊是這麽有磁性。
“動手吧。”
第十六幕
第十六幕
“動手吧!”
我聽着電話那頭磁性十足的男聲,我的心好痛。可是,這一次如果不行動,怎麽可能?不徹底扳倒顧家,不徹徹底底地拿回沈氏集團,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老爺子、奶奶,還有那樣死的那樣慘的沈顏宓?怎麽對得起?
“你确定嗎?”電話那頭的男子沉默良久,緩緩開口,仿佛在向我做最後的确定。
“是。”我的手握緊了電話。如果我有足夠的力氣。我想此刻電話已經在我的手裏變碎了。
“你會後悔嗎?”
“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我保證等一切結束的時候,你會拿到你想要的一切。”
“好。”那邊似乎有女子哭鬧地聲音,他匆匆挂了電話。挂電話前,他輕柔的聲音,讓我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顧宸遠。如果我那一年沒有經歷那樣黑色的幾天,顧宸遠,是不是我們會有不同的結局?
可是,現在的沈顏汐,要學會接下來的路一個人走。這一次這份合約只要一出,沒有人會再留在我的身邊。
今天的陽光很明媚。看着看着,我的眼淚不可抑制地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選擇,怎麽可以不走下去。果真是夏天到了,還沒有多大一會,臉上的淚水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看着奢華的莊園,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