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開始吧,陸少可等不及了。”

小鴨子笑吟吟地解開了浴袍,光潔白皙的身軀一覽無餘,陸祎斐目眦欲裂,只能眼睜睜看着他爬上自己的身體。

陸祎斐的腦子飛快計算着各種可行方案,小鴨子一顆一顆解着他的衣扣,手指沿着他的胸膛來來回回畫着圈,呵呵嬌笑:“陸少身材真好,不知道下面怎麽樣。”

陸祎斐冷笑一聲,“就怕你沒這個命知道。”

小鴨子拍拍胸口,做驚呼狀,“陸少這麽兇,人家好害怕啊。”

陸祎斐看了下自己的腳,也被綁在床欄杆上,他總不可能帶着個床跟人幹架,豆大的汗珠從他額上流下,小鴨子的手已經不老實地伸向了他的皮帶,一旁的李銘笑得無比奸詐,坐等好戲上演。

陸祎斐開始覺得自己可能難逃一劫,正當他準備搏一把的時候,門嘭地一下被踢開了。

電光火石之間,屋內所有人還沒有弄清楚情況,就烏瀼瀼沖進來一大群人,屋內瞬間亂成一片。

就聽到李銘大罵一聲,然後被人一腳踹中肚子,瞬間說不出話來。

小鴨子一愣,還沒拉得及從他身上爬下來,就被人拎起來一扔,保镖解開綁住陸祎斐手腳的麻繩,恭敬道:“陸少,你沒事吧?”

陸祎斐支撐了一下,卻沒能坐起來,指着一旁的攝影機道:“錄像。”

保镖了然點頭,一個眼色,便有人把攝影機砸得稀巴爛,掏出裏面的卷帶呈到陸祎斐面前,陸祎斐眼神一暗,“毀了。”

“是。”那人掏出打火機,就地把卷帶燒了。

李銘被按到地上,鼻青臉腫地瞪着陸祎斐,滿眼全是不甘與憤恨。

陸祎斐在助理的攙扶下走到他面前,花了幾秒鐘平複自己的情緒,然後一腳踩在他頭上,冷聲道:“李公子,今天這件事,念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不與你計較。你最好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據我所知,李政委今年換屆恐怕危險,我就等着他落馬的那一天,到時,我一定好好跟你算清楚這筆賬。”

李銘冷汗涔涔,伏在地上顫抖不已,尤是咬牙道:“我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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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一使勁,李銘頓時啞聲。

陸祎斐“嘁”了一聲,松開腳,“我們走。”

下了樓,陸祎斐才完全松懈下來,一個腳軟倒向助理,助理急忙扶住,“陸少。”

“沒事,”陸祎斐借着他的肩膀重新站穩,“被人下了藥,身上沒力。”

“陸少就這麽放過他?”

“他父親目前還掌着勢,我想動他也得顧忌着他背後的人,哼,不過這件事不可能就這麽算了。”他目光一寒,銳利的眸子迸射出令人膽戰的怒意。

很快收回情緒,陸祎斐問:“你怎麽找到這來的?”

助理如實回答:“是許少爺通知我們的。”

陸祎斐頗是意外,“許朗?”

“嗯,就是他。”

陸祎斐愣了愣,忽然笑出聲來,“哈哈!”

“陸少?”

“沒事,”陸祎斐原本鐵青的臉色不知何時浮上幾絲柔和的笑意,“他人呢?”

“跟着一起來了,在車裏等。”

“走,我們過去。”

許朗很不高興地坐在車裏,媽的,那個死助理居然把車門鎖了,不讓他出來,說好的槍戰呢,關他一個人在下面等是什麽意思,早知道就不來了。

他正生着悶氣呢,一擡頭,忽見陸祎斐他們出來了,一下子就跳到副駕駛上拼命拍着擋風玻璃。陸祎斐老遠就看到許朗跟個猴子一樣貼着玻璃沖他叫着什麽,微微一笑,對助理道:“放他出來。”

助理按下遙控解鎖,許朗打開車門就往這頭奔過來,一路叫嚷嚷的,“陸少他們死了幾個人?幹架了麽?”跑近了才驚呼一聲,“啊,你受傷了!”

廢話,他被五輛車撞,能不受傷麽?陸祎斐露出一個慣常的從容的笑,聲音沒多少力氣卻依舊鎮定,“我沒事,小周說是你通知他來救我的。”

許朗得意道:“可不是!沒有我,你指不定都死了。”

助理皺眉,剛要出聲,陸祎斐卻笑笑制止他,沖許朗勾勾手,“過來。”

“幹嘛?”

“給我親一口。”陸祎斐說,“差點就見不着了。”

許朗撇嘴,不情不願把臉湊過去。

陸祎斐的嘴就要貼上他時,許朗眼前突然閃過一道紅光,腦中立時嗡了一聲。事後想來,他也無法确定在那一刻是什麽指使他做出這樣的判斷,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昏了頭,否則為什麽不先逃命?

然而那一刻,他沒工夫去思考利弊得失,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已經先于理智行動,他大叫一聲:“小心!”然後猛地把陸祎斐推到一邊。

“哔”的一聲,許朗感到有什麽瞬間貫穿了自己的身體,他怔怔往下看去,只見大片的紅色血液從胸前汩汩湧出,他僵在原地,周圍響起咒罵聲、腳步聲、槍聲,他什麽都顧不上,不知道自己在哪裏,而現在又發生了什麽。

“許朗!”陸祎斐大叫一聲。

許朗循着聲音茫然看過去,他看見陸祎斐焦急的神情以及助理詫異的表情,他不知怎麽,竟勾了勾嘴角,然後在陸祎斐的驚呼聲中,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妖孽受遇到妖孽攻,就是不停受傷不停受傷不停受傷……

懶得改詞了,口掉的地方大家一起來猜是什麽吧~

☆、章一·孟夏08

許朗醒來時,陸祎斐守在床邊,見他睜開眼,連忙湊過來問:“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許朗怔了一會兒,眼神才逐漸有了焦距,嘴一癟,他哭出聲來:“疼……”

陸祎斐在那一刻,心狠狠一疼,然後撲到床上抱住他,微微顫抖,什麽話也沒說。

他亦是一身的傷,但此刻,身上的疼痛比不過看見許朗虛弱模樣的心痛。

子彈穿過許朗的左胸腔上方的血管,不致命,但失血過多,許朗臉色慘白,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動過手術的地方更是火辣辣的疼,他從醒來後就一直在哭,哭完疼又哭會留疤,最後哭他流了那麽多血以後會不會硬不起來。

陸祎斐起初還耐心哄着他,聽到那一句“我以後硬不起來怎麽辦”時,實在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一笑,許朗哭得更厲害,大罵他沒良心,陸祎斐于是親親他的臉,半好笑半心疼地說:“傻瓜,這麽怕疼,為什麽還幫我擋槍?”

許朗抽抽噎噎的,“你還欠我錢,死了我找誰要。”

陸祎斐皺眉,“我什麽時候欠你錢了?”

許朗瞪他,“你他媽硬抓我玩車震難道想不給錢?”

陸祎斐失笑,給他擦擦眼淚,“好,給,等你好了,要多少給多少。”

許朗這才滿意了,收了淚,沒安靜一會兒又開始哼哼,“疼……”

“乖,忍一忍,”陸祎斐握着他的手,輕輕捏了捏。許朗看他一眼又閉上,委屈地抿着嘴。

陸祎斐心裏湧上一種奇異的感覺,他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叫什麽,只覺得心口那暖暖的,又酸酸的,像是靠着一個毛茸茸暖烘烘的活物,從未有過的充實和溫暖。

很多人幫他擋過槍,卻沒有哪一回像這次這般讓他動容,許朗完全可以扔下他不管,沒有人會指責他,但他還是回來了,不僅聯系了小周把他救出來,還為他受了傷。這個連打個針都怕的小男生,到底是哪來的勇氣推開他,擋下那一槍的。

看着許朗蒼白的臉色,陸祎斐臉上浮上一絲不忍,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輕聲道:“謝謝。”

許朗擡起一只眼皮,眼淚又下來了,拖着哭腔說:“疼,我要麻藥……”

“好。”

陸祎斐叫來醫生,許朗不肯打針,于是給他開了止疼片。陸祎斐喂他吃了藥,忍不住又親了親他。他現在對許朗充滿了愧疚,以及一種莫名的感情,如果不是許朗剛做完手術不能随便移動,他真想把許朗揉進懷裏,用力抱緊他。

“傻瓜,你怎麽會去找小周?”陸祎斐問。

許朗哼哼,“都說了,怕你死了賴賬。”

陸祎斐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說謊不是好孩子,說吧,你是不是擔心我?”

“少自戀了。”許朗現在沒力氣,不然絕對跟他鬥嘴。

“寶貝兒,你就是擔心我,別否認了。”陸祎斐心情似乎很好,“你是不是喜歡我了?”

許朗白他一眼,“我只喜歡你的錢。”

“那也是喜歡我。”陸祎斐大言不慚。

許朗都懶得理他,這人有病,前一陣還要他千萬不要愛上他,這會兒又死皮賴臉要他承認喜歡他,神經病都不帶這樣的。

陸祎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眉角是柔和的笑意,“不管怎麽樣,你來救我,我很高興,真的。”

許朗哼了一聲別過頭,心卻不知怎地砰砰直跳。他想也許是因為病了,所以情話聽起來格外動聽。

許朗躺了兩個禮拜才勉強出院,期間陸祎斐一直照顧他,一下班就過來,陪到探視時間結束才走。許朗被他慣得嬌氣十足,護士來拔針都要陸祎斐哄半天才肯把手伸出來,拆線的時候更是窩在陸祎斐懷裏淚眼花花喊不要,保镖的臉都快抽得癱了。

陸祎斐前所未有的好耐心,許朗提出再過分的要求,他都一概接納,甚至還應許朗的要求,專門安排一個保镖陪他打游戲,許朗倒是開心了,保镖就差哭出來。

出院後,陸祎斐把許朗接回自己家,好吃好喝地養着,許朗也樂得被他伺候,他大病初愈,與其回學校一個人難受,還不如讓陸祎斐照顧。

晚上陸祎斐也不讓他伺候了,只抱着他,許朗熟門熟路在他懷裏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着陸祎斐的溫度安然入睡。

入冬的宛市,外面寒風呼嘯,然而卧室之內,身邊這人暖暖的體溫,讓許朗覺得格外舒心,他想起他小時候一個人窩在冰冷的硬板床上流着眼淚想媽媽的日子,不自覺又往陸祎斐懷裏拱了拱。雖說他明白他和陸祎斐只是床伴關系,但靠着一個暖和的活物,他還是忍不住再靠近一點,汲取溫暖。

唯一不好的一點是,陸祎斐把他管得太死了,不準他出門,還不準他玩電腦,許朗跟坐牢似的每天待在他家,每天除了打游戲虐保镖,百無聊賴。

等許朗好得差不多,甚至比之前還胖了一點,陸祎斐居然沒像上次那樣把他丢回去,許朗詫異之餘,心也開始蠢蠢欲動。他尋思着要回學校一趟,他翹了太久的課,期末臨近,他還是得回去讨好下老師,順便混個考試及格。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雖然覺得陸祎斐寵他挺好的,生活安逸吃穿不愁,但他不願吊死在一棵樹上,這麽久沒去“魅惑”,他心癢癢得坐不住。

好不容易挨到陸祎斐下班,許朗異常殷勤地迎過來,又是端茶又是送水,陸祎斐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喝了他送到嘴邊的水,問:“有事?”

所以說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時省力,許朗親了他一口,說:“我想回去了。”

陸祎斐聞言皺眉:“回哪?”

“回學校啊。”

“住得好好的回學校做什麽?”陸祎斐明顯不高興。

許朗當然不會傻到說想去換換口味,他癟癟嘴,委屈地說:“我都一個多月沒上課了,再說要期末考了,我得回去考試啊。”

陸祎斐的臉色這才好了點,攬了他的腰,道:“你身體剛恢複,再多休息一陣,學校那邊我去打個招呼,你學校在哪?”

許朗連忙搖頭,不讓床伴涉入自己的私生活是他一貫的原則,“不用了啦,你以為學校是你家啊,說一聲就不用考試了。我是将來要畢業的人啊,得讓我回去念書不是。”

他抱着陸祎斐的胳膊搖啊搖,好話說個不停,又捧着陸祎斐的臉啃得他一臉口水,陸祎斐耐不過他胡鬧,勉強答應讓他回去。

“周末我去找你。”陸祎斐說,語氣不容人拒絕,“考完試就回這來。”

許朗的心早就飄到“魅惑”去了,敷衍地“嗯”了一聲,至于陸祎斐的話,呵呵,他能找到自己再說吧。

許朗如願擺脫陸祎斐的豢養,陸祎斐倒是很舍不得,拉着他膩膩乎乎了好一陣才放人。許朗一出陸家,就跟重見天日一般撒歡地往“魅惑”跑,啊,外面的世界真是太美好了。

他去“魅惑”玩了幾天,然後回學校處理考試的事。住在陸祎斐家的那段日子,陸祎斐給了他好多張卡,許朗刷得爽極了,他一身名牌衣服外加新買的手機回到學校,把舍友羨慕得夠嗆。

到了周末,陸祎斐給他打電話了。許朗看了眼來電顯示,沒接。他還沒玩夠呢,才不想回去繼續坐牢。

然後下個周末,陸祎斐的電話他也沒接。

陸祎斐坐不住了,許朗心太野,他一想到這人兩周不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就有點焦躁。沒自己看着,許朗肯定又會去找別人。陸祎斐想起第一次撞到許朗和別人摟摟抱抱走出酒吧時的情景,其實那時他差點沒忍住把許朗扯回來的,但為了個小男生争風吃醋,實在不是他陸少的風格,于是堪堪忍了,目送他們離開。到了第二次,他就真忍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有點不對勁,許朗又不是他的誰,為什麽他就見不得許朗跟別人親熱?

想來想去,陸祎斐把原因歸為潔癖。

但這次又不一樣了,許朗為他受了傷,他是想對許朗好的,然而許朗還不樂意,一放出去就收不回來了,陸祎斐覺得很沒面子。

他還沒對誰這麽趕着示好的,結果人家還不領情。陸祎斐臉色鐵青,眼中醞釀着暴風雨,這回一定要給許朗一個教訓。

派去蹲點的人很快傳回消息,許朗在“魅惑”玩得正嗨。

陸祎斐挂了電話,一車飙到酒吧,進門就看到吧臺邊許朗和一個男人眉來眼去有說有笑,調情調得正高興。

陸祎斐目光一冷,沖過去拎起許朗的衣領就是一耳光。

許朗被他扇懵了,怔了一下才回過神,破口大罵:“你他媽有病啊!”

陸祎斐惡狠狠地瞪着他,“老子讓你周末滾回來,你他媽就是這樣滾回來的?在酒吧勾引別人?”

“勾引你麻痹!”許朗臉上火辣辣的疼,怒火也是噌噌往上冒,操,這人是不是有病啊,沖上來就往臉上招呼,換誰誰他媽咽得下這口氣,“老子愛去哪去哪,愛跟誰上床跟誰上床,你他媽管不着!”

陸祎斐氣得眼睛發紅,擰着許朗的衣領,用力之大,許朗差點喘不上氣來。陸祎斐怒道:“我管不着?好,我今天倒看看我管不管得着!”

他拖着許朗就往酒吧外走,許朗死命嚷嚷,但沒人敢過來勸架。那位可是陸少啊,誰敢惹啊,酒吧裏的人目送他們離開,心裏不由為這個不怕死的少年捏了把冷汗,方才那個和許朗說笑的男人更是冷汗涔涔,心中忐忑不安,他哪裏知道那個少年是陸少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章一·孟夏09

陸祎斐把許朗扔進車,一路飙回了家。許朗氣得肺都要炸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咬着牙,別過頭看窗外,心裏委屈加氣憤,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操,這什麽人啊!他又沒賣給他,媽的整得跟捉奸似的,許朗的胸膛劇烈起伏,拳頭捏得緊緊的,臉上的疼一刻不停地叫嚣着,若說之前還對陸祎斐有幾分好感,現在算是毀得一幹二淨了,這個人渣,許朗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陸祎斐一進家門就把許朗掄到卧室壓在床上,許朗揮舞着手腳拼命掙紮,嘴裏不停冒着咒罵的話語,陸祎斐充耳不聞,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盡情在他的雌獸身上發洩怒火。

許朗這會兒也是真氣着了,發了倔勁兒不讓陸祎斐碰,手啪啪拍着,腳噔噔踢着,嘴還一口咬在陸祎斐的肩膀上,喉頭滾動着傷心的哽咽聲。

陸祎斐正在氣頭上,許朗的抗拒在他看來無疑是一種拒絕,陸祎斐氣急攻心,把人拎起來重新往床上狠狠一摔,許朗被摔得七葷八素,暫時停下掙紮,陸祎斐趁着這功夫把他扒了個精光,毫不留情地印下自己的痕跡。

一夜瘋狂,陸祎斐不記得自己要了他多少次,許朗最後都沒有力氣叫,挂在床邊任他摧殘,他覺得挨一槍都沒這麽遭罪,恨不得現在死了算了。

陸祎斐冷靜下來後也被自己的暴行吓到了,許朗受傷了不說,身上沒一塊地方是幹淨的,那被他咬出來掐出來的痕跡,映在白皙的肌膚上,格外的怵目驚心。

陸祎斐愣了一會兒,把人抱進浴室替他清理。許朗不知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一動不動,随他擺弄。陸祎斐小心替他洗幹淨,又把人抱回床上,然後自己也鑽進被窩,将許朗圈進懷裏。

他心疼又氣惱地吻了下許朗的額頭,小聲道:“叫你惹我。”

說完他又忍不住把人抱緊了一點,懷裏的小人散發着好聞的味道,他用力嗅了嗅,也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陸祎斐先醒來。許朗還在睡,眼睛閉得緊緊的,小眉頭也皺着,一雙眼睛更是腫得跟核桃一樣,小臉粉撲撲的,很是誘人。

陸祎斐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臉,忽然發現他熱得不正常。他試了試許朗的溫度,額頭燙得吓人。陸祎斐急忙爬起來,拿起電話叫醫生過來。

等醫生的這段時間,他用濕毛巾給許朗擦了擦臉,又喂他喝了點水。許朗始終昏昏沉沉,沒有醒來,陸祎斐的心禁不住七上八下。

醫生很快到了,量過溫度,确定是發燒。二十幾歲的冷峻醫生掃了一眼許朗身上的痕跡,面無表情地說:“你真禽獸。”

陸祎斐難得地不跟他計較,“快點治,燒壞了饒不了你。”

醫生就要掀被子,陸祎斐眼疾手快攔了,“你幹什麽?”

醫生指了指床單上的血跡,淡定道:“他受傷了,我給他看看。”

陸祎斐只得不情不願地松開了手。

醫生檢查後,開了藥又給許朗挂上水才離開。陸祎斐按照醫生的吩咐給許朗上了藥,然後讓保姆煮了粥送上來。

他坐到床邊,把許朗抱到自己懷裏,輕輕喚他:“許朗,醒醒,吃點東西再睡。”

許朗皺了皺眉頭,迷迷糊糊睜開眼,眨了幾下眼睛才恢複一絲感知,喃喃問:“你……”一開口,才發現喉嚨直冒火,幹得生疼。

陸祎斐連忙給他喂了幾口水,許朗正暈乎着,有點搞不清狀況,就着陸祎斐的手喝完水,仍是一臉呆滞,“這是哪?”

“這是我家,”陸祎斐聲音溫柔,“你生病了,在這好好休息幾天。”

許朗呆呆想了一會兒,昨晚發生的事終于慢慢浮現在腦海裏,他微微動了下身子,想從陸祎斐懷中掙紮出來,卻發現全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又酸又痛,某個部位更是鑽心的疼。

“你他媽混蛋……”許朗恨聲道。

陸祎斐親了一下他的臉,“嗯,我混蛋,把你欺負成這樣。所以現在換我照顧你,寶貝兒,來,吃點東西。”

他舀了一勺粥送到許朗嘴邊,許朗別過頭去,冷冷道:“不吃。”

自從認識了陸祎斐,他就沒少遭罪,從掉了顆牙,到挨了一槍,再到現在被陸祎斐弄得後庭花殘,許朗都要氣瘋了。

媽的,他要是再理陸祎斐他就不是人!

“寶貝兒聽話,不吃東西病怎麽好呢。”陸祎斐還在那哄他,許朗心裏一個煩躁,反手猛地推開陸祎斐的手,啞着嗓子大吼道:“吃你麻痹!滾!”

瓷勺掉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粥也灑到了地上。

陸祎斐一怔,有點來氣,但念在許朗是被自己弄成這樣的,于是強壓下火氣,道:“你不願意吃東西,我就要醫生過來給你挂糖水。許朗,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如果不是你惹我在先,我會生氣失控嗎?”他站起身來,“我說了,我沒玩膩之前,你別想跟別人。這次我不跟你計較,還有下次,我饒不了你。你好好想清楚我說的話吧。”

陸祎斐看了他一眼,離開了房間。

許朗氣得發顫,狠狠捶了一下床。

媽的!媽的!

陸祎斐這個人渣!禽獸!

他在心裏問候了陸祎斐十八代祖宗,把他會的髒話全招呼在陸祎斐身上,大口喘着氣,狠狠瞪着陸祎斐帶上的那扇房門。

要他跟他,想都別想!

他瞪得眼睛都酸了,才稍微緩下來一點,然而低頭瞄見手上插着的針頭,許朗頓時呼吸一緊,然後倒到床上開始頭暈目眩。

媽的,都說了不打針,這個混蛋,他一定要殺了他……

陸祎斐把他關在家裏,說得好聽點叫養他,說得難聽點叫軟禁。

許朗發了兩天燒,整個人都燒暈了,醫生給他打針他都沒力氣躲,這麽躺了幾天,溫度才慢慢退下來。

他瘦了一圈,心情糟得要命,更可氣的是,陸祎斐居然就這麽把他晾在這,那天離開後就再沒來過,當他不存在似的。

許朗想過要跑,但保镖看他看得死死的,他根本逮不到機會從這個家逃出去。

他不明白陸祎斐到底是什麽個意思,又把他關在這,又對他不理不睬,搞得跟是他的錯一樣。媽蛋,現在躺在這裏被整得要死要活的究竟是他陸祎斐還是他許朗啊!他還沒發脾氣,陸祎斐憑什麽給他甩臉色。

許朗整天整天生悶氣,他很想找陸祎斐幹一架,咬死那個混蛋,可是陸祎斐根本不出現,許朗一肚子的火像砸在一團棉花上,發洩無門,肺都要氣炸了。

這麽耗了十幾天,許朗蔫了,氣不動也發不出脾氣,單調的生活磨掉了他的精神勁兒,他百無聊賴,無聊得快死掉了。

媽的,再這麽下去,他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陸祎斐等的就是這個結果,保镖跟他彙報,說許朗不罵不鬧了,蔫了吧唧地躺在床上,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只是汪汪流眼淚。

陸祎斐于是收拾一番自己,精神奕奕地踏進家門。

許朗仰躺在床上,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順着眼角往外流。陸祎斐進來他都沒聽到,光顧着自己傷心。

陸祎斐走過來,坐到床邊給他擦了擦眼淚,許朗一見是他,立時扭過身子背對他,單薄的身軀微微蜷起,光看背影都知道他有多委屈。

陸祎斐把他勾過來,摸摸他的臉,柔聲道:“怎麽哭成這樣?”

許朗不理他,瞪他一眼就閉上眼睛。

陸祎斐于是好言相勸,“許朗,別怪我,不這樣做你又要跑。我說了,你跟我我會對你好,我又沒要你一輩子跟着我,就一兩年,等過了興頭,我就放你走,你有什麽不滿的呢?”

有什麽不滿的?

媽的你想玩豢養老子還不想奉陪呢!有你這樣的嗎,把人整得要死要活的,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還不夠,還把他關起來晾着,等他鬧不動了,又來裝好人哄他,操,你當我許朗是你養的狗啊,一下鞭子一顆糖的!

“老子一天都不想跟你,”許朗啞着嗓子,“你把老子放了。”

陸祎斐微微皺眉,“又不乖了,是不是還沒關夠?”

許朗禁不住打了個哆嗦,那種沒人說話整天待在同一個地方的日子他真的受夠了,他癟癟嘴,委屈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我讓你睡了這麽久,還救了你一命,把你伺候得夠舒服了,你怎麽就不肯放過我。”

陸祎斐吻了吻他的眼睛,聲音溫柔,“就是你伺候得太舒服了,所以我舍不得放你走。”

許朗悔得腸子都青了,媽的,早知道就不犯賤去救他了,讓他死了得了,也不至于現在這麽慘。

“我說了我不跟人,我就喜歡一天換一個。”

陸祎斐又不高興了,“寶貝兒,你要知道,你沒有跟我讨價還價的資格。你要是還犟着呢,我不介意繼續關你個十天八天,等你哪天想明白了,我再過來跟你好好談談。”

說着,他就放開許朗,站起來準備走。

許朗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驚恐地睜着眼睛看着他。陸祎斐要是就這麽走了,他又要回到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他是真的受不了了,陸祎斐要是再丢他個十天八天,他懷疑自己一定會變神經病。

陸祎斐眉頭微挑,眼中劃過一絲得意之色,重坐回來,拍拍許朗的臉,輕聲問:“怎麽,想通了?”

許朗咬着牙,眼睛通紅。

陸祎斐知道他有所松動,于是放緩了步調,道:“乖,好好想想,我先去公司處理點事情,晚上再過來。”

許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

他終于明白,陸祎斐是個瘋子。

許朗在屋裏想了一天,把他能想到的各種可能和結果全都分析了個遍,等到陸祎斐晚上過來時,他已經收了眼淚,坐在床上拿一雙委屈的眼睛看着他。

陸祎斐心中一動,走過去吻住了他。

晚飯可口,比不上懷裏的人美味。陸祎斐享用完大餐,滿足地攬着許朗的腰,笑道:“真乖。”

許朗的眼眸深不見底,沒有說話。

沒幾天便是農歷新年,時隔多年,許朗終于不再是一個人過年,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外面嘩嘩落着雪,煙花不停綻放,許朗站在落地窗前,陸祎斐在他身後抱着他的腰,這使許朗心裏升起一種溫暖。但一想到陪他的人是陸祎斐,他的心情又沒辦法那麽純粹的高興了,甚至覺得有點害怕。

陸祎斐行事太極端,他真怕有一日他會死在這人手上。

陸祎斐在他頸間落下細碎的吻,呢喃着動聽的情話,許朗沉默半響,終于問:“陸少,你說玩膩了就放我走,算數嗎?”

陸祎斐一怔,眼眸微沉,“算。”

“好。”許朗深吸一口氣,道:“我跟你,但你膩了,就要放我走。”

陸祎斐盯着落地窗中倒映出的人影,好一會兒,沉聲道:“好。”

許朗于是伸手撫上他的臉,側過頭迎上了他火熱的唇。

窗外煙花綻放,明豔的色彩映在漆黑的夜空裏,分外奪目。客廳的電視機放着晚會直播,喜慶的音樂,熱鬧的喧嘩,此時全從陸祎斐耳邊退去。

他溫柔地吻着許朗,像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貝一樣,輾轉纏綿,一室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怎麽就把一個妖孽攻寫成了變态了呢……劇情展開不對啊……

☆、章二·鳴蜩01

陸祎斐這套房子在南二環,離許朗的學校十萬八千裏,大年初一,外面喜慶連天,屋內绮色無邊。許朗實在累得慌,問陸祎斐,你過年怎麽不用去應酬,陸祎斐擁着他懶懶道,這種事,交給小周就好。

可憐的助理。

膩歪了兩天,許朗吵着要出去玩,陸祎斐念着他被自己關了這麽久,再不出去透氣,小妖精大概真要蔫掉了,于是讓助理訂了機票和酒店,飛往溫暖的菩提島享受冬日暖陽。

嗯,可憐的助理。

終于得以放風,許朗興奮得睡不着,媽的,他坐了快一個月的牢了,陸祎斐要再不放他出去,他真會悶出神經病來。

陸祎斐把他裹嚴實了才帶他出門,毛線帽壓着他軟趴趴的頭發,圍巾遮去他大半張臉,陸祎斐還給他戴了耳罩,只露出一雙桃花眼在外面滴溜溜地轉。

“又不冷。”許朗抗議。

“你病剛好,多穿點。”陸祎斐說。

許朗腹诽,你還好意思提,老子生病哪次不是因為你。

一上飛機,許朗立馬把這身裝備丢到一邊,趴在機窗上,好奇地望着外面,十分激動。長這麽大,他是第一次坐飛機,還是頭等艙,空姐好漂亮,飲料好好喝,窗外的雲好壯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窗外,陸祎斐把果汁送到他嘴邊,他就喝一口,陸祎斐把吃的送過來,他就咬一口,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窗戶。

陸祎斐含笑看着他的側臉,少年臉上毫不掩飾的開心讓他也忍不住心情大好。他伸手戳戳許朗的腰,許朗吃癢,扭了下身子,“別吵。”

陸祎斐又戳。

許朗頭都沒回,只瞎揮了下手,表示勿擾。

陸祎斐想了一下,手就從他衣服裏伸進去了。

許朗吓一跳,彈起來惡狠狠道:“你到底要幹嘛!”

陸祎斐一臉雲淡風輕,“轉過來,看會兒我。”

許朗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麽好看的,老男人一個,別吵我看風景。”

顯然,“老”這個字戳到了陸祎斐,眼角微微抽搐,他把許朗拖過來,啞聲道:“我老?”

許朗不以為意,繼續踩地雷,“當然了,比起我來,你都老得掉渣了。”

十九,三十一,整整一輪的差距,陸祎斐不幹了,就着他的嘴唇咬了一口,威脅道:“我想,我是不是得采取點措施,證明下自己還不老。”

“喂,”許朗慌了,“這是在飛機上,你別亂來啊。”

陸祎斐挑着眉笑得邪魅,“你知道的,我就喜歡人多,人越多,我越——”

“啊啊!”許朗忙不疊堵了他的嘴,氣惱道:“好了好了,我看你行了吧,你就是個變态。”

陸祎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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