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接連兩天受到這樣的摧殘,白羽又是個新手,薛紹的掠奪幾乎要了他的命。
但比身子更疼的,是心。
薛紹的心情好得不得了,變着花樣折磨他,白羽頂不住,哭着求饒,他淚眼花花的樣子非但沒有博得薛紹的同情,反而助長了他的興致,看着白羽紅通通的眼睛,薛紹越發興奮,力氣跟使不完似的,白羽被他弄得眼前發黑,聲音已經完全變了調。
世上為什麽會有這麽折磨人的事情,白羽流着淚想,接下來的日子自己都要受這種罪嗎。
薛紹玩完一輪,滾到一邊抱着白羽餍足地呼出一口氣,白羽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眼淚也快流幹了。
薛紹撫摸着懷中這人柔順的身體,怎麽會有這麽好用的東西呢,毫無技巧,不懂回應,卻讓他迷得不得了,薛紹想,大概是葷菜吃多了,偶爾也想來點清淡了,正巧趕上了白曉這種初出茅廬青澀得跟青蘋果一樣的貨色,所以才覺得異常可口。
他捏着白羽滑嫩的腰,覺得稍一用力就能掐出水來,他問白羽:“買了什麽?”
白羽不解地“嗯”了一聲,有氣無力地說:“買什麽?”
“給你的卡用了嗎?”薛紹問,“買了什麽跟我說說。”
白羽老實回答:“買了一瓶水,吃了一個套餐,還有……刷了五萬的……出臺費……”
薛紹愣了,“就這樣?”
“嗯,”白羽掙紮着想動,“薛少,我這就把卡還給你。”
薛紹覺得這個MB的腦子是不是有病,“還給我?給你了就拿着,想買什麽就刷。”他的手在白羽身上亂摸,“把我伺候得這麽舒服,還不替自己多撈點本?”
白羽不動了。
他和薛紹之間的關系如此簡單,他拿薛紹的錢,然後用身體償債。
“還想要什麽?”薛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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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薛少給的夠了。”
“嘿,”薛紹納悶了,向來只有人跟他讨東西了,沒見過有人嫌東西多的,他忍不住逗他,“你一晚上都給了我,就不想要點別的?”
白羽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他想不出自己還想要什麽,而且他也不想拿薛紹的東西。
薛紹樂得哈哈大笑,直懷疑這個男生到底是被怎麽教出來的,清純得跟個高中生似的。他翻了個身壓到白羽身上,壞笑道:“這麽便宜,那我多吃幾回。”
白羽還沒緩過來,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作者有話要說:
☆、章一·夷則04
薛紹最近迷上了這個叫白曉的MB,他忘不了那種新鮮的滋味,陸續點了他幾次,越玩越來勁,幹脆包了他。
他嫌白曉叫起來費勁,于是叫他小白,還樂呵呵地說:“小白多合适你,整天眼睛紅紅的,跟小白兔似的。”
白羽只得應了,他怕死了薛紹。
薛紹這人完全沒有羞恥,什麽混話都說得出來,什麽混事都幹得出來。他把白羽從唐顏那搶了過來,唐顏忙完項目,來“魅惑”找人找不到,一個電話打到薛紹那。
彼時薛紹正死命折騰白羽呢,接了唐顏電話,想到先前自己問他讨人時唐顏小氣兮兮的樣子,不由報複心大發,把電話遞到白羽面前,“叫二少。”
白羽咬着牙,努力控制着喉頭的呻吟,盡量用正常的聲音叫他。但薛紹故意使壞,趁他開口時用力一頂,白羽的聲音立刻變了調,“二少……”
白羽拿手擋住臉,躲着薛紹舉手機的手。
薛紹得意地哈哈大笑,感覺一雪前恥,十分痛快。
唐顏氣得挂了電話。
白羽心裏難受得要命,他不知道以後該怎麽面對二少,二少對他那麽好,他卻跟薛紹滾到了一塊。
他紅着眼睛望着身上的薛紹,失神地想,這個人真的是那個薛紹嗎,為什麽六年不見就變成這樣,他開始懷疑記憶中那個爽朗陽光的少年只是自己一個幻想,不然同是一個人為什麽卻做着完全不一樣的事呢?
薛紹掐了他一下,不滿地說:“想什麽呢?”
白羽吃痛,連忙迎合地哼哼唧唧起來。
薛紹吃夠了,甩給他一張卡和一把鑰匙,白羽捧着門卡和鑰匙不知所以地看向他,薛紹不知為何,突然心中一動,覺得他這個眼神似曾相識。
“六裏橋那有套房子,你先住着,別回‘魅惑’了。”薛紹說。
白羽眼神暗了暗,低低道:“謝謝薛少。”
薛紹勾起他的下巴,“啧啧,怎麽這麽愛哭?弄得我想欺負你。”
白羽趕緊收了眼淚,小心把薛紹給他的東西收好,拿衣服就要穿。薛紹拉開他的手,把衣服丢到一邊,輕笑道:“喂,你到底多大?”
“二十四……”白羽低着頭。
“嚯?”薛紹驚訝,“不像啊。”
白羽沒吭聲,他沒告訴薛紹,第一次跟薛紹出去的那天,就是自己的生日。那個生日是他再也不想回憶的噩夢,他本想着也許可以和二少吃個飯小小慶祝一下,卻沒料到竟得了這樣一個生日禮物。
實在諷刺。
年輕時多喜歡薛紹啊,巴巴仰望着他,期待着某一天能夠靠近他。六年過去,他都快忘了初戀的滋味,這個人卻突然出現在他的世界,以那樣高傲而戲谑的态度,将他狠狠踩在腳下。
他喜歡的人,不記得自己了,在薛紹眼裏,他只是個出來賣的MB,卑微低賤。
白羽每每想到這一點,就難受得想哭,尤其薛紹在床上叫他寶貝兒的時候,他的心就好像被針狠狠紮着,五髒六腑都在抽搐。
薛紹可一點也沒看出他的小情緒,他只想着怎麽從白羽身上找快活,哪管一個MB高不高興。他是出錢找樂子,又不是知心姐姐。
他好久沒碰到過這麽乖巧青澀的MB了,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時時帶在身邊。他把白羽拖到自己懷裏,高興地說:“寶貝兒我愛死你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棒。”
白羽的臉紅彤彤的,逗得薛紹樂不可支,“哎喲,我就喜歡你臉紅的樣子,可愛死了!”他親了一下白羽,“以後就住在那套房子裏,什麽都不用幹,老子養你,你嘛,”他戳戳白羽的臉,壞笑道:“好好伺候我就行。”
白羽咬着嘴唇,拼命壓着眼淚。他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薛紹出手大方,還給了自己一套房子,照這種情況發展下去,要不了半年,他就能還清債。他應該感謝薛紹,但他就是笑不出來,他寧願被又醜又老的男人包養,也不想以這種方式與薛紹重逢。
如果薛紹知道自己曾經喜歡過他,會怎麽看他呢?
白羽不敢想下去,他想,他永遠也不會告訴薛紹,自己就是那個被他誇長得好看的男生。
薛紹搶了唐顏的人,後果就是唐顏不理他了。薛紹受不得冷落,直接殺到唐顏公司。他覺得唐顏最近有點不正常,居然為了一個MB跟他較勁,這和薛紹認識的唐二少爺不一樣。
他說出自己的困惑,唐顏也是一愣,薛紹還在納悶,唐顏卻已經恢複了理智。為了賠罪,薛紹請唐顏喝酒,給他叫了幾個MB讓他挑,唐顏也不客氣,選了個合眼的帶走了。
整個過程,白羽是在場的。一見到唐顏,他明顯身體一僵,愣在原地不知道該露出什麽表情。好在唐顏不計較,笑笑打過招呼,就帶着MB走了。
白羽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受,有點尴尬,有點失落,也有點難過。
薛紹還在那嘀嘀咕咕,“就是嘛,一個MB,至于跟我翻臉麽,這樣才是唐二,先前那幾天跟魔怔了一樣,都不認識了快。”
見白羽在發呆,他不滿地收緊了攬在他腰間的手臂,“還想着唐二呢?搞清楚,你現在跟的是我。”
薛紹的新鮮勁這回有點長,到哪都帶着白羽。白羽原來租的是一個十平米的隔間,行李很少,被薛紹一溜煙打包帶走,扔進了六裏橋的那套房子。
白羽一走進去,就被豪華的裝修吓到了,這是個複式樓,七八個房間,浴室就有三個,陽臺布置成小花園,白羽看呆了,比起他原來住的地方,這個地方就像天堂。
“喜歡麽?”薛紹問。
白羽呆呆點頭,“這裏,真的給我住?”
薛紹親了他一口,“當然給你住,你都是我的人了,怎麽能讓你繼續住那麽破的地方呢?”他拉着白羽的手,帶他來到二樓主卧,指着裏面那張大到沒邊的床,說:“你以後就睡這。”
“床,好大。”白羽震驚于自己看到的一切。
薛紹往他耳朵吹氣,“必須得大,這樣才方便辦事。”
白羽一個哆嗦,薛紹的手已經溜進他的衣服裏,他被薛紹抱上那張大床,柔軟的床墊光滑的床單,舒服得人禁不住眯了眯眼睛。白羽一落進被窩裏就習慣性把自己蜷起來,薛紹跟着跪到他旁邊,眼裏是滿滿的欲念。
“寶貝兒,”薛紹壓低聲音,“高興麽?”
“高興……”
“來,寶貝兒,”薛紹慢慢拉開被子,丢到床下,“讓我也高興高興。”
白羽在這套房子裏住了下來,薛紹請了個保姆,白羽覺得沒必要,便辭了。家務活并不多,他也喜歡做些事,不然漫漫長日,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打發過去。
薛紹有自己的公司,但根本不上心,自有底下的人打點。薛紹家裏有錢,他靠着祖業都可以揮霍八輩子了,心壓根就沒放在事業上。他就是個二世祖,整天花天酒地,快活得沒邊。
白天晚上,他都跟白羽膩在一起,白羽覺得這麽下去,自己絕對會死在床上。好在薛紹這麽玩了幾天,也有點累,暫時放過了他,滾回去跟狐朋狗友鬼混。
白羽就守着這個房子,哪兒都不敢去,怕薛紹指不定什麽時候就回來了。
薛紹隔三差五在他這過夜,光卡都甩給他五六張,高興起來,甜言蜜語的,把他哄上了天。白羽暈暈乎乎的時候,聽着他滿嘴胡話,心裏竟隐隐有一絲甜蜜。那些話太誘人,而且又是從自己喜歡的人嘴裏說出來的,他沒有理智去分辨其中真假,只覺得聽起來是那麽的動聽那麽的撥動人心。
被薛紹折騰到腦子裏一片空白,白羽也會傻傻問:“薛少,你真的喜歡我?”
“喜歡,喜歡得不得了。”薛紹趴在他身上哼哼,“寶貝兒,你真厲害,每次都把我激得要死要活的,真想這麽壓着你一輩子。”
白羽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薛紹的混話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只剩了“一輩子”三個字無限回響。
不知怎地,眼淚就出來了。
涼涼的液體滾落到薛紹與他貼着的側臉上,薛紹費勁地擡起頭,愣了一下,“怎麽又哭了?”
白羽嗚咽,“真的嗎?”
“必須真的。”薛紹在他臉上亂親,“你是不知道我多喜歡你,寶貝兒,你太棒了,太棒了……”
說着,薛紹又動了起來。
白羽摟着他的脖子,流着淚哼哼。
他覺得自己沒用透了,這段日子薛紹寵他寵得不行,白羽都恍惚了,茫茫然有種錯覺,薛紹或許真的喜歡他。他知道薛紹說的話只是在哄他,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去相信,相信薛紹是真喜歡他,這種感覺太好了,太溫暖了。他癡癡想,如果薛紹想包他一輩子,他也願意,只要能待在這人身邊,他真的無比滿足。
作者有話要說:
☆、章一·夷則05
薛紹時不時帶他喝酒,白羽也慢慢認識了一些人。
他終于見到了那個讓二少念念不忘的男人,那是個很溫潤和氣的人,戴着一副細邊眼鏡,整個人幹淨秀氣卻并不是那種柔弱的娘娘腔。
陳靖為人随和,加之唐顏刻意把他引入圈子,于是很快和大家混熟了。怕他無聊,唐顏拉着陸祎斐和薛紹陪他打牌,白羽也被拉來湊腿。幾番下來,白羽也跟他搭上了話。不得不說,二少眼光确實很好,這個男人淡然無波,對白羽也客氣,沒有把他當做MB對待,反而以朋友的身份和他談天說地。
幾人很快成為牌友,經常聚在一起打牌。
白羽覺得這樣的日子挺好的,過往的苦難好像都是幻覺,他和薛紹在談戀愛,他愛薛紹,薛紹愛他,他還有一群朋友可以說說話,簡直太好過了。
但沒開心多久,他又被現實摔了個措手不及。
薛紹是喜歡這個MB,不管做多少次,總是害羞得放不開,他喜歡死了白曉骨子裏透出來的乖順和青澀,但這并不意味着他就綁死在這棵樹上了。
清淡的菜确實爽口,但一直吃也會膩,薛紹一頭養着白羽,另一頭繼續花天酒地。他覺得這樣挺好,一口葷一口素,營養健康,又不至于失去興趣。
白羽卻傻傻以為有了自己,薛紹就不會再找別人了,一顆心全撲在薛紹身上,不管薛紹什麽時候來,他都爬起來伺候他,盡心盡力得跟古時候的小媳婦似的。
一天,薛紹大半夜地過來了,白羽睡得懵懵懂懂的,強打精神給他開門。薛紹一身酒氣,踉踉跄跄就往他身上倒,白羽費了吃奶的勁兒才把他扶到床上躺下。
他拿了熱毛巾過來給他擦臉,薛紹拂開,一把把他拉到床上,翻身壓上去,就開始亂啃。白羽閉上眼睛随他折騰,結果薛紹沒啃兩下,就倒在他身上打起呼來。
白羽推不動他,只能被迫承受他的體重,然後他就看到了薛紹脖子上的吻痕。
他很确定那不是自己弄的,他從來不敢主動親薛紹,而且薛紹前天走時,脖子上還是幹淨的。
白羽的心一下跌到谷底,怔怔看着那塊紅痕,手指尖一片涼意。
他心裏只有一個念頭,薛紹找別人了。
就好像從一個美夢突然醒來,白羽暈乎了太久,此刻終于清醒過來。他自以為是的戀愛其實屁都不是,他就是一個MB,薛紹是他的恩客,再無其他。
他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覺得自己傻,覺得傷心,覺得胸悶得透不過氣來。
第二天薛紹醒來,白羽已經做好了早飯,薛紹走過去,剛抱住他準備親一口,卻看到他腫起來的眼睛,“怎麽了這是?”
白羽連忙別過頭,“沒事。”
“給我看看,”薛紹掰過他的腦袋,仔細盯着他的眼睛,“怎麽腫成這樣?”
“昨晚沒睡好……”
薛紹于是心疼地說:“我吵着你了?”
白羽搖頭。
薛紹湊在他頸間膩乎,“我昨晚喝醉了,本來不想過來吵你的,但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特別想你,控制不住想來找你。”他親了親白羽的臉,“寶貝兒,想我沒?”
“想。”白羽老實回答,心裏卻一片苦澀,你說想我,卻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是不是對所有人,你都會說這樣的情話。
薛紹十分滿意這個回答,重重親了一口,放開他走到餐桌那,“看看我的寶貝兒都做了些什麽?小米粥,蟹黃包子,紅油腐乳,哎,都是我愛吃的,寶貝兒真能幹!”然後哼着歌去洗漱了。
白羽給他盛好粥,跟他對桌坐着,捧着自己的小碗有一下沒一下地嘬着。薛紹呼哧呼哧吃個飽,一擡頭,白羽那碗裏還是剛才盛的那樣,又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忍不住道:“你怎麽了,一大早沒精打采的。”
白羽搖搖頭,看了他一眼,張張嘴,又低下頭搖了搖。
薛紹不耐煩地把碗一放,“怎麽回事?想說什麽就說,支支吾吾的別不別扭。”
白羽還是搖搖頭,他怎麽敢問呢,薛少去哪裏,跟誰睡了,他又有什麽權利過問。放下碗,白羽說開始收拾碗筷。
“嘿!”薛紹納悶了,這小兔子這是給自己拿喬呢,他霍地一下把人拽到自己腿上,道:“你是跟我甩臉色呢,啊?你倒給我說說,我哪給你氣受了啊?”
白羽抿着嘴唇,雙手被薛紹按着,那削瘦的身軀窩在薛紹懷裏就跟只小貓崽似的。白羽眼眶微紅,半響小聲道:“薛少,你好幾天沒來了……”
沒說口的,是你好幾天沒來,是不是都和別人在一起,是不是嫌我煩了,是不是想趕我走了……
薛紹一愣,樂了,敢情這小東西是嫌他冷落了他呢?白羽紅紅的眼睛,委屈的聲音,欲言又止的模樣讓薛紹心裏莫名暖烘烘的,被這麽個小家夥惦記,感覺好像還不錯。
“想我了?”薛紹問。
白羽點點頭。
薛紹心裏那個得意啊,抱着白羽就啃了一口,“我這陣子忙,沒顧得上你,寶貝生氣了嗎?嗯?”
白羽讓他亂動的手摸得直躲,顫抖着說:“沒,沒有……”
“是我不好,啊,往後忙也過來,嗯,過來點,讓我親口。”
薛紹邊說邊把人往沙發上帶,白羽被他弄得有些失神,目光沒有焦距地看着天花板,身上那人的溫度是真實的,只是為什麽心卻空蕩蕩的,像抓不到根的柳絮一樣飄無所依呢。
薛紹玩夠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俨然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白羽從沙發上爬起來,呆呆看着他,“薛少,你要走了麽?”
薛紹掃了他一眼,就有些挪不動腳步。
白羽身上緋紅未退,披着一床毯子,抱着膝蓋蹲坐在沙發窩裏,眼睛裏還帶着未散的水光,委屈又難過地看着他。
薛紹也覺得自己這樣挺過分的,盡管白羽是他包養的MB,但養着養着也有了點感情,除了上床,偶爾也想對他好點。這種感覺類似于養一只寵物,喂點吃的,逗一逗,看着這家夥圍着自己轉,就有種莫名的成就感。
只是養條狗也會經常帶它出去溜溜吧,他對白羽呢,想做了就過來,爽完了就把人撂這,也就白羽傻,默不吭聲地守着,換了薛紹養的其他幾個兔子,哪個不烏瀼瀼地跟他又哭又鬧不肯放人的。
薛紹心軟了幾分,走過去摸摸他的腦袋,問:“在家無聊了?”
白羽看了他一眼,輕輕點頭。
“我給你辦張卡,你沒事去游個泳健個身?”
“不用了,謝謝薛少。”白羽還是悶悶的。
薛紹不知怎的,覺得白羽這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格外觸動自己的神經,腦子一抽,就把人攬了,說:“去洗個澡,我帶你出去。”
白羽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個毫不掩飾的笑容,那明晃晃的笑臉映在薛紹眼裏,無端就勾起了一些波瀾。薛紹有短暫的失神,覺得這單純無邪的模樣恰似了記憶中某個模糊的印象,但就怎麽也對不上號。
他忽然問:“我是不是以前在哪見過你?”
白羽一個哆嗦,僵硬地搖了搖頭。
薛紹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看你總覺得眼熟,得,起來吧,約着點呢。”
薛紹帶着白羽去了一個會所。
薛紹在宛市的狐朋狗友甚多,除了唐顏、陸祎斐那一撥,還有其他許多撥,這其中就有他一個大院的那幫兄弟。
薛紹他爺爺位高權重,薛紹他爹亦是大院數一數二的人物,背後兩座大山罩着,大院裏但凡會來事的年輕人都争着搶着跟薛紹套近乎。薛紹靠着他爺爺、他爹兩尊佛,在大院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是被人從小奉承到大的,他這人又喜歡被人拍馬屁,什麽鬼話都來者不拒,一幫發小深知這點,便時不時地狗腿子一下,哄得薛紹高興了,從他這讨了不少好處。
這不,一哥們要結婚,院裏分的房子位置偏,媳婦不滿意,這人于是就找到薛紹這來了。當然沒一上來就說房子的事,電話裏只說兄弟幾個好久沒見了,他做東出來聚聚。
薛紹自是樂意,帶了白羽就過去了。
會所裝修豪華,美女帥哥雲集,領班一見薛紹,就眉開眼笑地湊過來打招呼:“喲,這不是薛少嗎,好長時間不來我們這了,怎麽着,正巧來了批新人,給薛少帶兩個?”
白羽的神情立馬就黯淡下去了。
薛紹一見,忙不疊推了領班,“我來找彭少的,哪個包間?”
領班也是懂眼色的人,方才見薛紹摟着一個,還以為是普通的MB,現在接了薛紹的眼色,于是笑笑道:“這邊請,彭少他們都在裏頭呢。”
領班領了薛紹過去,裏頭坐了一堆人,見薛紹到了,紛紛站起來獻殷勤。叽叽喳喳說了一通,總算坐下,薛紹一個個看過去,都是院裏平素混在一起的哥們,還有彭立特意給他叫的MB,其中有一個還是薛紹的老情人。
白羽分不清誰是誰,跟着薛紹的介紹一一叫了,輪到那幾個MB的時候,薛紹有些尴尬地停住了。
薛紹的老情人柳彬便笑着道:“喲,這是弟弟吧,我說薛少最近怎麽不找我了,原來是有了新歡啊。”
白羽愣在那,呆呆望着對面那個略顯風塵的男人。
一衆人紛紛起哄,說薛紹啥時候改口味了,不玩C炮該玩清純小男生了。
白羽的臉慘白慘白,覺得比扒光了衣服還難堪。
薛紹要他跟着一起出來的高興與興奮此刻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屈辱與不堪,他沒想過薛紹的朋友裏不止有二少、靖哥那樣善良的人,還有這種正眼都不帶瞧他的人。
他僵僵退了一步,有種沖動想要逃出這個地方。
薛紹大大咧咧地一揮手,“去去去,老子喜歡誰關你們屁事,滾滾滾,哪涼快哪呆着去。”
衆人又揶揄了幾句,便轉了話題開始胡扯。白羽腦子一片空白,薛紹把他扔到一邊不管,和兄弟喝酒去了,他就呆呆坐在那,恨不得找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
那頭彭立漸漸把主意抖出來,一口一個“大哥”,馬屁拍上了天。柳彬他們幾個MB識趣地閃到一邊,注意到這還有個人,便都圍了過來。
“我說,你現在跟着薛紹?”柳彬問。
白羽點點頭。
柳彬見他一臉要哭不哭的樣子,便笑了,“我叫柳彬,你叫什麽?”
“白,白曉。”
柳彬遞了杯酒給他,白羽不好意思不接,只得拿了。
“你不是這的人吧,哪裏的?”
“魅惑,齊哥帶的。”
“哦,”柳彬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看你這樣,我還以為是哪個大學的呢。”
白羽的手頓了頓,他抿抿嘴,鼓起勇氣問他:“薛少——經常來這裏嗎?”
“算不上,宛市又不止這一處,不過我技術好,偶爾掙個一把,也能把他拖個幾天。”柳彬喝了口酒,臉上滿是得意。
白羽的臉在燈光的映襯下白得跟打了粉一樣,手握着酒杯,微微顫抖。他知道薛少不止有他一個,但一日未親眼見到,心裏就會騙自己,那些風流韻事都是假的,進了這個屋子的薛少只屬于他一個。此時聽了柳彬的話,那些自欺欺人的幻想被打個粉碎,白羽像落入一個深淵,周身都是冰涼的。
柳彬見他臉色不好,不由嗤笑道:“你不是吧,都是出來賣的,還在乎這個?”他摟了白羽的肩,教育他道:“弟弟啊,你該不會真指着跟薛少談戀愛吧?我勸你趁早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說我們做這行的,跟客人就不可能有感情,單說薛少那樣花的人,怎麽可能因為你一個就放棄外頭的花花草草?醒醒吧弟弟,趁着他還對你有意思,多給自己撈點才是正事。”
白羽沒說話,晃晃悠悠站起來,“我,我去下洗手間。”
柳彬正說到興頭上呢,還打算跟他多分享一下自己這些年來的想心得,見他要走,就随手一拉,這一拉才發覺白羽的手涼得吓人。
“哎,你……”柳彬沒拉住,只能眼瞅着白羽出去了,心裏納悶着這小鴨子怎麽這麽不經吓,看上去也是就十七八吧,沒個心理準備怎麽就出來混這行了。
白羽拖着身子飄飄忽忽地走着,整個人都在發抖。他不知道自己在傷心些什麽,但他就是無可抑制地覺得心口那一陣一陣的疼。你有什麽資格傷心呢,難得薛紹對你有點印象,你卻不敢承認,這會兒又在這裏心酸,白羽你到底想怎麽樣呢。
他在心裏罵着自己,眼淚卻不争氣地往外冒。他多想薛紹只跟自己一個人好,多想他們能幹幹淨淨地談場戀愛,就像以前讀書時那樣幹淨,可是他都以MB的身份上了薛紹的床了,怎麽可能還回得去當初的純潔。
他跑到衛生間,躲到隔間裏結結實實地哭了一場,然後抹了眼淚出來洗臉。鏡子裏的人睜着一雙紅紅的眼睛,嘴角聳搭着,白羽看一眼就又覺得難過,低下頭把水拼命往臉上撲。
正洗着,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個人,白羽一驚,擡起頭一看,一個陌生男人正搭着他的腰往他身上靠,嘴裏不幹不淨地說着混話:“新來的?屁股挺翹,叫什麽名字?”
白羽吓得躲到一邊,緊張地看着他,“你,你是誰?”
那人笑了,“我是誰?哈哈,你們這行還管客人是誰麽?來吧寶貝兒,我帶你去快活快活,你就知道我是誰了。”
說着就往白羽撲過來。
白羽吓得大叫,縮成一團躲避着他的騷擾,那人以為白羽跟他玩情趣呢,樂呵呵地就同他鬧。
白羽無助地呼喊:“走開,走開,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不是……”
“不是什麽呀,別裝了,一看就知道你是MB,挺嫩的,十幾了?啊?”
那人的手都伸進他的衣服裏了,白羽又害怕又惡心,雙手拼命撲騰着,不自覺地喊着薛紹的名字:“薛少!薛少!”
“什麽薛少王少的,跟哥哥走呗,哥哥讓你爽得忘了那什麽少的,啊。”
那人帶着酒氣的嘴就這麽堵上來,白羽惡心得胃裏一陣翻滾,閉上眼睛嘩嘩流着眼淚,他在心裏祈求着有誰經過能救救他,但不管是客人還是保潔人員,一個人都沒有,他心裏湧起一絲絕望,那人力氣那樣大,白羽擰不過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這時,洪亮的聲音突然從外頭走廊傳來,“白曉!白曉!”
白羽一下子就睜開眼睛,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一把推開男人的臉,拖着哭腔叫道:“薛少!薛少!”
那人一把把白羽掄到牆上,按了他的頭往牆上一砸,白羽被撞得頭暈眼花,然後就聽到門“嘭”的一聲被踢開,薛少像一頭發怒的狗熊一般沖過來,掄起拳頭就往男人身上招呼。
“我-操-你大爺!”
事情最後演變成群毆,準确的說,是薛紹一夥歐那人一個,要不是會所老板及時調停,沒準真會鬧出人命來。
薛紹不甘心地喘着氣,瞪着被保安架走的男人,眼神都能在人身上挖出兩個洞來。
那頭白羽抖着身子剛叫了一聲“薛少”,薛紹的火氣就一下子全招呼在他身上了。
“你他媽是不是腦殘啊!他弄你你不知道還手啊!要不是老子看你半天沒回來出來尋人,你他媽是不是被人上了還不支聲啊!”
白羽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一雙大眼睛裝滿驚恐與委屈。
薛紹也真是氣着了,談事談得差不多了,一轉頭沒見着白羽,問柳彬,人說他出去上洗手間,薛紹一算時間,這都能幹一炮再洗個澡了,想着白羽第一次來這,沒準是迷路了,便好心出來找他,結果卻讓他撞見這事,好不敗興。
白羽雖然是個MB,但好歹現在是他養着,剛才他看見那人壓着白羽又親又摸的時候,那感覺就跟被搶了地盤的狗似的,恨不得撲上去咬死他。
他餘怒未消,指着白羽的鼻子接着罵:“你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着,逮着個人欺負你你除了悶不吭聲受着還會什麽?你這樣子是不是給人賣了還替人數錢,啊?”
白羽被罵得一抖一抖的,咬着嘴唇不敢說話,衣服被方才那人扯破了,現在一群人看着,他羞恥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彭立見這情況,忙過來勸道:“好了好了,人不沒事嗎,薛少消消氣,小白也是被人欺負的,你罵他有什麽用,回頭兄弟幾個整不死那操蛋玩意兒,敢碰薛少的人,那是活膩了。”
柳彬也心有餘悸地說:“薛少息怒,你瞧弟弟被你吓成什麽樣了,剛腦袋還挨了一下呢,你也不問問他疼不疼。”
薛紹喘着粗氣,見白羽那樣也挺可憐的,他也明白這事不是白羽的錯,只是剛才真把他氣大發了,好久沒人敢這麽打他臉了,敢碰他的人,他不弄死他龜孫子他就不姓薛。
薛紹走過去拉了一把白羽,摸摸他的腦袋,“疼嗎?”
白羽癟癟嘴,眼淚嘩啦啦地往外冒,委屈地搖搖頭。
薛紹嘆了口氣,這會兒氣發出來了,口氣也軟下來幾分,“以後別傻不愣登地給人欺負,知道嗎?他弄你,你不會往他那踢啊!傻的。”
白羽跟受驚的小白兔一樣呆呆站着,紅着一雙眼睛看着他。
彭立趁機又插嘴道:“先回包廂吧薛少,我給你開個房間,你帶小白換身衣服。”
薛少也沒客氣,随他安排,拉了小白進了客房。
他把白羽推進浴室,兜頭給他沖了個澡,跟洗什麽似的把人一頓刷,然後連浴巾裹了人往床上一丢。
白羽後腦勺觸到枕頭,疼得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