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薛少這才想起他被人揍了。
“還疼嗎?”
白羽連忙搖頭。
薛紹見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就來氣,“疼就疼,不疼就不疼,你他媽怕個屁啊。”
白羽被他罵得脖子一縮,眼睛又開始紅了。
于是薛紹又心軟了,張開手把人往懷裏一帶,粗聲粗氣道:“以後別這麽傻了知道嗎?”
白羽往他懷裏鑽了鑽,小聲說:“對不起。”
薛紹看着懷裏的人,白羽濕漉漉的頭發還滴着水,整個人縮成一團,柔柔軟軟的跟小貓崽似的。這麽傻的一個人,要是沒了自己罩着,該被欺負成什麽樣啊。他心底那點保護欲就這麽被勾起來,忍不住把人摟得緊了些。
“好了別哭了,”薛紹親親他的後頸,“餓不餓,給你叫點吃的?”
服務生送了點吃的過來,兩個人窩在床上随意吃了點,便抱在一起躺着。薛紹嗅着白羽身上的香味,越發覺得想占着他一輩子。盡管白曉比不得其他情人會來事懂情趣,但這種骨子裏透出來的柔順與乖巧,讓薛紹着迷得很,他一時半會兒也舍不得跟他斷了。
被白曉惦記、依賴的滋味,讓他渾身都舒服極了。
這小東西傻得很,從不圖他的錢,一心一意地伺候着,不吵不鬧,又好養又順心,他實在想不出什麽理由和他分手。
這麽想着,他把白羽轉過來,後者睡得迷迷糊糊的,發出一聲含糊的鼻音,薛紹親了親他的臉,忍不住就把人辦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口氣寫得沒剎住……
☆、章一·夷則06
柳彬有些後怕,覺得白羽之所以會遭這一遭,是因為自己那番話刺激到人家了。想想也是,人家願意被薛紹哄着騙着,自己幹嘛多嘴當聖人。白羽先被人吓得丢了魂,又被薛紹劈頭蓋臉一頓罵,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連柳彬這個局外人都有些看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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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MB這多年,也遇到過不少天真的新人,但白羽卻讓他忍不住多留意了幾分,這樣傻傻呆呆的孩子總是很容易喚起他們這種老手的同情。
趁薛紹帶着白羽走時,他偷偷塞了張名片,又強要了白羽的電話。白羽對柳彬有點怕,總覺得這人不懷好意,而且又是薛紹以前的情人,自然就有些排斥。但他又不敢拒絕,只得老老實實留了號碼。
柳彬挽了他的手,親親熱熱說:“有空出來玩啊弟弟。”
白羽尴尬地點點頭。
薛紹跟人客套完,轉頭看到兩個人挽在一起,大有古代皇帝坐看後宮和睦之感,就笑道:“姐妹倆說什麽呢?”
柳彬笑嘻嘻道:“教妹妹怎麽伺候薛少呢。”
白羽臉紅脖子根,求助地看向薛紹,想掙脫柳彬的手又不敢。
薛紹把人勾過來,對柳彬道:“邊去兒,你那口沒遮攔的,別吓着我老婆。”
柳彬道:“啧啧,還真是人走茶涼,有了妹妹就嫌我了,得得,我閃邊,不當電燈泡。”他邊走邊甩給白羽一個飛吻,熱情道:“有空來玩啊。”
白羽被雷得無言以對。
要說薛紹就喜歡白羽這點,剛進“魅惑”沒幾天就被他包了,還來不及沾染MB的風塵氣,幹幹淨淨傻乎乎的,就跟個學生仔似的。
回去的路上,白羽還是忍不住問薛紹:“柳大哥他,也是……也是……”
他“也是”了半天,都沒能把後面的話說出來。薛紹開着車,樂呵呵地道:“寶貝兒這是吃醋呢?”
白羽憋紅了臉不說話。
薛紹不在意地說:“寶貝兒你比他好,他鬼主意太多,成天就想着怎麽從我這拿錢。還是寶貝兒你乖,來,給我親一口。”
白羽把臉湊過去讓薛紹親了一下,但臉上明顯有些落寞。
說薛紹這人欠抽也好,犯賤也好,他就是喜歡看白羽為他吃醋難過的樣子,那低垂的眼睑,微微下彎的嘴角,怎麽看怎麽讓他心滿意足。
被人在乎的感覺真好,而且白羽這種在乎是發自心底的,不像其他情人那樣是故意裝出來好借此多讨些錢,白羽是真正在吃醋、在在意,這種被人真心相待的感覺,薛紹覺得棒極了,就好像養了一只衷心的小貓,全世界都可能對他薛紹口是心非,但一定有個白羽是真心實意喜歡他的。
想到這點,薛紹就得意得尾巴翹上天,望了眼白羽,高興地說:“好啦別吃味了,大不了以後我不去找他了。”
白羽一下子就看過來,眼睛裏亮着奇異的光彩。
薛紹邪惡地笑道:“所以,你是不是得表示點什麽啊?”
白羽抿了抿嘴,鼓起勇氣在薛紹臉上親了一下。
軟軟的觸感充滿青澀的味道,薛紹摸摸被他親過的地方,一時竟有些怔忡。
心髒一下一下有力地跳着,薛紹覺得自己大概是發燒了,這種奇妙的悸動感為什麽有一種戀愛的感覺?像是年輕的毛頭小子終于被心儀的女生親了,所以心跳加速,張口結舌。
薛紹怔怔看着白羽,白羽緋紅的臉頰像是可口的蘋果,目光閃躲,有些局促不安。薛紹看着,就忍不住擡起他的下巴親了上去。
那天之後,薛紹往白羽這跑的次數明顯多了,每次來都住個幾天,白羽覺得這樣已經挺好的了,薛紹有他的生活,不可能整天和他膩在一起,只要薛紹心裏還有自己,白羽就知足了。
薛紹說到做到,真的沒再點過柳彬,這一點從柳彬給白羽發的短信上可以看出來。
“弟弟啊,你是不是還記恨我啊,虧了薛少不點我了,領班以為我得罪了薛少,這個月都不推我了,哥哥現在都要喝西北風啦。”
其實事情沒有柳彬說的那麽嚴重,他也就是想逗逗白羽,結果白羽當真了,以為柳彬真被自己害得穿小鞋,急急忙忙給他回了個電話,張口就是一句“對不起啊”。
柳彬一愣,吊着嗓子哈哈笑開來。
“我說,你怎麽這麽好玩啊,說什麽你都信啊?”柳彬笑得喘不上氣。
白羽呆了好久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時尴尬,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沉默。
柳彬笑了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也覺得沒意思,随口問他出不出來玩,白羽說不了,薛少一會兒要回來吃飯。
柳彬就笑他:“你現在就跟個小媳婦似的,天天等着薛少回家,哎,我是沒你那麽好的性子,前幾年有個人看上我,要我等他,他賺夠錢就把我贖出去。我沒等,他現在跟別人好了。”柳彬自嘲地笑笑,“幹我們這行的,哪有什麽真愛啊。”
白羽有些觸動,問他:“也許他是真的喜歡你呢?”
“喜歡又怎麽樣?”柳彬笑了,“難道還真能過一輩子了?且不說我們都是男的,他家裏要知道絕對打死他,單是我這樣的出身,就不敢跟他走。我不是自怨自艾,只是終究不是幹淨人,人家一開始把你當寶,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膈應上了。我在碧海好歹還可以靠自己掙錢,要是一股腦跟他走了,哪天他嫌棄我了,我哭都沒處哭去。”
白羽聽得有些心涼,柳彬說的哪句話都對,只是哪句話都讓他覺得不好受。
柳彬見那頭又沒聲了,估摸着大概戳着了白羽的玻璃心,笑了笑便轉了話題。
聊了一會兒,薛紹回來了,白羽連忙跟柳彬拜拜,急急忙忙去門口給薛紹拿拖鞋。
薛紹先拉着人香了一口,然後往沙發上一倒,嚷嚷着喊累。他的小媳婦于是又是端茶又是擦臉,忙乎得跟跑堂的小二似的。
白羽去廚房炒菜,薛紹坐在沙發上眯眼打量他的背影,越看越覺得滿意。白羽穿的套頭棉質汗衫,下面是同樣質地的七分褲,趿着一雙拖鞋,手忙腳亂地掂勺、加水、放鹽。白羽個頭不高,平時摟在懷裏也就齊薛紹下巴,頭發還軟趴趴的,像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此刻站在油煙機下忙活,更是說不出的可愛,暈黃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看得薛紹的心都化了。
要說薛紹從白羽身上得到了什麽,那麽就是這種類似于家的感覺,和白羽帶給他的初戀般的滋味。
他想,之前之所以覺得白羽眼熟,大概就是因為白羽身上帶着的這種青澀味道,讓他想起青春年少時的一些回憶,他多年前也跟白羽這樣懵懂,如今看着白羽,也就不自覺想起當年的自己。
嗨,他撓撓自己的頭,想起自己年輕時幹過的傻逼事,難得地有點不好意思。這都多少年沒想起過了,白羽一來,他倒還真回憶起一些片段。
薛紹在高中時就察覺自己對男生比對女生來勁兒,但他那時小,周圍又沒有跟他一樣好這口的同伴,只能藏着掖着,還擔驚受怕,總覺得會被人發現,然後當做異類對待。
但他又忍不住想跟男生親近,于是就在學校裏為非作歹建立幫派,拉攏一幫同樣不愛念書的小孩跟他混,日子一久,他便得了個混世魔王的稱號。
架不住他家有背景,多少人想往他身邊湊,薛紹也不是什麽人都收,但标準只有一個,就是長得好看。拐進來之後就開始毛手毛腳,美其名曰兄弟間的親近。那時走後門這事還不普及,很多人更是聽都沒聽過,被薛紹占了便宜還樂呵呵的,以為是薛紹把自己當哥們。
薛紹也記不清自己網羅了多少小弟,更記不得他領着這堆小弟做過些什麽混賬事,如今想來,那時的自己只能用有賊心沒賊膽來形容,對着那些小男生,心裏狂流口水,卻只敢摸摸臉捏捏屁股,慫得他現在想起都老臉通紅。
那些好看的小弟長什麽樣,薛紹如今已經記不得了,然而印象裏卻隐約覺得缺了一塊,總覺得他那時有過一段什麽,卻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大概是看中那個男生卻沒能把人收進來?薛紹胡亂猜着,也懶得再想,眼下日子快活着呢,想那些有的沒的幹嘛。
吃飯的時候,薛紹還沉在回憶往事帶來的感慨中,問白羽:“诶,你是本市人吧。”
“嗯。”
“高中哪念的?”
白羽手一頓,說了個薛紹沒聽過的學校。
薛紹皺皺眉,“那是哪,怎麽沒聽過?”
“郊區的小學校,現在已經拆了。”白羽低着頭夾菜。
薛紹也沒興趣追問,還想着以前的事呢,“瞅着你就想起我以前帶的一幫小弟,傻不愣登的,讓幹啥幹啥。不過你比他們乖,要擱以前認識你,我就封你當幫主夫人,讓他們都聽你使喚。”說着,他還被自己逗笑了,沒有注意到白羽的臉色有點白。
夜裏躺在床上,他琢磨着給白羽送點什麽。薛紹這人就是這樣,一寵誰,就喜歡給人塞東西。他摟着白羽,思考着送點什麽比較能讓小東西開心,想來想去,他實在想不出,于是問白羽:“想要什麽跟我說說,別總是不吭聲的。”
白羽想到前兩天去醫院看白婉,醫生說醫院新引進了一項搭橋技術,存在一定風險,但成功率很高,不過費用有些高。
他想了想,爬起來有些艱難地開口:“薛少,能不能借我點錢……”
白羽跟了他後,從來沒有問他讨過東西,薛紹給他的卡也老實收着,除了零碎家用外從不亂花,此時難得開口,薛紹自是樂意,“要多少?”
“……三、三十萬。”
三十萬對薛紹來說并不算多,但介于白羽平時并不是大手大腳的人,一下要三十萬,薛紹不由好奇,問:“你要這麽多錢幹什麽?”
白羽以為自己要多了,連忙道:“五萬也行……”
“沒說不給你,這點錢我會在乎?我就是好奇你拿着錢想幹嘛,是看中車了還是看中表了?”
白羽搖頭,嗫嚅道:“不是,是我家裏……有點事……”
薛紹于是随意“哦”了一聲,對白羽的私事不是很感興趣。哪個MB不是遇到難處才出來賣的,類似于“我家裏很困難,媽媽怎麽着了爸爸怎麽着了”這種話,薛紹在別處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
好在白羽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羞赧地低着頭。
薛紹從床頭掏出一張卡給他,“拿去随便花吧。”
白羽說了聲謝謝,把卡收進衣服口袋裏,然後下床坐到桌邊仔仔細細開始寫什麽,薛紹納悶地看着他,沒一會兒,白羽把一張紙恭恭敬敬送到他面前,薛紹接過一看,樂了,竟是一張欠條。
他晃着那張紙,邪笑着道:“這是幹嘛?”
“借你的錢,我會還的。”白羽認真地說。
薛紹心裏笑得差點背過去,要不說白羽傻呢,這擺明了是他賞他的錢,這小兔子還真以為是借的,這麽一張欠條簡直要把薛紹樂翻了。
他把欠條随手扔到一邊,壞笑着對白羽說:“錢債錢還有什麽意思,錢債肉還才對。”
多虧了薛紹給他的三十萬,白羽順利給白婉排上了手術。十六歲的小姑娘被病折磨得不輕,整個人沒一點神采,也就看到白羽才稍微打起點精神。
白羽給她梳着頭發,告訴她很快就能手術,手術完她就能繼續上學了,鼓勵她要堅強。
白婉費力地沖他笑,“哥哥,你從哪裏弄到的錢?你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對不起……”
白羽拍拍他的手,溫聲道:“哥哥不辛苦,是哥哥的一個好朋友借給哥哥錢,那個好朋友說,希望小婉勇敢一點,努力打敗病魔。”
白婉笑得天真浪漫,“那個哥哥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等我病好了,要親口謝謝他。”
白羽的目光有些失神,喃喃道:“嗯,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薛紹這段日子對他膩乎得很,去哪幾乎都帶着他,包括陸祎斐的失戀party和唐顏的生日宴,高興起來,不顧旁人的眼光,摟着他就開嚎:“老子愛死你了!”白羽臉上羞得紅撲撲的,心裏卻無限甜蜜。
怎麽可能不被蠱惑,這些年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這個給了他兩顆糖的男生,若不是薛紹,白羽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喜歡男生,心心念念了好多年的初戀,此刻近在手邊,以最親密的姿勢與他相擁,即使薛紹已經變了個人,在他眼裏卻仍然是初遇時的模樣,白羽覺得,哪怕前面是懸崖,他也會不受控制地縱身一躍。
柳彬時不時會給他發短信,白羽閑在家無聊時也會和他說上幾句,柳彬随便一套話,白羽就傻乎乎地全交代了。
柳彬直罵他蠢:“你傻啊,薛少願意給你錢你幹嘛不收着啊,還打欠條,你覺得薛少稀罕你那點錢?”
“不是的,我,我家裏的事,不能讓薛少出錢,我跟他,不是,不是圖這個。”白羽一激動就有些結巴。
柳彬樂了,“要不說你傻呢,你跟他不是圖錢難道是打算跟他過日子啊?你想想吧,你不是圖錢,怎麽會去魅惑,你不去魅惑,薛少怎麽會找上你。醒醒吧弟弟唉,聽哥的,趁着年輕,薛少還沒厭,多給自己存點本,我現在就可後悔沒跟薛少多要點,早知道他說不找我就不找了,我就該厚着臉皮多讨一只江詩丹頓。”
白羽有些尴尬,支吾了半天,不知道是先反駁自己對薛少沒存要錢的心思,還是先跟柳彬說聲對不起,因為自己而害他失了一個主顧。
這一沉默,柳彬又笑了,“得了得了,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我也懶得說了,你自己惦着辦吧。”
白羽嗫嚅道:“薛少他……最近沒有……他晚上都住家裏……你也說他不找你了……”
“哎喲我的弟弟你是真天真還假糊塗啊,他不找我就不能找別人啊,要知道他點我那陣還同時養着好幾個呢!他晚上住你那,白天就不能出去會情人?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小白啊,你知道薛少除了你還包着其他人吧?就我所知,潘家園的那套房子就還住着他一伴兒呢,你可別傻乎乎地以為就你一個啊。”
那頭好久都沒有聲音,柳彬有些着急了,“哎小白,你沒事吧,不會又哭了吧?”
白羽甕聲甕氣地說:“沒。”
這一聽,不是哭了就是紅了眼睛,柳彬也覺得自己唐突了點,上次就想好不再刺激這孩子,沒想到嘴一快,又說了不該說了。
“你別哭啊,我瞎說的呢,你別當真啊,薛少現在對你好着呢,前天來碧海,看都不看那幾個MB一眼,想是心裏念着你呢。你就當我心眼小吃醋犯渾,故意說這些膈應你,你別玩心裏去呗,你要哭了,薛少還不抵得打死我。”
白羽吸吸鼻子,“我沒事,柳哥我得給薛少做飯了,不跟你聊了,挂了啊。”
挂了電話,白羽拖着無精打采的身體去做飯,油煙熏得他眼發酸,炒着炒着眼淚就下來了。他覺得自己沒用透了,除了哭什麽都不會,喜歡一個人也不敢開口,更不敢主動争取些什麽,只會一個人躲起來默默傷心。
可是就算他想做些什麽,又能怎麽做呢,薛紹那樣高高在上,他從前就仰望着他,現在更是和他隔着一道鴻溝,他有什麽資格要求薛紹站在平等的角度和自己在一起呢。
哭了一會兒,他收了眼淚,專心給薛紹做晚飯。
他知道自己就是只鴕鳥,面對不想思考的問題,就會把腦袋埋進沙子裏,假裝那些事情是不存在的。
作者有話要說:
☆、章一·夷則07
得知唐顏和陳靖同居了,薛紹吵着要去看熱鬧,招呼了一大片人過去鬧洞房。四攻四受,跟玩連連看似的。
陸祎斐的右手不知道為什麽骨折了,薛紹這麽記仇的人,可不抓緊機會拼命嘲諷,加之陸祎斐那口子許朗也是個愛玩的主,成天想着怎麽氣陸祎斐呢,這會兒同薛紹搭上了,立刻沆瀣一氣,只差沒锸血為盟了。
幾人一邊打牌一邊聊天,白羽是第一次見許朗,這個少年年輕又漂亮,一雙桃花眼更是滿場飛,對比自己,白羽感到深深的自卑。
“白曉哥是吧,”許朗邊打牌邊同他搭話,“齊哥說你挺走運的,剛進去就有人點,魅惑那幫MB現在聊起你,一個個都咬牙切齒的。”
白羽微微吃驚,“你怎麽知道我……”
許朗沖他笑,“我也在魅惑混過,見過你幾回。”
白羽赧然地收回視線,“哦……”
薛紹插嘴道:“別欺負我老婆,他面子薄,把人惹哭了看我不削你。”
許朗無所謂地說:“削吧,削了我正好看陸少跟你幹架。”
“嘿你小子如今得了勢膽子就大上天了是吧,”薛紹笑罵,沖沙發那頭喊,“哎,陸祎斐,你老婆欠抽,我能揍他麽?”
陸祎斐揚眉,舉着手中的酒杯就預備扔過去。
唐顏連忙拿走玻璃杯,哭笑不得道:“你們要打架就出去打,別摔我家東西。”這杯子可是陳靖選的,要說護老婆他唐顏可不占下風。
許朗又去撩白羽,“哎,薛少這麽生猛,你受得了麽?看你這小身板,薛少一晚折騰你幾次啊?”
白羽的臉紅得快滴出血來,頭都埋到牌後面去了。
薛少哈哈笑,側過身來攬了白羽,在他耳邊戲道:“寶貝兒,告訴他我厲害不厲害。”
白羽的頭埋得更低了。
肖楚在一旁膽戰心驚的,生怕後面那位主又一時念起,結果就聽到身後傳來冷冷的聲音,“說我比他厲害。”
肖楚手一抖,差點打翻手邊的酒杯。
許朗這才想起還有位比白羽更好戲弄的主,話題一轉,便開始同肖楚搭話,一句一個媚眼,肖楚的小心肝直打顫,夏臻身上散發的寒氣都快把他凍成冰了。
白羽間或看一眼唐顏,對方眉眼間一派舒朗,看得出同陳靖的生活很甜蜜,白羽心裏為二少高興,陳靖這樣溫柔體貼的人很适合二少,白羽為他們開心的同時,也羨慕他們能夠找到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自己和薛少能這樣嗎?白羽有些失神地想。
許朗戲弄許朗正起勁兒呢,一不小心就打錯牌,前一輪薛少輸了,被整得和白羽吃pocky,這回許朗輸了,薛紹那叫一個興奮啊,把牌一摔就嚷道:“許朗,你就随便找個人親一口吧,除了——陸祎斐!”
衆人樂壞了,除了陸祎斐,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但很快,唐顏也樂不起來了,因為許朗居然選了陳靖要親。
妖孽受步步相逼,溫良受步步後退,兩個小心眼攻都站起來,那場面活脫脫就是一出狗血戲。
許朗到底沒親到,唐顏護食護得緊着呢,說什麽都不肯讓陳靖被別人親一口。
薛紹就不樂意了,“你他媽怎麽跟個娘們似的,許朗親你家陳靖一口怎麽了,你還睡過我家小白呢,我都沒計較,你計較個屁啊。”
陳靖先變了臉色,但及時收了,唐顏緊張得要命,張口結舌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薛紹也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補救:“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那什麽,陳靖啊,那都以前的事了,遇到你之後,唐二絕對是一顆紅心全在你身上啊,你別聽我胡說。”
陳靖略略點頭,“沒事的。”
唐顏想說什麽,陳靖已經躲開他的手,“大家吃水果啊,廚房還有呢。”
薛紹急得頭冒汗,本是想一夥人好好聚聚,恭喜一下唐二有情人終成眷屬,結果自己這張破嘴喲。
再回頭一看,白羽的臉色也慘白一片,一雙眼睛跟兔子似的泛起一圈紅來。
哎喲,薛紹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惹了唐二又欺了自家小東西,真真一箭雙雕。
他攬着白羽小聲哄了兩句,白羽還算懂事,沒當衆跟他鬧脾氣,輕輕點了點頭,把眼淚收了。但氣氛一變,誰都坐不住了,紛紛起身告辭。
陳靖本着主人的禮貌,還是客客氣氣出來送人,表面上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但薛紹心裏發毛,出了門還拉着陳靖道歉:“阿靖啊,我說話不走腦的,你真別往心裏去,唐顏對你那是比誰都上心,真的——”
陳靖笑笑,“沒事,我真沒有沒多想。”
薛紹只好打住,朝唐顏做了個抱歉的動作,拉着小白逃之夭夭。
一出門,白羽的眼淚就有點繃不住,他本就臉皮薄,別人說他是MB,他都要難過半天,何況薛紹當着衆人的面掀起他和二少的事,他心裏更加難受。
薛紹是嫌棄他的,因為他跟別人睡過。
可是他不又是自願的,他怎麽知道後來會遇上薛紹。他曾經也幻想過某一天能夠幹幹淨淨地和他重逢,可是薛紹畢業後就出國了,而且他們之間差那樣多,他不敢奢望他們會有未來。
如果……如果知道會遇到薛紹,他一定會留着幹淨的自己給他……
白羽無聲地流着眼淚,拿手擋着自己的臉。一夥人站在電梯口等電梯,氣氛尴尬得要命。薛紹一個頭頂兩個大,當着好友的面,臉上真過不去,摟着小白小聲哄:“我的祖宗唉,我就随口一說的,你就別生氣了好嗎,我都說了不嫌棄你,我薛紹是那種人嗎”一拉開白羽的手,臉上早已濕漉漉的一片,薛紹就沒轍了,“哎哎,你別哭啊……”
電梯來了,另外兩對自覺讓薛紹他們先走,反正陸祎斐要蹭夏臻的車,也免得薛紹在他們面前丢人。
薛紹此刻顧不上客氣,拽了白羽就進了電梯,門一關上,他就把人摟到懷裏,嘴裏嘩啦啦地安撫個不停:“寶貝兒哎,別哭了成不,你哭得我都想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嘴臭,我胡說的,你較個什麽真啊,二少睡了就睡了呗,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
一低頭,白羽哭得更慘了。
薛紹哀嚎道:“哎喲你別哭了成不,你哭得我腦袋疼啊……”
上了車,白羽還在那抽抽,薛紹也沒心情開車,坐在駕駛座上拿了紙巾胡亂給白羽擦眼淚,“寶貝你眼淚怎麽這麽多啊,留點下次哭成不,呸呸呸,一次就夠我頭疼的了,可不能有下次了。”
白羽抽着氣問:“薛少,你,你是不是介意,介意我跟,跟過二少……”
“說什麽傻話呢,你做這行的,我要是介意,那不得膈應死自己——”意識到自己又說錯話,薛紹恨不得拔了自己的舌頭,他往自己臉上拍一下,又哄開來:“哎呦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哎呀我說不清了,你要還哭,我只能跳樓去了。”
說完,他往方向盤上一趴,委屈得跟受了冷落的小狗似的。
白羽努力咽下抽噎,也不敢說話,眼淚還是嘩嘩地流。
薛紹悶了一會兒,還是把人給攬過來,“不哭了,啊。”
白羽忍不住伸手抱住薛紹的腰,貪戀地蹭着他的胸膛,車內冷氣很足,但他哭得一身的汗,頭發也微濕,薛紹胡亂給他揉了揉,親了下他水亮水亮的額頭,說:“你看,你這一腦袋的汗我都沒嫌,你還哭什麽。”
白羽抱了一會兒,小聲說:“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薛紹拍拍他的背,“沒,就是有點怕你哭,你一哭,我就什麽轍都沒了。”
“我,我不哭了。”
“乖啊,”薛紹說,“我稀罕你呢,別傷心了啊。”
總算哄停了白羽,薛紹也累出一身的汗,回到家後,兩人先齊齊洗了個澡,什麽胃口也沒有,就先抱着睡了一覺。
白羽先醒來,他輕手輕腳從薛紹懷裏退出來,一看挂鐘,都晚上十點了。
他先去洗漱間洗了把臉,一雙眼睛腫得跟包子似的,撲了五分鐘的冷水也沒能消下去,只有腫着一雙眼睛下樓給薛紹做夜宵。
薛紹是嗅着香味醒來的,鬧了一下午,晚飯也沒吃,此刻腹中空空,早就咕咕叫了。
他抹了把臉就下樓尋人,只見餐桌上已經擺了幾樣菜了,白羽正在熱早上冰在冰箱裏的綠豆粥。
薛紹倚在酒櫃上欣賞着白羽忙碌的身影,所以說這小東西貼心呢,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不說,還能先他一步把他想要的東西準備好,薛紹是餓了就有飯吃,累了就有人按摩,衣服燙得筆筆直直的,連早晨起來,牙膏都不用他擠。
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薛紹得意地想,自己真是撿了個大便宜。
白羽端了兩碗粥過來,“你醒啦,餓了嗎,吃點東西吧。”
薛紹跟着他後面抱住他,大腦袋蹭啊蹭,“寶貝兒你怎麽這麽好呢。”
白羽笑笑,放下粥,拍拍他的手,“先吃飯吧。”
薛紹的胃被白羽養得有點刁,白羽其實本不太會做飯,跟了薛紹後,一門心思想對他好,閑在家裏沒事就研究菜譜,以至于現在都能頂半個大廚了,薛紹吃得多了,去外面吃都嫌菜不合胃口。
他嗦了一口粥,瞅見白羽腫起的眼皮,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心疼道:“寶貝兒,往後我再不惹你哭了。”
白羽不在意地笑了笑,給薛紹夾了一塊玉米。
睡了一下午,兩人此時都不困,吃過飯便窩在一起看電影,看着看着手就開始亂摸,摸着摸着就滾到了床上。
也不知道折騰到幾點才睡,第二天連白羽都睡到中午才醒來,更別提薛紹這個足足賴到晚飯時間才爬起來的人。
白羽先起了後,先收拾了一番家裏,洗了昨天兩人換下的衣服,把地拖了,又将浴缸刷了一遍。忙完這些,薛紹還沒有要起的意思,白羽沒事情做,就坐到床邊的地方,捧着腦袋打量薛紹。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薛紹,英氣的眉毛,濃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薄削的嘴唇,他看得有些臉紅,心想他的薛紹學長怎麽長得這樣好看,連睡着的樣子都十分迷人。
他就這麽支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薛紹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薛紹慢慢醒了,睜開眼睛看到白羽,白羽一下子就轉開臉,支支吾吾道:“你醒了。”
薛紹迷糊了幾秒,腦子終于開始轉,這小家夥是趁他睡着了看他呢,被他發現了就害羞了。他把他拖到身上,不懷好意地笑道:“小色鬼,看我呢?說說,你老公帥不?”
白羽把臉埋起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帥……”
“喜歡我不?”
“喜歡……”
薛紹心裏美滋滋的,拿腦袋拱了拱身上的人,“再說幾遍。”
白羽不肯說了,薛紹就一個勁地拱他,拱着拱着就有點要壞事,白羽連忙從他懷裏逃出來,紅着臉說:“薛少,起床吧,我,我去做飯。”
說罷,忙不疊地逃了,餘了薛紹在身後哈哈大笑。
吃飯的時候,薛紹終于想起昨天的事,給唐顏去了個電話,得知兩人沒鬧起來,不由舒了口氣。
白羽小心開口問:“二少和靖哥沒事吧……”
“沒事,阿靖大方着呢,唐二這回真是讨了個寶,阿靖先前也不好這口,鬼知道唐二使了什麽手段,讓人家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小日子過的,就沒見吵過架。”
白羽也放心了,感慨道:“靖哥是個好人。”
“是啊,白便宜唐二那貨了。”
“二少也——”白羽說到一半,連忙止住,怕薛紹多心,改口道:“和靖哥挺配的,他們兩個很幸福。”
薛紹見他一臉羨慕,腦子一段路,脫口而出:“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