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作品相關(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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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聲,問道:“這是你朋友?”
同事愣了一下,“是,怎麽了醫生?”
年輕醫生看了看白羽,“沒事。”又調了下點滴,道:“這瓶打完記得叫護士換。”
“好的。”同事應了,小聲嘀咕道:“唉,還得跟老板請個假陪他,也不知道扣不扣工資,真是……”
醫生一聽,沉吟一下道:“你要有事就先回去吧,這頭讓護士看着沒什麽大礙。”
同事自是樂意,但還是猶豫了一下,畢竟白羽病着,萬一醒來想喝個水什麽的,身邊沒人總是顯得有些可憐。
醫生又道:“我認識他,你放心去吧。”
同事一聽,原來是白羽朋友呢,于是樂呵呵地走了,把白羽交給了醫生。
韋士璋探了探白羽的額頭,還燒着呢,摸摸他衣服,裏頭已經汗濕透了。便叫來護士替人把外套脫了,尋了件幹淨病服過來預備給人換上。
他退到病房外,讓護士在裏頭給人換衣服,沒一會兒卻見小護士紅着一張臉出來,嗫嚅道:“韋醫生,你進來看看吧……”
“怎麽了?”
“……你自己看看吧,我不好說。”
韋士璋随着小護士進去,小護士把被子掀開了一點,韋士璋一看就知道小護士臉紅為何了。白羽的濕衣服被脫了,剩下一條內褲時,小護士卻不敢動了,那上頭沾着血跡,不用多想都知道緣由。
“行了,你忙你的吧,我來處理。”韋士璋說。
小護士忙不疊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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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士璋嘆了口氣,暗道這一個個主顧都是豺狼虎豹,盡會把人往死裏整。他替白羽檢查了一下傷口,白羽雖然昏迷着,依然疼得哼出聲來。
這麽個折騰法,難怪燒成這樣。
先前陸祎斐把他家那頭弄得一身傷,還知道把他叫去家裏治,相比之下薛紹真是渣透了,扔這小孩兒一個人,看着都怪可憐的。
他給白羽處理好傷口,猶豫着要不要給薛紹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接下人。按下號碼,又頓住了,他不是薛紹他們圈裏的人,最多也就幫他們看看一些不能到醫院來明治的病,這樣摻合對方的私事,似乎有違規矩。
但白羽無親無故的,他多少也知道。病成這樣,不通知薛紹,難道真把人扔醫院?
想了想,他還是給薛紹打了個電話,也算盡到義務,至于薛紹來不來就不歸他管了。
薛紹正在辦公室裏間睡午覺呢,接電話時口氣很不好,“士璋你幹嘛呢,午覺也不讓人睡。”
韋士璋道:“我也不想吵你薛少爺午睡,只是你的人現在躺在我醫院呢,病得不輕,也沒人照顧,我就問問你是來接他一下呢,還是就把他撂這了。”
薛紹一聽白羽病了,瞌睡登時就醒了。他昨天把白羽折騰得夠嗆,做完就走人,也沒給人蓋點東西,那小家夥不會真的凍了一晚吧?
“怎麽回事?”
“高燒不退,外加那兒撕裂。”韋士璋道,“小乖乖怎麽惹你了,把人整成這樣。”
“不關你事。”薛紹惱怒道,“我馬上就來。”
韋士璋笑笑,挂了電話。
薛紹這人,韋士璋多少有點看不上,缺德事做多了,每一樁都足以招人罵死。不過少爺圈裏混賬的多了去了,加上薛紹家的背影,韋士璋這點鄙夷也就放在心裏,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誰叫自己還指着這幫少爺吃飯呢。
約莫半個小時,白羽的水吊完了,韋士璋過去給他換了瓶,又量下溫度,剛抽出溫度計準備讀數,薛少爺就火氣沖天地沖進病房。
“喲,來了。”韋士璋對他笑笑。
薛紹看都懶得看他,直接走到床邊,“怎麽樣了?”
韋士璋晃了晃手中的體溫計,“38度9,還燒着呢。”
“還燒着你不會治啊!你這醫生怎麽當的!”
“吃火藥了這是?”韋士璋訝異道,“退燒也得有個過程,你吼我有什麽用,自己把人弄成這樣。”
薛紹一雙眼睛就瞪過來,韋士璋只得舉手投降,“好好好,我閉嘴,人就交給你了,吊完這瓶就叫我一聲,還得換一瓶。”
薛紹只差沒把人轟出去。
等到韋士璋走了,薛紹這才看到白羽的慘樣。一張小臉燒得通紅,嘴唇幹裂,微張着似乎呼吸很困難。薛紹的心一下就軟了,想到自己一時氣急攻心把人欺負成這樣,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耳光。
幹嘛呀這是,十幾天沒見,本想好好和白羽浪漫一晚上,結果弄得不歡而散,一沒控制住還将白羽整病了,自己真是……
他坐到床邊的凳子上,伸手摸了摸白羽的臉,說實話有些心疼。
這小家夥乖乖巧巧的,多适合捧在手心哄着愛着,怎麽兩人就鬧成這樣呢?
白羽燒得迷迷糊糊的,只覺得嗓子跟火燒似的,皺着眉頭喃喃道:“水……”
薛紹連忙跟護士要了水和棉簽,用棉簽沾了水後輕柔地潤濕白羽的嘴唇,眼中盡是憐惜。
“你說你……哎……好好的非得惹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脾氣暴,這下好了,啧,真是的……”
他給白羽喂完水,放了東西重坐會回原位,忍不住把手伸進被子裏握住白羽的手,自言自語道:“病成這樣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你傻啊,我生氣了,你不會跟我撒撒嬌嗎……老是悶不吭聲的,誰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
薛紹注視着白羽的臉,輕聲道:“你說咱倆要是高中時就好上了,是不是就不會這麽折騰了……你的事,怎麽從來不跟我說呢……”
白羽睡到天黑了才醒來,他剛一睜眼,守在一旁的薛紹立刻站起來,“你醒了?”
白羽呆了好幾秒,才弄清自己在哪,目光一觸到薛紹,立時怔住,“你……”
“你發燒了,被人送到醫院來的。”薛紹摸摸他的頭,“好像好點了,怎麽樣,還難受嗎?”
白羽沒動,只是靜靜看着薛紹。
薛紹被他看了一陣,終是嘆了口氣,俯身抵着白羽的額頭,輕聲道:“對不起,昨天是我不好,不該那樣對你。”
白羽的身子抖了一下,豆大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薛紹慌亂地擦着他的眼淚,急聲道:“別哭別哭,是我的錯,我不會了。你剛退燒,一哭又該燒上去了,乖,不哭啊。”
白羽咬着嘴唇,艱難吐出一個字,“疼。”
“哪裏疼?”薛紹緊張地四下亂看,“是不是點滴太快了?還是頭疼?我叫醫生過來看看。”
白羽搖搖頭,沒有說話。
韋士璋過來量下溫度,還有些微燒,不過沒有大礙,可以回家休息。白羽不知其中緣故,只覺得這個醫生看自己的眼神有點奇怪,而薛紹對這個醫生的态度也很不客氣,連句謝謝都沒有就抱着他走了。
白羽本不習慣在人前與他這麽親密,無奈他現在實在虛弱,只能由着薛紹把自己抱進車,回到家,再被他抱上床躺好。
薛紹親親他的額頭,“好些了嗎?想吃什麽?”
白羽搖頭,“吃不下。”
“多少吃一點,我給你叫點粥。”
白羽不忍薛紹失望,只得點頭。
等外賣的時間,薛紹坐在床邊靠着床頭,把白羽報到自己懷裏,讓他倚在自己身上,用被子把人包得嚴嚴實實的。
沉默了好久,薛紹才說:“對不起。”
白羽沒說話,只覺得鼻子又有點酸。
薛紹輕輕嘆了口氣,用無奈的口吻說:“我真沒想欺負你,可每次都……唉,你乖乖的,別跟我鬧,好麽……”
白羽吸了吸鼻子,甕聲甕氣說:“你要結婚,一定跟我說,我——”
“你到底從哪裏聽了老子要結婚,一醒來就非得找架吵是吧!”薛紹忍不住吼出來,吼完一見懷裏的人縮着脖子,又覺得跟一個病人發脾氣實在過分,于是放低口氣道:“你病着呢,別想這些了,啊。好好休息,等病好了,我帶你出去玩,上回海南沒去成,咱抽個時間再去一趟。”
白羽欲言又止,到底還是什麽都沒說。
他心裏一片茫然,昨夜暴戾的薛紹,和現在溫柔的薛紹,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想不明白,只覺得好累好累,窩在薛紹懷裏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薛紹現在處于一個矛盾的階段,一方面他心裏喜歡白羽,一方面他又不敢承認,覺得丢臉,所以才拼命證明自己沒有綁在白羽身上……
所以說傲嬌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章二·南呂08
白羽病了幾天才去上班,期間薛紹一直耐心地照顧他,這讓他多少心裏溫暖了一些,看着五大三粗的薛少爺小心翼翼給他吹着熱粥,白羽心裏沒法不被感動。
他知道自己就是這麽沒用,不管這個人怎麽傷害過自己,只要一點點好,他就又會奮不顧身地原諒他。
回去上班那天,薛紹把他送到樓下,吻了吻他,又囑咐他注意身體不要太累,才放人下車。看着白羽走遠的身影,薛紹心裏總算松了一口氣。
這回真是鬧大了,差點收不了場,幸虧白羽好哄,換做別人,早就鬧掰了。
薛紹也累得不行,照顧了白羽幾天,他也跟脫了層皮似的,哪裏料到伺候一個人是件這麽累的事,真不知道白羽每天跟前跟後地伺候他,怎麽就還一副樂呵呵的模樣。
他搖搖頭,掉頭把車開去停車場,剛到辦公室坐定,就接到他老爹的電話。
他和王璟雯從日本回來後,兩家人覺得這關系也定得差不多了,是時候選個日子訂婚了。他老爹打電話來,就是通知他這周末回家,兩家人合計一下日子,把該辦的事情都商量一下。
薛紹一聽就直皺眉頭,“這麽麻煩的事你們定就好了,拉上我幹嘛?”
“胡鬧!這是你的婚事,你不露面讓王家人怎麽想?”
“啧,好吧好吧,早知道這麽麻煩,就不答應結婚的事了。”薛紹嘟哝着。
“你這說的什麽話!婚姻大事是可以兒戲的嗎?我告訴你,王家跟你爺爺可是過命的交情,你給我上點心,要是把事情辦砸了,有你好看的。”
薛紹一聽他老爹開始說教,就煩得要命,“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薛紹倒在椅子上,煩心得直揉眉頭。結婚這麽麻煩的事,要不是為了堵家裏人的嘴,他才不想受這份罪呢。王璟雯那女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家裏有背景一點,根本就一無是處,就知道買東西逛街,在日本那幾天,薛紹都快被她煩透了,八輩子的耐心都耗上了,才不至于半路甩手走人。
那女人還天真地跟他說什麽結婚後要彼此忠誠,不能背着對方出去找別人。薛紹只差沒當場笑出來,開什麽玩笑,宛市這幫少爺裏哪個不是屋裏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沒幾個情人還真不好意思出來混。
他想着自己要跟這麽個女人結婚,心裏那股氣就消不下去,想來想去,竟覺得跟白羽過都比跟王璟雯過好,白羽安靜又不鬧騰,偶爾跟他哭一下,随便哄哄就能消停,對自己又百依百順的,比那什麽王璟雯好養得多。
郁悶歸郁悶,到了周末,薛紹還是乖乖滾回了家。臨走時,他頗不舍地抱着白羽親了又親,實在不想回去受罪。
白羽不知其中原委,拍拍薛紹的背,“好了,快走吧,一會兒該堵車了。回去看看父母是應該的。”
薛紹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不情不願地走了。
薛紹剛進家門,就看到他四哥也在,要說也怪,對這門婚事他四哥比他父母還上心,隔幾天就問一下薛紹進展如何,連訂婚的主意也是他四哥提出來的。薛紹就弄不明白了,薛楷皚自己都還沒成家,怎麽天天盯着他娶老婆的事呢。
“爸,媽,四哥。”薛紹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薛楷皚正和薛紹的父親聊生意上的事,見薛紹來了,便笑笑起身,道:“得,我也該走了,一會兒王家人來了,我一個外人杵在這也不像話。”
薛紹道:“你哪是外人啊,你是我親哥,又是教我做生意又是給我找媳婦的,拜堂那天得多加一個拜四哥。”
薛楷皚笑了,“沒個正經,行了,三叔三嬸,我就先告辭了。”
等薛楷皚走了,薛紹問父親:“四哥怎麽來了?”
“還不是為了你的事,”薛父沒好氣的說,“你個甩手掌櫃,啥事都不管,虧得你四哥有心,大早上過來跟我們談了談訂婚的事,又給公司提了幾點意見,你當真要謝謝他,他待你可是真好。”
“知道了。”薛紹撓撓頭,他也知道他四哥疼他,可是疼得有點過了,管手管腳的,讓他有點煩。
不由又想到私家偵探跟他說過四哥跟白家的那點事,薛紹越發納悶,他怎麽也想不出四哥好好的為什麽要去找白家的麻煩。可事情過去那麽多年,他和白羽那時又沒什麽交情,貿貿然跟他四哥問起這事,只怕對方要生疑。
真煩,薛紹往嘴裏扔了顆櫻桃,又被他爹叫過去訓話,便把這檔子事抛諸腦後了。
沒一會兒,王璟雯跟着父母過來了,雙方客套了一番,便開始商量訂婚的事。
王家的意思今年十一的時候把訂婚宴辦了,确定兩人的關系,等到明年過年再辦正式的婚禮。至于彩禮方面,兩家都是名門,自是不必計較。
薛紹心不在焉地聽着,薛父問他話,他還在走神,惹得薛父有些不滿,斥道:“這是在商量你和璟雯的事,你怎麽還想別的?”
薛紹抓抓頭發,“不有你們安排嗎,再說了,我們年輕人真不喜歡這套東西,你問璟雯,看她是不是也覺得幹脆兩人出去度個蜜月來得爽快。”
那頭王璟雯咯咯笑,“就是就是,要我說啊,婚禮什麽的你們大人弄就好,我和薛紹兩人來個歐洲十日游,去教堂裏宣個誓得了。”
王父聽得直搖頭,“像什麽話,你們這些年輕人喲。”但又見二人眉來眼去的,也為小情侶之間的親密感到開懷。
聊了兩個來小時,總算把事情談妥,于是一車開去餐廳吃飯。
這頭白羽送走了薛紹,先把家裏打掃了一番,然後打算出門去看看妹妹。剛要出門,手機就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薛紹要訂婚了,趕緊離開他。”
白羽盯着信息看了足足一分鐘,才勉強移開視線,将信息删掉。
他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去了白婉的學校。過完年後,白婉重新回到校園,平時都住在學校的宿舍,白羽有空時就會去看看她。
白婉恢複得很好,經過一個多月,也漸漸融入到了班級中。白羽去看她時,她正在宿舍看書,樓管阿姨叫她下來,她才知道哥哥來了。
兩人坐在操場邊聊了會兒天,白羽帶白婉去小餐館吃了頓飯,然後把人送回學校。
臨走時,白婉突然鼓起勇氣問白羽:“哥哥,大哥哥他對你好嗎……”
話說到一半,頭就已經低下去了。
對于自己和薛紹的關系,白羽還沒有向白婉坦承過,但小姑娘似乎也猜得差不多了。饒是這樣,白羽也覺得不好意思,臉紅了紅,小聲道:“我們挺好的……”
“那,那就好……”
“小婉,”白羽握了妹妹的手,“你會不會看不起哥哥,會不會覺得哥哥這個樣子……很惡心……”
白婉立刻搖頭,抓了白羽的手堅定道:“不會!哥哥為了我吃了很多苦,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人能夠照顧哥哥,讓哥哥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白羽動容地看着妹妹,勾了勾嘴角,“小婉……謝謝……”
告別白婉,坐在公交車上,白羽心裏不禁感慨萬千。以前他最怕的就是白婉有一天知道自己和薛紹的關系,會疏遠自己,現在親耳聽到妹妹的祝福,白羽沒法不感動,這讓他覺得和薛紹在一起是正确的選擇。
他抿了抿嘴唇,目光迸出堅定的光芒,不管薛楷皚怎麽騷擾和警告,他都不想和薛紹分開。薛紹和自己彼此喜歡,為什麽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呢?
他一直都記得游樂園那天薛紹緊緊握着自己的手,那種堅定的力度和溫暖的觸感,是他這輩子最珍貴的寶物。
相比而言,薛紹這頭有些焦頭爛額。
婚期定下來後,不僅一大堆事都要他拿主意,王璟雯更是天天纏着要他陪,他被這女人煩得要命,好幾次都差點當衆發火。
王璟雯列了一堆與席名單,催着薛紹也趕緊定好要來的人,薛紹對着白紙,當真一個名字都不想寫。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恐婚症,一想到唐二那幫家夥還在那逍遙快活,而自己卻要步入婚姻的墳墓,他就由衷地惱怒加恐懼,恨不得立馬推了這門親事。
他一秒都不想跟這個女人多待,只想趕緊回家摟着白羽睡覺。
一想到白羽那乖呼呼的模樣,薛紹就坐不住了,站起來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王璟雯還意猶未盡,喝着咖啡慢悠悠道:“急什麽啊,這才幾點,我還想去看個電影呢。”
薛紹實在沒有耐心跟她耗了,他自己也覺得奇怪,平時對了誰,他就是裝也會裝出一副紳士模樣,怎麽現在對了這個女人就半分耐性也無呢?
“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吧,改天再請你看電影。”
王璟雯不滿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待一塊啊,怎麽每次約會你都催着要送我回家,我就那麽沒魅力啊,我們可是要結婚的。”
她不提結婚還好,一提結婚,薛紹更加煩躁,語氣也高了幾分,“你懂點事行不行,我每天除了陪你難道就沒自己的事要做啊,你這樣子以後怎麽相夫教子啊?”
王璟雯一愣,臉色立馬就垮下來,她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還沒誰這麽吼過他呢。就算薛紹是她未婚夫,這樣當衆兇她,王璟雯哪裏受得住,當下就拎了包負氣而去。
薛紹追了幾步,也懶得再追,罵了一聲,便開車回了家。
白羽正咬着一個蘋果窩在沙發裏看電視,見薛紹回來了,立馬過去給他拿拖鞋,又接過他脫下的外套挂好,還貼心地問他:“累不累,要先洗澡嗎?”
薛紹看了白羽,胸口湧上一種窩心的感覺。
白羽這樣的人才對嘛,知寒知暖,體貼溫順,他想要的就是白羽這樣乖巧懂事的伴侶,而不是王璟雯那種大小姐脾性十足的女人。
揉了揉白羽的頭發,薛紹難得溫柔地說:“老婆,你真好。”
白羽的臉微紅,推他道:“快去洗澡吧,我給你做夜宵。”
薛紹抱住他,整個人都貼在他身上,賴皮道:“一起洗。”
“我洗過了。”
“那再陪我洗一次。”
“別鬧了……”白羽害羞地從他懷裏鑽出來,頭都快埋到地上去了,“快去吧,我去廚房……”
薛紹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
他覺得自己好像真有那麽一點喜歡白羽,這暖呼呼的小家夥總能帶給他一種家的溫暖,他禁不住想,要是跟自己結婚的不是王璟雯而是白羽,他大概不會像現在這麽厭惡婚姻吧。
薛紹一個冷噤,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晃了晃腦袋,他疾步奔去浴室。
白羽只是個MB,自己怎麽可能冒出結婚之類的想法,一定是最近煩心事太多了,腦子有點混。
白羽給他炒了一小碗烏冬,又給他泡了一杯消食的大麥茶,看着薛紹吃着自己做的東西,白羽臉上也禁不住露出一抹微笑。
吃完夜宵,薛紹滿足地靠在沙發上,等白羽收拾完廚房出來,薛紹沖他招招手,“過來,給我抱抱。”
白羽坐過去,熟門熟路地鑽進薛紹的懷裏。
兩人就這麽靜靜坐在一起,電視在放什麽也懶得去看,彼此都覺得這樣的夜裏能夠和心愛的人緊緊擁抱,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情。
薛紹惬意的同時,心裏也在想,這日子過得好好的,要不是家裏逼得急,他還不想撂下白羽去跟那什麽王璟雯結婚。
忍不住嘆了口氣,白羽聽了,擡頭問:“怎麽了?”
薛紹親了親他的額頭,“沒事,這段時間太忙了,累。”
白羽便貼心往他身上湊了湊。
感受着懷裏的人兒熟悉的溫度,薛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輕嘆道:“老婆,我真愛你。”
白羽的頭埋在他臂彎裏,臉上一片滾燙,他在心裏默默說,我也愛你。
王璟雯負氣而去,第二日薛紹他爹就一個電話打過來興師問罪,薛紹被他爹罵得狗血淋頭,不情不願地去王家賠了一番罪,總算哄得王璟雯消了點氣。
此刻他正陪着這大小姐逛街呢,真是一個頭頂兩個大。
王璟雯說,“五一放假,咱倆出國玩一趟呗。”
薛紹心裏叫苦不疊,“再說吧,沒準公司還有事。”
王璟雯不高興了,“什麽事能有咱倆的事重要?”
薛紹只得賠笑臉,“那是,只不過我不努力掙錢,你哪能花得痛快啊。”
王璟雯這才滿意了一點。
薛紹心裏對結婚的抗拒簡直與日俱增,他越看王璟雯越不順眼,真恨自己一時心軟答應他四哥相這個親。他現在只想趕緊把婚結了把孩子生了,然後跟着女人一拍兩散,繼續過他的自在日子。
為了躲王璟雯,五一頭一天,薛紹就帶着白羽,夥同一衆狐朋狗友殺到唐顏家,名為聚會,實為避難。
結果很不巧,正趕上唐顏和陳靖鬧矛盾,唐顏把陳靖氣走了,自己也沒撈着好,一個人在家玩頹廢呢。
模仿夫妻也有吵架的時候?一衆好友算是開了眼,安慰的話出了嘴,怎麽聽怎麽像幸災樂禍,唐顏聽得煩躁,趁他們說得起勁,躲到自己房裏郁悶去了。
白羽很是吃驚,在他眼裏,二少和靖哥真真算是相敬如賓,他不知多羨慕他們能這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此時見二人鬧到如此地步,不免擔心憂慮,小聲問薛紹:“二少他們,不會分手吧?”
薛紹大手一揮,“嗨,就唐二被阿靖吃得死死的那樣,他裝個幾天死,保準乖乖上門道歉領媳婦。”
陸祎斐進去把人拎出去,一衆好友為了開導開導失意的唐顏,于是去了“魅惑”玩玩。
陸祎斐家的許朗從來就是個能玩的主,虧得他家男人又放他玩,許朗這會兒到了“魅惑”可是撒開了的嗨,聽說新來了個會跳舞的MB,便拉着薛紹要去看。
薛紹開始還推辭了一下,怕小白吃醋,但許朗非得拉他一起去,而他自己确實也好久沒出來玩了,有點躍躍欲試,趁小白不注意,他就一溜煙跟着許朗去了。
再次回到“魅惑”,白羽多少有些尴尬,尤其是當領班跟他打招呼時,白羽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目光。對于這個地方,白羽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很多次他都想,如果再選一次,他會不會再走上這條路。
他想不出結果,比起出賣自己,他不知多希望可以靠正常的方式擺脫貧苦,但如果未曾來到這裏,他也許就不會遇到二少,乃至薛紹。
白羽有些迷茫,于是起身去洗手間洗了個臉,然後等到他回來,卻發現薛紹不見了。白羽四下看了一圈,依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二少又在和一個MB聊天,他只能硬着頭皮問陸祎斐:“陸少,你知道薛紹去哪了嗎?”
陸祎斐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目光始終盯着不遠處的舞臺,也沒做聲。
白羽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舞臺上的男孩兒正賣力地跳着一支性感的舞蹈,底下圍了很多人,臉上都是一副沉迷的表情。
那群人裏喝彩喝得最大聲的便是薛紹,旁邊是笑得春風四溢的許朗。
白羽心裏很不是滋味兒,他知道來這種場合,做戲也好,總不避開這些,但盡管薛紹只是圍觀,他依然感到不舒服。
他知道,這種感覺叫做嫉妒。
收回視線,他默默坐在位置上,捧着一杯酒發呆。
自己是不是太小氣了……可是他真的不願意薛紹把目光落到別人身上,這讓他不由自主想起那天在薛紹身上聞到柳彬的香水味的事。
薛紹猶自和許朗看得歡快,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白羽目光黯淡。
等他看夠了回來,卻見先前裝死的唐顏此刻正和小MB聊得起勁,不由揶揄道:“啧,唐二你真虛僞,剛還在家裝死,現在又摟上了。”
唐顏拿腳勾得他一絆,閑閑道:“比起看着碗裏想着鍋裏的薛少,我還真是自愧不如。順道友情提示一句,你家老婆剛才一個人走了。”
薛紹這才發現白羽不見,大驚失色,拔腿就往酒吧門外跑,“唐二你都不給我拉住他!”
白羽站在“魅惑”門口發呆,裏頭太悶,加上薛紹又……他實在不想看下去,于是起身出來透幾口氣。
剛站了沒一會兒,就見薛紹急急忙忙沖出來,越過他時還沒發覺,等跑了幾步才回過神,猛地轉身跑回來,将人緊緊摟進懷裏。
“你……”白羽一頭霧水。
薛紹喘了幾口氣才說:“你怎麽跑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走了,吓死我了。”
白羽怔了一下,有些感動,“裏頭悶,我出來待會兒。”
薛紹抱了他好一會兒才放開,叮囑道:“以後別再不聲不響地走開,去哪裏先跟我說一聲,知道嗎?”
白羽點頭。
“進去吧。”
白羽有點遲疑,“我……”
“怎麽了?”
兩人就站在酒吧門口,突見眼前人影一閃,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唐顏驚呼一聲“陳靖”,人已随着剛才那道人影追去。
白羽愣了半天,才讪讪道:“那是——”
薛紹本也是愣了,這會兒回過神,露出個不懷好意的笑,“哈,唐二這會兒死定了,八成被阿靖看到摟着MB正爽着呢,啧啧,自作孽不可活。”
他望着那兩道人影消失的方向,笑了半天才收回視線,這一低頭,卻看到懷裏的人兒眼眶微紅。薛紹稍一轉腦子,便明白了幾分。
他貼着白羽的耳朵,戲谑道:“跑出來是吃醋了?”
白羽掙了一下,不說話。
處得久了,薛紹把白羽的性子摸得太熟,一看這反應就知道必定是在鬧小性子。
“我就去看了看,其他什麽都沒幹,真的,我都帶你來了,不明擺着告訴別人我有主了嗎?怎麽,寶貝醋勁兒怎麽這麽大,看一眼就紅眼睛的。”
白羽被他說得面紅耳赤,頭死死埋在薛紹胸口,怎麽也不肯擡起來。
薛紹喜歡死了這副模樣,高興地說:“好好好,以後誰都不看,就看我老婆一個,行了吧?”
“……回去吧。”白羽小聲說。
“行,老婆說回家,我們就回家。”
薛紹領着白羽先回去跟陸祎斐他們打了聲招呼,許朗嗤嗤笑,“妻管嚴啊薛少。”薛紹亦笑,“看阿斐今天回去不整死你。”許朗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他跟你一樣,都是沒用的慫貨。”薛紹就沖陸祎斐嚷,“喂,你媳婦嚣張成這樣你還管不管了?”
陸祎斐從容道:“媳婦不就是拿來慣得?”
許朗笑得得意。
薛紹一口氣憋在喉嚨上不得下不得,最後罵了聲“操”,拉着白羽走了。
陸祎斐這慫包,認識這貨就是一門恥辱。
兩人一路說着話,沒一會兒就到家了,正說笑着往門口走呢,大門前裏卻立着一個人,雙方一見,均是愣在當場。
薛紹咽了口口水,“四哥,你怎麽在這?”
薛楷皚臉色冷如寒霜,目光在薛紹和白羽之間搖擺不定,他也沒料到會撞見兩人在一起的場面。白羽幾乎是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抓着薛紹的手也緊了幾分。
薛紹感應到,側頭望去,只見白羽臉色有些蒼白,目光躲閃,他突然覺得白羽和他四哥之間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薛楷皚沒有理會薛紹,原本是打算瞞着薛紹,悄悄把白羽逼走,此時雙方撞破,他索性難得遮掩,徑直對白羽道:“你怎麽還在這?”
白羽抿了抿嘴唇,看着地面沒有回答。
薛紹心裏的疑惑越滾越大,攔了他四哥,道:“四哥有事我們進去說。”又拍拍白羽,示意他先找個地方呆一會兒。
白羽猶豫了幾秒,松開薛紹的手轉身準備離開,薛楷皚卻在此刻擡高了音調道:“你推了和王璟雯的約會就是這小鴨子出去鬼混?”
白羽的腳步不由一頓。
薛楷皚接着道:“薛紹,你是要結婚的人了,我讓你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人處理幹淨,你答應得好好的,現在又算怎麽回事?”
“四哥!”薛紹急了,生怕他四哥繼續說下去。
“紹,你是薛家的子孫,将來是要走正途繼承家業的,這種不三不四的鴨子你玩玩就罷了,婚事在即,你趕緊給我都散幹淨了。”薛楷皚收回視線,盯着白羽僵硬的背影,一字一句道:“那些個不識好歹的人,別真以為自己是那麽回事,再讓我看到你和薛紹攪在一起,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說完,薛楷皚狠狠瞪了薛紹一眼,擡步離開。
薛紹愣了幾秒,像是突然想通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