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霸道公主 你若不做本宮的暗衛,就得去……

培養暗衛的地方位于皇宮最西邊,有個響亮的名字,煉獄訓練營。

天晴,積雪化水,“啪嗒啪嗒”地順着屋檐往下落,仿佛下起了雨。

梁輕鳶裹着厚重的狐裘披風前行,豔麗的紅裙被風吹得飛揚,白堇在旁打着傘,為遮陽,也為遮雪水。

大總管仇末早早等在訓練營門口,見梁輕鳶過來趕忙去迎人,恭恭敬敬道:“老奴見過六公主。”

“嗯。”梁輕鳶看向不遠處的兩棟高樓,直截了當道:“本宮不挑,就要排名第一的暗衛。”

仇末沉默一瞬,好聲好氣道:“今年排名第一的暗衛年紀尚小,當不得保護公主的重任,反而排名第二的……”

“放肆!”一聽“第二”兩字,梁輕鳶心裏的火氣就不打一處來。“你這話是幾個意思,本宮只配要第二名的暗衛?”

皇宮裏有個美人排行榜,梁輕鳶總是得第二,年年第二,第二,第二……以至于她對“第二”兩字厭惡極了。

正常情況下來說,她該排倒數第一,畢竟她脾氣差,脾氣差意味着人緣差,可她又實在長得美,強行排了第二。倘若她的脾氣能好上那麽一點,那“第一”的名頭興許還能争一争。

“還公主請息怒,小心氣壞身子。”仇末是宮裏的老人,最會看人臉色,立馬說了句讨好的話。“在老奴眼中,六公主才是全皇宮最美的美人。只是,風羿因不服管教受了罰,這會兒正在養傷。”

風羿。

梁輕鳶暗自念着這個名字,心頭猛地一緊,下意識問道:“他在哪兒,本宮要見他。”不知為何,此刻她心底一直有催促的聲音冒出。

去見他,去見他,去見他……

“是。”仇末應聲。

煉獄訓練營分為明部和暗部,獨自為樓,明部訓練太監,百裏挑一,暗部訓練暗衛,千裏挑一。

前頭是訓練的地兒,後頭住人,而傷者有特殊的養傷房,不過養傷房裏只躺排名靠前的暗衛,排名靠後的暗衛通常會被扔出宮去,或是就地用化屍水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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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屋,便有濃厚的血腥味和藥味闖進鼻尖,熏人得很,梁輕鳶不由皺起了漂亮的柳眉。

養傷房不大,三丈見方,裏頭擺着一張木板床和一張桌子。窗戶緊閉,顯得屋內很是陰暗。

風羿虛弱地躺在木板床上,像是剛從刑房裏出來,黑衣破損多處,沒一處完好,血淋淋的。他面上早沒了血色,白得吓人,整個人仿佛稍微一碰便會碎裂。

不知為何,見得他此番模樣,梁輕鳶捏緊了披風上的毛團,總覺喉間壓了東西,喘不過氣來。

“微臣見過六公主。”金喆慌張下跪行禮,他剛來,手上的藥箱都沒放下。

“免禮,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梁輕鳶一步步走近床榻,榻上少年的五官也逐漸清晰起來。

眉骨深而直,鼻梁高挺,嘴唇偏薄,下颚線折角既有少年感又不失男子的英氣。

他倒長了一副好皮囊。

“仇公公,你說,他是不是不願來當本宮的暗衛啊?”她年紀尚小,聲音也嫩,冷臉說話的模樣卻有幾分梁钊的氣勢。

聞言,仇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怎麽也沒想到梁輕鳶會說出這樣的話,急道:“老奴管教不當,這便讓人處死他。”

仇末這般說話,金喆按着藥箱的手便硬生生停住。

“誰說本宮要處死他了。”梁輕鳶挑眉,不悅道:“金禦醫,你沒睡醒麽,還不趕緊給他治傷!”

“回公主,微臣睡醒了,微臣這便給他治。”金喆拘謹地坐下身,從藥箱中拿出治傷的止血生肌膏。

梁輕鳶眼尖,正好瞥見風羿的手指在動,她用腳點着地面,慢悠悠道:“向來只有本宮不要的東西,還從沒人敢拒絕本宮。你不願來瑤霜宮,本宮就偏要你來。”

風羿醒着,也一字不落地聽見了梁輕鳶的話,其實他來皇宮只有一個目的,保護靈族的聖女,風璃,梁钊的璃妃。

他是祭司的後代,而在靈族,祭司的職責除了承受聖女使用窺天術的反噬外,還得護聖女周全。

八歲那年,長老帶着他來了天巽國的帝都。起初,他進宮是去慎刑司當太監。那扇紅門裏慘叫連連,他聽得心裏發毛,正想逃命。便在這時,仇末來了,仇末一抓他的肩膀便覺他筋骨極好,是個習武的好料子,于是将他帶來煉獄訓練營,這才有了當暗衛的事。

事實證明,仇末沒看走眼,暗部三年考核一次,而風羿在六年內連拿兩個暗部第一。

原本,風羿考第一是為去宣寧宮保護風璃,結果昨日仇末給了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或許對于別的暗衛來說,六公主和七公主只差一個字,可對他來說卻是千差萬別。他不願做梁輕鳶的暗衛只能兵行險招,故意讓自己犯錯受刑,想逃了此事。

今早仇末宣布換人,他暗自慶幸,誰料梁輕鳶竟找過來了。好好的計劃泡湯,風羿尤為不甘,緊緊蹙着眉頭。

他的神色變化,梁輕鳶盡收眼底,“你若不做本宮的暗衛,就得去死。”

“死”這個字,她咬得特別重,威脅意味十足。

終于,風羿睜開眼,他的眼角是內勾的,眼尾上揚,顯得眸子很亮,仿佛蘊了一片流光在裏頭。

霎時,梁輕鳶只覺腦中一片空白,似乎,她想了許多事,又似乎,她什麽都沒想。

“……”治傷自然得脫衣裳,可梁輕鳶是公主,公主金枝玉葉,哪裏能看這些。金喆拉着風羿的衣袖,掀也不是,不掀也不是,戰戰兢兢道:“微臣要替這名暗衛敷藥,還請六公主出去小憩片刻。”

梁輕鳶兀自站着,靈動的眸子轉了一轉,“本宮看看怎麽了。莫非他身子上長了金子,看不得?”

“這……”金喆不敢反駁,面露難色。早聞六公主刁蠻任性,今日他算是見識了。

“咳。”白堇捂嘴咳嗽,上前提醒道:“公主,男女有別。”

梁輕鳶對着風羿微微揚起下巴,故意道:“不,本宮偏要看。金禦醫,你遲遲不動手,是打算讓本宮一直等着麽?”

金喆伸出手,苦着臉道:“微臣不敢。”若是皇上知道此事,他定有好果子吃。做禦醫難,做一個碰上梁輕鳶的禦醫更難。

梁輕鳶整整衣領,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字,“脫。”

“……”風羿氣地張開嘴,誰想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好了,本宮開心了。”望着他氣暈過去的模樣,梁輕鳶輕哼出聲,轉身道:“金禦醫,你可千萬要治好他,若是治不好,本宮便要找你的麻煩。”

“是。”金喆吓得手一抖,差點跪在地上。直到梁輕鳶出門,他才顫巍巍地站起身。今天為何是他當值,這運氣簡直背得不行。

他定定神,望着病床上暈厥的風羿連嘆三口氣。

被六公主看上,可憐人啊。

直到梁輕鳶出門,仇末這才從地上起身,追上去道:“六公主,風羿有傷在身不宜做暗衛,老奴……”

“不必。”梁輕鳶回得不假思索,她撥弄着鬓邊的發絲,柔柔地壓至耳後,堅決道:“本宮只要他。仇公公,等金禦醫給他敷完藥,你派人将他擡去瑤霜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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