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她喜歡他 她,心動了?

臨近端午, 白堇忙着安排瑤霜宮內的相關事宜,根本分不出神兒管梁輕鳶與風羿,但到了夜裏,她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寝殿歇息  的。

白日裏沒她盯着, 梁輕鳶自在許多, 想如何便如何, 要如何便如何。

上榻後, 梁輕鳶趕忙将水绡帳簾放下,隔斷了風羿的視線。不知出于何種緣由, 她總覺得在風羿眼皮子底下看閨房秘戲不舒服。

自打上次親了他後,她對他便有種說不上來的情不自禁之感,想更近一步, 想看他主動,甚至想嫁給他。

可惜,他是個暗衛,他們倆的身份實在懸殊。

申時末,夕陽斜落,霞光透過淺色的水绡帳進入床榻,照得金絲錦被閃閃發光。

梁輕鳶翻開書冊, 看得很是仔細。上課那會兒她光顧着看圖了,沒怎麽專研注釋,眼下一看, 這注釋也是重要知識點, 極盡詳細地介紹了動作的要領及用處。

看到後頭, 她不得不感嘆,房事學問真大,比她做衣裳的學問還大。

關于做衣裳, 她是有天賦,連拆兩件衣裳便明白了其中的構造,但這個,她不敢說自己看完書就能上手。

帳簾內不斷傳來“嘩嘩”的翻書聲,再者,梁輕鳶時不時便會發出幾句抑制不住的驚嘆。

勾得風羿尤為好奇,他轉過身,正對床榻,目光穿過帳簾,輕飄飄地落在梁輕鳶身上。他不明白,她看閨房秘戲為何要躲着他。

難不成在他面前她還會羞澀?

這個意識叫人心頭不快,風羿憋着口悶氣,握着長劍的手幾次收緊又放開。

“嗯……嘶……”

梁輕鳶看得蹙起眉梢,畫冊上頭男女主的外貌畫得很是一般,也可以說“難看”。不過這書主講姿勢,人物外貌确實是其次。她雖不至于盯着男女主的臉看,但終歸會瞥到一眼。

看着看着,她的腦子主動将畫冊上的兩張臉全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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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臉模糊了,而男子的臉……

“!”仿佛做下什麽虧心事,梁輕鳶不由自主地将書冊扔了出去。

“啪”,她用勁兒可大,書冊華麗地飛出帳簾,在半空中走過一個優美的弧度,眼看就要與地面相撞。

風羿是個暗衛,而暗衛對周遭一切事物都足狗敏感,何況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梁輕鳶身上,只會更敏銳。

書冊飛出帳簾的剎那,只見橫梁上的黑影飛速一動,從上頭躍下,身法快如鬼魅,于書冊落地之前穩穩接住了它。

“……”

風羿的手很長,單手接住之後轉了一轉。書冊是攤開的,而他不是瞎子,随意那麽一瞥都能看清上頭的畫。

盡管他知道閨房秘戲就是避火圖,然而親眼看到畫面時他還是被狠狠地震了一下,那個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想象跟親眼所見截然不同。想象中的男女之事帶着未知的朦胧,可現實的畫面直接而幹脆。

聽得外頭的聲音,梁輕鳶猜都不用猜,風羿下來了。

嗯?

她低頭一看,自己把書冊甩出去了?何時的事?

梁輕鳶偏頭往外瞄去,風羿已接住畫冊,人也站好了。方才那畫面一來,她太過詫異,哪裏還會注意手上的動作。

自己為何會想到他,她是想跟他做這些事麽?莫非,她少女懷春了?

吸氣,呼吸,吸氣,呼吸……

梁輕鳶暗自調整呼吸,使勁将面上的熱意降下去。同他做書上的事,她倒不抗拒,至于緣由,興許是自己習慣他吧。

她調整好呼吸才撩開帳簾。果不其然,風羿站在床前,規規矩矩地低着頭,面上淡淡,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如描的五官迎着光,熠熠生輝。

視線往下挪。

他手上正拿着那本閨房秘戲,書冊是合上的,霎時,梁輕鳶只覺得剛降溫的臉又熱了。但她是什麽人,天巽國的六公主,盡管心裏上羞澀,可在明面上,更準确說是嘴上,她絕不會表現出“羞澀”兩字。

“嗯嗯。”梁輕鳶清了清嗓子,擡起纖長的脖子問道:“方才,你一定看到了上頭的畫面,好看麽?”

風羿并沒回話,而是躬身将書冊雙手遞上。“還請公主将書冊收好。”

梁輕鳶直勾勾地盯着他,接過他手中的閨房秘戲随手一扔,“為何不回答我的話,你害羞?”

從初見起,她便喜歡欺負他,想看他露出冷漠以外的神情。而面對他這一副順從的模樣,她只會更想欺負他。

她自上而下打量他,常年不見日頭,他的肌膚很白,手指也白,且這雙手生得極為好看,骨節分明,跟細竹節差不多。

猶記畫冊上正好有一副圖與手指有關。

她抿嘴注視着風羿的手,他的手比畫冊上的還長,“哄”,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梁輕鳶猛地紅了臉,又嬌又羞,比胭脂上頰還绮麗。

風羿垂着視線,可即便如此,他也瞧見了她面上的紅霞。隐隐約約地,他覺得自己猜到了她的心思。“若是沒事,卑職得上去了。”

“你閉嘴。”梁輕鳶不悅地斥責一聲,他這張嘴真是不會說話,一開口她就想堵上它,“站過來些。”

“是。”風羿聽話地上前幾步。她是公主,她坐着,他自然不能站着,單膝下跪。

他跪得近,暗衛服的下擺似有似無地與裙擺摩擦。

這個視角看不到他的臉,梁輕鳶擡腿踢了他一下,高傲地命令道:“擡起頭來,本宮想看你的臉。”

“是。”風羿緩緩揚起頭,他剛睡醒,星眸濕漉漉的,純真無害,像極了一只闖入狼窩的小白兔。

剎那間,梁輕鳶的心跳慢了一拍,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看風羿看到心跳驟停,這感覺,她只在話本上見過。

是女主角心動的訊號。

她,心動了?

她,喜歡風羿?

怎麽可能。

逗他是為好玩,想親他是他親着的感覺不錯,想嫁他是習慣他的存在,看他心跳驟停是因他長得俊,可這些感覺,她從未對另一個男子有過。

“沒有沒有沒有!”梁輕鳶脫口而出,她慌了,慌得不知所措,急切道:“本宮要歇息,你上去,快上去!”說完,她立馬轉過身,背對風羿躺下。

風羿兀自跪着,滿眼不解。

剛剛見她那樣子,他還道她是看畫冊看出了感覺,喊他下來是想親他,誰知,山路十八彎,壓根不是那麽回事。

說實在的,他有那麽點失望。

初夏的傍晚,暮色漸漸模糊蒼穹,從窗紙映入,催人入眠。

睡熟之後,梁輕鳶做了個夢。

她睜開疲憊的雙眼,眼珠子漫無目的地轉着。眼前景物一片陌生,并非自己的寝宮。雲頂檀木為梁,白玉為燈,到處都是奢侈的金器,看樣子也是個皇宮裏的寝殿,

再仔細打量周遭的布置,她停住目光,畫像上頭的小字她認得幾個。

勁武國。

奇怪,她不是在自己的寝殿裏歇息麽,為何會出現在勁武國。

正當她為此感到困惑的時候,那些可怖的記憶悉數湧入腦海,如同畫卷一般展開在眼前。

因着孟茍的設計,勁武國與淮越國聯手滅了天巽國,她成了亡國公主,為保父皇母妃的性命主動嫁給孟茍。

然而孟茍并不愛她,他只愛她這張臉,得空便來尋她,沒空便一直晾着她,晾一月兩月是常有的事。

為了父皇母妃,她只能硬生生忍着。

這不是那話本上的事兒麽?

她愣愣地感受那些記憶,随着記憶的推進,身子上也出現了相應的疼痛感,全身都疼,跟被人用棍子打過似的,比來月事還疼。

她低頭一看,自己穿着一身薄薄的紗衣,露出的肌膚青青紫紫。倏地,厭惡感席卷而來,讓她幾欲作嘔。

出于本能,她狠狠地搓着自己的肌膚,力道很大,大得幾乎要将它撕扯下來。

為何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床榻前,即便他只露一雙眼睛,她還是認出了他。

風羿。

“瞧見我這般模樣,你還願意要我麽?”一句話從口中說出,落在清晨的日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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