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睡前想我 我動心了, 你也必須動心
“公主若是瞧得上眼, 老奴明日便安排他與公主見面。”白堇趁熱打鐵。不合眼緣她是沒法子,而這合眼緣的,她有的是法子。
多見面,多處處, 總能生出點感情。
“嗯, 你安排吧。”梁輕鳶懶散地揮揮手, 也不多看。假的就是假的, 哪兒有真的好。她不排斥去見人,可真要嫁給這人的話, 她多多少少會有點不舒服。
“是。”白堇颔首,随即示意芙盈收起畫像。
一行人陸陸續續走出,寝殿內霎時一空。
梁輕鳶起身坐上床榻, 拿起枕邊的閨房秘戲随手翻閱,裝作不經意間問道:“你覺得畫上那人如何?”
風羿目視前方,他知道她在問誰,“公主喜歡便好,卑職沒有意見。”
嗯?梁輕鳶眯起雙眼,一把捏緊了書冊。
他的語氣聽着相當平淡,甚至連一絲情緒起伏都沒有。這麽說, 他是一點都不喜歡自己了,跟自己做那些事純粹是因為她的命令。她是主子,他是暗衛, 僅此而已?
呵呵。她要被他氣傷了。
“本宮覺着他各方面都不錯, 比你強。”梁輕鳶賭氣似的說了一句。倏地, 她沒了看書的心情,翻身躺下。
風羿擰起眉心,沒說話。
是夜, 入睡後,梁輕鳶再次回到前世。
王若朦的葬禮一切從簡,沒有随行,只六名小太監擡着壽木棺材上山,草草掩土封碑。
她原想在這裏陪母妃最後一夜,誰料沒待多久,孟茍差的人來了,說是讓她盡快回宮。
這天下着小雨,整個秋嶺山都霧蒙蒙的,叫人看不清前路。不管願不願,她都得回宮,還得笑着去迎孟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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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茍……孟茍……”
梁輕鳶迷迷糊糊地喊着,話中聽不出什麽情緒。
一下,一下,風羿轉着尖銳的刻刀,越刻越狠,心道,除自己外,從沒見她喊過其他男人的名字。
孟茍,勁武國的二皇子,此次來天巽國是為親上加親。
她怎會在夢中喊他的名字。不管她夢了何事,他都不舒服,周身控制不住地湧起殺氣。
她看上孟茍了?應該不至于。
“铿”,刻刀重重嵌入玉器。風羿收起東西躍下橫梁,黑影一閃,“哐”“哐”兩聲,房門被打開,又迅速合上,聲音極小。
他踩着夜色行至孟茍的住處,正準備掀開瓦片,只聽“吱呀”一聲,底下房門被人打開,裏頭奔出七八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進了黑夜。
這些是什麽人?大晚上的要去做什麽?
他心裏奇怪便跟了上去。
黑衣人匆匆趕到司禮監附近,全都埋伏在假山後頭,各自打着詭異的手勢。
風羿挑了處高樓,坐于上頭看戲。
衆所周知,孟茍心儀梁緋絮,日日大獻殷情,奈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近來,宮裏流言不斷,都說梁緋絮跟魏栖有暧昧的牽扯,他雖不感興趣,卻也聽了幾句。顯然,這群人是沖魏栖去的。
五年來,他一直都曉得,梁輕鳶不喜梁緋絮,還喜歡與梁緋絮較勁兒。如今,梁緋絮與魏栖傳出這事,她應該開心了吧。
“噠噠噠”,輕盈的腳步聲随風而來,直直打斷了風羿的思緒,他側過頭,往腳步聲處望去。
來人确實是魏栖,他認得。
兩人在訓練營裏見過幾次,但彼此間不算熟。一個是明部第一,一個是暗部第一,偶爾會被人拿來說事,虛空比武。
倘若魏栖與梁緋絮的事是真,那他們倆的前路會很像。不過梁緋絮有梁钊獨寵,所以魏栖的路會比他容易走。
一等魏栖靠近假山,數名黑衣人便縱身跳了出去。
然而這場所謂的刺殺毫無懸念。風羿扔了手中的石子,掉頭回瑤霜宮。既然魏栖與孟茍有仇,那自己就不摻和了,還省些精力。
翌日清晨。
“母妃,你去哪兒了?”梁輕鳶放下碗筷,見王若朦滿臉喜色地從外頭回來不由覺得奇怪。
白堇連忙盛了碗小米粥放在王若朦身前,催促道:“娘娘,快吃早點吧。”
“不急。”王若朦擺擺手,氣息稍急,對着梁輕鳶道:“今日李渭堯落馬,你表哥補了吏部尚書的位置。”她眼中的喜色顯而易見,聲音卻還是克制的。
“是麽?”梁輕鳶淡淡地接了一句,并沒太高興。一來,她對官場之事毫無興趣;二來,她覺得不大對勁兒。既然父皇有意打壓他們王家,為何還讓表哥補那個位置。“那他也算熬出頭了。”
“哼。”王若朦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擡手夾起小籠包往嘴裏送,等全咽下去了,她才開口,“不是他熬出頭,是李家人太放肆,皇上忍無可忍罷了。說起來,你表哥前幾日連立兩功,時機還真湊巧。”
“嗯。”梁輕鳶點點頭。不管怎麽說,表哥能升職,對王家來說是好事。
“本宮待會兒得去桦妃那兒轉轉。”連吃三只小籠包,王若朦立馬放下筷子,偏頭吩咐,“白堇,你帶着本宮準備的東西去趟将軍府。”
“是。”白堇颔首。
今兒休沐,不必去學堂上課。
梁輕鳶回到寝殿,打算再做件衣裳。
她鋪了張白麻紙,提筆畫着新樣式的衣裳,準備先打個版。畫着畫着,筆鋒偏了,她腦中在想這幾日做的夢。
夢中,孟茍來到天巽國,與五姐兩情相悅,兩人很快便定了親。成親前夕,孟茍問父皇借了十萬精兵,說是要打下一座城池給五姐做聘禮。
可真到他們成親那日,孟茍沒有帶回一座城池,而是帶了二十萬兵馬。
現實前頭跟夢境差不多,然而從晚宴起開始走偏了。五姐将清白給了魏栖,這還怎麽嫁,除非孟茍的心胸有海那麽大。
再者,現實的五姐和夢中的五姐天差地別。夢中的五姐更像以前的五姐,弱弱的,被欺負了也不會同父皇告狀,而如今這個五姐氣勢很足,對付李妍媃來絲毫不會手軟。
毫筆無意識地游走在白麻紙上,一筆一劃,緩緩勾勒出一張青年男子的臉。
“咔嚓”,風羿又捏碎了橫梁上的一塊木板。
“嗯?”梁輕鳶被木板斷裂聲拉回注意力,她仰頭看向上頭,問道:“你再回答一遍,我跟梁緋絮誰更美?”
風羿心頭有氣,不大想回話。一望她滿臉期待的眼神,他的嘴巴飛速忽略腦子,“公主更美。”
梁輕鳶又問:“真話?比真金還真?”
“真話。”風羿點頭,“比真金還真。”
梁輕鳶斜靠書案,暗自琢磨着,風羿是不是做暗衛做久了不懂感情。
不對,她記得,自己曾問過他是否有心上人,他說“有”,可她從來都沒聽他提過自己的心上人,也沒在他身上發現過這個所謂“心上人”的蛛絲馬跡。
難道說,他是诓她的?為了不讓自己逗他?
一定是。
她哼了聲,腦中想起白芷姑姑上節課說的話,日久生情四個字可以有另一種解釋。“我不信,除非你證明給我看。”
風羿挑着眉梢,單手一撐,從上頭飛下,穩穩落在書案前。“公主想要卑職如何證明。”
嗯?梁輕鳶不敢置信地拿眸光瞥他。以前扭扭捏捏的,這會兒倒是直接,直接好,她喜歡。
“啪”,毫筆被扔在白麻紙上,墨汁四起,恰好落在孟茍的臉上,暈出一大塊污漬,襯得那張臉醜陋非常。
她走出書案,用力揪起他的衣領往下拉,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風羿不明她想做什麽,但還是配合地低下了頭。
她踮起腳,紅唇若即若離地擦過他的面頰,靠近他耳畔道:“親我。”
“……”
風羿垂下眸子,似乎有些為難。
“我就知道,你……”沒等她說完,他單手環住她的腰,将她整個人往前一按,另一只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腦袋,張口就咬。
“啊。”唇上傳來一陣清晰的痛楚,梁輕鳶驚呼出聲。他把她咬疼了。“你……唔……”
這一次,他親得格外激烈,激烈地要将她吞下去。
他抱得也很緊,她全身都貼在他身上,細嫩的肌膚被壓地有些疼。“疼……”她費力地擠出一字,然而風羿并沒減輕力道。
修長的手指順着後腦往下移,撫着她頸部的血管細細摩擦,略帶涼意的指尖,一碰上肌膚,立時帶起了酥酥麻麻的刺激。
“唔……”口腔內的空氣被掠奪幹淨,腦子暈眩,梁輕鳶受不住了,按着風羿的胸膛推拒。
說真的,他就是個狗東西,可以冷到她發火,也可以熱到她腿軟。
分開時,她不住地喘着氣,急促而暧昧。“你,你竟敢……”話說一半,她停住了。畢竟兩人貼得近,互相有點變化都能感受到。
她瞪大眼,好奇地往下瞧去。
低頭的瞬間,一只手覆蓋上了她的雙眼,随後,低啞的聲音鑽入耳畔,“公主不該看。”
“放開,我要看。”她使勁掰着他的手,奈何人被按着使不上勁兒。“放開!”
誰讓他是習武之人,而她,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比力氣根本沒得比。
“今日無事,公主可以再睡上一覺。”說完,風羿也不管梁輕鳶同不同意,抱起她便往床榻上走。
梁輕鳶沒拒絕,反而張手圈住風羿的脖子,故意咬了一口他的耳朵。“這是給你的教訓,讓你方才欺負我。”
咬完之後,她得意地看着他。他對自己有反應,這個意識讓她心情愉悅。“你有沒有做過春夢,我要聽真話?”
春夢……
風羿面上一紅,耳尖更是紅地厲害,像是要滴出血來,“沒有。”算起來,他還看了她兩次,結果什麽春夢都沒做。
他倒是想做,可惜夢神不給機會。
沒有麽?梁輕鳶失望地撇撇嘴。她就知道,他心裏沒她。不成。她都動心了,他怎麽能不動心。“今晚你睡前必須想我,想一百遍。”
聞言,風羿僵了僵。她再勾引下去,他可真要把持不住了。想到這裏,他重重吐出一口氣,一口灼熱的氣。
盡管他抱她的位置擡得很高,但她還是能隐約感覺到。“你知道自己為何會這樣麽,我知道。”
她湊近他,雙眼亮晶晶的。
風羿沒回答,薄唇緊緊閉着,瞧着十分禁欲。
“因為……”暗衛只會殺人,料他也不懂這些。梁輕鳶再次貼近他的耳畔,輕聲道:“你想要我,小淫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