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以下犯上 公主再鬧,卑職便要不顧規矩……

“……”

這個稱呼可是特別, 又直接又暧昧,惹得人心癢。

此刻,風羿整個人都繃成了一根弦,稍稍不慎便會出事。懷中的小公主嬌顏酡紅, 豔色的唇瓣一張一合, 煞是誘人, 兩手還牢牢圈着他, 不讓他走。

“還請公主放開手。”他艱難地吐出幾字,幾乎用了十萬分的自制力才挪開視線。

之前還道自己能陪她玩玩勾引與被勾引的游戲, 眼下看來,實在不行。

他的自制力越來越差了。

“不,放。”梁輕鳶故意拿使壞的調子氣他。

她能明顯感覺到, 抱着自己的那只手很緊,緊得似乎要嵌入皮膚,與此同時,她也能感受到他身上傳過來的熱度,很熱,熱得她的臉都要燙了。

風羿無奈,踩着踏板将她輕輕放在床榻上。

“卑職不是太監, 是男人。”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那股順從的姿态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霸道, 語氣卻又恭恭敬敬的, 矛盾而迷人。

“呵呵。”梁輕鳶嬌笑一聲, 勾着他脖子的手再次收緊。“你是什麽樣兒的男人?我不知道。”

她喜歡他,他要真一點反應都沒有,那她鐵定會懷疑自己身為女子的魅力。

喉結不由自主地蠕動着, 風羿縮起瞳孔,眸中光芒一暗再暗。

“怎麽不說話,難受啊?”這會兒白堇姑姑不在,她也不用去學堂,正好有時間折騰他。梁輕鳶仰着濃麗的臉,誘惑道:“要不要我幫忙?”

她倒不是真的想幫,就是喜歡嘴上說說罷了。

“咔噠”,骨節摩擦聲響起。風羿捏緊雙手,鼻息間的氣息愈發渾濁,眼神因忍耐而變得兇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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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不說話,我就掀……”

梁輕鳶詫異地張着嘴,眼睜睜看着自己被風羿按在被褥上,這動作猝不及防,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嘩啦啦”,“嘩啦啦”,廊上有風拂過,恍如戀人的手,吹得風鈴搖搖晃晃。晨光從一側照入,落在他臉上,一面迎光,一面背光。

“公主再鬧,卑職便不顧規矩了。”他俯下身,鼻尖即将碰到她的。霎時,冰冷的壓迫感撲面而來。他直直盯着她,語氣極為平淡,“連皮帶骨,将公主吃幹淨。”

平淡下暗潮洶湧。

“撲通撲通撲通……”他此話一出,梁輕鳶頓覺心跳快了,仿佛是在回應他。論說葷話的功力和臉皮,她從不覺得自己會輸,“白芷姑姑說,處男第一次都不行。所以,你的能力配得上你說的話麽?”

風羿:“……”

沉默良久,風羿出聲,認真地凝視她,“你喜歡我這樣待你?”

萬萬沒想到他會問出這般直白的話,梁輕鳶啞巴了。他自稱“我”的時候,語氣跟方才全然不同。

以她的性子如何會回答,就算是喜歡也會說不喜歡。

“誰說本宮喜歡了,本宮,本宮是喜歡欺負你。”梁輕鳶硬聲道。先承認的人注定要輸。她不認,她要等他先說。

對于她的答案,風羿不置可否。

其實他心裏清楚,她是喜歡自己的,可他仍是想聽她說,只要她親口說出來,他願意為她當一輩子暗衛,一輩子留在皇宮裏。

見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她扭了扭,朝他面上吹出一口熱氣。“在想什麽?”

“卑職先回訓練營了。”風羿飛速整理衣擺翻身下榻,背對着她道:“一個時辰後過來。”說罷,他閃身出門。

“狗東西。”梁輕鳶低低罵了一句,心想,他是出去自己解決了麽?

想想,她又躺下身,摸着脖子裏的半只平安符笑開。

入夢。

她睜開眼,率先對上的便是一面銅鏡,銅鏡裏的女子盛裝打扮,穿着惹眼的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姿容無雙。

饒是妝容精美,也掩蓋不住眉眼間的嘲諷。

天巽過覆滅後,孟茍派人接管了皇宮,而她和五姐還住在自己的寝宮裏。

聽人說,大姐不甘受辱自刎而死,大哥力戰而亡,二哥打開城門後不知去向,而七妹和八妹失蹤了,也許生,也許死。

至于五姐,她一直以為孟茍多多少少是有點喜歡五姐的。事實上,孟茍對五姐的興致不大,反而說自己喜歡她的臉,要娶她回去當個花瓶。

真是好笑。

自己居然因為美貌贏了五姐一次,還是在天巽國破滅後。

忽地,外頭放起了鞭炮,不是天巽國人放的,是勁武國人,準備親事的奴才全是勁武國人。

孟茍執意讓她在這裏出嫁,怕是要羞辱她吧。

确實,她一個亡國公主,輕如浮萍,在這情況下也只能如此。為了保住父皇母妃的性命,她做什麽都願意。

盡管父皇從未寵愛過她,但她還是舍不得父皇死。

這就是親情,想割舍也割舍不掉。

“噼裏啪啦,噼裏啪啦”,外頭的鞭炮聲越來越響,響得吵人耳朵。

“公主,該上花轎了。”這時,喜娘樂呵呵地踏入寝殿,揚手揮着紅帕子,“外頭都等着您呢。”喜娘面上在笑,眼底卻盡是不屑。

在她看來,喜娘、侍衛、勁武國人,都是下等東西,沒必要理會。

“嗯。”她站起身,自己拿了蓋頭往頭頂放。蓋頭一落,視線中的一切便成了紅色,不是喜慶的紅,是鮮血淋漓的紅。

她永遠記得那日,勁武國大軍是如何殺害天巽國人的,也記得孟茍是如何毀了太極宮的。

以前,她對孟茍是存了想贏五姐的執念,而今,她是恨,但這恨不深,起碼沒深入骨髓。

因為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

見她提着裙擺踏出門檻,喜娘連忙過來扶她的手。“公主慢些,老奴來扶您。”

她讨厭這人,下意識往旁一動,不料,喜娘一把拉住了她的手,拉得很是用力。

“小公主,天巽國已經沒了,您不會以為自己還能同以前一般任性妄為吧,識相點兒。”喜娘冷冰冰地說着,話中譏笑意味十足。

“天巽國已經沒了”,這幾字雖然刺耳,但卻是真的。她深深吸了口氣,沒再動作,也不再抗拒,任由喜娘拉着往前走。

迎親隊伍很長,足足有百人,樂師二十,侍衛四十,宮人四十,排場相當大,可這排場是勁武國的禮數。

在歡慶的鼓樂聲中,她坐上了八人大轎。

“新娘上轎,雙雙吉昌,天賜良緣……”前頭有人扯起嗓子,喊着一句句吉利話兒。

樂師吹吹打打,花轎漸漸離開皇宮去往主道,道上兩側全是天巽國的百姓,道上站不下了便站在茶樓裏,守衛全是勁武國人,對待天巽國人并不會客氣,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哀嚎聲斷斷續續。她不悅地皺起眉頭,兩手握得死緊,尖銳的指甲猛地紮進皮肉。她不會打仗,不會算計,什麽都不會,要做得了事就不會把自己賣了。

“這不是我們天巽國的六公主麽,她居然要嫁給勁武國的皇上!”

“不要臉!不要臉!”

“皇上皇後下落不明,她竟有心情嫁給孟茍,真不是東西。”

“說起來,還是我們大公主有血性,自刎而死,寧死不屈。”

“六公主就是個貪生怕死的小女子,五公主都沒這般窩囊。”

“說明皇上沒寵錯人,她就是白眼狼。”

“唉,我們天巽國怎麽就出了個這樣厚顏無恥的公主。”

“她不是天巽國人,她不配!”

……

聲聲入耳。梁輕鳶是人,不是木頭,縱然她覺得自己不在乎,可心裏終歸還是會難過。以前,她也上過街,也曾肆意妄為,那個時候,他們只敢在背後罵她。

如今,他們是正大光明地罵她,群情激奮。

她撩起蓋頭,木然看着外頭的人群,他們全都擺出一張憤怒至極的臉,面目猙獰,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了。

“呵。”她起了叛逆的勁兒,故意對着他們笑。

大姐是不錯,寧死不屈。那五姐呢,若非五姐執意嫁給孟茍,若非父皇借那十萬精兵,天巽國會亡麽,不會。

所以他們有什麽資格踩着她吹捧五姐。

愚昧。

罵吧,任由他們罵,反正,她不痛不癢。

她轉過視線,不舍地望着皇宮。再走一段路,她就真的要離開天巽國了,以前沒覺得自己多愛天巽國,可真離開了,她是萬般留戀。

故土永遠都是故土,任何東西都無法取代。

看着看着,視線模糊得不成樣子。

她擡起手,無意識地摩挲着脖子裏的半只平安符。這平安符原本是一只,那日,勁武國大軍攻入都城,她讓風羿去殺敵,順道把一半平安符給了他。

之後,她再沒見過風羿,也沒聽過他的消息。

他是死了麽。

是吧。那麽多人都死了,他怎麽可能活得成。

他死了……

“風羿……”她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喉間一片酸澀,險些要哭出來,但她沒哭,因為她知道,哭泣無用,反而會讓人看笑話。

今日是她出嫁的日子,她要笑,她該笑。

開開心心地笑。

她捏緊平安符,力道大得要将它捏碎。

恍惚間,她腦中閃過無數自己和風羿相處的時光。兩人一道長大,他性子冷,不愛說話,她也不喜和他說話。仔細算來,他們倆之間跟陌生人差不多。

這麽多年,只有他一直陪在身邊,若說沒有一點感情,她自己都不信,可要說更深的感情,或是男女之情,她又不敢信。

她只知道。自己現在想到了他,心底很難過。

醒來後,面上冰涼涼的,梁輕鳶擡手摸了摸臉,一片濡濕。

為何近來總夢到奇奇怪怪的事,而且,她什麽都記得,這次是在上次那夢的前頭。

難道裏頭有玄機?

“不想了不想了。”她拍拍臉,下床洗漱,換了身衣裳才走出寝殿,在院子裏蕩秋千。

不得不承認,蕩秋千的感覺真的很妙,她喜歡在空中搖擺,也喜歡風吹裙擺。

“公主,還要再高一點麽?”芙盈站于秋千後頭,一等梁輕鳶蕩過來便開始推秋千,一下比一下重。

“要,再高點兒!”梁輕鳶大聲道。秋千一點點蕩起,她迎着風,暗自回憶起夢裏的種種,出嫁時被罵的委屈,離開皇宮時的難受,還有,想他時的複雜……

等秋千蕩到最高處,眼角餘光瞥到一個黑影,梁輕鳶雙眸一亮,朝着風羿喊道:“你下來。”

風羿略一思索,利落地從屋檐上飛下。

“芙盈你讓開。”秋千慢慢停下,梁輕鳶盯着風羿,心想,幸好,夢境只是夢境。

“是。”芙盈垂首推開,好奇地望着兩人。不管怎麽瞧,她都覺得公主看這暗衛的眼神不一般。至于這個暗衛,眼神冷冰冰的,不像是喜歡公主的樣子。

難不成,他們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慘,真慘,想她們家公主,要美貌有美貌,要身材有身材,竟然吸引不了一個小小的暗衛。

“大公主到……”倏地,門口傳來太監的通傳聲。

公主天天撩暗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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