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秋後算賬,雇主

“沒了?”

看着住嘴的花溪,秦溯追問。

“有啊,不過剩下的相對來說,稍遜一籌,但也湊合,比如幾位親王世子,幾位侯爺世子,新科狀元之類的,若是命格好,也能湊上一湊。”

花溪一邊背着手解繩子,一邊冥思苦想,“殿下啊,你這太為難我了,我這一青樓女子,你還指望我知曉多少天潢貴胄?”

“只要身份尊貴就行,那沈奕現在丞相嫡女的身份不貴重?那為何不可,你不會是故意故弄玄虛,坑害本宮吧?”

聽花溪說得這些人,秦溯當真覺得,一個個除了有個好爹,其他一無是處。

被人質疑專業水平,花溪頓時瞪了眼,“殿下,你可以說我人不行,但是你不能說我本事不行,這樣跟你說吧,沈小姐現在身份自然是尊貴,但追根究底,還是普通官家的女兒,一無官名,二無爵位,命格之中自然也無顯現,若是像殿下這般,皇室血脈,敕封公主,那自然另當別論。”

花溪覺得跟秦溯說點東西真費勁,“所謂嫁人改命格,就是身份轉變,嫁給皇子,身份就是皇子妃,之後便是王妃,嫁給各位世子,以後就是國公府夫人之類,新科狀元的話,若是命中有運,平步青雲,未來封侯拜相,亦有品爵。”

“其實沈小姐幸好是女兒身,要不然若是男子改命,可能就只有公主一個選項,獲封驸馬這一條路了。”

尤其是大雍只有一位公主,還是眼前這位煞神,那還不如直接在家等死好了。

最後一句話花溪只敢在心裏嘀咕,萬不敢說出來。

“入朝為官以封侯拜相也不可?”

秦溯在想讓自己父皇直接認沈奕為幹女兒,封個公主的可能性。

“自然不可,這自身所為,本就是命中定數,哪裏算得上改呢?只能依靠外力來改啊。”

花溪輕松解開了繩扣,拍了拍手,“殿下與其在這裏與我蹉跎時間,倒不如早日為沈小姐擇個如意郎君為上,若沒別的事,在下先去給沈小姐配藥了。”

秦溯站在原地未動,任由花溪大搖大擺地從自己身邊溜了。

等秦溯心事重重地回到正陽宮,就看見有個秦邈宮裏的人正站在門口,想來應該是秦邈來了。

直奔書房,果不其然,秦邈正懶散地靠在榻上,看自己那些招了一層塵土,也沒動過一下的書。

“找我有事?”

秦溯一進門,看了一眼秦邈後看向赤水,赤水正在給秦邈倒茶,看來是剛來。

“自然有事,不然我來喝你這破茶?”放下手中的書,秦邈拿起茶杯,擡手讓外面的人關了門,才開口,“上次湖上抓到的那幾個刺客,我都審問完了,他們的目标竟然不是你我,而是沈小姐,只是你我倒黴,正好撞上。”

一直在忙沈奕治病的事,秦溯還把找罪魁禍首這事忘了,不過有秦邈在,這也不是自己用得着操心的。

其實在湖上打鬥的時候,秦溯就知道他們是沖着沈奕來的,在看見沈奕即将登船逃脫的時候,他們拼了命扔下對手就去追殺沈奕,這目的也太明顯了。

“他們到底是誰派來的?”

秦溯更關心這個。

“查不到,他們不是私人圈養的死士,而是一個龐大的江湖殺手組織,接一些活,殺人越貨,只要給錢,什麽都能幹,但是他們這些殺手只負責殺人,不可能知道雇主的身份,所以線索斷了。”

秦邈一聳肩,喝了口茶。

“江湖勢力敢插手朝廷的事?是不是太長時間沒管他們了?”

幕後雇主定然要就出來,在秦溯眼裏,這殺手組織的命也到頭了。

“他們應該也是被騙了,畢竟沈小姐遠在江南,知曉她身份的人并不多,若是雇主說她是普通人家,也有可能。”

但秦邈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小,畢竟當時衆人給自己和秦溯行禮說話的時候,躲在人群中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兩人的身份,看皇室的人在場,還敢行刺,确實是膽大包天。

“那你覺得雇主會是誰?”

不管怎麽說,秦溯已經把這個殺手組織列入清除名單了。

“選擇太多,很難判斷,這事還得從長計議,我會跟沈丞相通通風,看看有沒有什麽有用的消息。”

秦邈不是個喜歡胡亂猜測的人,得有證據才能說話。

兩人陷入沉默,半晌,秦邈放下茶杯随意開口,“聽說老五和江湖上的人走得很近?”

“看來本宮得和幾位皇兄好好聚聚了。”

秦溯聽得出秦邈的意思,也許老五不是雇主,但他一定知道點什麽。

兄妹倆喝了會茶,秦溯站起身來,“明日初五盛京樓,本宮請各位皇兄一聚,賞賞……本宮新得的絕世神兵。”

“皇妹風格……一向與衆不同,獨樹一幟。”

秦邈拿上書站起來,別人賞花賞雪,到秦溯這裏成了賞兵器,也不知道除了她和那幾個莽夫,誰有這個“閑情雅致”。

“二皇兄可以不去。”

秦溯聽得出秦邈的揶揄,抽出腰間匕首,陰恻恻地看着秦邈。

……秦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還是去吧,本殿不去,怕你們再打個你死我活,大過年的,給皇室蒙羞。”

擺平秦邈,秦溯還急着回去看沈奕,送也懶得送,擡腳就走。

看着秦溯的背影,秦邈看了一眼秦溯寝宮的方向,微微眯起眼。

等秦溯回去的時候,就發現花溪正在拔針,沈奕微閉着眼,面色明顯好了不少。

“你這醫術,果然名不虛傳。”

秦溯坐在桌子旁,看着兩人,并不過去打擾。

“我還能有什麽虛傳?我治死的人比我救活的人多得多,要傳,應當也是傳我是如何如何的毒醫吧?”

花溪收好針,喘了口氣,“沈小姐可以睜眼了。”

沈奕睜開眼,就看見不遠處的秦溯,剛想問她自己藥都喝了,花神醫也給自己針完了,她跑出去找花溪是找哪去了,但轉念一想,這非丞相府,秦溯的行程也非自己所能過問的,便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只謝過花溪,沈奕又躺了回去,如以往一般修養。

“沈小姐,若你身子并無疲乏之感,可起身走動走動,多加活動,多有益處。”

花溪提醒完沈奕,還怕秦溯再想起來那事跟她秋後算賬,趕緊溜了。

花溪一走,屋內只剩兩人,沈奕不想起身,但是有花溪的叮囑,也還是手撐着床,坐了起來,準備下床走走。

“綠煙,給沈小姐更衣。”

秦溯揚聲叫來綠煙,幫沈奕穿戴好外衫。

被綠煙扶着,沈奕慢慢走動,時不時視線落在秦溯身上,明顯心不在焉。

秦溯坐在桌子邊,手指沾着茶水,不知道在胡亂畫些什麽,應當也是在想些事情。

“殿下可有煩心事?”

在沈奕圍着屋子轉了快五圈的時候,看秦溯還是在鬼畫符,忍不住開口詢問。

擡眼看了一眼沈奕,秦溯感覺自己這兩天煩心的事可是太多了,這回京後的彎彎道道,簡直比自己行軍打仗複雜多了。

“都是一些雞零狗碎之事,白白煩擾人罷了,”

這些事跟沈奕說了,也是讓她白白費心,秦溯也沒說的打算。

沈奕卻覺自己失言僭越了,微咬下唇,不再說話。

“殿下,晉少将軍在宮外求見。”

有宮人前來通禀,這是秦溯特權,有人來見,直接通傳到正陽宮。

秦溯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許久未去兵營,想來晉少雲也是因此事而來。

這些事自己坐在這裏冥思苦想也得不出個結論,倒不如出去走走。

“安平,你先安心修養,我出去一趟。”

秦溯站起身來,起身朝外走去。

沈奕微微點頭,看着秦溯的背影,“殿下和少将軍的感情甚好?”

“回沈小姐,晉小将軍與殿下年紀相仿,自小一起長大,又同在戰場相伴多年,情分自然深厚些。”

綠煙扶着沈奕,開口解釋,這事全京城人盡皆知,但沈奕剛回來,應當并不知曉。

沈奕斂下眸子,未再多言。

秦溯去偏殿換了身厚實騎裝,橙顏幫她又多加了一件外披,外披和騎裝一樣皆是紅色,只是領子袖口有一圈白色的狐貍毛,難得讓秦溯看上去有了些這個年紀應有的明朗活潑。

秦溯拿起佩劍便走,在午門外,早有人為她将紅雲牽過去等候。

秦溯上馬,身後跟着藍影等人,青戟傷還未痊愈,暫時留在宮中養傷。

一出宮門,便見晉少雲正趴在馬上,百無聊賴地頭朝下,伸手去揪草玩。

“走了。”

手中馬鞭一抽晉少雲的馬,險些把晉少雲吓死,看着晉少雲忙不疊爬起來的模樣,秦溯難得有了些笑意。

“殿下淨作弄我,我這馬兒可不像紅雲那般聽話,若是跑了我只能天天跑到宮門口哭天搶地,要殿下賠我馬兒。”

晉少雲從馬上坐好,捏緊手中的雪球,扔向秦溯。

對于晉少雲這幼稚的偷襲行為,秦溯伸手接住雪球,頭也不回,轉手糊他一臉,拍了拍手,“過個年不僅把你膽兒養肥了,本宮看你連功夫也懈怠了,等會去軍營,先練百來回合給你松松筋骨。”

“殿下饒命!”

晉少雲胡亂抹了一下全是雪的臉,哀嚎一聲,跟上秦溯。

秦溯如往常一樣,巡視完兵營,直接在營中用了午膳,這些兵将都是京城周邊的人士,過年三天,都已回家看望過,現在營中一片喜慶祥和的氣氛,但未免訓練有些松懈。

秦溯也不想打擊将士們難得的喜慶,但該有的訓練還是要有,幹脆在營中設賞,一時間整個軍營練得熱火朝天,不僅沒有絲毫懈怠,反而比往日都積極許多。

一直在軍營待到下午近申時才打道回府。

一回正陽宮,便去了正殿,卻并未看見沈奕的影子,叫來綠煙一問,才知沈奕竟被丞相夫婦接了回去?

聽聞是永樂帝準許的,秦溯也說不得什麽,只覺煩悶,自己一個人用了晚膳,倒頭便睡。

第二天一早,秦溯照例起床晨練,劍氣縱橫,殺氣騰騰,周圍藍影等人俱是退避三舍,紛紛猜測又是誰惹了這位煞神。

用過早膳,秦溯又一個人在後花園練了一上午的劍,被赤水提醒,才去沐浴更衣,準備去盛京樓。

看着秦溯這殺氣騰騰便要出門的樣子,赤水暗自思量,自家殿下自沈小姐走後便是如此,難不成與沈小姐有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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