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登門拜訪,閨房

桌上的氣氛風雲詭谲,九人随意坐在一方,如龍盤虎踞,各自為王,眼睛裏盯着的,都是這個皇位。

老五秦景先坐不住了,“二皇兄,倒也不怕實話說了,我确實是知道些江湖上的消息,但我從未聽說過有誰想對皇室不利,這天煞閣雖在江湖上數得着,但在朝廷大軍眼中,不過蝼蟻,他們豈會蜉蝣撼樹,自尋死路呢?”

“但這事真的發生了。”

秦邈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老五,臉上帶着清淺的笑意,喝着茶,一派讓人看着很不順眼的閑适。

“這事……”老五狠皺眉頭,他在掂量要抛出多少老底才能打發秦邈。

“老五整日居于京城,這事估計他也說不明白,二皇兄還是莫要相逼,倒不如三弟我去跟父皇請命,踏平這什麽天煞閣,給二皇兄和皇妹消氣?”

老三秦珩眼珠一轉,主動起身請纓。

秦溯和秦邈不用想就知道他那簡單的大腦袋裏想的是什麽。

不過令人意外的是,秦邈竟然沒阻止,還很贊同,甚至幫忙推動此事。

“皇家威嚴确實不容挑釁,三弟有這份心自然是最好,不過恐怕父皇不應,咱這幾個人在父皇眼裏怕是比不上皇妹一手指頭,不如此事借借皇妹名義如何?”

秦溯看了一眼老奸巨猾的秦邈,喝了口茶,“随你們,我對這些小打小鬧的草莽又沒興趣。”

這話聽得老三臉色一綠,同是習武之人,他等身為男子,手中卻絲毫兵權也無,被父皇防成家賊,連戰場的邊都沒摸過。

結果到了秦溯這裏,說打哪就打哪,兵權,糧草,樣樣齊備,每次多大點事,只要秦溯出馬,必定有無數人保駕護航,後援更是源源不斷,這怎能不令人嫉妒?

但秦溯顯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完全沒有理會老三的意思,從始至終姿态都拿捏得恰到好處,一如既往的高傲跋扈,擺明要氣死人。

秦邈也蓋上杯蓋,“如此甚好,此次皇妹遇刺,父皇早有出兵意圖,老三你就說為皇妹出氣,莫要提我,想來父皇定然欣然應允。”

老三秦珩點頭,雖覺得此事有些過于順利,但也沒多想,畢竟一切都合情合理。

其餘人自然更不敢開口,雖然這明顯是秦邈要明晃晃下絆子的樣子,但秦邈可怕就可怕在這裏,他擅長明目張膽地使用陽謀,讓所有人都知道怎麽回事,但誰也不敢動,坑誰,誰就得老老實實受着,一動,那結果可能更壞。

這頓飯所有人都吃得心不在焉,秦溯還以為能有些別的趣事,但沒人想出來當出頭鳥,在現在,最好的方法還是養精蓄銳,觀察觀察情況。

秦溯也沒再磨蹭,拿出了她這次去北窯關發現的寶貝。

兩個侍衛扛着一柄寒光凜凜銀色□□,赤水捧着一柄華麗的長劍走了進來,頓時吸引了幾人的視線。

“這有點眼熟。”

秦邈撐着下巴,看着那柄槍。

“浮梁國太子的寒月槍,和日耀劍。”

秦溯說出槍劍的來歷,看着衆人的反應。

“上次在北窯關是浮梁國太子領軍?”

老四秦桓對這方面也頗為關心,開口詢問。

秦溯漫不經心地看過去,喝了口茶。

“不是,領軍的還是浮梁國那個老将關荊,那太子是自己偷偷跑去的,半路上正好被我攔了。”

“你把他殺了?你知道這樣對兩國的影響有多大嗎?”

老四秦桓立馬緊張起來,浮梁和大雍接壤,兩個國家之間自古以來一向摩擦不斷,但也不算死仇,但若秦溯真的殺了浮梁國太子,那這事可就大了。

尤其,習武之人一向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現在浮梁國太子的佩劍配槍都在這裏了,那定然是兇多吉少,尤其是以秦溯的行事風格。

秦溯撐着下巴,看着緊張地盯着自己的衆人,不知想到了什麽,笑了起來,“瞧把你們緊張的,沒殺,放回去了,就是她這劍和槍我看上了,那自然沒有讓她帶回去的道理。”

衆人松了口氣。

秦溯嘴角笑意仍在,她當時是要殺了這太子的,但動手的時候,卻意外發現了個驚天大秘密。

浮梁國太子是女的。

這讓秦溯來了興致,将對方放了回去,只扣下了她的武器。

“果然是好槍!”

老三早就忍不住了,湊過去細細看着那柄寒月槍,驚嘆不已。

秦邈對這些武器沒興趣,他只對這些武器背後的含義和秦溯臉上的笑意有些好奇。

“皇妹既然把這太子的随身武器繳獲了回來,想來這次來京的浮梁國使者裏,應當會有浮梁太子。”

每次戰後,定然會有雙方使者洽談,一般都是由敗方派人帶着誠意去找勝方,也算是求和的一種方式,然後再細談求和條件。

秦邈覺得,此戰過去這麽久,浮梁國使團來京的日子應該也不遠了。

衆人各自坐着,左右看看,心照不宣,心裏各有盤算。

吃完飯,秦溯等人各自離開,秦溯下樓的時候看了一眼,沈清等人也正要走。

看見秦溯,沈清再次上前道謝。

“今日多謝長公主殿下出手相幫,如若不棄,可否去府上坐坐?”

秦溯本想拒絕,她從不與朝臣走得太近,但轉念一想,沈奕還在丞相府,再加上今時不同往日,若自己想圖謀大業,僅靠兵權和秦邈還是遠遠不夠。

想到這裏,秦溯點點頭,應了下來。

沈清也沒想到秦溯竟能答應,也有些喜出望外,馬上令人回府通傳安排。

丞相府馬車在前領路,秦溯的馬車在後,沒一會的功夫,就從盛京樓到了丞相府門口。

丞相夫婦已經得了消息,正在門口恭候,見秦溯下轎,便要行禮。

“沈大人,沈夫人免禮。”

秦溯不想禮來禮去的,先開口免了禮,“本宮今日只是恰巧路過,便來叨擾,不必拘禮。”

難得見秦溯這麽和善的時候,沈丞相夫婦還有些不習慣,忙将人請了進去。

秦溯多少有點後悔了,這種應付人情世故的事,她屬實不太擅長。

幸好有沈清在旁,跟丞相夫婦說起在盛京樓秦溯幫他一事,算是給幾人提供了話題。

看二老又要道謝,秦溯連忙謙讓。

“令郎并無過錯,皆是秦茲他們太過跋扈,本宮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兩方正在這邊互相恭維謙讓,讓秦溯一個頭兩個大的時候,門口秦溯的救命稻草總算來了。

沈奕在自己院子裏也聽見了長公主要來的消息,卻不知秦溯為何而來,暗自揣測,也無結果,心裏着急,便自己先行過來了。

沈奕先見了禮,總算是打斷了幾個人之間的客套。

秦溯見沈奕如見救命稻草一般,忙站起身迎上沈奕,“安平來得正好,今日身體可好些?”

“已大好了,還要多謝殿下……”

沈奕和丞相夫婦又要謝,秦溯現在聽見這個謝字就頭疼。

“安平你莫要再謝了,此事不過舉手之勞,我今日來也只是探望你,如此謝來謝去,那我倒不如不來了。”

沈奕看得出秦溯的頭疼,忙轉身跟丞相夫婦說道:“爹,娘,既殿下是來探望女兒的,那我便先領殿下去我院裏了。”

沈丞相等人自然不會阻攔,這也正合秦溯的意。

兩人并排走着,脫離了沈丞相等人的視線,秦溯總算松了口氣,“如此客氣,當真累人。”

“殿下一日行軍百裏,倒不見累,這說幾句話,便覺累了?”

沈奕也覺有趣,秦溯出自宮規森嚴的皇室,卻絲毫沒有皇室中人的繁文缛節,甚至稱得上散漫無禮,卻絲毫不讓人覺得反感。

“安平也學會打趣人了?”

秦溯和沈奕邊聊邊走,沒一會便到了沈奕的院子前。

“留月樓?”秦溯擡頭看了一眼,這倒是是個好名字。

“我自幼體弱,也讓爹娘為我操碎了心,連這小院名字也不放過。”

說起這事,沈奕神情難免有些落寞,接着又覺不妥,轉了話題,“不說這個了,正巧我有東西給你。”

秦溯任由沈奕拉着自己,視線卻掃過小院,雅致精巧,倒和沈奕相符。

沈奕牽着秦溯直接去了小樓二樓,這裏是沈奕的寝室。

這還是秦溯頭一次到正兒八經的女子閨房,就她那寝宮,不如改名武器庫較為合适。

只見最裏擺放一張拔步床,中間擺了張圓桌,上面還放着個針線籃,後面是面屏風,另一邊窗邊放了張榻,布置得看上去便覺柔軟舒适,另有諸多女兒家的裝飾。

沈奕讓秦溯先在桌邊坐下,去榻邊拿東西,秦溯看向桌上的針線籃,裏面放了繡到一半的絹布,大致看得出,應當是繡的鴛鴦戲水。

這是給誰繡的?看這大小,應該是個荷包,這讓秦溯又想起來之前沈奕扔給自己的那個,那這個是給誰的?

鴛鴦戲水,多有情愛之意,難不成…沈小姐心中有人了?沒聽說過啊。

沈奕從身後走來,發現秦溯正盯着那絹布看,似乎有些臉紅,伸手拿走了針線籃,“練手之作,實難入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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