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機關巧術,易弦

沈奕看着秦溯, 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秦溯把剛才自己見到衛子康和那個稱他為兄長的人一事跟沈奕說了,還有他們之間的對話。

“原是如此。”沈奕微微皺眉,她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我想明天去見見他, 如真的是有才之士, 也不好埋沒了人才。”

秦溯只說這些, 也是想着與其以自己長公主或者其他什麽來歷不明的身份去幫, 或許那衛子康會有顧慮, 若是沈奕來,以欣賞之名, 倒是更名正言順一些。

沈奕聞言, 略一猶豫,還是點頭,“那明日便去見見。”

“好,那明日盛京樓見。”

秦溯點頭,看着時間已經不早了,也讓沈奕早些回去,她也要回兵營了。

“對了,你那演陣圖的事怎麽樣了?”

秦溯想着沈奕的賽詩宴, 沈奕也還記挂着秦溯的演陣圖。

秦溯笑着點點頭, “放心吧, 我已經找出門道來了,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很快就可以了。”

不等秦溯說完, 巷子口那邊等着沈奕的侍女已經有些擔心, 要往這邊來了。

“小姐,你在這裏嗎?”

“我在, 你等……”沈奕話還沒說完,就見秦溯已經躍上牆頭,沖她揮揮手,消失在牆的另一邊。

“回吧。”看着秦溯消失,沈奕多看了一眼牆頭,稍顯不舍。

秦溯這邊找到紫雲,徑直回了兵營,剛入帳中,就聽綠煙有事來尋。

“進來。”

秦溯看着綠煙,“有事嗎?”

“殿下,不是你昨天讓我去查查那闖營之人的底細嗎?”

綠煙開口解釋,對于秦溯忙起來就容易忘事這一點已經習慣了。

這麽一提醒,秦溯就想起來了,昨天自己只是去看了一眼,便想起演陣圖一事匆匆離開,忙到現在,自己倒是把這件事忘了。

“那後來怎麽樣了?”

“回殿下,那人闖營成功了。”

綠煙的聲音也跟着有些高興,畢竟軍中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這麽一個人才。

“哦?”秦溯也有點意外,“那查到此人底細了?”

“昨日屬下專門去問過了,此人是在北窯關的時候,編入軍中的,聽說是北疆人士,自小父母雙亡,吃百家飯長大,後來他們那個村子因為戰亂,逃的逃,死的死,他也無處可去了,正巧遇上征兵,他便來了。”

現在新編入的兵士基本上都是如此,否則也不會跟着回京的部隊回來,畢竟很少有人願意背井離鄉,就算投軍也可以投邊關駐軍。

秦溯覺得這個資料大部分應該不會是真的,就看此人的身手,雖然招式沒有多精巧,但是那一招一式,應當都是實戰中訓練出來的,絕非一個鄉野村夫能自己練的出來。

“還能查到更多嗎?有與他同鄉之人嗎?”

“沒有,他們那個地方很少有百姓居住,若是因為戰亂,人都遷走也是正常,現在如果想查,也只能遣人去北窯關再查。”

綠煙感覺秦溯可能有些懷疑此人,只是若此人是細作,那必然不敢如此大出風頭。

“再看看吧,你多留心些便是。”

現在秦溯沒有精力去管此人,只是叮囑了綠煙便作罷。

在軍中又過一晚,第二天一早,秦溯便再帶上紫雲入了京,不過此次她倒沒僞裝身份,畢竟昨天已經被那傀儡師認了出來,僞裝不僞裝都沒意義了。

“殿下,若是此人真的還不答應,該當如何?”

紫雲神色明顯有些不好,昨天她一時大意,中了那人的機關,夜裏回去以後,便開始冥思苦想,那人究竟是如何将那麽柔軟的天蠶絲變成如同鐵絲一般,還能猶如臂使,靈活多變的?

“綁走。”

秦溯騎着馬,看着已經近在眼前的小木屋,扔下倆字,然後獨自下馬,讓紫雲在門外等候,她一人進了木屋。

木屋裏面還是昨天的樣子,只不過昨天被秦溯破開的那個大洞,已經變成了個可供開合的吊門。

等秦溯走近之後,那扇吊門自動打開,秦溯腳尖一踩,穩穩落在了小閣樓中。

“你今天這是想好了嗎?”

那人還是如同昨日一般,躺在榻上,只不過這次他手中并沒有用來操控傀儡的絲線。

“長公主聰慧,自是猜得到在下的答案,”那人對着秦溯一拱手,“但是在下還有一不情之請,若是長公主答應,那一切好說,若是長公主不答應,那恕在下不識擡舉。”

“你說。”

秦溯猜測,應當是關于此人昨天提到過的皇室中人。

“在下要殺一人,若是長公主願助在下一臂之力,那在下自當此生當牛做馬,報答長公主之恩。”

不出秦溯所料,這人确實是這個意思。

“是誰?”

秦溯倒是有些好奇。

“決不可能是長公主,更不可能是當今陛下,而且我現在并沒有實力能殺死那人,所以現在長公主不需先問此人是誰,時機一到,在下自會相告。”

似乎是有些顧慮,那人并沒說出到底是誰。

秦溯心中權衡再三,還是點了頭,“既然如此,那你解我之憂。”

“是,在下易弦,願聽長公主差遣。”

易弦從榻上坐起來,又從旁邊的桌子上一拍,接着整個木屋都在轟隆作響。

秦溯手不自覺握緊劍柄,就看見在易弦身下的那方軟榻開始緩緩升起,變形,露出下面的輪子後,秦溯才看清,這好像是一把輪椅。

眼睛微微瞪大,倒不是因為驚奇于這巧匠奇工,而是因為現在易弦身下的這把輪椅,與前世秦邈腿廢之後所坐的輪椅別無二致。

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秦溯看着正在調試輪椅的易弦,“你這把輪椅可是自己所造?”

“自然是的,我這一鄉野村夫,廢人一個,又無銀錢,只得自己動手,做個好挪動的椅子,其中還與傀儡們相牽,天下只此一把。”

易弦點頭,接着齒輪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滑坡從易弦跟前通到木屋門口,“長公主,走吧?”

秦溯心中驚疑不定,對于易弦和秦邈之間的關系多有猜測,最後壓下心中所想,先出了木屋。

等易弦滑到門口後,昨天被秦溯砍掉頭顱的小童又從旁邊走出來,推着易弦的輪椅向外走去,秦溯跟在身後,看得啧啧稱奇。

“你這樣出門,是否有些不太方便?”

秦溯有些遲疑地問道,畢竟一個小童推着一殘疾戴面具的男子走在路上,多少有些奇怪,而且也跟不上騎馬的秦溯和紫雲。

“無事,”易弦操控着小童重新回到木屋,沒一會的功夫,就見那小童竟拉出一架馬車來,雖然小巧了些,但是也實在讓人有些吃驚。

眼看着易弦從輪椅上站起來,想要爬上這架馬車,秦溯忍不住出手扶了一把,卻被易弦避開。

“殿下,不必扶我,我自己可以的。”

拖着那僵硬的腿,易弦艱難地爬上馬車,那小童也将輪椅搬上去,走到馬車前開始拉車。

秦溯:……

一個小童在拉一架馬車,這樣看上去好像更奇怪了。

最後秦溯還是讓紫雲的馬去拉車,由紫雲駕車,一行人才算是不那麽奇怪地離開了這座小木屋。

在幾人走後,平靜的小木屋卻突然起了大火,将一切燒的幹幹淨淨,不留半分。

秦溯先将易弦安置在了京城郊外的一處莊園,這裏也是秦溯自己的,環境不錯,而且人煙稀少,甚是安全。

在莊園中,秦溯将自己想要制作的傀儡要求告訴了易弦,希望能在三天內得到答案,便離開去了盛京樓。

紫雲被秦溯留在了易弦的身邊,一方面是照顧易弦,盡快适應新環境,一方面也是保護,也是監督,不知道易弦想殺的人是誰,秦溯總是不放心。

更別說秦溯心裏還有了猜測。

秦溯到盛京樓的時候,沈奕也已經到了,但是沒看見衛子康的身影。

秦溯和沈奕一同上了二樓包廂,沈奕心裏有些打鼓。

“此人怕是不會來了。”

“他來不來,倒也無甚要緊,只是他自己的選擇,對我們來說也沒什麽損失。”

秦溯倒是不怎麽把衛子康來不來的事看得太重,現在明顯是那人有求于她們,對于秦溯來說,有則錦上添花,無則道不同不相為謀,無甚可惜。

“那子尋還專門跑來一趟?”沈奕有些驚奇。

“ 我便非要因那人過來嗎?我來此見見安平,不也一樣?”

秦溯笑着叫來小二,當真開始點菜,完全沒有再等人的意思。

沈奕還是頭一次看到秦溯這樣的做法,甚是新奇,倒也不再糾結衛子康之事。

兩人一起在盛京樓用過午膳,又喝了些茶點,聽了會說書,才從盛京樓離開。

剛出盛京樓,秦溯便看見了在街邊牆角徘徊不安的衛子康。

也不知道那人在那裏轉了多久了,秦溯拉住沈奕,指了指衛子康,“看來是這北風不冷,此人還有閑心在此轉圈。”

沈奕笑着搖頭,主動走過去,“衛公子久等?”

“啊?沈小姐?”

衛子康正在糾結,突然聽見沈奕的聲音,吓了一跳,擡起頭來,見是昨日賽詩宴的沈小姐,更是緊張,無措地不知說甚是好。

“衛公子啞巴了不成?”

秦溯也跟着走過去,抱着胳膊,怎麽看這個人怎麽不像是昨日那能出口成章的衛子康。

“你……”

秦溯換了身衣服,衛子康險些沒能認出她來,再一看二人衣着華貴,更是有些懵了。

“算了,這是個傻子。”

秦溯扶額,拉住沈奕準備離開。

“兩位小姐留步!”

看秦溯真的要走,衛子康才想起自己此行目的,忙跑到二人面前作揖攔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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