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故弄玄虛,挖坑

後面跟着的人也并不着急, 秦溯慢悠悠地走,他們就慢悠悠跟着,一直到京城和兵營中間, 官道兩邊有一片樹林, 秦溯的耳朵動了動, 停下馬來。

“出來吧。”

秦溯話音一落, 一群黑衣人從樹林中躍出, 将秦溯團團圍在中間。

“誰派你們來的?”

秦溯沒想到除了後面跟自己的人以外,還有在這裏埋伏的。

更讓秦溯沒想到的是, 之前只是跟着她, 沒有絲毫攻擊意圖的人,竟然二話不說,直接一個個抽出刀劍,一副要取她性命的架勢。

不敢再大意,秦溯握緊佩劍,先迎戰再說。

這些黑衣人的本事竟然都不低,而且相互之間極有默契,一看便知應該是專業的殺手組織, 或者特別訓練出來的人。

畢竟對方人數衆多, 秦溯雙拳難敵四手, 只能邊打邊想辦法脫身。

這時候, 秦溯總算是想起來沈奕的擔心,看來這次确實是自己托大了。

有些後悔沒聽沈奕的話,但是現在也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 秦溯且戰且退, 但是越打她心中疑惑越重。

這些人好像并不是想要她的命,而是想逼她到一個地方。

秦溯剛想到這一點, 就感覺自己的腳下有些不對勁,但是已經太晚了。

一張大網從秦溯的腳下憑空升起,把秦溯網了個結結實實,就算是秦溯手握寶劍,對這特制的大網也無可奈何。

被吊在半空,秦溯氣急,“到底是誰?!有本事給我出來!”

秦溯話音一落,在她面前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四人擡着的轎辇,轎辇上悠閑地躺了個人,披着狐毛厚毯,還吃着點心,姿态那叫一個惬意。

秦溯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這到底是誰。

“秦邈!你想幹什麽?”

沒錯,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秦邈,坐在轎辇上,慢吞吞地到了秦溯面前,“巧啊,皇妹。”

“你放我下來!”

秦溯真的是氣死了,她還當真以為自己是遇到埋伏了,結果現在看來,又是秦邈的損招。

“都下去。”秦邈擡起手,讓周圍的人全部撤開,然後将秦溯放了下來。

所有人離開,秦溯三兩步走到秦邈面前,将劍抵在秦邈的脖子上,“你到底想幹什麽?”

秦邈毫不在意,看了一眼秦溯,“我只問你,今天埋伏你的,如果不是我,你覺得你還有命在這裏跟我說話嗎?”

秦邈說的沒錯,秦溯餘氣未消,但還是把劍收了起來,“你最好給我個理由。”

“什麽理由?沒什麽理由,我在這裏抓的就是你,”秦邈不怕死地一攤手,“我只是想要看看,這大雍長公主到底是有多能耐,可以一個随從都不帶,便敢到處跑。”

“你派人跟蹤我?”

秦溯皺起眉,簡直氣結,但這又确實是自己的疏忽。

“不必跟蹤,”秦邈從轎辇上的櫃子中拿出一疊紙,上面寫的密密麻麻,但是秦溯看不清那上面寫的是什麽。

“這上面寫的全部都是你的習慣,每一條只要運用得當,都能輕而易舉取你性命,請問,這樣我還需要跟蹤你?”

秦邈在秦溯伸手來搶之前,重新将那些紙放進了櫃子中鎖了起來。

“你在威脅我?”

秦溯心中一寒。

“我只是在告訴你,若想成大事,你最先想的不是謀略天下,也不是排兵布陣,而是你,你首先得活着,才能考慮這剩下的一切,若是你連你自己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那你還考慮這些幹什麽?豈不都是沒有意義?”

秦邈撐着手肘,“秦溯,這不是你的戰場,這是京城,這裏是殺人于無形的地方,僅靠你戰場上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秦邈的話落進秦溯的耳朵裏,秦溯亦不得不承認秦邈的話,剛才發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秦溯向秦邈伸出手,“現在你能把那些紙給我了嗎?如果有漏洞,我會自己改進,用不着你如此大費周章。”

“皇妹當真是與我離心了,不像前幾日,還一口一個二皇兄,哎,二皇兄認錯了不成?”

秦邈這臉變得倒是快,方才還一副運籌帷幄,現在便擺出悲悲戚戚的樣子,活像是秦溯負了他一般。

氣惱地收回手,秦溯是真拿秦邈沒辦法,“明明是你說我絕不可以信任任何人,現在又跑來與我說這個做什麽?”

“原來在皇妹心中,我是外人。”

秦邈受傷似的搖搖頭,垂下眸子,故意曲解秦溯的意思。

這副模樣,果真惱人,秦溯冷冷看了秦邈一眼,打聲呼哨,喚回紅雲,翻身上馬,“今日之事,姑且算你我扯平。”

說完後,秦溯不再管秦邈,直接離開,她感覺再在這裏多待一會,容易被秦邈把自己帶溝裏去,此地太過危險,不宜久留。

秦溯前腳一走,秦邈便收起所有表情,閑閑靠在轎辇上,從櫃子中拿出那疊紙張。

只見那些紙上不過是臨摹的一張張字帖,哪裏與秦溯有半點相關?

随手拿出火石,點了紙張,點點灰燼落在白雪上,沒了半點痕跡,秦邈才收了手。

一黑衣人見秦溯離開,來到秦邈跟前跪下,“殿下,是否還繼續跟蹤長公主?”

“不必了,她該長記性了。”

秦邈拍拍手,“沈小姐那邊的事情安排好了嗎?”

“已經安排妥當了。”

黑衣人低頭回答。

秦邈臉上露出期待的笑意,“你說沈小姐會如何挑撥我與皇妹的關系?皇妹會聽誰的?”

黑衣人沉默,縱然是他們這些整日跟在主子身邊的人,也依舊看不清主子究竟是想要幹什麽。

好似是處處都為長公主着想,但是做的事卻一件比一件離譜,好像生怕長公主與他親近一般,當真是讓人猜不透。

不過這些倒也不是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應該思考的,他們應該做的只是主子說什麽,便是什麽。

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秦溯心事重重地回了兵營,感覺上輩子用的所有心神,也比不上重活這一世這幾天耗費的心神多。

“綠煙可在?”

秦溯回到營帳後,卻沒看到綠煙的影子,問出口才想起來,是自己讓衛子康帶着信物來找綠煙,想來綠煙應當是去處理衛子康一事,尚未回來。

“藍影?”

“屬下在。”

秦溯話音一落,藍影從外面進來。

“你回一趟正陽宮,将正陽宮裏的影衛死士都帶過來,從今天開始,負責本宮的安危。”

以前秦溯仗着自己本身武功高強,再加上有青戟等人保護自己,所以從不把正陽宮養的影衛死士放在心上,全都留在宮中閑置。

可是現在秦溯經過秦邈的點撥,總算是願意承認,宮中歷代圈養死士影衛,并非沒有道理。

藍影有些驚訝,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讓自家這個從不要人保護的殿下回心轉意的,但這也算是好事一樁,當即領命前去執行。

藍影走後,秦溯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角落中的演陣圖,過去拿了起來,重新出去選拔士兵演練。

不過一夜的時間,秦溯的身邊出現了不少的新面孔,同時,易弦的那裏也傳來了新消息,秦溯要的東西,他做出來了。

這種東西對于易弦來說,自然是十分簡單,只需要在原先的基礎上,再稍作改動,順帶簡化一下傀儡的制作流程,便可以了。

秦溯收到紫雲替易弦傳回來的消息之後,直接讓紫雲将易弦帶到軍營中來,順帶還有易弦做出來的簡易樣品。

易弦到了軍中,秦溯直接将人接到帳中,詳細跟易弦講解了一下這個傀儡陣的運行,等着易弦的答複。

“可否給在下一看?”

易弦聽了許久,似乎有所猜測,想要親眼看看秦溯手中的傀儡演陣圖。

秦溯稍微有些猶豫,畢竟秦邈交給自己這張圖的時候,叮囑自己不要給任何人看。

可是秦溯轉念一想,秦邈的話究竟有幾分真假?

畢竟只要自己破解此圖,定然會去找傀儡師,而這周圍最有名的傀儡師,應當就是易弦。

那這一切莫非是秦邈設計好的?

秦溯覺得自己可能被秦邈吓唬地有些一驚一乍了,秦邈是慣喜如此,但他也不可能事事料到,萬一自己沒破解呢?那豈不是白忙一場?

想到這裏,秦溯才反應過來,心中一驚,若是自己沒破解,那便不會有後來的這一切,而秦邈也會認為自己是個一無是處,扶不上牆的爛泥。

所以無論是何樣的結果,對秦邈都是有用的,既能考驗自己,若是考驗成功了,還能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秦溯開始有點讨厭秦邈這算無遺策的本事了,尤其是用在自己身上的時候。

易弦看秦溯遲遲不動,“不方便?”

“沒有,”秦溯後背有些發涼,被易弦的聲音拉回心神,搖搖頭,“只是給我這圖的人說讓我莫要給旁人看,不如我将這圖畫出來,給你看看如何?”

易弦臉色微變,還是點了點頭。

秦溯照着演陣圖,臨摹出一張草圖,大致是都畫上了,應當差別不大。

将臨摹出的圖紙交給易弦,秦溯覺得此演陣圖既然是和傀儡有關,那也許易弦浸淫此道多年,能了解此圖也說不定。

易弦拿過秦溯臨摹的演陣圖,越看握着圖紙的手攥得越緊,随後似乎是深吸了一口氣,易弦将圖紙放在了桌子上。

“你對此圖從前可有耳聞?”

秦溯沒辦法從易弦那張戴着面具的臉上看出什麽,只能開口相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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