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軍大敗了

第六章我軍大敗了

第二日,孫掌櫃再次來訪,帶着拟好的契書,古卿查看無誤,便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可與他簽契書的人卻是孫掌櫃,孫掌櫃解釋說自己東家不宜出面,一切全權由他處理,古卿雖然心生疑惑,卻也只得按捺住。

“既然我們東家與古大夫一起開醫館,便不能只讓古大夫費心,在下今日帶來了兩個人,這位略通醫術,名喚李直,可幫古大夫些小忙。這位名喚錢忠,可以負責藥材采購,古大夫可以省心不少。”孫掌櫃向古卿介紹跟在自己身後的兩人。

那位“略通醫術”之人看起來年紀和孫掌櫃差不多,都是四十左右,看她時目光帶着審視。古卿心下苦笑,看來這位可不是“略通醫術”那般簡單。至于另外一個,和齊勝差不多年紀,瘦高個,一臉精明,似乎是個長袖善舞之人。

既然兩人已經合作,別人自然也有權管理醫館,安排一兩個人也沒什麽。

“古大夫請放心,這兩個人由在下這邊發工錢。”看出古卿有些不悅,孫掌櫃以為她是擔心這個。

古卿确實不悅,而且是非常不悅,可并不是孫掌櫃以為的原因。想了想,她還是把自己的想法寫下來:“若日後貴東家對醫館有什麽意見或安排,請提前告知我一聲。”

原來是因他沒有提前同她說這兩人之事,孫掌櫃立即道歉:“是在下思慮不周,請古大夫勿怪。若古大夫對這兩個人不滿意,在下這便把他們帶回去。”

帶回去,說的容易,豈不是顯得她很不通人情。

孫掌櫃的心也提了起來,公子把這事交給他,要求他務必辦的妥妥帖帖,好保證古大夫心裏熨帖,他卻疏忽了這一點,看來日後和她打交道,一定要慎之又慎。以他的八面玲珑,本不該犯這種錯誤的,是他低估了這位的細膩心思。

注意到錢忠也變得有些緊張,古卿知道自己情緒外露的太明顯了,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表示留下這二人。

孫掌櫃終于松了一口氣,拱手道:“若古大夫有任何需要,請派人通知在下。”

古卿點點頭,醫館好不好畢竟也關系到他那位東家的利益,若有麻煩,她也不會推辭。

孫掌櫃解決了這邊的事情,連忙回去,公子正等着回話呢!孫掌櫃并未回孫三家正店,而是繞道去了東華門外的景明坊。

位于東華門外景明坊的樊樓,一間精致的小閣子內,一位年輕男子正百無聊賴地喝着酒,旁邊站着一位俊秀的小厮。

“爺,孫掌櫃請見。”守在門外的侍從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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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年輕男子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小厮前去開門,請進孫掌櫃。

孫掌櫃見了禮,看男子還是一副懶散的模樣,也不等他問,自己便細細禀報了這兩日的情況。一邊說一邊偷觑他的神情,發現他從頭到尾都沒看自己,只對他手裏的酒杯感興趣,翻來覆去地看。

“知道了。”

孫掌櫃說完,提心吊膽地等着爺的反應,或訓斥,或……不會有表揚的。可沒想到只等到他輕描淡寫的三個字。

見他還不下去,只愣愣地站在那兒發呆。年輕男子有些不悅地瞟他一眼,筍掌櫃立馬心領神會,忙躬身退了下去。

直到出了樊樓,孫掌櫃才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看爺萬事不過心,他實在搞不明白他們爺對古氏醫館究竟是何态度了。

“脾氣很大麽!”青年男子随手丢了酒杯,往後一靠,雙眸似閉非閉,嘴唇輕動,吐出幾個字。

明明他聲音低不可聞,站在他身後的小厮還是忍不住心口一縮。

……

四月下旬,前線曹将軍棄涿州而退回雄州的消息傳回京都,官家大怒:“哪有敵人在前,反退兵補充糧草之理,真是太失策了!”[1]

當時在垂拱殿的幾位皇子,大臣都因陛下的大怒吃了一驚。

看到陳王向自己瞥來的那一眼,韓王心中又氣又怒,卻又不能發作,心下也為曹将軍捏了一把汗。

“陛下,曹将軍違逆聖命,如今兵敗,當重罰!”竟然有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

“陛下,依臣之見,當務之急應是制定策略。”見官家意味不明地看了那人一眼,韓王心下一緊。

“三哥兒可是有了應對之策?”陳王目光灼灼地看着韓王。

感受到衆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韓王深深看了陳王一眼,轉頭見官家也看着他,便道:“阿爹應是有了對策。”

官家從他身上收回目光,聲音沉沉:“遣人阻止他前進,讓他馬上引軍沿着白溝河與海進會師,按兵不動,蓄精養銳,聲張西軍的軍勢;等潘仲詢等人全部攻占山後之地後,與田進會師向東,合勢攻取幽州。”[2]

韓王當天夜裏回府,楚晅果然早已在王府等着他。

迎着楚晅看過來的目光,韓王一陣尴尬,當時是他沒有聽勸。可這尴尬中又帶着幾分他自己說不出的難堪與憤怒。

“王爺無需自責。”楚晅好似沒有看到他的尴尬,“先與我說說官家怎麽說的吧?”

韓王把垂拱殿的事講了,末了自己又忍不住怒道:“二哥簡直是……簡直是不知輕重!”

“嗯。”楚晅也同意他的說法,“王爺應是早就見識過他的無恥了。”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許久不曾見過大哥了,也不知大哥在南宮怎麽樣了。”被他這麽一說,韓王又想起自己被逼瘋的大哥。

“大哥睿智,自是無礙。”楚晅自小和韓王一起讀書,與被廢為庶民的趙元佐也十分親厚,和他一起叫他大哥。

韓王自是聽出他這話中的遺憾與想念,一時也有些感慨,“若是大哥在就好了,大哥有勇有謀,又自幼随阿爹上戰場,可是……”

看着他緊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楚晅有些失神,大哥他怕是早已對陛下失望了吧。

“只要官家沒有召回曹将軍,以官家對曹将軍的寵信,王爺便無需太過擔憂曹将軍。”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楚晅忙收斂了心神,“只是民将軍從不會違逆官家的命令,此次冒然進攻涿州,定是有人挑唆。”

“這個趙元僖!”韓王立即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麽,怒不可遏地摔了茶杯,“在他眼裏,家國也沒有他那龌龊心思重要嗎?”

“權力總是最誘人的。”楚晅忍不住譏諷。

“哼!”韓王冷哼,“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他此時眼神堅定,一抹殺意自他眼中閃過,任誰也想不到平時溫潤謙和的韓王竟有如此狠戾的一面。

“你有這個想法便好。”楚晅拍拍他的肩膀,平息他的怒氣,“若不然大哥和你,早晚被他吞的一根骨頭不剩。”

“我知道,你是怕我心軟。”被他安撫,韓王的怒氣收了不少,可心中的意志卻更加堅決。

“時候不早了,我先走了。”楚晅起身,抖開折扇。

“明之!”韓王喊住他,突然很認真地看着他,“你真的不能……”

“王爺。”楚晅的臉上瞬間沒有了任何表情,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冷漠,“我以為你懂。”

韓王苦笑,突然有些無力,擺了擺手,也不再留他,都說皇家無情,楚晅才是把這件事看的透徹無比。他不願入朝,更不願做王府屬官,作為好兄弟,他不能勉強他。

……

五月初九,天還未亮,韓王剛從睡夢中醒來,楚晅便不請自來。

這個時候,楚晅徑直來了王府,必然有急事。

他顧不得喊人來侍候洗漱,自己匆忙穿了衣服便準備出去。

“發生何事了,王爺這般着急?”王妃潘氏被他吵醒,發現王爺竟是從未有過的着急。

“沒事,”韓王看了她一眼,按着她躺下,“明之來了,我去看看。”

“妾身侍候王爺。”潘氏連忙起身。

“不用了,你躺着吧。”韓王不等她再起身,便匆忙出了內室。

楚晅已經在書房等着了,韓王到的時候,已經整理好了衣服。

“明之!”韓王不等楚晅迎過來,幾步跨進了書房。

“王爺,先別急。”楚晅忙道。

看他面無急色,韓王提起的心又放回了肚子裏。“你這個時候來找我,什麽事?”

“王德鈞回來了。”楚晅也不廢話,直入正題。

“嗯?王德鈞?他回來做什麽?”韓王心中又是一驚。

“王爺。”楚晅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忍地移開眼睛,“我軍大敗了。”

“什麽?!”韓王驚的跳起,險些撞到楚晅身上。

楚晅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韓王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可忍不住着急,“敗到什麽程度?曹将軍呢?潘将軍呢?楊将軍呢?還有田将軍和李将軍?邊關諸将怎麽樣了?我軍損兵多少?那些百姓呢?又如何了?”

他一連串問題,問的楚晅下意識地擰起眉,這些問題他也尚未知曉。

“是我着急了。”韓王看出他的為難,一下子安靜下來,下一刻卻更加着急,“我馬上進宮。”

“王爺!”楚晅拉住他的胳膊,拉的他一個趔趄,“王爺此時不宜進宮。”

韓王勉強穩住身形,看着楚晅緊皺的眉頭,深吸一口氣,“是,還沒到早朝,我此時不能進宮。”

“王爺,王德鈞現在尚未入城,官家還沒得到消息,早朝你也不能提及此事!”楚晅必須把這事和他說清楚。

“阿爹還不知道?”韓王倒是驚訝了。

“嗯。”楚晅垂了眼眸,“請王爺一定要穩住。”

“我知道了。”韓王呼出一口氣,順手端起桌上的涼茶“咕咚咕咚”地灌下去。

看他終于冷靜下來,楚晅才松開他的手臂。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1][2]皆來自百度百科。橙子不寫歷史文,主要是借用歷史事件,如果有人摳歷史的,也可以剛好給我漲漲知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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