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古卿的照料

第三十七章古卿的照料

“為什麽箭沒有□□?”清風血紅着一雙眼,問進來的春風。

“軍醫說太靠近心髒了,若是貿然拔出,恐……”春風聲音艱澀,沒有說下去,清風知道,他們不敢拔,怕爺……

“都是沒用的廢物!”清風低低罵了一句,“你們這是往城裏趕?”

“嗯。”春風緊緊盯着他們爺,“去找大夫。”

“若不是我們遇上了,你們還準備就這樣讓爺再颠簸大半日進城?”清風一句一句丢帶着指責,春風抿緊了唇瓣,不知怎麽回答。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軍醫說不能拔,他們也不能冒險讓他們拔,只能回來找更好的大夫。

“你是怎麽保護爺的?怎麽你沒事,爺受了這麽重的傷?”清風現在幫不上忙,一腔擔驚受怕提心吊膽只能以怒氣發洩在春風身上。

春風還是緊盯着楚晅,看着古卿燒紅了短匕,輕輕劃開他胸前的肌膚,看着鮮血再次流出來。

他們二人争吵也罷,問責也罷,古卿通通沒有聽到,她只專心地拿捏着手中的短匕,生怕割錯了一分。

這支箭确實太靠近心髒了,萬幸的是沒有傷到心髒。他現在失血過多昏迷着,她得盡快,把箭取出來,趕快給他止血,包紮傷口。

她一個人不夠,得找個人來幫忙。古卿的注意力轉移了一瞬,就聽到清風叽叽喳喳說個不停,好吵。

“古大夫,怎麽了?”清風雖然不停地問春風,可眼睛一刻不離他們爺的傷口處,見古卿停下來了,忙去看她,得到她一記眼刀。

“你出去!”清風立馬推了推春風,待會兒再找他算賬!現在不能吵到古大夫救他們爺。

馬車裏終于安靜了,古卿又瞪了清風一眼,示意清風趕快來幫忙。

清風平時的嬉皮笑臉插科打诨一絲兒都沒了,緊繃着一張臉,小心地抓住那把箭,在古卿的眼神示意下,猛地拔出。

經過古卿的處理,箭頭拔出時,沒有帶出血肉。古卿忙在他傷口處撒上止血的藥,又找出繃帶在清風的協助下,纏在他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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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極其耗費精力和時間。古卿用袖子擦了把額頭上的汗,示意清風趕快趕車回去。他的傷口必須還得處理,這裏沒有條件,若是感染了就麻煩了。

進了城,馬車直奔都巡檢使府。古卿又重新給楚晅清理了傷口,換了藥,包紮好,已經筋疲力盡。可他在發熱,古卿一刻也不敢離開,坐在床前守着。

清風拽着春風出去,站在院子裏的大樹下,語氣不怎麽好的問:“說說到底怎麽回事?”爺怎麽會受傷?

“當時我們追擊敵軍,爺勇猛殺敵,亂箭射來,爺替将軍擋了一箭。”春風語氣晦澀。

“你呢?你當時在哪兒呢?”清風又問。

“我……我在看管細作。”

“細作?”清風擰眉。

“嗯。”春風低着頭,聲音低低的,悶悶的,“我們巡視黑水河的消息就是夏人安插進來的細作洩露出去的。”

“那也不應該是你該做的啊!”清風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你的職責就是保護爺。”

“我知道。”春風道,“是爺讓我去的。”

“爺怎麽……”清風不敢置喙楚晅,只能沒好氣地瞪了春風一眼。

“爺沒事吧?”春風腳步挪了挪,語氣艱澀地問清風。

“不知道……”清風心裏也打鼓,“我們守着吧。”古大夫一刻沒說爺脫離了生命危險,他這心一刻都不能放下。

月亮躲進雲層裏,清風的心也蒙上了一層暗影。

“古大夫,您先去休息吧。”眼看着馬上天亮了,清風勸古卿去休息。

古卿用手背試了試楚晅額頭的溫度,還是很燙,她并不放心。

“古大夫,您去休息吧。”她眼裏都是紅血絲,臉色也很難看,清風看的都有些心疼,“我在這兒看着爺,若是有狀況立馬去找您。”

看了看楚晅又開始幹裂的嘴唇,古卿示意清風倒來一杯溫水,用帕子給他濕了濕唇瓣。

“古大夫,”清風繼續勸,“等爺醒了,您還得耗費心神,不如先去休息片刻吧。”

古卿确實很疲憊,聽了這話,想了想,寫了幾句話交待了清風,也不回自己的房間,直接在外間的軟榻上半躺着睡着了。

楚興是在當天上午回來的,戰後,他帶人清理戰場,又布置了邊防,巡視一圈,确定暫時沒有隐患才回來。

甫進府,就來了楚晅的院子,春風還在院子裏站着,幾乎成了一座雕塑。

“你們爺呢?”楚興沙啞的聲音響起,春風才回過神來,要行禮,卻險些摔倒。

“爺在裏面。”他一開口,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幹澀的不行,手腳胳膊腿兒都僵了。

楚興點點頭,大步流星往裏走。

“将軍。”清風先一步迎出來。

“晅哥兒怎麽樣了?”楚興一邊問一邊往裏進。

“古大夫已經給三爺拔了箭,上過藥了。”清風跟在他後面,邊走邊說,“三爺還沒有醒。”

“嗯……”楚興進去的時候,看到古卿正站起來行禮,怔了怔。

“這位就是古大夫。”清風忙在一邊解釋。

“嗯。”楚興點了點頭,他整日忙着布防打仗,雖然知道“古大夫”,卻是第一次見面。

楚晅仍舊臉色蒼白,楚興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已經不燙了,終于稍微松了一口氣。

“麻煩古大夫了。”楚興對古卿微微欠身。

古卿忙不疊地擺手避開。

楚興并未待太久,就又出去了。還得寫戰報送回京城,還有戰後的一些事,也得處理。

“古大夫,我們爺沒事了吧?”清風提着一顆心,小心而又期待地問。

古卿點頭,楚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接下來的就是要好好養傷。

楚晅完全清醒過來,是當天半夜。清風趴在他的床頭,昏昏欲睡。

“咳——”楚晅一聲無力地咳嗽,清風立馬清醒過來。

“爺,您醒了?”清風又高興又激動。

“嘶——”方才的咳嗽拉扯到了心肺,胸口一陣疼痛,楚晅皺了眉。

“爺?您怎麽了?”清風立馬緊張起來。

楚晅擺了擺手,想說沒事,清風已經一陣風似得到了門口,聽到他喊:“快去叫古大夫,爺醒了!”

春風一直守在院子裏,聽到讓叫古大夫,以為楚晅不好了,險些站不住,又聽到後一句“爺醒了”,僵硬的臉上露出笑容,欲把腿就跑,卻猛地摔倒在地,什麽也顧不得,爬起來就往古卿院子裏跑。

“爺,您感覺怎麽樣?”清風在門口吼了一嗓子,就又忙跑了回去,看到楚晅已經靠坐在床頭,一額頭的汗,心下就是一急。

清風一來一回的時間,楚晅已經把從那晚上的事情想了一遍,記憶到了他被放上馬車昏迷前戛然而止。他聽到軍醫們說他中箭太深,靠心髒太近,他們不敢拔,可他內心深處堅信,他死不了的。

他現在躺在自己在都巡檢使府的房間,看來是被送了回來。他迷迷糊糊中,有人一直照顧着自己。看來這一切都不是錯覺。

古卿很快就趕過來了,與楚晅看過來的眼神對個正着。清風把位置讓出來,古卿一刻沒耽誤,給他把脈。脈搏的跳動已經正常了許多。

“多謝……”楚晅開口,喉頭幹澀,聲音沙啞。

古卿勾唇露出一個淺笑,楚晅嘴角也就噙了一抹笑意。

氣氛有些怪異,古卿忽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清風已端了兩杯熱水過來,古卿接過,又對清風笑了笑。清風服侍楚晅喝下,又問古卿:“古大夫,我們爺需要換藥嗎?”

古卿愣了愣,竟然把這事給忘了。在清風的注視下,點了點頭。清風伸手就要解楚晅的衣服,卻楚晅一個眼神制止,接着聽到他嫌棄的聲音:“你笨手笨腳的,別弄疼了我。”

“爺,清風會小心的……”清風十分委屈,他什麽時候笨手笨腳了,這麽多年,不都是他貼身侍候他們爺嗎?

楚晅卻仍舊緊皺着眉頭。

古卿忽然想到在澶州那次,或許是她誤會他了,他不是故意弄疼那個傷兵的,而是他本來就笨手笨腳的?

想到這裏,古卿放下水杯,拍了拍清風,示意讓她來。

楚晅眉頭舒展開來,看了眼清風,清風反應過來,忙道:“爺一直未進食,我去廚房看看。”說完拔腿跑了出去。

古卿抿了抿唇,伸手去脫楚晅的衣服。因為胸前受傷,衣服并沒有完全穿上,只需要把上身的中衣褪下就好了。

楚晅靠坐在床頭,配合着她把衣服脫了。

昨天給他治傷,古卿才發現原來他并不像看上去那般削瘦。他胸前肌肉緊實,身上也是硬邦邦的。看着掌下蜜色的肌膚滲出了汗,古卿臉頰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只是個病人,她是大夫,這沒什麽可避諱的,古卿一邊告誡自己,一邊垂眸解去他身上的繃帶。因為怕碰到她的傷口,她動作極其小心,一只手拿着解開的繃帶頭,繞到她背後,再用另一只手接過來,來來回回,難免擦到他溫熱的肌膚。

終于取掉了繃帶,古卿額頭也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檢查了下傷口,古卿拿過調制好的藥膏,本想用竹篾給他塗藥,不想突然聽到他的聲音:“會不會疼?”

古卿擡頭,看到他一臉怕疼的樣子,竟然覺得好笑,方才的尴尬消散不少。

看他臉色蒼白,鼻尖兒上滲出汗珠,唇線緊抿,古卿一笑,放下竹篾,用手抹了藥膏,動作輕柔地在他傷口上塗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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