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外邊忽然吵吵鬧鬧,不知道有腳步聲從門前走過。綠茶想捂住耳朵,但是沒
外邊忽然吵吵鬧鬧,腳步聲密密砸砸。辛楓拿起枕頭去捂住耳朵。昨晚他和富二代大戰300回合,一直到淩晨四點才回自己的屋。
現在他腰軟腿軟。
就在這時,門被推開。辛楓猛地掀開被子,就要發火。這才幾點?早上十一點才開始錄制節目。
就見他的助理從門後露出個頭:“顏汛的東西丢了,鬧得人都起來了,外面正在調監控。你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嗎?”
監控?這游艇上還有監控?
辛楓全身一震。
辛楓猛地一下從床上跳了起來。平時他得在化妝間呆一個小時才會下樓,這次不到兩分鐘便換好衣服,臉都沒有洗,沖了下去。
二樓的監控室,已圍坐了十幾個人。顏汛坐在電腦旁,旁邊是導演組,和看熱鬧的藝人。他們一臉興趣,正圍觀工作人員查找昨天的數據。
顏汛正對技術小哥說,“我記得晚上開party的時候還在的,回屋的時候就不見了。這個時間段應該就是晚上9點到11點之間。”
辛楓抹了一把臉。晚上9點他正在給自己下藥,而11點的時候,他鑽進了艾樂男朋友的屋裏。
“顏汛,你丢了東西要找,無可厚非。但你這調查監控的時間段,豈不是我們所有的人都會在裏面出現,你這監控不是侵犯我們的隐私權?”辛楓推開幾個藝人,擠了進去。
“對呀,對呀。這不是侵犯了我們的隐私嗎?”其他的藝人本是過來看熱鬧,覺得看個監控并沒什麽,但是這時想起,他們和辛楓是站在一條線上。他們共同的敵人是顏汛。
還沒等顏汛說話,技術人員已先開口,“監控只裝在公共場所,并沒有涉及私人場所。而且現在有人東西丢了,不自己找,就要報案。警方來了,也會調查監控。所以,如果東西找到了,對大家是好事。”
技術人員也是節目組的,因為年輕,說話相當直接。
“你這話說的,難道是懷疑我們有人偷了東西?”辛楓厲聲說。他雖然表現得無比怒火,但其實心裏精的很,一句話,便把顏汛置于衆矢之的。
此言一出,在場藝人的臉都不太好看。
顏汛這是懷疑他們偷了他的東西?
顏汛本來一直乖乖巧巧地坐在電腦桌旁,看着技術人員操作,此時擡起頭來。
“哥哥你怎麽那麽緊張?我只是想找到我的東西,而且我沒有懷疑是你偷的。我的東西是自己丢的。和大家無關。”
“那你是懷疑我們撿了你的東西,偷偷地藏了起來。”辛楓寸步不讓。
“顏汛,你這是什麽意思?你丢了東西,我們和你一起找,鬧半天,你把我們當小偷呢。”
“顏汛你到底丢了什麽寶貝?問了半天也不說。”
一時間,藝人們七嘴八舌,紛紛把矛頭指向顏汛。
顏汛聽着這些指責,臉上依然是乖巧的笑。
“各位哥哥,你們誤會了。我真沒有一點懷疑你們。因為……”顏汛頓了頓,眼裏的笑意卻淡了下來,“我丢的東西一點都不值錢,即便是扔在大路上,都沒有人撿。但是對我而言是個意義非凡的東西。”
這話一說,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一個女藝人已給顏汛腦補了一個悲慘的劇情。畢竟他是管家的兒子,小時候吃過很多苦。
“丢的東西這是一只犬笛。就是一種招喚狗狗的工具,發出的聲音只有狗狗能聽到。”
顏汛的笑依然挂在嘴角,“我小時候在福利院長大,被我爸收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很自閉,也沒有朋友。我老公,當時還只是傅先生,覺得這樣對我成長不好,就送給了一只金毛小狗給我,同時還有一只招喚狗的犬笛。我只要一吹着哨子,那只小狗就會過來,蹭到我的手邊。這只狗狗一直陪了我10年,直到去年他年紀大了,得了病過世了。這只犬笛,一直在我身邊。”
除了犬笛沒丢,顏汛說的都是真的。傅成書确實給他送過一只小狗,他也有那只犬笛。
顏汛聲音說到最後越來越小。
而在場的幾個藝人眼睛已經濕了。
這些藝人有很多都是鏟屎官,家裏養了一堆貓貓狗狗,對動物的共情能力特別強。
“我懂。有一次我一個人在家不小心滑倒了,身邊沒有一個人,只有阿雪,哦,就是我養的一只小狗,跑了出去叫來了人……”
說這話的是一個30左右的大老爺們兒,說的時候聲音都哽咽了。
“是呀是呀。每天收工都快淩晨了一回到家,看到我家主子,心裏就暖呼呼的。”
辛楓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怎麽也想不到顏汛找的是一只平平無奇的東西。
如果說他丢了貴重的東西,寶石手表奢侈品,那麽他可以輕易地挑起其他人對他的敵視。
但是他現在确實丢了一只犬笛。一文不值卻有着重要意義的東西。
每個人的心中大概都有着這樣一種具有代表意義的東西。所以輕而易舉地引起了大家的共鳴。
“哎呀,快看監控吧,到底丢到哪兒去了。”一個藝人擦着眼淚說。
辛楓向艾樂看過去。艾樂點頭,明白了辛楓的意思。“小汛是丢了很重要的東西,我們可以幫他一起找。但不能因為找東西就侵犯我們的隐私。為了一個犬笛就這麽大動幹戈。”
艾樂頓了頓,“不是值錢的東西,警查也不會管。而且如果其他人丢東西,節目組會這樣嗎?”
艾樂繼續挑撥顏汛與衆人的對立。
“你怎麽這麽冷血?我們同意看監控就不存在侵犯穩私了。”還在擦眼淚的女藝人說。
“哥哥你這麽不想讓我們看監控,是不是有不想讓我們知道的東西啊?”顏汛忽然說。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辛楓身上。所有人的人都知道艾樂不過是辛楓的傳話筒。
此時他們一經提醒,不由地也覺得怪怪的。
這個辛楓是不是有什麽事啊。
即便是辛楓平時溫潤,那雙眼睛此時宛如一對眼鏡蛇。
顏汛這哪裏是要找犬笛,這是要讓自己當衆出醜。不僅是出醜,如果監控拍到他進了艾樂的男友房間.......
他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這時候他只有一個念頭,撲過去,把那些東西給删掉。
但是他人還沒有動,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邊,此時雖然并沒有任何動作,但他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脫身。這兩個黑衣人是跟着傅成書一起過來的。
“先看晚上10點的吧,那時我正好上樓。”顏汛對技術小哥說。技術小哥同時調出十點幾個視頻。
幽幽明明的燈,安靜的樓梯,房屋,果然都是公衆場所,并不涉及私密位置。
“有人。”一個藝人指着其中一個視頻。就見一個人步履踉跄,衣衫不整地被一只大手從屋裏推了出來。
4樓就只有一個套房,住的是顏汛。
在場的人都沉默了。其實不算是沉默,只能是各種心思。但冒在最前面的一個想法就是,難怪辛楓這麽堅決不讓看監控。
“這不是哥哥你嗎?你怎麽從顏汛屋裏出來了。”女藝人明顯說話帶着嘲笑。
那個時候顏汛還在下面和大家嗨,屋裏就只有傅成書一個人。辛楓要幹什麽自然是不言而喻。
人群裏開始有人笑出了聲。
“沒想到找個東西,居然找出這個東西,哥哥你這是幹什麽了?被傅先生推了出來?”一個年輕的藝人說。
顏汛似乎對這個視頻顯不在意,乖巧地說,“其實算是個誤會.....我聽老公說的。昨天我老公在外面打電話,一回屋看到辛哥。辛哥是被人下了藥,有些不清醒,走錯了屋間。”
在場的都是千年老狐貍,誰也騙不過去。
“我昨天在下面不知被誰下了藥,有些神志不清,看見有個門開着就進去了,誰知道那個房間是顏汛老公的。我只是無意中闖進去了,然後就出來了。”
辛楓到了這個時候反而冷靜下來,只要自己不承認,也沒有任何證據他做了什麽。
“怎麽好巧不巧就跑到傅大佬房間裏去了,我在一樓,你怎麽沒到我房間裏去呀?”
這些人昨晚還是一個陣營,但因為辛楓這個舉動,便立即分化了。想和傅成書套近乎的人不少,但辛楓這種無底線的私自行動,無意中是對這些人的背叛。
顏汛對技術小哥,“我們接着找犬笛。你調一下下一層的監控。”
“你又沒到三樓,有這個必要?”辛楓冷聲說。
“昨晚小宋喝醉了,我和小嚴一起把他送回去的。”顏汛正說着,技術人員已點開了另一個視頻。
視頻上,辛楓到了三樓,不轉彎的,敲開了一個門。
還沒等大家看到視頻,就聽到一聲清脆的響聲。眼快的就看到艾樂沖了過去給了辛楓一個嘴巴,“我拿你當好友,你個不要臉。”
辛楓想都不想,擡手也回了艾樂一個嘴巴,“你男朋友不守男德,我當時被藥迷得暈頭轉向,找這個門兒都推進去了,你應該問你男朋友是不是對你早膩味了?”
艾樂和辛楓撕扯了兩把右,一扭頭擰住富二代去扇大嘴巴。
富二代還覺得丢人丢份,辯解道,“是他自己脫懷送抱,我當時也喝了點酒,他趕着送上門,我還以為他是你。我只喜歡你。”
艾樂給了自己男朋友幾下子,住了手,他和男朋友某種意義上也是各取所需。富二代覺得他自年輕漂亮拿得出手,而他也需要富二代給他拉些資本。
而且現在他最恨的并不是男朋友,而是挖他牆角的辛楓。
當下一咬牙,“是呀,反正是不要錢的。吃虧的也不是我們。”
辛楓平時僞裝得再好,此時也有一點兒受不了,就要和這兩人對罵,這時顏汛乖巧的聲音忽然響起,“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楓哥是被人下藥了。我們這個節目組,是在游艇上。基本上沒有外人出入,所以是誰給他下藥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大家都從看熱鬧的心态,轉向了人人自危的局面。
“報警吧。肯定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幹的。而且,今天能給辛楓下藥,明天也會給我們下藥。”
“不可能,你們說什麽呢,這裏的工作人員都是節目組的,怎麽可能下藥。”
“不是工作人員,那就是我們了?那更要好好的查一查。要不我們在場誰都無法洗清幹淨。保不定誰在賊喊捉賊呢?故意給我們潑髒水。”
一時間藝人與節目組又開戰了。
辛楓身上的汗,此時一波一波地湧了上來。他看一艾樂臉上忽然泛起一個笑意。
辛楓急了,“艾樂!”
艾樂一笑,“不用查了。是辛楓自己吃的藥。他給自己下藥,就是為了去找傅大佬。被大佬趕了出去,又跑到我男朋友那是投懷送抱。驚不驚喜,意不意外?電視劇都不敢這麽演。”
艾樂哈哈大笑。
“艾樂,你別血口噴人!”辛楓臉色像是落了灰的水泥土。灰撲撲的,十分僵硬。
顏汛無害地動了動嘴角,“要不,我們還是看看監控吧。這樣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壞人。”
“有什麽好看的。”辛楓的嗓子都嘶了。
“哥哥,我是找我的犬笛。”顏汛無辜地看了他一眼。
顏汛坐在電腦前,對着一格格的監控錄相,低呼一聲,“找到了。”
他的犬笛正落在拐角的沙發下。
顏汛快樂地從電腦前離開,消失在一衆人的視線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