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新的合作者
事實證明，蘇易的方法是對的，梁帝的廣告非常成功。
不到十天，肥皂、牙刷和鏡子，就在建安權貴中徹底火了。
大梁的世家貴族們，有閑有錢，除了愛美，還非常緊跟潮流。
今日某位大人的香粉好聞，明日某位大人衣服上的紋飾好看，後日某位夫人的妝容特別……
只要是新奇好看的，尤其是名人帶起來的，都會很快被大家争相效仿。
更別提，這次是梁帝親自試用，衆位大人好評不斷的東西。
世家是個圈，互相都認識，上行下效，一陣跟風後，這三樣新奇的東西很快就流傳開了。
如果用地球廣告圈的話說，這就叫帶貨。
而且，這三樣東西，都能滿足世家貴族臭美的癖好，更讓貴族們趨之若鹜。
一時之間，無數人都在打聽，要從哪裏去得到這三樣東西。
可惜除了禦賜外，暫時也沒有其他途徑，這讓不少世家貴族都很失望。
就在肥皂、牙刷和鏡子在權貴圈被炒的如火如荼之時，一家名為“珍物坊”的小店，在西市最熱鬧的街區開張了。
“咦，婉心，你看這裏新開了家店。”
蘇瑾之經常流量市坊，可以說，沒有他沒進過的店，心中頓時生出了些好奇。
“珍物坊，口氣倒是挺大的。”
一身鵝黃曲裾的葉婉心站在他身後，也是一臉好奇。
Advertisement
他拉着葉婉心的袖子，“走，我們進去看看。”
一進門，蘇瑾之就吓了一跳。
因為在店右側的牆面上，挂了一個長方形的東西，不過半人高，像是銅鏡，可蘇瑾之從沒見過将人照的這麽清晰的銅鏡，清晰到甚至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不過他畢竟是膽大之人，好奇心馬上就壓過了恐懼。
他拉着葉婉心走向前去，一邊對着鏡子做各種動作，一邊驚嘆道：“婉心，你看這個，把人照的好清楚啊。”
“嗯。”葉婉心神色複雜的應了一聲，由于背對着，蘇瑾之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她的異樣。
“郎君好眼力，一眼就看上我們小店最珍貴的東西。”
一旁的掌櫃見蘇瑾之衣飾華麗，趕緊走過來介紹。
“此物名為銀鏡，可将人照的纖毫畢現，比之銅鏡何止清晰了百倍，乃是不可多得的寶貝。”
蘇瑾之看着這面銀鏡，越看越喜歡，便開口問道：“多少銀兩？”
他心中想着，價格合适的話，就買三面，一面給母親，一面給大兄，一面給婉心。
掌櫃搓了搓手，小心的喊價道：“不貴，一兩金。”
“什麽？”蘇瑾之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在大梁，一兩金，等于十兩銀，等于一萬枚銅錢。
自己的零花錢每月才不過二兩銀子。
這可是平常人家一年的花用，眼前這小小的銀鏡，竟然敢賣這個價格？
掌櫃的估計也是遇到好幾個質疑價格的人了，絲毫不慌，解釋道：“這銀鏡工藝特殊，而且數量稀有，絕對值這個價格。客官若是不滿意，店內還有小一些的，可以随身攜帶，價格也更低些。”
他熟練的将蘇瑾之引到一個貨架上，一個個造型精美，大小形狀各異的銀鏡擺放在木架上。
蘇瑾之選了半天，選了一個紫檀木雕花底，不過巴掌大小的銀鏡。
饒是如此，也花去了他一兩銀子。
他将小銀鏡塞到葉婉心手中，又逛起了其他的貨架，發現不少好東西。
能潔面潔身，散發着各種花香木香的香皂；木柄上嵌着硬毛能潔齒的牙刷；據說能配合牙刷清潔牙齒的牙粉；裝在木盒裏一擦就能着火的火柴……
店內甚至還賣閨閣女子用的香粉和胭脂，質量竟是比一般胭脂鋪成色好不少。
其中一種放在琉璃瓶中，有淡淡香氣的“香液”最是讓蘇瑾之喜歡，他忍痛拿出二兩銀子給母親和婉心各買了一瓶。
好在，除了銀鏡和香液畢竟貴以外，其他東西價格都較為低廉。
蘇瑾之零零散散買了一堆，最後報出了承安侯府的名頭，讓掌櫃打包後直接送到侯府去。
沒想到掌櫃一聽蘇瑾之是承安侯府的，竟然不願意收錢，笑道：“這可真是大水從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這珍物坊，就是大公子的産業。”
蘇瑾之一愣，“大兄的産業？”
倒是掌櫃驚訝了，“小公子竟是不知？也對，珍物坊開的匆忙，小公子不知也不足為奇。”
掌櫃又殷勤的添了幾面銀鏡和香液，答應馬上就派夥計送到侯府。
蘇瑾之高高興興從珍物坊走出來，對葉婉心道：“我竟不知大兄什麽時候搞出了這些新奇東西。不過，大兄高才，弄出什麽我都不意外。”
言語中，滿是對蘇易的推崇和自豪。
他說了會話，沒見葉婉心怎麽回複，奇怪的轉過頭，卻見葉婉心臉色發白，一臉的魂不守舍。
“婉心，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葉婉心搖搖頭，蘇瑾之情急之下，抓住了葉婉心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冰涼，竟然還微微顫抖，不由急了。
“還說沒事！走，我帶你去附近的醫館！”
葉婉心掙脫不得，被蘇瑾之牽着手一路小跑。
好在附近就有個醫館，大夫給葉婉心診脈後，對旁邊一臉着急的蘇瑾之道：“不過是驚吓過度，抓點安神的方子吃幾劑就沒事了。”
蘇瑾之心中松了口氣，以為葉婉心是被剛才店裏的銀鏡吓着了，有些愧疚的道：“抱歉，婉心，如果不是我非要拉你進珍物坊，你也不會被銀鏡驚着。”
葉婉心不好解釋自己受驚的真正原因，只好默認了，她臉色勉強擠出一個笑容，“瑾之，不是你的錯，是我膽子太小了。”
蘇瑾之抓完藥，又不放心的親自用馬車将葉婉心送回家。
葉婉心看着在窗邊看着遠去的馬車，嘆了口氣，眼神憂慮。
沒想到，這個世界，竟然有前輩在。
——————
第二日，蘇瑾之就跑去找了蘇易，感謝了一番後，将昨天的見聞順口說了一遍。
蘇易含笑聽着，聽到葉婉心反應的時候，突然微微皺了下眉。
“葉姑娘被銀鏡吓住了？”
蘇瑾之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別說葉姑娘，連我第一次看到銀鏡都吓了一跳。”
蘇易若有所思，他狀似不經意的問道：“我經常聽你說到葉姑娘，感覺她雖為女子，可在經商上卻也有獨特的見解和天賦，瑾之能和我說說嗎？”
蘇瑾之見哥哥誇了心上人，便興奮的将自己和葉婉心合作開天然居的事情如同炫耀般挑着說了一些。
蘇易靜靜聽着，聽到他說到“廣告”、“會員制”等新奇的名詞時，臉色也沒露出什麽異樣。
待打發走蘇瑾之，他突然抿唇一笑，“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我早該想到的，當初還以為是異世的巧合，沒想到竟然是老鄉，差點看走眼了。
老魔，這件事你知道嗎？”
老魔的聲音懶洋洋的的在識海中響起：
【不過是一個意外流落三千世界的靈魂，本尊自然是知道的，只不過覺得沒必要提醒你罷了。】
“這位老鄉，怕是已經意識到了我的存在。”
蘇易含笑道：“禮尚往來，我也該打個招呼才是。”
——————
葉婉心盯着眼前的拜帖，仿佛看見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你，你哥請我去府上？”
蘇瑾之以為她在緊張，笑道：“別擔心，我大兄很好說話的，他只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商道上的事情。他很欣賞你。”
葉婉心擡頭盯着他，欲哭無淚的問道：“你把我的事情和他說了？”
蘇瑾之沒明白為什麽她會是這個反應，撓了撓頭，道；“說了啊。婉心，你要是真不想去，咱們就不去了，我幫你拒掉，我大兄心胸開闊，不會放在心上的。”
葉婉心心中掙紮許久，才艱難的搖頭道：“不，我去。”
蘇瑾之見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好像辦了件錯事，連忙補救道：“真的不用勉強的。”
葉婉心卻一把抓過面前的拜帖，一副壯士斷腕的樣子，“說走就走，現在就出發吧。”
一番梳洗打扮後，她跟着蘇瑾之坐上了去往承安侯府的馬車。
這次拜訪比葉婉心想象中的輕松，蘇瑾之就在身邊陪同坐着，蘇易問的也都是經商上的問題。
“瑾之，我有些問題想和葉姑娘單獨聊聊，不知道你可否在外稍等片刻？”
葉婉心心中一緊，心道，來了。
蘇瑾之感受到心上人的緊張，有些為難。
蘇易安撫道；“放心，是一些合作上的事情，很快。”
葉婉心也開口道：“瑾之，你去外面等會吧。”
蘇瑾之這才戀戀不舍的離開。
蘇易見葉婉心一副忐忑不已的樣子，笑着給她倒了杯茶。
葉婉心道謝接過，端着茶杯喝了一口。
“你很喜歡瑾之？”
葉婉心聽到這句，嘴裏的茶都差點噴出來，她連忙咽下，嗆得直咳嗽。
這人說話怎麽這麽直接？一點緩沖的餘地都沒有。
蘇易臉上笑意更甚，看來是個單純的孩子，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和瑾之倒是很相配。
“慢慢喝，不着急。”
“喜歡也沒什麽大不了，不過，你的身份想要嫁入侯府，倒是要費些周章。”
嫁入侯府？
葉婉心搖搖頭，她想都沒想過這點，這個世界平民和貴族的差距太大了，就算蘇瑾之并非嫡長子，她也不可能和其通婚。
“民女從沒想過。”
“別人是不可能，但你若是和我合作，就一定能保證你嫁入侯府。”
他看着葉婉心詫異的眼神，道：“既然是老鄉，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我想把珍寶坊交給你打理，不知你意下如何？”
葉婉心吓了一跳，連連擺手拒絕，“這是你的産業，我一個外人怎麽好插手。”
蘇易淡然一笑：“我志不在此，經商反而會耗費我的精力。我相信你能做的很好。”
“再說，你怎麽能是外人？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我們兩人最了解對方的感受。而且，這世界上，也只有你最清楚珍寶坊做的是什麽。”
葉婉心知道他是指的穿越這件事，會心一笑。
蘇易感受到她終于放松下來的情緒，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微笑道：“那麽，現在可以談談珍寶坊了嗎？”
葉婉心點點頭。
回去的路上，蘇瑾之看着葉婉心臉上笑容，終于忍不住問道：
“婉心，大兄到底和你談什麽了？一出門就看你笑得見牙不見眼的，什麽好事，也給我分享分享。”
葉婉心白了他一眼，喜滋滋的道：“我要做大老板啦。”
蘇瑾之驚奇道：“大兄給你投資了？”
和葉婉心混久了，他也習慣了用這些新奇的名詞。
“不是投資，是入夥。”葉婉心得意的仰起頭，笑嘻嘻的看着蘇瑾之，“以後姐姐賺了錢養你啊。”
蘇瑾之微妙的感受到，葉婉心對他的态度似乎有所不同了，以前雖然也親近，卻很克制，像有一層無形的隔膜。
如今，這層隔膜似乎消失了，他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不自覺向葉婉心靠近了些。
“你要和大兄一起做生意啦，恭喜啊。”
葉婉心看着蘇瑾之眼中毫不掩飾的情愫，目光中帶了些許溫柔，她想起方才在書房中談到的內容。
心中暗道，瑾之，這次，我們終于能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