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淮問:“怎麽不一樣?”

陸無祟頓了一下, 道:“哪裏都不一樣。”

江淮:“……”說和沒說有什麽區別。

他內心蠢蠢欲動,但是理智又告訴他,好奇心害死貓。

直到陸無祟等了片刻後沒等到回答,揉了揉醉掉的腦袋, 意識到什麽, 忽然道:“不行, 算了……”

“怎麽能算了,你怎麽還反悔呢?”江淮好像一個對着貴重物品猶豫不決的買家, 馬上要取消訂單時, 發現庫存就剩一個了, 急忙道,“你都說了的。”

陸無祟的動作一頓。

他剛剛湧上來的理智, 瞬間被江淮的這句話給沖垮了。

在江淮掩蓋不住的好奇中,陸無祟猛地看向他, 眯了眯眼,緩緩道:“你剛剛說什麽?”

江淮的臉瞬間紅了。

經過“入門版”, 他已經知道了會發生什麽事, 才開始是會難受,但是難受過後, 就會舒服起來。

他把頭埋進了被子裏,“嗯嗯啊啊”胡亂應付了兩聲。

如果有可能,他埋在被子裏不出來的心都有了。

直到陸無祟伸出手。

江淮小聲地問:“幹嘛啊……”

陸無祟的表情很冷靜,“進階版本,也要從入門開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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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江淮索性癱平了。

反正很快就不難受了……

江淮大腦艱難地運轉,想起來什麽, “不行, 手會酸……我不要手酸……”

“進階版本不會手酸, ”陸無祟一頓,“躺着就行了。”

江淮信了。

他點了點頭,整個人陷在被子裏,軟綿綿的,像是要和被子融為一體。

但是很快,他眨了眨眼,好奇地看着陸無祟。

因為陸無祟又開始親他了,還是那種密密麻麻的親法,親在他的耳朵上,小巧的耳垂上,然後又親他的嘴。

江淮覺得他在陸無祟的眼中,可能是什麽好吃的。

不然的話,他為什麽每次都覺得,陸無祟要把他給吞下去呢?

而且陸無祟還叫了他“乖恬恬”。

但在一個小時後,江淮咬着指頭哭了出來。

“等等等等……我後悔了。”

陸無祟聲音有些不穩,咬牙切齒道:“這時候反悔,你想要了我的命?”

第二天,陸無祟先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略微皺了下眉,往下低了低頭。

——他的瞳孔一縮!

江淮縮在他的懷中,情況已經不是“可憐”可以形容了。

他還攥着江淮的一只胳膊,應該是江淮想從他的懷中逃開,被他給死死的禁.锢住,不讓江淮走。

被子之上的,還都是小問題。

陸無祟掀開被子之後,猶如受到了當頭棒喝,心都疼得發懵。

……他沖動了。

雖然江淮昨晚那麽撩撥他——可是他怎麽能當真了?!

江淮覺得,他果然是信了陸無祟的鬼話!

第他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了,外邊夕陽都快出來了。

江淮眼周微微紅腫,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疼的。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樂高玩具,在昨天被人給拆解了,又換了個樣子重組,接着又被拆解,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不過手确實是沒酸。

因為換成其他地方疼了!

還不如手酸呢!

這件事和他想象中的一點也不一樣,明明他看着那個男主角醒來之後,笑得那麽開心。

同樣是男的,怎麽到他的身上,就成了這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上太疼,江淮還有了一種生病的感覺。

他咳嗽了兩聲,喉嚨裏要起火了一樣。

下地時,雙腿更是軟的像面條,基本沒有了承重的能力,導致他下一秒就跌坐在了地上。

昨夜扔在地上的西裝和睡衣都沒了,不知道是被誰給收拾的。

陸無祟呢?

江淮咬着唇,又委屈的想哭。

然而,沒等他哭出來,卧室的門被人給推開,露出了陸無祟的大半個身體。

陸無祟在看見他坐在地上之後,面色一變,接着沖了過來。

江淮一雙眼睛中已經盈滿了淚水。

面對陸無祟的觸碰,他微微瑟縮了下,昨晚的記憶還在,他直接刷新了對陸無祟的認知,感覺像是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

昨天的陸無祟……真的好兇。

明明嘴裏的話比什麽時候都溫柔,可是他做的事情一點也不溫柔,江淮好像被分割開,一邊是溫柔的綿綿細雨,一邊要接受暴風雨。

江淮外強中幹道:“不許你碰我。”

陸無祟沒理他,直接将他給抱了起來。

将江淮放在床上後,陸無祟才看清他的樣子,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江淮的情況比早晨看着還糟糕。

他脖頸間的吻痕已經紅的發紫,一塊塊漫延下去,到看不見的衣服裏面。

陸無祟知道,裏面還有更多。

簡直是被欺負慘了。

昨天陸無祟确實是喝醉了,下手有些沒輕沒重,加上江淮的皮膚太嫩,平時就很容易留下痕跡。

才造成了現在這副“慘烈”的景象。

可是陸無祟明明記得,他好像沒用多大的力氣。

不過,在心疼之餘。

陸無祟的心中,竟然還有一絲隐秘的滿足——就像是一樣守了許久的東西,明明日日夜夜都觊觎着,卻日日夜夜都要忍,都要挨餓。

在長久的饑餓之後,好不容易吃上一口,好歹過了些瘾的那種滿足。

他們現在,是真正的夫妻了。

法律層面也好,現實生活也好。

已經不再是有名無實。

除此之外,并不只有陸無祟讓江淮挂了彩,江淮也報複了他。

江淮在陸無祟的下巴上狠狠咬了一口,真的是狠狠的,一點力氣也沒留。

還是昨天邊哭邊咬的。

江淮眼前霧蒙蒙想落淚的時候,看見他下巴上的牙印,心裏才舒暢幾分。

舒暢到連眼淚都收了回去。

但是他在看見陸無祟好像一點都不疼後,又覺得難受了起來。

百感交集,通通彙成了一個感受。

——他不想和陸無祟說話!

陸無祟把他給抱回床上,檢查了江淮身上,才問道:“餓不餓?”

他長着一張周正英俊的臉,如果他不發脾氣時,整個人看上去還是挺正經的。

可是現在,他下巴上頂着這麽一個滑稽的牙印,氣質莫名變得……風流了幾分。

江淮在陸無祟的注視中。

緩緩往下滑……往下滑……

滑進了被窩裏,蒙上了頭。

陸無祟:“……”

現在他确實是發不出火。

估計現在,哪怕是江淮騎他的頭上,他都生不出來任何的怒氣了。

“不吃飯的話,上藥好不好?”到了晚上,陸無祟又湊到江淮的耳邊問了一句。

江淮紅着眼睛,推了他一把。

陸無祟卻抱住他,親了親他的眼睛。

他深吸了口氣,既焦躁,又有些無措。

不管這次江淮能不能哄好,他對着江淮做出來的這些事情,确實是過了火。

這超出了他的計劃之外。

對了,還得讓江淮吃藥,不能懷上孩子。

陸無祟抵住他的額頭,“恬恬乖……”

話說到一半,他感覺到了些不對勁。

——江淮的額頭,有些過于燙了。

陸無祟伸出手,探了探溫度,确認是比正常的溫度要高不少,臉色接着變了。

他把江淮從被窩裏掏出來,才發現江淮的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眼神也有些迷離。

再摸摸他的手,又冰又涼,根本不像是在被窩裏待了這麽長時間的人。

怪不得醒來之後不餓,這麽長時間都不想吃飯。

江淮發燒了。

大半夜的,陸家私人醫院裏的醫生剛下班沒多久,又被揪回來上班。

他到的時候,陸無祟正橫抱着江淮,讓管家換掉他頭上的冷毛巾。

醫生從認識他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從陸無祟的臉上看見這樣的表情。

雖然沉着臉,但是眉間的焦躁不用說,就已經透了出來。

等醫生給江淮檢查完,要挂點滴的時候,看清了江淮的手。

他微微一頓。

對着上面暧昧的痕跡,他心照不宣地選擇了無視。

在陸無祟把他叫出去時,他也沒有任何的意外。

果不其然,陸無祟道:“現在能給他吃避孕的藥物嗎?”

“吃是可以吃,”醫生猶豫道,“不過……”

陸無祟皺眉:“不過什麽?”

“小江少爺體質特殊,尋常的避孕藥,不知道對他起不起作用。”

陸無祟深吸一口氣。

他想給自己一拳。

“我只是先預警一下後果,究竟有沒有作用,還是得吃了才知道,”醫生又道,“有作用的話最好,如果沒有作用的話,會比較麻煩一點,但也不是沒有辦法。”

陸無祟問:“什麽辦法?”

醫生道:“人流。”

陸無祟的眼前又是一蒙。

他感覺自己好像聽不懂這兩個字一樣,過了許久,等醫生都已經走了,他也沒緩過來。

在安靜的走廊當中,他閉上眼,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江淮做了個夢。

他莫名其妙夢到了他媽媽,也就是江夫人姜秀懷孕時的場景。

才開始他以為江夫人肚子裏的是他弟弟江毓,還不願意靠近。

但是漸漸的,他又感覺到了種莫名的吸引力。

好像江夫人的肚子裏住着的孩子在呼喚他,讓他上前去撫摸。

江淮照做之後,他聽見了有道稚嫩的聲音,在喊他:“媽媽!”

……是在喊他嗎?

可是他怎麽能被叫媽媽呢?

江淮下意識松開了手。

就在這時,他感覺眼前一片天旋地轉,等他再回過神時,面前的江夫人已經不見了。

低下頭,他看見了自己大起來的肚子!

江淮被吓得睜開了眼。

他感覺自己的頭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

面前的場景也十分的吓人,大片大片的空白——竟然是醫院的牆。

江淮接着被吓清醒了。

他沒把剛才的夢放在心上,更多的是對醫院的恐懼。

直到他轉過頭,看見旁邊的管家。

管家臉上的神情有些擔憂,“小江少爺醒了?”

江淮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好像是有點傻了。

“哦對,”管家想起來什麽,“小江少爺要不要吃飯?快餓兩天了,再不吃飯可不行……”

江淮宕機的大腦這才反應過來。

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望着管家遞過來的白粥,江淮的胃部也在緩緩蘇醒,他就着管家的手喝了一口,這才算是清醒了過來。

江淮問:“我怎麽……”

“您發燒了,是被陸先生給送過來的,”管家不等他問完,貼心的全部回答了,“陸先生昨天白天看了您一天,晚上又守了您一夜,公司那邊的工作沒辦法拖了,只能先回公司,讓我照顧您。”

他不提陸無祟還好。

一提起來,江淮那些好不容易遺忘的記憶,再次湧了上來。

他鬧了個大紅臉,又有些惱怒。

可是管家沒做錯事,他不能沖着管家耍小性子,只能默默喝粥,把粥當成了陸無祟,嚼爛吞下肚。

管家沒在醫院裏待太長時間,陸家才是他的工作場地,他也要回去工作。

在他的千叮咛萬囑咐中,江淮也保證會乖乖的不闖禍,這才讓管家放心走了。

等管家一走,江淮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

他找出來自己的手機,左思右想,略過了微信,打開了他自己的銀行卡,數了數有多少錢。

數完之後,他記了下來,接着開始算……他和陸無祟約定只要他保持床面整潔,一天給他的那一萬。

大概算了有半個小時那麽久。

江淮拿着計算器,把兩個數相加——

他有些驚喜地看着這個數字。

除去要還給陸無祟的,他還能剩下不少!

差不多能夠支撐他在一個一線城市生活一年。

再過幾天他就能去學校報道了,到時候在學校周圍租一個房子,平時上學的時候再接點畫,差不多就能讀完大學出去工作了。

“你想好了?你真的想好了?”朱小艾掩蓋不住的驚訝,嘟囔道,“怎麽攢這麽快的?”

江淮高興道:“我也沒有想到,今天算了算,居然真的夠了。”

朱小艾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提……離婚這件事?”

江淮道:“今天要是能見到陸無祟,今天就給他提就好啦。”

朱小艾聽他的語氣輕松,不禁為他捏了把汗。

真能這麽輕松嗎?

他還是持懷疑态度。

“那什麽……江小淮,”朱小艾道,“你今天晚上見到陸總前,記得多備點防身用的東西,我怕……”

江淮疑惑道:“你怕什麽?他不打人的。”

朱小艾心裏默默吐槽:我是怕陸無祟不可描述你這個小笨蛋。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

該發生的早就已經發生完了。

“應該沒事吧?”江淮也被他弄得有點懷疑了,喃喃自語起來,“協議裏說幾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半年了,早就到時間了啊。”

這也是他想提離婚的一個原因。

幾個月是幾個月,半年是半年,半年一聽就比幾個月要久。

既然都過了那麽久了,他提離婚……也不過分吧?

正在江淮愣神時,他手機裏又跳出來了條消息。

是陶出南。

自從老夫人過世之後,陶出南就經常聯系他,一般都是奉勸他趕快離開陸家,說是陸無祟即将要對江家下手,他待在這種人身邊,遲早會被殃及。

其實江淮對于陸無祟對不對江家下手,沒什麽感覺。

人的感情是互相的,江家沒從他的身上投入任何的感情,他對江家也不會有太深的眷戀。

倒是談不上恨不恨。

就是沒什麽感情。

所以陶出南對他說的這些話,江淮就更加不會往心裏去了。

基本上是陶出南給他發個十條信息。

他回複一兩條。

但是今天,陶出南問他:[我聽說你進醫院了,你還好嗎?]

江淮拿着手機都有點發怔。

陶出南怎麽知道他進醫院的?他連朱小艾都沒說。

看樣子,他消息應該挺靈通?

兩人聊天框的最上面,還有着陶出南給他發的:[如果你想離開陸無祟,我無條件幫你。]

快晚上九點,陸無祟才風塵仆仆地回到醫院。

他一湊近,江淮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

陸無祟居然又喝酒了!

這個味道喚醒了江淮的記憶,那一晚的每個吻中,都帶有這樣的味道,夾雜着陸無祟身上特殊的香味,直接烙印在了江淮的腦海中。

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紅是因為想起了某些東西,白是因為生怕陸無祟再來一遭。

好在,陸無祟雖然喝了酒,卻沒怎麽醉。

他先是伸出手,在江淮的額頭上摸了摸,确認他退燒了之後,松了一口氣。

江淮往後縮了縮。

陸無祟眸光一沉,到底是沒舍得說他,而是褪去外套,坐在了江淮的床上。

江淮:“……”

上次是擠他的位置,這次是搶他一個病人的病床!

眼見江淮都快挪到床的邊緣了,陸無祟上臂一伸,把他撈了回來,柔聲道:“躲什麽?”

江淮:“……”

這語氣是怎麽回事?!

習慣了和陸無祟鬥嘴,江淮從來都不知道,陸無祟能有這麽……溫和的一面?

江淮瞪大了眼睛,都不知道該不該和他生氣了。

陸無祟與他對視片刻。

沒忍住,往他的唇上親了一口。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淮看着他一邊的臉,好像稍微有些發紅發腫,像是被人給打了一樣。

配合上他咬的那一口,微微有些狼狽。

在江淮更加震驚的眼神中,他笑道:“傻了?”

江淮:“……”

不是,他懷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真的陸無祟。

還是被什麽東西給附身了。

“是不是不喜歡酒味?”陸無祟隐隐記得他昨晚這麽說過,“最近沒辦法不喝酒,等過段時間就好了,我馬上就去洗掉好不好?”

江淮沒吭聲。

醒過來的江淮,沒有睡着的時候那麽乖巧了,這點陸無祟倒是有準備。

睡着的時候任由他怎麽抱都行。

一旦醒了,陸無祟覺得怎麽抱他都別扭,因為江淮始終用胳膊肘抵着他的胸膛,比一只咬人的貓還惱人。

陸無祟抱了片刻後,就放棄了,嘆了口氣道:“那不抱了,洗澡之前我先給你上藥好不好?”

江淮眨了眨眼,沒明白他哪裏需要上藥。

等他反應過來後,臉直接紅透了。

陸無祟眼見他開啓了啞巴模式,知道得不到他的回應,幹脆直接上手。

江淮後縮了幾下,差點從床上滑下去。

被陸無祟眼疾手快拽了回來。

眼見陸無祟不依不饒,江淮一邊小幅度掙紮,一邊羞憤道:“不要,我不要!”

陸無祟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笑着看江淮,“肯和我說話了?”

江淮:“……”他是不是上當了?

其實他也不太可能真和陸無祟繼續冷戰下去,畢竟今天……還有事情和陸無祟說。

想到這裏,江淮輕哼一聲,把頭埋進被子裏,小聲道:“我沒有不和你說話。”

陸無祟心想,這小傻子什麽時候練出來的睜眼說瞎話?

不過他也配合着道:“是嗎?看來是我冤枉恬恬了。”

江淮的耳根紅了。

怎麽回事?——陸無祟怎麽開始那麽叫他了?

他抗議道:“不許那麽叫我!”

“是嗎?不能這麽叫?”陸無祟悄無聲息地湊近了他,輕聲道:“那應該怎麽叫?恬恬告訴我好不好?”

江淮覺得他今天真是奇怪死了。

何止是奇怪。

以前的時候,陸無祟是什麽都要計較的小學生,今天……變成了膩膩乎乎的麥芽糖。

又粘膩又讨厭,沾的滿手都是,還甩不掉。

江淮這次連耳根也紅了,悶聲悶氣道:“我、我不知道!”

陸無祟狀似遺憾地嘆口氣,“那還是叫你恬恬好了。”

江淮:“……”

讨厭死了。

陸無祟隔着被子抱住他,又問:“我們乖恬恬要睡覺了嗎?”

江淮睡了兩天。

他要是還能睡着,那還真是個奇跡。

江淮縮在被子中,深呼吸了幾次,醞釀勇氣。

陸無祟一無所知,還在抱着他說話。

“是不是不想住在醫院裏?等過上兩天,我讓……”

“我們離婚吧。”

陸無祟的話戛然而止。

明明沒有看見他的臉,可是江淮卻莫名覺得,他的臉色應該非常難看。

這種直覺,來源于房間裏驟降的氣壓。

江淮咽了下口水。

他把頭從被子裏伸了出來,正好撞上陸無祟陰沉的目光。

江淮吓得想再把頭給縮起來。

卻被陸無祟給捏住了下巴,兩人避無可避地對視上。

江淮道:“之前我欠你的花瓶錢已經攢好了,馬上就能轉給你。”

江淮見陸無祟不為所動,又結結巴巴道:“協議上都寫了,我們的婚姻只能短暫維持幾個月,現在、現在也到……”

陸無祟的臉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他克制着不去吓江淮。

到底是沒克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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