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江淮在看見陸無祟的神情時, 就知道是他該閉嘴的時候了。

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陸無祟也不是個聾子。

他對着江淮,連冷笑都不願意發出來了。

而是面無表情道:“你休想。”

江淮:“……”

居然這麽直接。

讓陸無祟吃醋, 或者幹脆以為他出軌,是珍姐提供的終極大招。

結果連終極大招都不管用!

這到底是為什麽?

江淮心灰意冷, 蔫巴巴道:“你到底是為什麽不放我走?”

陸無祟一頓, 深吸氣:“你是真不知道, 還是假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後, 他就在江淮的臉上看見了茫然。

陸無祟把剛剛湧上來的醋意和怒意壓抑下去, 用一種盡量柔和、帶有引導的語氣問:“你覺得呢?”

盯着他的眼睛, 江淮情不自禁後退了半步。

在這種沉寂下去的, 等待他思考的氛圍裏,他腦中忽然一閃而逝的, 竟然是電視劇中兩個相擁的男女。

江淮下意識道:“夫、夫妻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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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個。

可是究竟是什麽, 他有些概括不出來,因為他腦海中只有一對擁抱着的情侶的畫面, 并沒有文字能夠令他描述出來現在的感受。

陸無祟:“……”

陸無祟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先磨牙好, 還是先嘆氣好。

他皮笑肉不笑道:“江恬恬。”

江淮聽見他這麽叫,條件反射站直了身體。

陸無祟道:“你氣死我算了。”

回到陸家, 江淮和陸無祟之間的氛圍十分微妙。

管家原本還想說話, 但是在看見兩人誰都不理會誰後, 又默默閉上了自己的嘴。

城門可以失火,池魚不能被殃及。

晚上, 在睡覺的時候。

江淮這段時間以來, 都是在抱着玩偶睡覺, 陸無祟也從來沒有說過什麽。

不過其實他一直以來都忘記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 陸無祟給他清空了負債的金額不假,可是怎麽從來沒有要過他的錢呢?

江淮偶爾會想起來這件事情。

但是陸無祟從來沒有主動找他要過,江淮想起來之後,接着就會把這件事給抛之腦後,完完全全想不起來了。

今晚他抱着玩偶睡覺時,莫名的又想起來了這件事。

陸無祟到底跟他要錢了沒有?

好像是要了?

可是如果要了的話,為什麽他沒有給陸無祟錢的印象呢?

但如果他沒給的話,陸無祟為什麽又不找他要呢?

怎麽會有債主,不想着讨債呢?

江淮這麽想着的時候,莫名又想起來陸無祟白天看他的那個眼神。

陸無祟盯着他的樣子,好像他前段時間看的那個電視劇裏,男演員看女演員。

——可他又不是女的啊。

但是裏面的人是夫妻。

他和陸無祟也算是夫……夫夫。

正在江淮冥思苦想時,旁邊的陸無祟沖着他伸出了手。

江淮一僵。

在他以為,陸無祟伸出手是要摸他時。

——陸無祟的手越過他,放在了他身上的娃娃上。

江淮:???

黑暗中,他把眼睛微微眯開條縫隙,隐隐約約能看清陸無祟的動作。

陸無祟用了點力氣。

把江淮懷中的娃娃給抽了出去。

江淮:“……”

這是要幹什麽。

陸無祟在抽出來他懷中的娃娃後,捧着娃娃端詳了片刻。

在江淮的餘光中,陸無祟把娃娃扔到了床下。

江淮:!

齊齊公主!!

白天,江淮在醒了之後,就一直盯着陸無祟的臉。

他十分低氣壓地坐在床上,懷中抱着慘遭陸無祟毒手的齊齊公主。

時不時還給齊齊公主整理一下發型。

除了齊齊公主之外,他懷中還有一個新款娃娃。

昨天晚上。

齊齊公主總共被扔下床了六次,他在齊齊公主被扔下床後,又默默撿回來五次。

為什麽是五次。

是因為第六次他撐不住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懷中的觸感變了,仔細一看,齊齊公主竟然變成了青蛙小妹!

青蛙小妹是他除了齊齊公主之外,第二喜歡的角色。

但那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的齊齊公主依舊躺在髒兮兮的地上!躺了一晚上!

江淮分外心疼地給齊齊公主整理了一下冰淇淋頭。

雖說陸無祟的繡工差強人意,但好歹也是縫上了,江淮也一直很愛惜。

現在冰淇淋頭變髒髒頭了。

江淮悲傷地想。

正在他一臉悲怆地盯着陸無祟時,陸無祟睜開了眼睛。

江淮:!

陸無祟在醒了之後,看見江淮,臉上的神情下意識柔和起來。

但等他的視線放在江淮懷中的玩偶時。

臉色立刻就拉了下來。

陸無祟緩和了些神色,淡定地坐了起來。

下一秒,他再次朝着江淮面前的娃娃伸出手。

在江淮還沒來得及反應時,齊齊公主已經被抽走,他懵了一下。

——齊齊公主再次掉在了地上。

江淮悲痛欲絕,“齊齊公主!”

陸無祟卻很滿意。

昨天晚上,他在江淮睡着之後,檢查了江淮所有的娃娃,總共找出來了六個屬于話圖——也就是陶出南的作品。

令他氣的牙癢癢的是。

這幾個娃娃,都是江淮平時很喜歡抱着睡的,只除了那個破青蛙。

他知道自己和江淮較這種勁兒還挺幼稚的。

但是他就是忍不了。

他可以忍着江淮的作,可以忍着江淮心暫時不在他的身上。

但是江淮敢抱着別的男人設計的東西睡覺。

休想。

江淮轉過頭,委屈道:“陸無祟!我和你拼了……”

他直接朝着陸無祟撲了過去。

然而,在他撲過去的瞬間,陸無祟不是格擋開他,而是朝着他張開了懷抱。

兩人撞在一起。

大早晨起來的,火氣難免旺盛一些,陸無祟悶哼一聲。

江淮忽然睜大了眼睛。

——該經歷的都經歷過了。

而且他也是男人,知道他撞上了什麽。

江淮慌亂中,想要離開陸無祟的懷抱。

陸無祟微微一頓,在感受到他的掙紮之後,就松開了手。

他感覺,他抱江淮,都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最近江淮鬧別扭,最難受的絕對不是江淮。

但……

江淮鬧,是因為他也難受。

比起讓江淮難受,陸無祟倒是不介意他難受一點了。

陸無祟道:“從今天開始,齊齊公主,正式被雪藏了。”

江淮瞪大了眼睛。

“齊齊公主将永遠被剔除在上床候選名單中,”陸無祟一本正經道,“包括其一個系列的所有玩偶。”

也就是話圖的所有作品。

江淮:“……”

江淮是個只認作品不認人的人,不然也不會在知道話圖是陶出南之後,還繼續喜歡齊齊公主。

所以他也想不通,為什麽陸無祟非要這樣。

朱小艾和珍姐坐在他的面前。

兩人一個托腮,一個皺眉,彼此交流了個信號。

朱小艾道:“不愧是你。”

珍姐道:“牛逼。”

朱小艾又道:“六六六。”

江淮:“……”

他請這兩個人過來,是來給他想辦法的——而不是在這裏合着他請的奶茶,吃着他請的糕點。

說風涼話!

朱小艾好奇道:“你昨天那——樣都被逮到了,陸無祟就這麽放過你了?”

珍姐道:“我一直以為陸總脾氣不好,這麽看來的話,其實脾氣還挺好的?要是這事兒放我的頭上,我把你玩具給剪碎都是輕的。”

“朋友,你居然會覺得陸總脾氣好?我有個親戚就在陸氏上班,據他所說,每年的畢業季,陸總平均能罵哭三個實習生,”朱小艾及時制止了珍姐錯誤的想法,“而且江小淮才和他結婚的時候,他也不是這副面孔——就是,雙标你聽說過什麽意思嗎?”

珍姐秒懂,和他擊了個掌,“是我草率了朋友。”

江淮:“……可齊齊公主是無辜的。”

“哇塞,”珍姐像是在看什麽珍惜動物,“每天這麽大一個帥哥在你面前晃悠,你不想着抱帥哥,天天抱你的破……唔……”

朱小艾捂住珍姐的嘴,微笑道:“他都能因為玩偶和陸總翻臉,你猜你會不會也受到同等待遇?”

珍姐再次秒懂,比了個ok的手勢。

兩人終于驚嘆完畢,消停了下來。

江淮有些煩惱地低着頭。

“所以呢?”朱小艾再次開口道,“昨天陸總讓你猜的東西,你猜明白了嗎?”

江淮擡起臉,沖着他茫然地搖了搖頭。

朱小艾和珍姐同時嘆了口氣。

珍姐恨鐵不成鋼道:“你怎麽就那麽笨呢,我都恨不能自己親自上去替你談戀愛了,明明都結婚的人了……”

朱小艾慌亂之中,差點沒拽住她。

他連忙道:“噓……噓,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珍姐轉過頭,驚疑不定的小聲問道:“我又說錯話了?”

朱小艾道:“你罵他笨,生氣是小事,哭起來可難辦了。”

珍姐連忙看向江淮。

——還好,江淮沒哭。

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只是,江淮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盯着珍姐看了半天,才緩緩問道:“你剛剛是說……談戀愛嗎?”

珍姐這次變得小心了不少,“那……不然呢?”

可是。

江淮心想,他和陸無祟沒有談戀愛啊。

雖然結婚了,但是他和陸無祟不是談戀愛,就是簡簡單單的婚姻關系。

而且明明說好了,過幾個月就要散的。

現在卻從幾個月,變成了十幾個月,還有繼續增長下去的趨勢。

珍姐和朱小艾彼此對視一眼。

珍姐再次小心翼翼道:“那個,雖然可能是不該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陸總可能是喜歡你的呢?”

江淮微微睜大眼。

他下意識想搖頭,但是在搖頭之前,又意識到什麽,別別扭扭問道:“可、可喜歡是什麽?”

他見過電視上所說的義務了。

可喜歡這種東西,電視上從來沒提過,陸無祟也從來沒和他說過。

“喜歡,就是像你喜歡玩偶,喜歡齊齊公主一樣,”朱小艾道,“不過人和人之間的喜歡,要比你喜歡玩偶的感情更加複雜,更加的讓人高興,在你犯錯的情況下,陸總也舍不得教訓你,這就是喜歡。”

珍姐道:“他明明都表現的那麽明顯了,是你笨……不是,是你自己麽發現而已。”

江淮眨了眨眼。

所以,陸無祟喜歡他嗎?

他本來是想在朋友這裏找到具體一點的答案和方法。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們給了他一個更加抽象的問題。

陸無祟喜歡他嗎?

江淮這幾天,腦子裏充斥着的,全是這個疑問。

連離婚這件事,都在不知不覺間被這個疑問給蓋了過去。

江淮并不能很好的去共情別人,這就導致,他對于別人的很多情緒,其實不能很好的去消化和感受。

本身人對他來說就很複雜。

再去接觸這種更加高級的感情,只會令他更加的摸不着頭腦。

可是既然有了好奇心,他還是比較願意去觀察的。

觀察對象,就是陸無祟。

他發現,其實每天早晨起來,陸無祟早早的就可以開始吃飯,但是總會等着他。

以前他才住進陸家時,兩人能不能在一起吃飯,全靠緣分。

起得早點,能夠在一個餐桌上相見。

起得晚了,陸無祟可能都已經在公司的路上。

但是現在,他已經記不清,兩人上一次分開吃飯是什麽時候了。

通常都是他早晨起床洗漱完畢,等下樓時,陸無祟就在樓下等着他。

江淮最近和珍姐和朱小艾三個人建了個群。

他在發現這件事後,就往群裏發了消息。

[他好像在等我吃早餐,這樣算喜歡嗎?]

珍姐:[……]

朱小艾道:[江小淮,這件事不是這麽看的……]

江淮困惑道:[那應該怎麽看?]

不等群裏的兩人回答。

他低頭玩手機的舉動,令陸無祟的雙眼一眯。

陸無祟忽然想起來,之前有段時間,江淮也是這麽癡迷于網絡聊天。

問他的時候,他就說在和網友聊天。

現在想想,那個網友簡直太可疑了。

陶出南是怎麽知道買玩偶的人是江淮的?江淮又是怎麽知道話圖是陶出南的?

之前有一次在宴會上,陸無祟看見兩人時,他們就是相識的狀态了。

所以他們兩個人是因為什麽認識的?

肯定是因為畫。

陸無祟記得,現在的畫家都喜歡養號,說直白一點,就是培養社交賬號,以增加曝光度被甲方給看到。

社交賬號被許多人給眼熟之後,他們兩個稍有名氣的人,認識的幾率就更大。

陸無祟清咳一聲,“吃飯的時候不許玩手機。”

江淮這幾天忙着新的事情。

導致他把當作精這件事給忘了個幹淨,聽見陸無祟這麽說,下意識乖乖聽話,放下了手機。

只是,手機是放下了,他的心還沒有。

眼神也一直往手機上飄。

他機械性地往嘴裏塞飯,心裏想着的是——陸無祟到底是不是喜歡他?

而陸無祟咬着牙,看着江淮心不在焉。

心裏想着的是:別讓他知道江淮聊天的對象是誰。

與此同時,捧着手機給江淮回消息的朱小艾和珍姐後脊一涼,同時打了個噴嚏。

怎麽回事,忽然間頭皮發麻。

江淮在吃着飯時,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的惡心。

他皺着眉頭,本來打算忍一忍,可是完全忍不住,在陸無祟還沒反應過來時,他已經推開了椅子,捂住嘴跑去了衛生間。

陸無祟拳頭緊攥,猛地站了起來。

管家一般都會在他們吃飯的時候等着,見狀也被吓了一跳。

不過上一次,他已經在醫院裏見過陸無祟失态了。

這次倒是沒怎麽詫異。

陸無祟在面對江淮時,似乎失去了往日裏的成熟,壞脾氣和嘴毒的特性也會收斂不少。

甚至也會變得幼稚。

不等管家詢問,陸無祟大步往衛生間的方向去,連碗筷被撞掉了都沒察覺。

聽着衛生間裏傳來的嘔吐聲,陸無祟沒擰動門把手。

他攥緊了拳頭,心急如焚。

直到裏面傳來沖水的聲音,他才道:“乖恬恬,把門打開好不好?”

江淮聽見他這麽叫,沉默了許久才把門給打開。

門打開,露出了他濕漉漉的臉和眼睛。

陸無祟立刻沖了上來,上下打量他,“你哪裏難受?什麽時候開始吐的?今天第一次還是好幾次了?”

“啊……”江淮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無辜,“我、我吃噎了,今天第一次吐。”

陸無祟:“……”

陸無祟略有些尴尬,放下了握住江淮肩膀的手。

他閉了閉眼,嘆口氣道:“是我自己緊張了,沒事。”

管家适時的出來道:“陸先生,我讓廚房給您換了副碗筷。”

陸無祟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去。

[因為我吐了,他把碗筷給不小心碰碎了,這算不算喜歡?]

江淮堅持不懈地在群裏發消息。

而朱小艾和珍姐,從一開始一絲不茍地和他答疑解惑,到後來已經麻了。

珍姐:[我已經在懷疑,你是來秀恩愛的了。]

朱小艾問:[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麽會吐?]

江淮聞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老想着看你們回複的消息,可是他不許我在餐桌上玩手機,我吃飯吃太快,就噎着了。]

朱小艾:[……]

珍姐:[我今天吃飯吃挺飽的,不用再投喂了,謝謝。]

江淮有些疑惑:[我沒有喂你吃東西啊。]

朱小艾道:[她這話是指狗糧。]

江淮更疑惑:[我也沒有喂她吃狗糧啊。]

朱小艾試圖跟他解釋,珍姐及時道:[好了好了你不用明白這些寶貝,來跟我們講講你今天是什麽想法吧。]

江淮看見寶貝兩個字,臉有些紅。

為什麽忽然這麽叫他?

江淮正色道:[我感覺……]

朱小艾和珍姐都十分期待地看着手機。

江淮一頓,嘆口氣,打過去字:[我還是沒什麽發現。]

朱小艾:[……]

珍姐:[……]

這次,就連朱小艾都忍不住了,吐槽道:[江淮,笨死你得了。]

快被笨死的江淮,在下午的時候,被陸無祟給拉去了醫院。

上次來醫院時,還是在快一個月之前,江淮和陸無祟那一夜之後,發燒的那次。

其實正常人一年來兩三次醫院都算是多的。

江淮之前也從來沒那麽頻繁的來過醫院。

但因為有過了對比,之前一個月被拉着來三次做檢查,和現在一個月才來一次,就顯得少了些。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他住院期間,被陸無祟悉心照料的緣故。

他對醫院的排斥也少了許多。

起碼在醫生走過來時,他不會被吓一跳了。

不過這次,醫生給他做的檢查和以往有些不同。

需要的東西特別奇怪,還不能換。

檢查也十分的嚴格。

江淮被要求掀衣服時,還有些臉紅,下意識往陸無祟的方向看過去。

陸無祟站在他的身邊之後,他才有了安全感。

醫生把一種冰冰涼涼的東西擠在了他的肚皮上,江淮好奇地看着儀器在他的肚子上滑動。

過去了很長很長時間,醫生才把那個東西拿下來。

陸無祟先幫江淮擦掉肚皮上的耦合劑,然後又幫他穿好了衣服,這才看向醫生。

醫生拿着新鮮打印出來的報告,和他一同出去。

出去之後,陸無祟接着問:“怎麽樣?”

“現在的檢查結果是沒有,但這才一個月都不到,加上小江少爺的體質,檢查不出來很正常,”醫生道,“您也不用太着急,雖然月份越小人流的傷害越小,但等再過一兩個星期,您再帶着小江少爺過來看也是一樣的。”

陸無祟說不清是松了一口氣還是更擔心。

“如果等二月份的時候還是沒檢查出來,那就能确定是真的沒有了。”醫生道。

陸無祟臉色未見緩和。

“其實,我上次就想說了,”醫生一頓,“受孕是一個很神奇的過程,有些正常的異性夫妻,想要一個孩子也十分的艱難。而且更多的備孕的夫妻,是經過十幾幾十次次性行為才懷上的寶寶,如果您和小江少爺只有一次,懷上的幾率也沒那麽大。”

陸無祟聽他這麽說,臉上的神情終于松弛了不少。

他換了個話題道:“上次說的結紮手術,我大概下個月的時候能騰出時間來。”

醫生欲言又止。

如今江淮有沒有身孕不少,就算是有,他看陸無祟的意思也是必須要流掉。

身為一個大家族的人,卻沒有子嗣,這其實是件挺危險的事情。

尤其是在陸家各路親戚關系都不好的情況下。

在未來,難保陸無祟辛辛苦苦經營了大半輩子的陸家,落入其他旁支手中,白白為他人做嫁衣。

不過現在陸老夫人已經去世,陸家陸無祟掌權,他們這些底下的小醫生,也管不了那麽多。

他只得點了點頭。

等兩人回了辦公室時,江淮已經無聊到又開始和群裏的另外兩人聊天了。

陸無祟推門而入時,正好看見江淮慌裏慌張藏起手機來。

兩人對視。

陸無祟臉色一沉,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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