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系統, 這就是你說的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淩洲泡在浴缸裏,額頭上蓋着熱毛巾。他長長地舒出一口氣,還好裴斯年不像時钰那樣具有強烈的攻擊性。不然就今天這個狀況, 換作其他人非得把他綁了...
【主人,在這個世界裏系統是沒有管轄權的,所以我的能量變弱了很多。】
淩洲撩起水花,小山雀模樣的系統被水打濕,可憐巴巴地站在浴缸邊緣。
【而且, 您要我打掃衛生,消耗了我很多能量呢。】系統抖了抖身體,撲棱着翅膀甩幹水珠。
淩洲:“所以, 你們那個破位面什麽時候能修複?”天知道他這段時間過得有多麽驚心動魄——雖然挺熱鬧刺激的,可淩洲寧願過無聊平淡的小日子,也不願意被四個麻煩的男人糾纏。
【主人,您再拖一段時間!我們會盡快修複的。】
淩洲取下頭頂的毛巾, 擦了擦臉上的水汽。
“一段時間是多久。還有——”淩洲揪着小黃的尾巴尖,威脅它,“說好的完成任務就發獎金的?我的一萬塊呢?”
【主人!一萬塊很快就會打到您的賬戶上的!只是現在主系統陷入了巨大的危機中, 暫時沒辦法撥款呢。】
淩洲:“你們這是拖欠工資, 是違反我們世界的法律, 知道嗎?”
“給錢。”
系統為難地撲了撲翅膀。然後它用尖尖的嘴從身上拔下一根羽毛。
【主人,對着它許個願吧。】系統小聲地說。
淩洲:“給我一萬塊。”
然後,羽毛就在淩洲的眼前漸漸變化,刺目的光暈散去後, 一沓紅色的錢出現在了眼前。
淩洲數了數, 不多不少正好一萬塊。
系統蔫巴巴飛到了角落裏,似乎有些自閉。
“小黃, 你說的許願是什麽願望都能實現嗎?”
【物質上的願望都可以的,主人】
淩洲:“...”他剛才好像錯過了暴富的機會。
看着小黃金色的羽毛,淩洲眯了眯眼睛。
系統察覺到了淩洲的視線,更加自閉。
淩洲:“這樣吧,我拖他們一個月,你給我一根羽毛。”
系統含淚點點頭。為了位面,為了世界和平,它的羽毛算什麽?
大不了做一只幼年脫發的鳥兒——為了世界和平禿頭,值了。
收獲了自己的勞動報酬後,淩洲心滿意足地擦幹了頭發。
但他的喜悅很快凝滞。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裴斯年不好好地睡客房要跑到他床上坐着?
還有,裴斯年那微微敞開的衣襟、若隐若現的肌肉線條,真的不是故意勾引他嗎?
淩洲握着門把手站在原地,有些警惕地看着對方,“裴斯年你想幹嘛?”
“嗯?”裴斯年臉上沒有一絲邪。念,反而露出疑惑。随後,他明白過來自己可能是進錯了房間。
裴斯年:“抱歉,我不知道這裏是主卧。”他緩緩掀開被子,動作間不小心露出了更多的腹肌、還有窄瘦的腰線...
“算了算了。”淩洲別過臉,忽然感受到了一絲熱意。
反正客房和主卧差異不大,淩洲轉身就走,“你就睡這兒。”
只是,淩洲睡的客房并沒有反鎖的功能。他站在門邊猶豫了一會兒,想着,裴斯年大約不是那種趁人熟睡占便宜的混蛋。
淩洲想了想,覺得自己的想法沒毛病。然後就裹着被子緩緩睡熟了。
而慘被拔毛的系統也元氣大傷,暫時進入了休眠模式。
夜深。客房響起敲門聲,裴斯年站在門外,“小洲,我做了你愛吃的宵夜。”
房內沒人回答。
裴斯年推開房門,見床上的人睡得很沉。
他緩緩走到床邊,挨着人坐下。
月色皎潔。月光下,裴斯年的視線緩緩拂過淩洲熟睡的臉。
時隔一年,裴斯年的世界終于有了一絲鮮亮的色彩。淩洲的臉是純白的畫布,深色的眉眼是落入紙上暈開的墨色,色澤偏淡的唇,是一抹撩人的紅。
這就是裴斯年唯一能看到的顏色——淩洲以外的事物,都是灰蒙蒙一片。
他擡手,輕輕解開淩洲的衣扣。他像是對待藝術品一樣,小心地解開他的衣服。
裴斯年垂眸,深深地看着淩洲身上屬于另一個男人的痕跡。
手指按上去的時候,仿佛還能感受到那個男人的溫度。
裴斯年感知着自己情緒的變化,原來,這就是恨麽。
好強烈的情緒。
可他不排斥,有了恨意的支配他就能更加專心地除掉那幾個礙事的人。
他的指尖帶着夜風的微涼,睡夢中的人不耐地動了動,裴斯年才慢慢地收回手。
他俯身,用自己的吻痕取代了淩洲鎖骨上的痕跡。
裴斯年聽見淩洲規律的心跳。他按上他的胸膛,感受着對方生命的跳動。
要是,這個跳動能持續生生世世就好了。好在,現在裴斯年已經有能力讓淩洲獲得永生。
只是在這之前,淩洲的心裏不應該有別人的。裴斯年想,沒有他也可以,但,不能有別人。
破天荒的,淩洲沒能睡太久。或許睡習慣了顧成耀家裏的人體記憶棉床墊,此刻的小床在淩洲看來有些過于簡陋了。
明明以前感覺過得挺好的。淩洲拍了拍床墊,看來要重新買點舒服的家具。
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五點半。
忽地,淩洲聞到了一絲食物的香味。小馄饨?
淩洲順着香味一路走到了廚房,眼前的廚房不再是冷冰冰的樣板房模樣,煙火缭繞,充滿了人氣。
案板上白白胖胖的面團被切成了小劑子,裴斯年穿着熟悉的卡通圍裙,熟練地将面團擀成薄薄的皮。
鍋裏的高湯咕嚕咕嚕作響,白色的熱氣冒出來,帶着勾人的香味兒。
裴斯年的動作很輕,像是怕吵醒淩洲。他專注地包着馄饨,一雙本該是拿滴管、做實驗的手,此刻正認真地包着肉餡。
他沒有察覺到身後淩洲正靜靜地看着他,只是專心地做着手上的事。
直到淩洲輕輕咳了咳,裴斯年才緩緩轉過身。
夜色未盡,将明未明的天光下,裴斯年的面容看上去有種歲月靜好的恬靜。
他朝淩洲露出一個叫人安心的笑,說:“這麽早就醒了?我做了你愛吃的馄饨,等會就能吃。”
“裴斯年,你沒有什麽要問我的嗎?”淩洲的忽然失蹤,身上另一個男人的痕跡,還有離奇的身世,他就真的一點也不好奇嗎?
裴斯年轉過身,繼續包肉餡。他收斂笑意,淡淡地說:“當然。”淩洲失蹤了一年,裴斯年就在深淵裏待了一年。
裴斯年:“要是我問你,你會說麽。”他頓了頓,又說,“說真話,而不是撒謊。你願意嗎?”
當然不可能。淩洲抱着胳膊,他沒想到,裴斯年竟活得這麽透徹。
“既然你不願意說真話,我就不問。”裴斯年耐心地給小馄饨包成了圓嘟嘟的形狀,他捏着小馄饨端詳了一陣,才将其放進滾燙的鍋中。
裴斯年:“你想說,自然會說。”
淩洲:“我身上的吻痕你看見了。是顧成耀弄的。”他見裴斯年的背影頓了頓,又接着說,“裴斯年,我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了。”
“你走吧。”既然裴斯年不想聽謊話,淩洲就不做過多的解釋。
忽地,裴斯年轉過身,朝他走來。
而後,淩洲就被他抱緊。裴斯年埋在他肩窩,淩洲聽見男人難過的聲音。
“小洲,別這樣對我。”
裴斯年的聲音很低,像是在懇求。
淩洲知道自己有些殘忍,但長痛不如短痛。
“裴斯年,我不想騙你。所以,你別再來找我了。”
裴斯年壓低了聲音,也壓住了情緒,“我不會給你添麻煩。”
淩洲皺眉,“你別這樣。”
“淩洲,別趕我走。”裴斯年緊緊地抱着他,像是落水的人緊抓着唯一的浮木,“除了你,我一無所有。”
裴斯年:“小洲,不要對我這樣殘忍。”
被裴斯年這樣的男人祈求,是個人都受不了。平時一副斯斯文文、溫柔穩重的男人,當他放下一切...甚至是底線和自尊來懇求的時候,淩洲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淩洲從來不是一個同情心多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利己且精明的。他可以對任何人熱情相待,但他不會對任何人産生過分依賴的情感。
他可以假裝很愛很愛一個人,卻永遠不會真的付出真心。
所以,無論是嚴霜燼還是顧成耀,淩洲都能前一秒和風細雨,下一秒冷言冷語。
可當裴斯年低聲祈求的時候,淩洲張了張嘴,沒能說出更狠的話。
像是忽然被人揪住了狐貍尾巴,摸啊摸,渾身都暖洋洋的。
淩洲悶悶地說:“裴斯年,問你件事兒。”
裴斯年:“嗯。”
“要是我今天趕你走,你會去哪兒?”
裴斯年沒有遲疑:“門口。如果你不介意,就路邊,再遠一點,胡同口...”
總而言之,寧願風餐露宿也不肯離開。
裴斯年的世界裏,永遠只有淩洲。他不會強迫淩洲做任何事,只會像一顆衛星一樣沿着既定的軌道圍着他轉,生生世世,絕不偏航。
——
“該死的。”嚴霜燼的車子滞留在了半路——通往時家老宅的路徑。
手機上的導航數據顯然是被幹擾,遲遲沒有顯示。
嚴霜燼索性下了車,他現在更加确定,淩洲是被他那個手痕心黑的“大哥”帶走了。
時家宅院坐落在市中心,卻獨占了偌大的綠野山林。連綿的建築群,甚至比一般的旅游景區還要龐大。
嚴霜燼憑借着超高的記憶力才不至于迷路。
只是,離時家宅院越近,嚴霜燼的心情就越複雜。
淩洲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連午飯都要蹭他的不說,平時連雙貴一點的鞋子都穿不起,堪稱窮到了極點。
嚴霜燼實在不知道怎麽說服自己,淩洲從一個一無所有的小混混,變成了豪門養子。
他至今記得淩洲在收到自己送的限定版AJ後,那副沒見過世面的開心模樣。實在不像一個有過富裕生活的小少爺。
嚴霜燼走了一會兒,眼見手機信號變成了一格。他的疑惑瞬間變成了擔心。
淩洲那傻裏傻氣只會跟自己拌嘴的家夥,怎麽能在這種人心複雜的豪門生存?
不行,要把人帶回去。嚴霜燼摘掉了身上已經失靈的通信器,加快了腳步往時家走。
走到半路,他卻看見了一個可恨的熟悉身影——顧成耀。
顧成耀顯然比他先到,還帶了一群人。只是時家的人似乎更多,他暫時還沒能進去。
嚴霜燼暗罵了一聲,這麽大張旗鼓的硬闖根本沒可能進去。這裏是時家的地盤,就算顧成耀帶再多的人也進不去。
原本,嚴霜燼是打算潛進去,但現在看來是沒可能。時家守衛森嚴,根本沒有空隙可鑽。
“請轉告時钰,如果他不想落下非法拘禁他人的把柄,最好現在放人。”
聽見顧成耀的話,守在門口的人有些猶豫。一個中年男人聞言還是轉身朝主宅跑去,大約是跟時钰彙報情況去了。
嚴霜燼也站在了時家門口,顧成耀見到他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并沒有跟他多說一句話的打算。
兩人沉默地站在門口,雖沒有說話,卻無聲地釋放着強烈的敵意。
站在四樓的時钰見狀,陰森地笑了笑。狗咬狗麽,他最喜歡這樣的戲碼。
身後,一個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起身,朝時钰說:“時先生,今天的治療就到此為止吧。”
“嗯,慢走不送。”時钰露出厭煩的神色,他揮揮手,“以後也不用來了。”
中年男人也松了一口氣,嘴上卻說:“時先生您治療的目的是好的,只是人的性格一旦成型就很難改變,您需要慢慢來。”
當了心理治療師近三十年,中年男人還是第一次遇見時钰這樣的情況——想要改變自己過于陰鸷偏執的人格。
這無異于變相地摧毀自己。
而且時钰的個人意識太過強大,睡眠、暗示一系列的方法根本不管用。
時钰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是怎麽辦呢,不變好一點,我的弟弟會讨厭我。”
中年男人後背一涼,有種被毒蛇盯着的錯覺。
“李志,送這位先生回去吧。”時钰意興闌珊,緩緩地走到了淩洲的房間。
房間裏的設施都沒變,依舊是淩洲喜歡的暖色調。時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自從淩洲離開後,他就再也沒有進過這間房間。
他不許任何人進去破壞裏面的一切——包括淩洲曾經留下的氣息。
時钰靜靜地站在門口,看着房間裏的擺設,淩洲最喜歡的小擺鐘正滴滴答答地轉動着。
“少爺,顧先生來了,我們沒有放他進來。”
李志見時钰又站在淩洲門口,不由嘆了口氣。這些日子時钰的情緒越來越詭異,他毫不懷疑,要是淩洲再不回來,時钰不僅會毀了自己,還會毀了整個時家。
但願小少爺能早點回來,不然,他真的無法想象時钰還會做什麽瘋狂的舉動。
時钰連眼皮都沒擡一下,“叫他滾。”
李志:“好像是來找小少爺的,聽他的口氣,淩洲少爺似乎是失蹤了。”
“什麽?”時钰轉過身,漆黑的瞳仁裏是駭人的寒光。
他微微眯眼,又問了一次,“你說什麽?”
——
半個小時過去,終于有人過來請顧成耀還有嚴霜燼進門。
嚴霜燼見對面人的也一副着急忙慌的樣子,就知道,淩洲不在這裏。
他不想在時家浪費時間,可顧成耀也明顯看出了什麽卻沒有急着走。
嚴霜燼想了想,到底跟着人進了宅子裏。
時家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陰森,如同這個宅子的主人一樣,沉寂、神秘、陰沉沉。
“坐。”時钰倒是沒有露出什麽着急的模樣,他淡然自如地坐在大廳露天的茶座上,手邊還沏着一壺熱茶。
顧成耀沉着地坐在了時钰對面。
嚴霜燼無所謂地随意挑了個背光的位子坐下。
“兩位今天來這裏做客,是為了我們家小洲的事情?”
顧成耀冷笑,說:“時钰,想必我們彼此都恨極了對方,不必做這些表面功夫。”
他開門見山,“淩洲失蹤的事情你知道了。不過看你無知的嘴臉,他沒有選擇回家。”
“确實如此。”時钰混不在意顧成耀的攻擊,他的目光在嚴霜燼臉上掃過,冷得像是十月的古井一般。
他忽地岔開了話題,“想必這位就是淩洲曾經說過的,那位高中時期談過的小男朋友?”
嚴霜燼冷笑一聲,“你就是他說的那個喪盡天良的人渣哥哥?”
兩人的視線交彙,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深刻的恨意。
“小洲我已經派人去找。”時钰收起了虛僞的笑意,“我想他離開顧總是有原因的。顧總還是不要再糾纏他。”
時钰并沒有針對嚴霜燼,而是将矛頭指向了更為棘手的顧成耀。
他漫不經心地說:“我想,他就算不願意回家,也更願意跟這位嚴先生在一起——畢竟年紀相仿的人在一起才更有共同話題。”
他看出了顧成耀缺乏安全感,借此伺機挑撥。
“有一件事,我一直存疑。”時钰眼眸中閃過詭異的光亮,“按照小洲的說法,他離開時家後是被顧總接濟了——可與此同時又跟當年的同班同學交往。”
“看來,小洲跟你們在一起的時間,重合了呢。”言下之意,兩人中有一個是第三者——或者,兩個都是。
這是嚴霜燼刻意避開的疑惑,也是顧成耀閉口不提的禁忌。
對于這個可恥的身份,兩人都不想深談。
顧成耀自欺欺人:淩洲不過是貪玩,玩累了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嚴霜燼自我麻痹:淩洲跟他在一起的時光單純自在,那時,淩洲一定更愛他。
時钰踩中了兩人的痛處,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愉快。看吧,他的小洲根本不會真正地愛任何人——除了當初那個善良的“大哥”。
時钰在妄想:他只要講當初良善溫柔的時钰找回來,還給淩洲,他的小洲就會再一次回到他的身邊。
“所以你們倆,到底誰是第三者呢。”時钰露出了尖銳的獠牙,卻不急着進攻,而是等待兩人撕咬。
果然,嚴霜燼眼眸一沉沒有再說話。
顧成耀冷冷地反擊:“說到底,淩洲選擇的不是身為大哥的你,也不是什麽可笑的同班同學——”
話還沒說完,嚴霜燼開口了:“顧總,你別忘了淩洲是從你身邊消失的。”
淩洲同樣沒有選擇顧成耀。
嚴霜燼:“他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說起過顧總——不過是一個接濟過他的好人而已。在淩洲的心裏,你也就是個爛好人罷了。”
“是麽。”顧成耀壓住了骨子裏的沖動,沉聲說,“淩洲說起你倒是有些不一樣。”
顧成耀生得眉宇冷厲,面對陌生人——尤其是敵人的時候,眉眼壓得低,看着就像是随時準備撲咬獵物的獅子。
“脾氣差,難伺候,嘴毒心狠——他說了不止一次。看來跟你在一起并不是什麽美好的回憶,也難怪他醒過來之後,選擇避開你。”顧成耀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就像鈍刀子割肉一般。
顧成耀:“是,淩洲現在不知出于什麽原因離開了。可人下意識的選擇不會騙人。他第一時間聯系的人,是我。”
只要淩洲最依賴的人是他,顧成耀就不會揪着那可笑的過去不放。
在危急關頭,在被需要的時刻,只要淩洲想到的是他,就足以證明一切。
顧成耀已經不再是二十歲戀愛腦上人頭的人,他對愛情的态度很成熟,從始至終,他需要的就是淩洲在他身邊,僅此而已。
作為一個成熟的戀人,顧成耀一向都是給予,而非索取。
嚴霜燼對此嗤之以鼻,“所以,顧總你适合當備胎,需要的時候拿來用,不需要就擺在一邊。”
“二位,如果要吵架的話請移步。”時钰看夠了兩獸相争。比起看兩人相争,他更想快點查出淩洲的下落。
顧成耀起身,最後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淩洲對你們的排斥想必你們都知道,以後不要再去糾纏他。”
“顧總,你确定那是排斥嗎?”嚴霜燼不甘示弱,“他心裏還有我,你不會察覺不到。”
其實兩人不過都是在自欺欺人,企圖用這樣的話術讓對方知難而退。
看着兩個男人走遠後,時钰臉色沉了下來。
他緩緩地口,聲音冷得像是寒冬穿堂而過的風,“李叔,你說小洲還會回來麽。”
無論是顧成耀還是嚴霜燼,都比時钰想象中的要難對付。
顧成耀有着淩洲喜歡的溫柔可靠;嚴霜燼身上是跟淩洲相似的年輕朝氣。
時钰輕嘆,而且兩人的身份都不簡單,想要殺了他們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李叔,再給我找一個治療師。國內要是沒有,就去國外找。”時钰按了按隐隐作疼的額頭。他必須變成小洲喜歡的樣子才行呢。
李志擔憂地看着時钰,建議他另外想辦法,“無論如何您都是小洲少爺的大哥,有這層身份在,就算再來一個男人,也比不過您。”
“去找。”時钰甩手将杯子摔得粉碎。就算剔骨扒皮,他也要變成小洲喜歡的模樣。
時钰聞見了冷風中的玫瑰香味,那是淩洲留下的花,他好好地保存着,即使是在冬日也依舊綻放。
玫瑰可以逆着規律生長,人,是不是也可以呢...時钰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發出一聲厭倦的,長長的嘆息。
——
小馄饨散發出誘人的香味,淩洲一口一個,吃得眯起了眼睛。
跟以前一樣,裴斯年吃了幾口就靜靜地看着淩洲吃。
淩洲吃飯吃得很香,臉上還會露出滿足的表情。跟他平時狡猾機靈的模樣不太一樣。
可吃到一半,淩洲卻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消息一樣忽地頓住。
裴斯年以為他不舒服,“怎麽了?”
“沒事,你先吃,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兒...”淩洲匆匆忙忙進來房間。
關上門的時候,淩洲才質問系統:“你說的三個能量體在靠近是怎麽回事?”
系統【根據檢測,他們正在從東南西三個方向朝您靠近!】
淩洲麻木地點點頭,“行,讓他們來吧。頂多互相打個你死我活。”
【主人,您再想想辦法吧!位面需要您啊!】
系統圍着淩洲飛來飛去,最後下定決心,又拔了一根羽毛下來。
淩洲看着金燦燦的羽毛,瞬間收起絕望的眼神,狡黠一笑。
他摸摸系統的腦袋,笑得十分壞,“小傻子真好騙。”
這點小場面淩洲還是能應付的,他也不想幾個男人瘋得太厲害,禍禍自己的世界。
被诓騙的系統敢怒不敢言,只能巴巴地圍着淩洲繞了兩圈【主人,你有什麽辦法嗎?】
“裴斯年不是在這兒麽。”淩洲将羽毛捏在手裏,晃啊晃,“就跟顧成耀說我喜歡裴斯年。”
“再跟裴斯年說我喜歡嚴霜燼。”
“跟嚴霜燼說我不得不跟時钰在一起。”
“跟時钰說我喜歡顧成耀。”
系統【...】
淩洲兩手一攤,“他們自然會打起來,誰還有功夫管那個破位面。”
“怎麽樣,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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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系統【主人,要不還是制造一場驚心動魄的車禍,你看那輛超速的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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