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亡魂樂章

于風眠的聲音很好聽,阿慈聽着他的聲音漸漸入眠。

“嗯?”于風眠訝然,竟然這麽快就睡着了,兩章都還沒講完呢。

他将書擱在了桌上,替她掖好了被子,按動輪椅離開了她的房間。

于風眠是個很講究的人,所以不由得讓阿慈也跟着講究了起來,他會讓雪莉教她學規矩,比如用餐禮儀,西餐與中餐的禮儀區別。

會請舞蹈老師教她學難度不大的交際舞,阿慈實在沒興趣,但是又不得不聽從于風眠的安排。

好在阿慈是個很有靈性的人,學什麽都學得很快。

看完阿慈上完的舞蹈課,于風眠不甚滿意,待老師走後,于風眠讓阿慈自個兒練習了兩個小時。

他在一旁看着指導着,可阿慈很快發現,這個男人比舞蹈老師更加難纏,他幾乎苛刻到力求完美。

一個動作沒有到位,能讓她來回練個十七八遍,直到讓他滿意為止。

“累麽?”看着阿慈大口的喘着氣兒,他吩咐道:“今天舞蹈練習就到這兒。”

阿慈瞪着眼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折騰自己,這跟殺人,或者報仇又有什麽直接的聯系?

“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彈鋼琴。”

阿慈不解:“為什麽一定要讓我學這些?能學點有用的麽?比如格鬥之類的。”

“哦?你還喜歡格鬥?”于風眠不懷好意一笑,“那從明天開始,再加一門格鬥課程吧,我會為你找一個合适的格鬥老師。”

“不是……”阿慈悲憤道:“你真想讓我死,不如直接點。”

“怎麽會?爸爸會好好疼愛你,我投入這麽多,讓你學習這些東西,也都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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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慈嘲諷一笑,為了她好?不如說是有他的目的在裏面,她可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白吃的午餐。

“看樣子你十分不信任我?”于風眠感嘆了聲:“小家夥,最好從現在開始,我們要建立起信任。”

阿慈暗自深吸了口氣:“哦。”

于風眠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對她略顯失望,驅使着輪椅離開了。

次日,于風眠真的給她找了一名很有名氣的格鬥老師,不過第一天只是讓彼此認識認識,課程會在下一周星期一開始。

當天下午,于風眠只讓她學習鋼琴。阿慈本以為可以偷偷懶,喘上一口氣,沒想到鋼琴的指法練習一點兒也不輕松。

于風眠的手指纖長、骨節分明,看樣子是長久練習鋼琴的。

“你鋼琴彈得可真好。”

于風眠給了她一個眼神,似是很驕傲卻又不屑說的模樣。

“你認識魏鳴嗎?”

阿慈擡眸看向他,搖了搖頭:“不認識,他是誰?”

于風眠笑了笑,表情有些扭曲,“有人說他是百年來難得一見的鋼琴天才,才十幾年便獲獎無數,在他十五歲那年,便已收到了波蘭鋼琴協會的邀請,在金色大殿獨奏的機會。許多音樂家傾其一生,也不見得能獲得此等殊榮。”

阿慈若有所思,“不懂,但聽着好像很厲害。”

于風眠:“可惜,他死了。”

阿慈心頭一跳,明明只是一個普通人死去的消息不足為奇,但是從于風眠嘴裏說出來,她便覺得有着不同的意思。“怎麽死的?”

于風眠冷笑,“死于虐殺。”

阿慈半晌才反應過來,“虐殺?”

于風眠:“很驚訝?這個世界上殺人的方法有很多,虐殺只是其中之一。但虐殺是最殘酷無人道的殺人方法。前人有雲,殺人不過頭點地,虐殺的過程,哪怕你被折磨得後悔活着,也不會讓你這麽輕易的死掉。”

阿慈:“為什麽要虐殺?殺人,不甘脆利落一點?”

于風眠低笑了聲:“小家夥,這世界上的變态很多,而你,不足為奇。”

阿慈:“你是變态嗎?”

于風眠太陽穴一陣突突直跳,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阿慈疑惑問他:“你頭疼?”

“自從遇見你,頭疼都變成老毛病了。”

阿慈抿唇站在原地久久,上前賣乖的伸手給他揉了揉,“這樣可以嗎?”

于風眠十分享受的微眯着眼靠在輪椅上,“還不錯。”

見他舒展的眉眼,阿慈提道:“明天舞蹈課可以不上嗎?”

于風眠:“為什麽?”

阿慈:“我不喜歡。”

于風眠笑道:“你活着,每天都會遇到不喜歡的人和事物,你幹不掉他們,那就咬着牙接受。”

阿慈:“我沒有選擇?”

于風眠:“等你當上新的山莊的主人,你才能有自主的權利。”

阿慈:“可等你死,還得多久?”

于風眠哭笑不得:“所以你現在就開始盼着爸爸早點死掉嗎?”

阿慈:“盼你活着有什麽好處?”

于風眠狠抽了口涼氣,“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孩子。搬凳子坐我身邊來。”

“嗯。”阿慈搬了凳子坐到了于風眠的身邊。

于風眠修長的手指優雅的在黑白琴鍵上跳動,“剛才已經演示了一遍指法,我現在彈的曲子,是最簡單的一首曲目,你以最快的速度記住,不管你的記憶方式是什麽。”

阿慈坐在于風眠的身邊,呼吸間都是他身上淡雅的氣味,不知道是什麽香味,但是感覺很好聞,這還是第一次在他身邊這麽放松,便完全忘了她現在正在接受訓練。

一曲談完,于風眠扭頭看向她,“記住了麽?”

阿慈面無表情的看向他,要求道:“你再彈一次,我一定記住。”

于風眠擡手揉了揉阿慈的長發,那笑容很瘆人,不像是在開玩笑,“第二遍記不住,我留着你也沒用了。”

第二遍阿慈便記住了,雖然手還很生疏,但沒有彈錯一個音。

“如果我第二遍記不住,你會殺了我麽?”

于風眠好心情的彈着鋼琴,笑道:“你猜。”

第二日,阿慈準備接受更嚴苛的訓練時,卻被于風眠叫到了面前,“今天不用上課。”

阿慈猛然擡頭看向他:“那我要做什麽?”

“我收到了一份私人邀請函,你陪我一起去。”

“哦。”

什麽人會邀請于風眠這樣的怪人?阿慈一路想着,司機先生也不說話,雪莉留在了山莊處理日常。

阿慈第一次這樣緊張,“爸爸,我們要去參加什麽宴會?”

于風眠神秘一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開了好幾個小時,來到了一座山頂別墅前。

別墅外的管家見到于風眠的車,小跑了過來接應,将于風眠扶下了車,“于先生,我推您進去。”

“不用。”于風眠拒絕了管家,看向一旁的阿慈:“過來。”

阿慈走到了于風眠跟前,于風眠伸手牽過了阿慈,驅動着輪椅進入了別墅。

阿慈看了看這別墅,不由得感嘆了聲,有錢人都這麽奇怪,喜歡在山上建山莊,建別墅?這種偏僻的地方,死了都難以被人發現吧?

于風眠先去見了別墅的主人,管家敲了敲書房,聽到裏面‘請進’的邀請,才推開了門。

“黎先生,于先生過來了。”

“快請他進來。”

阿慈跟着于風眠走了進去,這個黎先生……好眼熟啊!阿慈想起以前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他,是個很成功的商人,身家不菲。

不過這個黎先生身體好像不太行了,正在靠增氧機呼吸着,見到于風眠很激動,邀他們入了座。

沒一會兒管家将茶點拿了進來,姓黎的将視線落定在阿慈身上,“她是?”

于風眠:“是我收養成的一個孤女,阿慈。”

姓黎的笑了笑:“有個孩子陪着你,也不會太孤單了。自我們上次見面,大概有三年的時間了吧?”

于風眠:“是啊,可惜啊世事無常。”

姓黎的搖了搖頭,“看開就行了,你比我好,我中年喪子,白發人送黑發人,一直活在痛苦中。現在我這個病,也支撐不了太長的時間了。”

于風眠輕啜了口茶,似是随意的問了句:“參加宴會的有多少人?”

姓黎的數了數,笑道:“大概十五個人。”

于風眠嘆了聲:“有點多啊。”

阿慈暗忖,十五個人的宴會怎麽會多?

姓黎的:“怎麽?于先生吃不下?”

于風眠:“那倒沒有,很久沒有接過這樣的大單了。”

姓黎的:“放心,保險櫃裏的東西,最後都會是您的。”

于風眠看了眼時間:“那就不打擾黎先生休息了。”

姓黎的:“祝于先生與您的愛女阿慈,玩得盡興。”

來到前廳,阿慈看着這些來參加宴會的人,臉上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沒有一個是真正帶着高興的心情來的。

阿慈疑惑的問道:“這個宴會是為了什麽?”

于風眠拿着酒自若的穿梭在宴會中,“今天是黎老板的兒子的祭日。”

阿慈擰眉:“祭日為什麽不去寺廟祭拜?”

于風眠:“不是所有人都是虔誠的信徒,他們更相信以血還血才是正道。”

阿慈沉默了下來,宴會上的人都不認識,有幾個二三十來歲的青年,青年裏有一對小情侶。其它人都是五十來歲的,有幾對是夫妻。

突然其中有個青年人嘲笑道:“快看那,竟然有個殘廢也來了。”

那女的優雅的握着香槟,笑道:“你嘴可真欠,他身邊那個小姑娘不覺得與他相處模式很奇怪嗎?”

青年人:“呵,說不定身體殘廢,心理還是個陰暗的變态,那小女孩是他養的娈童呢?現在一些變态就愛好這口。”

他們議論聲太大,聽得很清楚。阿慈悄悄打量着于風眠,他似乎也聽得很認真,臉上雖然在笑,但是平日裏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此刻湧動着差點迸發的殺氣。

一陣嘲諷極度不禮貌的笑聲回蕩在大廳,氣氛很詭異。

阿慈:“他們真吵。”

于風眠朝他們舉了舉手裏的酒杯,“cheers。”

“看,那個變态正朝我們舉杯呢,估計是聽到了談話。”青年A說道。

青年女:“小聲點。”

青年B拿過酒走到了于風眠跟前,擡了擡下巴,“你腿都這樣了,還來送死啊?”

于風眠爽朗的笑了聲:“你們能來,我當然也能來。”

青年A:“你站起來給我們看看,讓我們相信你真的不是來丢人現眼的。”

于風眠默然放下了手裏空了的酒杯,擡手看了眼腕表,挑眉:“面對垂死的人,我總是寬容的。”

青年還想用各種惡毒的話來攻擊他,卻突然覺得頭腦一陣暈眩,阿慈腳步踉跄了兩下,扶着于風眠的輪椅才能站穩。

沒一會兒,眼前的這些人倒下一大片,只有阿慈的意識尚存,只是四肢無力趴在了于風眠的腿上。

于風眠伸手輕撫着阿慈的長發,“沒想到才呆在山莊沒多久,你對迷香的免疫力就已經這麽強了,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阿慈憑借最後的意志力死撐着,看到從別墅外面湧進來一批黑人,将大廳裏昏迷的人一個個搬了出去。

他們要把這些人搬到哪裏去?

直到一個高大的黑人過來搬她,阿慈像是抓住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緊緊拽住了于風眠。

“于,于風眠……”

于風眠微笑着将拽着他的手指一一扳開,“寶貝兒,別叫我失望,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游戲,希望你能活着回來。”

阿慈終是不支,失去了最後的意識。

于風眠轉動着輪椅離開了大廳,此時只有司機先生跟在他身邊。

“先生,這對阿慈小姐來說,會不會太苛刻了?”

于風眠:“老莫,我發現你的心越來越仁慈了。”

老莫笑了笑,說不出的慈祥:“阿慈小姐是個好孩子,如果我的女兒還活着,大概也長這麽大了呢。”

于風眠;“你知道為什麽有一種人,不管犯多大的錯卻能一次又一次得到救贖麽?”

老莫挑眉,深吸了口氣:“大概背後有人吧。”

“沒有誰該死,也沒有誰不該死,犯了大錯還能活着的人只有兩種,要麽是運氣真的很好,要麽必然有立于不敗之地的籌碼。前者靠僥幸,後者……必将成為主宰。”

于風眠笑笑,走進了一間密室。

阿慈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草叢裏,此時天已大亮,她爬起身看了看四周,推測是別墅後面的那片森林。

她的頭還是昏沉得厲害,不斷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所發生了一切,啊啊~她被于風眠丢到了這裏。

那個自大又狂妄的男人!她倚着樹杆坐了起來,還想休息一會兒,突然發現左手邊落了張字條。

她撿起字條,上面寫着一條字:次日黎明之前拿到項圈鑰匙,否則你将炸為灰燼。

阿慈只覺脖子上發涼,下意識伸手摸去,脖子上竟然套着一只項圈,而這項圈的炸彈裝置已經開始倒計時。

阿慈在附近找了找,只找到一個背包,背包裏放着一把匕首,一捆繩子,一個手電筒,一個指南針,一瓶水,一盒壓縮餅幹。

背包裏放着一張字條,上面寫着:一直往北走,找到小木屋。

阿慈冷靜的背起了背包,拿過指南針往北方林子走去。

一路走來并沒有碰到什麽人,阿慈推測,除了她之外,就是那宴會上的十五個人。

他們究竟想要什麽,才會冒着這麽大的危險來這裏?

阿慈走了很遠,也沒有找到小木屋,這林子實在太大了。

而且走着走着,指南針開始失靈,這裏是塊被磁場幹擾的無人地帶。

能不能活着走出這裏,除了運氣還有野外生存的能力常識。阿慈漸漸開始沒了信心能從這裏活着走出去。

眼看已經到了下午,太陽漸漸落到了半山腰。

“喂!站住。”

有人叫住了阿慈,走了這麽久,還是給碰上了。

阿慈扭頭看去,是當時在宴會上的那幾個青年。其中那個女人走上去沖阿慈笑了笑:“小妹妹,要不要結伴走?估計你一個人是到不了的。”

阿慈想拒絕,但是想了想還是點了下頭。

“那個殘廢怎麽沒跟你一起來?還是他早就死在前面了?”青年大笑了起來。

阿慈冷冷的打量着他,青年看着阿慈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上前就要抽她,被女人攔下。

“宋宇,你能不能有點品?連小姑娘都欺負。”

叫宋宇的冷哼:“你們不覺得她和那個殘廢很奇怪嗎?病殘弱小,也想拿到最後的獎勵,真是笑死人了。”

阿慈怔愣了片刻,問道:“什麽獎勵?”

所有人怔住,盯着阿慈像是看怪物般,看了許久,女人疑惑的問了句:“你不知道?”

阿慈搖了搖頭,她該知道什麽?

女人擰眉:“在這場游戲裏,誰是最後的贏家,就能拿到那五個億。來這裏的人,都是簽了生死契的。”

另一個同伴說道:“別廢話了,繼續往前行吧,現在看日落方向,北方在我們左邊,要是真的到了天黑完全摸不清楚方向,我們找不到鑰匙,全都炸成灰了。”

他們沒敢再多做逗留,朝北方繼續前行,天漸漸黑透了。

女人哀嚎着:“怎麽還沒有到啊?我快要走不動了。”

女人的男朋友提議,“不如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幾人也都累了,便同意了下來,才剛找了塊空地坐下,只見那些叔伯級別的也在附近歇息。

見到這幾個青年,其中一個大嬸就氣憤道:“黎永德是不是腦子瓦塔了?黎家的財産,竟然把外人給攪和了進來,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女人低聲道:“看樣子,他們是黎家的人。”

宋宇冷笑:“黎家外族而己,黎永德早年喪妻,中年喪子,現在又是腦癌晚期,瞧瞧這些外族黎姓的嘴臉,是我也不想把錢白白給他們呀。”

“臭小子,你Tm胡說什麽?!”一個挺着啤酒肚的大叔從黎氏族人裏站了起來,怒問。

那宋宇就要沖過去,被同伴攔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來都來了這兒,誰能走到最後,看個人本事,真沒必要較勁兒。”

宋宇啐了口,坐了回去。女人挨着男朋友坐着,說道:“誠凱,我害怕。這游戲看着是來真的,會不會真的會死人啊?”

“萬誠凱,你要是罩不了你馬子,不如把你馬子給我,我替你罩。”宋宇嘴欠道。

萬誠凱睨了他一眼:“你TM嘴巴能不能別這麽欠?馨兒,別理他。”

說罷,萬誠凱又安慰着李馨,“別怕,這只是個游戲而己,不會真的要命的。”

一夥伴調侃道:“就是,簽個生死契不過是吓唬人的戲碼,怕它萬一有個什麽意外,在這林子裏丢了命,就自個兒買單。”

阿慈嘲諷笑了笑,真是一群好天真的人。

休息夠了,萬誠凱拉起李馨,對夥伴說道:“繼續往前走吧,先把項圈解開再說。”

“現在天這麽黑,往哪邊走?這片地區是磁場地帶,指南針失靈的。”

李馨:“我們走了這麽久,我覺得小木屋就在這附近,要不我們分散去找找?對了小妹妹,你跟着我和誠凱一起走吧。”

阿慈沒有拒絕,比起跟其他的人一起走,跟着李馨的安全系數要高許多。

于是幾人開始分頭尋找小木屋的下落,兩個小時候,在老地方碰面。

阿慈跟着李馨等人沒走多遠,便聽到一陣呼救聲,這聲音好像就是當時與他們差點吵起來的黎家人。

李馨等人沒有多想,遁着聲音尋了過去,沒想到已經有幾個夥伴趕到了。

萬誠凱推開衆人,問道:“怎麽回事?”

有人指着前面,說道:“是,是沼澤。”

“救命!救命啊!!快救我們!!!”那挺着啤酒肚的男人與他的老婆正一點點沉入沼澤地裏。

黎家人正抛着手裏的繩子,抛了好幾次才讓那男人抓住了繩子。女人已經慌了,雙手在空中胡亂的抓着,動得很厲害。越是動得厲害,越是沉得快。

還未等那女人抓住繩子,整個人便已經沉入了沼澤地裏。

黎家人朝那些青年喊了聲:“過來幫忙啊!!”

直面死亡的恐懼讓所有人都懵住了,被這一聲怒吼聲驚回神,上前開始幫忙拉繩子。

阿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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