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

後來我們走遍了青春

用我歌聲填滿了場合

也許清晨也許黃昏

多少過程 多少人生

----張惠妹《你和我的時光》

聞悅閉上眼，想象中她穿上桃玫色的芭蕾舞鞋，踮起腳尖，不停旋轉，舞裙飄飄，蓬松如同公主裙，演繹出一段最美好的故事。白天鵝在悲傷中掙紮，音樂凄哀，奧傑塔以為她要失去了愛人，王子怎麽還沒有來？只有一只黑天鵝在我的身邊旋轉，他們說呀，你是惡的化身，将要搶走王子，可是為什麽她卻将我扶起？黑天鵝啊黑天鵝，你到底為何而來？

“哇！你在跳什麽啊，好有趣的感覺。天鵝湖？不對呀！這段白天鵝奧傑塔會在悲傷中和王子重逢，你做這麽多個弗韋泰(Fouettés芭蕾術語，意為揮鞭轉，一腿一直像鞭子似的揮動，身子則有規律地在另一腿的支撐下旋轉)？”一雙眼眸閃閃發亮，顧惜歡站在那裏，形體室狹小的窗戶低垂射入陽光，從她的背後而來，她站在那裏，整個人流光溢彩，卻還是比不過眼裏的光芒。

聞悅被她看得不好意思，答道，“我把它改了，黑天鵝歐疊爾她沒有傷害奧傑塔。”

“啊哈？”眼前的女孩子驚訝道，卻更加興奮地說道：“嗯，歐疊爾是被惡魔羅特巴爾德變成的，是無奈的，當她身為一只貓頭鷹的時候，怎麽會想到要去當一個公主，還是別人的虛假的妻子？或許她是貓頭鷹的時候就已經喜歡着白天鵝，啊哈，他也有可能是男的哦！”

然後她甜甜一笑，“黑天鵝最後和白天鵝成為了好朋友對不對？”

聞悅停了舞步，重新起跳，将獨舞改成雙人舞，她低低回應的那一句，她相信眼前這個發光的少女一定聽得到，因為顧惜歡也早已踮起腳尖，旋轉，起跳。

“嗯呢，她們本來就是好朋友。歐疊爾身為貓頭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白天鵝的好朋友了。”

誰說的雙人舞只能女主角和男主角一起跳呢。兩個女生舞裙飄飄，不停旋轉，目光對視，分開，彙合，兩朵白色的雲在歡暢地歌唱着。

隔壁的舞蹈室也在練舞，不知道是誰的手機在不停地響，主人沒有去理會它，只留範範在那裏低吟：

遇見一個人然後生命全改變

原來不是戀愛才有的情節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

朋友比情人更死心塌地

大量的汗水滴落，混雜着淚水飛濺，臉上和心裏卻是快活的，由內到外，散發出熱騰騰的水氣，那些都是被帶走的悲傷，留下的只有快樂，只有快樂呀！

兩人終于跳累，彎腰喘夠了氣，便一股腦躺在地上。

“吶，惜歡，我失戀了。”

“我知道啊。這不黑天鵝來了。嘻嘻！”

“嗯，讓該死的王子見鬼去吧！”

“見鬼？嘿嘿！我跟你說喔，梁聞悅。從前有個師姐，從小就學芭蕾，但是可惜她每次都只能當黑天鵝。而她最好的朋友總是能夠當白天鵝。長時間這樣，好強的女生就産生了和好友競争的念頭。”

“嗯？然後呢？不會說的是你自己吧。”

“才不是，聽我說完，嘿嘿！她幹了很多很多的壞事，到最後卻發現原來所謂的最好的朋友是不存在的，從來和她競争的都是超自然系的東西。嘿嘿，你知道超自然系是什麽東西吧？”

“鬼？我怎麽覺得有點冷了呀。”

“可以這麽說，其實不止是這個，她還一直人格分裂來着。後來她發現了真相之後就自殺了，你知道她死在了哪裏嗎？”

“。。。。。。”

“恭喜你，就在這裏呀！這裏是她練舞的地方，聽說當初她躺的地方就是你躺的那個位置喔！哈哈！”

“顧、惜、歡！”

“我說的那麽明顯了，看過電影黑天鵝的都知道啦，只有你，還聽得津津有味的。”顧惜歡連忙爬起來竄出教室，似一只歡快的小鹿奔跑在深林裏，後面跟的是氣急敗壞的梁聞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