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5

第25章 、25

◎一起吧,姐姐。◎

第二天吃過早飯,夏輕眠便收到了蘇徹的信息。他已經到樓下了,讓她慢慢來不着急。

夏輕眠回複“好”,卻囫囵将三明治往嘴裏塞。畢竟第一次正式約會,她想給對方一個良好的體驗。

“我看你拿上吃吧。順便給你男朋友帶一個。”夏沁雪看不過眼。

“不用,我吃完了。他開車也沒時間吃。”夏輕眠擦擦嘴,拿上大衣穿好,“媽我走了,今天不回來,不用留門哈。”

“鞋櫃抽屜裏的東西你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好嘞。”

夏輕眠換好鞋拉開抽屜,看見裏面的東西愣了幾秒,燥熱瞬間爬上臉頰。

她以為母親準備的是暈車藥之類的東西,怎麽也沒料到會是保健用品。

“媽,這不會是你去買的吧?”

夏沁雪到底道行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釋,“早上去買降壓藥,看見打折就買了兩盒。做好自我保護總沒錯。”

夏輕眠:“……”

且不說這東西酒店本來就提供,出去玩她還帶着這個好像有點……圖謀不軌?

夏沁雪見她還在糾結,催促到:“還不快點下去,人家不是在等你。”

“這就走了。”夏輕眠咬咬牙,将兩盒東西放進包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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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又不是沒有過,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

蘇徹的車就停在門口。下了樓,夏輕眠跑過去拉開副駕門坐進去。

“對不起啊,讓你等這麽久。”

“才十分鐘,有什麽好對不起的。”蘇徹看她臉頰紅撲撲的,不由上手摸了摸,“怎麽臉這麽紅?”

夏輕眠頓了頓,“大概是跑的。”

“以後跟我出去你用不着急,多長時間我都等得起。”

她心頭暖洋洋,勾勾他手指,“知道了,開車吧。”

滑雪場在臨市,驅車一個半小時左右。蘇徹在酒店提前定好了套房,兩室一廳,房間和陽臺都有大片的落地窗,可以直接看到遼闊的滑雪場。

夏輕眠放下背包,走到落地窗邊,沐浴着中午金燦燦的陽光。她眯眼眺望,心中開闊又充滿愉悅。

“先吃飯還是先滑雪?”

蘇徹走過來從身後抱住她。房間裏暖氣十足,一進門他就脫掉了外套。柔軟的毛衣帶着他的體溫,一起将夏輕眠包圍。

“你餓嗎?”她仰起臉問。

“不餓。”

“那我們先滑雪。”

他低聲答應:“好。”

換好衣服,他們先去雪具大廳租裝備。蘇徹斜過肩膀,問:“你玩單板還是雙板?”

夏輕眠反問:“你看我像是會玩單板的樣子嗎?”

他輕笑着摸摸她柔軟的頭發,扭頭告訴工作人員,“兩套雙板。”

租完用具,排隊坐纜車去滑雪場。夏輕眠垂頭看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忽然有點擔心。

“你滑的還好嗎?”

蘇徹挑挑眉梢,“一般吧。你呢?”

“……也很一般。”

等滑上了,蘇徹才知道夏輕眠并沒有謙虛。她滑得是真的很一般,比初學者稍微能強那麽一丢丢。

“慢點別怕。”

“我可以慢點。但是別怕可能有點難度。”夏輕眠好笑,“這是我第二次滑雪。”

第一次是跟林竹音來,倆人都是啥也不會的菜雞。請了個教練學了點皮毛。

蘇徹跟在她身邊慢慢守着,“才第二次?那已經很好了。”

“我教練也這麽說。他說不能保證我滑出花,但可以讓我少挨些摔。”

夏輕眠邊說邊小心翼翼往下滑,身後忽然響起一陣尖銳的叫聲。她好奇轉過頭,看見一個人從頂端沖下來,直奔這邊過來。

她心一緊,立刻想躲開。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手臂被蘇徹一扯,人朝着他壓了下去。

咻——

身後一道殘影飛過,尖叫聲漸漸遠去。夏輕眠趴在蘇徹身上,護目鏡後眼眸微微彎起。

“你還好嗎?”

他扔開滑雪仗,一把将她摟住。聲音低低在她耳邊響起,“下次別找教練了,我教你。”

“好。”

蘇徹說到做到,到了下午夏輕眠已經可以獨自滑完初級道了。

什麽東西都是入門之後才能真正領略到樂趣。夏輕眠玩得樂此不疲,天快黑了還不想休息。

蘇徹好笑,“願意玩明天再來。回去吃個飯泡泡溫泉,可以緩解疲勞。”

于是兩人打道回府。

酒店裏餐飲很豐盛,提供中西餐,中餐還細分了各種菜系。

夏輕眠跟蘇徹牽手逛了一圈,扭頭問他:“你可以吃辣嗎?”

她剛洗完澡,頭發還帶着水汽。臉色白裏透紅,模樣像個清秀的大學生。

蘇徹點頭,“我什麽都行。”

“那咱們吃重慶火鍋吧?”

點完菜,夏輕眠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時就看到蘇徹在跟一個打扮香豔的女人說話。

“你不撞我,這咖啡就潑不到你。這事兒賴

你不賴我啊。”

蘇徹冷眼睇她,“我坐在位置上,怎麽撞你?”

穿着黑色小短裙的女人掐起腰,秀眉輕輕一挑,“那就是你用腿絆到我了。總不能我走得好好的故意潑你吧,要不這衣服多少錢,給你微信轉賬總可以了吧?”

“故不故意可以調監控。”

“你這人怎麽這樣,都說了可以給你微信轉賬。”

夏輕眠走到蘇徹身旁,“發生什麽事了?”

蘇徹表情稍緩,“把你手機給我一下。”

“哦。”她從衣服裏拿出來給他。

“她把咖啡潑我身上了,說要賠錢。”蘇徹不冷不熱地揚揚唇角,将收款二維碼點開,“掃吧。”

對方表情一僵,臉色有點難看,“你自己的呢?”

夏輕眠見她一臉不高興,頓時恍然大悟。這哪裏是想要賠錢啊,分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我們一起的,我幫忙收錢有問題嗎?”

蘇徹聽了,桃花眼笑得開成了扇,“是啊,有問題嗎?”

“……”

對方不情不願掏出手機。

“月月——”一個男人急匆匆走過來在她身邊站定,“人都在那邊呢,你怎麽自己跑過來了?”

“遇到點麻煩。”名叫月月的女人擡擡下巴,“咖啡不小心灑了,正在協商。”

裴爵扭頭正想說什麽,等看清夏輕眠後猛地一怔,脫口而出:“夏輕眠?”

“認識的?”蘇徹問。

夏輕眠淡淡嗯了一聲,沖裴爵點頭,“你好。”

姓裴的是許謹修朋友,上次去度假酒店也有他。他們雖然認識了很多年,但正經能說上話的時候很少。

一開始她以為是對方在避嫌,後來相處久了才明白人家根本是不想搭理。雖然她是許謹修的未婚妻,但倍受冷落,所以他身邊的人對她的态度都十分随意。

“誤會一場。”裴爵見是夏輕眠,頓時覺得事情變得好解決,“那邊還有點事,我先帶我妹妹過去。以後有機會請你們吃飯好吧?”

話裏全是敷衍,分明沒當一回事。

“算……”既然認識,蘇徹不想追究了。

“吃飯就免了。掃個碼也就幾秒,耽誤不了你太久。”這話是夏輕眠說的。

把裴爵嗆得噎了半天。

“不是,都是朋友你至于……”

“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把我當過朋友?”

裴爵表情不怎麽自然。平時他們幾個偶爾也編排她,覺得配不上老許。

裴月瞪着夏輕眠,“你弟弟都說算了,你怎麽回事啊?”

“我說了算。”

蘇徹眼眸眯了眯。涼涼瞥裴月,“我又不想算了。這衣服定制款,三萬六,給你抹個零頭收三萬五,快點賠錢,我還要去吃飯。”

“三萬五?你唬誰呢?!”

“不信那就報警吧。”

裴月惱怒到:“報就報!”

“算了算了。都出來玩和氣生財。”裴爵掃了二維碼把錢轉過來,不鹹不淡地看了夏輕眠一眼,将裴月拉走,“快點吧,別廢話了!”

一場鬧劇結束,火鍋也開始沸騰了。夏輕眠将肉和菜下進去,見蘇徹不動筷子,狐疑到:“怎麽不吃?”

蘇徹哼了一聲:“弟弟不想動,姐姐喂我吧。”

忽然間陰陽怪氣。

夏輕眠反應了一下,覺得他的孩子氣有點好笑。夾起一塊肥牛放他碗裏,耐心解釋,“我當時就是随口一接。跟他們又不熟,沒必要解釋那麽多。”

蘇徹不言語。

夏輕眠将碗碟挪過去,坐到他身邊,“再說你比我小是事實啊。我現在不介意了,你也不要因為不相幹的人生氣好嗎?”

鍋裏噗噗地冒着泡。熱氣翻滾,緩緩升起,在璀璨的燈光下四散。她靠着他肩膀,水潤的眼底盡是溫柔。

蘇徹喉結動了動,低聲答應,“好。”

吃完飯,兩人又去影音室看了場電影,回到房間時已經快十一點。

夏輕眠重新洗了把臉,做好護膚,脫掉睡袍上床。

她打了個哈欠,剛要關掉臺燈,敲門聲響起。蘇徹穿着睡袍抱着枕頭,站在門口。

她撐起上半身,嗓音裏滿是困倦,囔囔問:“怎麽了?”

門咔噠一聲關閉,他走到床邊,幽深目光落在她身上,“天太冷了,我們一起睡吧,姐姐。”

室內只亮了一盞橙黃色臺燈。虛虛實實的光影下,蘇徹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唇角的弧度在迷離夜色中愈發危險。

夏輕眠咽了咽嗓子。

他們之前不是沒有過,來這之前她也做好了準備。可到了緊要關頭,心裏卻莫名滋生出一絲緊張。

她松開抓着被角的手,深吸一口氣,“行啊,我都可以。”

話落自動挪到旁邊讓出位置給他。

蘇徹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将枕頭丢到床上,接着慢條斯理地解開浴袍帶子。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她,不緊不慢地脫掉浴袍,随手搭在梳妝椅上。

寂靜的房間裏布料摩挲的聲音尤為明顯。夏輕眠的心被那根帶子牽動,忽慢忽快,跳動極不規律。

“你在緊張?”他似笑非笑。

“誰緊張了?”夏輕眠掃了一眼他漂亮的腹肌,裝模作樣地拍拍床墊,“上來啊,愣着幹什麽。”

蘇徹勾勾嘴角,掀開被子在她身旁躺下。

床墊下沉,夏輕眠的呼吸也跟着顫了一下。她閉着眼,懊惱地吐槽自己這麽多年白活了,對方還比她小幾歲,她到底在怕什麽?

她豁然睜眼轉過身,猝不及防對上一雙烏黑沉靜的眼眸。他眼裏映着她的樣子,目光溫柔至極。

“不困?”他問。

她慢慢地點了點頭,“嗯。”

蘇徹喉結微滾,修長手臂攬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裏帶,“那聊會天?”

近在咫尺,呼吸相接。溫熱的體溫漸漸将她包圍。

“你想聊什麽?”她問得心不在焉。

“什麽也不想聊。”他的聲音開始嘶啞。

夏輕眠垂垂眼眸,伸手摟住他脖子,“那就別聊了。”話落直接吻了上去。

……

明明滑了一下午的雪,蘇徹體力卻格外充沛。肆無忌憚地折騰了兩次,後來得知夏輕眠自己帶了東西,又來了一次。

夏輕眠被他折磨得有氣無力,沒好氣地趕他走。蘇徹摟着她又親又哄,借口找得無比恰當:“我這不是不想浪費你心意嗎。”

夏輕眠勉強睜眼瞪了他一眼,氣得翻過身不理他。

食髓知味,距離上一次已經幾個月,一開始他們都有點把握不住。況且,她本來就有圖謀不軌的意思。

這麽一想,氣也消了。轉身摟住他,聲音困倦,“睡覺吧。”

“嗯。”

一覺睡到十點多。醒來後夏輕眠迷迷糊糊找衣服,一動就龇牙咧嘴地吸了口氣。

這家夥分明是個推土機吧!碾得她渾身都痛。

“是不是哪裏疼?”蘇徹撐着床墊坐起來,被子滑下去,線條漂亮的身體一覽無餘。

夏輕眠欣賞幾秒,哀怨控訴:“哪裏都疼!”

本來今天還想去滑雪的,現在看來估計要泡湯了。

蘇徹忍着笑揉揉她蓬松的發絲,拿起椅子上的浴袍船上,“今天別出去了吧,你再躺一會兒,我叫點東西吃。”

“我看行。”夏輕眠毫不猶豫地重新躺回去。

半個小時後早餐送過來,蘇徹叫她起來洗漱。吃完早飯,夏輕眠有了點精神,望着外面的滑雪場十分眼饞。

“我們現在就回去嗎?”

“不着急。”蘇徹說,“不能滑雪就去泡溫泉吧,舒緩一下`身體。”

他們沒有去外面的溫泉,而是叫了服務人員将套房裏的池子放好水,足不出戶就能享受到。

熱氣袅袅,夏輕眠舒适地靠在池邊,臉頰紅撲撲的。

蘇徹将紅酒杯送到她唇邊,“喝一口?”

夏輕眠長嘴,醇香的酒液進入唇齒間。一小杯喝完,她意猶未盡地抿抿嘴唇。

“好喝嗎?”

“好喝。”

蘇徹低聲,“讓我嘗嘗。”≡

修長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炙熱的唇貼了上去。

險些又擦槍走火,顧及到夏輕眠的身體蘇徹沒再繼續,泡完溫泉去沖了個涼水澡。

下午他們在附近逛了一會,然後驅車返回申城。

.

接下來幾天夏輕眠和蘇徹都各忙各的。偶爾打打電話,有空了就約出來吃個晚飯看看電影。

這天林竹音打來電話,讓她有空去店裏玩。夏輕眠買了禮物過去找她。

一進門,就遇到牧丞和裴爵并肩走出來。

“來了?音音在裏面。”牧丞一如往常同她打招呼。

裴爵涼涼兜她一眼,輕蔑地轉開視線。

夏輕眠渾不在意,對牧丞道:“我先進去。”

等她走遠,牧丞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你幹嘛,吃錯藥了?”

“我怎麽了?”

“怎麽對她那個态度,她惹到你了?”牧丞只是随意一說,畢竟之前有許謹修那層關系時他們都沒什麽交集,更別說現在了。

裴爵冷哼一聲:“那你還真說着了,我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嚣張。”

“你以前給過人家好臉色嗎?”

裴爵噎了噎,随即啧了聲:“我看你才吃錯藥了吧,這麽維護她。”

牧丞言簡意赅:“她是音音好朋友。”

“你這個老婆奴真是沒有尊嚴啊。懶得跟你說,我找老許去。”

“他這會兒在公司,你幹嘛去?”

裴爵意味深長地勾勾嘴角:“有件他感興趣的事兒。”

……

許謹修開完會剛回到辦公室。秘書送咖啡進來時,他捏着眉心交代:“下午沒事別再打擾我。”

“好的,許總。”

最近睡眠不太好,工作又忙,這兩天腦袋脹脹的疼。看了會兒文件,許謹修放下鋼筆,疲倦地按了按太陽穴。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他眉頭緊蹙,沉聲到:“還有事?”

裴爵推開門,嬉皮笑臉走進來,“許總在忙啊?”

許謹修睜開眼睛,深黑色眼仁透着倦怠,“你怎麽來了?”

“有事找你呗。”

裴爵自動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下,懶散地翹起二郎腿,“最近忙啥呢?每次聚會你都不來。”

“在跟進一個項目。”

秘書敲門送咖啡進來,對話暫時終止。待她離開帶上門,裴爵意味不明地笑了聲:“你在這忙得昏天暗地,知不知道你那個前未婚妻在幹嘛?”

許謹修眼眸一動,“怎麽了?”

“我前幾天去臨市滑雪,遇到她了。跟一個男的在一起。”

許謹修沒應聲,太陽穴驀地抽緊。

裴爵睇了眼他不霁的臉色,接着說:“本來我以為是她哪個便宜弟弟,後來看見這一幕,那個是她男朋友?”

“嗯。”他閉了閉眼睛,控制不住地問,“你看到哪一幕了?”

“喏。”裴爵點開手機相冊放到桌面。

明顯是偷拍視角,畫面上兩人緊緊挨着坐在一起,夏輕眠笑顏如花喂對方吃東西,男的僵着臉,可眼裏的逗弄躍然紙上。

許謹修面無表情喝下一口咖啡,放回去的時候手有點抖,差點摔碎杯子。

“是她男朋

友。”他忍着頭疼,啞聲問,“你拍他們幹什麽?”

“滑雪那天裴月跟想吊那男的,然後産生一點摩攃。講真的原來夏輕眠也有脾氣啊,她像護小雞仔一樣護着他。”

許謹修握緊手指又松開,眼裏涼了幾分,“你到底有沒有正事?”

裴爵怔了怔,而後恍然大悟。他本來以為許謹修甩開夏輕眠會很高興,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他猶豫了一瞬,決定繼續說。如果這家夥真放不下,就趁着個機會搶回來嘛。

“你別急啊。就是一開始發生了不愉快,後來我越看這男的越眼熟,就查了一下。他叫蘇徹,跟你表弟周浩澤認識。”裴爵頓了頓,“你記不記得他上大學的時候你幫忙擺平過一件事?”

這麽一說,許謹修倒是有點印象了。周浩澤那件事當時鬧得很大,差一點就兜不回來了。

裴爵手指輕點桌面,漫不經心到:“我記得事兒挺重,差一點進去啊。夏輕眠怎麽看上這種人了。”

許謹修态度不明,“你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

目的達到,裴爵自然不會留着礙眼。他站起身來,“行啊,我走了。你也別總忙工作了,好好休息吧。至于今天的事……”

“跟你沒關系,少插手。”

“我手哪敢伸那麽長啊。走了。”

門被關上,辦公室恢複安靜。許謹修手肘撐在桌面,視線落在不知名的某處,腦海裏全是那張照片的場景。

他痛苦地靠在椅子靠背,閉上眼睛。

……

咚咚咚。

敲門聲響,秘書小心翼翼走進來提醒許謹修該下班了。

“你先走吧。”

“好的許總。”

又靜坐了一會兒,許謹修咳嗦兩聲,起身拿上大衣準備回家。手機鈴聲在這時響起。

“謹修,最近忙嗎?”來電人是他一個關系不錯的高中同學。

“還好,你呢?”

“我挺忙,忙着結婚。”

“恭喜。”

“謝謝。我和陳雪都回申城了,結婚前想請你們這些老同學吃個飯,不知道賞不賞臉?”

許謹修沉默一瞬,“要請夏輕眠嗎?”

張彥斌笑,“她和陳雪那麽好,肯定要請的。”

“嗯,她如果問起,你就說我不會去。”

“啊?你們怎麽了?”

許謹修擡眸看向窗外的燈火闌珊,輕聲說:“我把她惹生氣了,還在哄。”

傍晚,夏輕眠從所裏出來接到了陳雪的電話。兩人在高中時候是同桌,關系很好。大學離的也不遠,因此一直有聯系。

聽聞她要結婚了,夏輕眠笑着送上祝福,“恭喜啊。”

“我和張彥斌想請高中幾個同學先吃頓飯,就當小聚一次了,你會來吧?”

“我……”她有些猶豫。

陳雪随口到:“班長高陽他們都來,就是昨天聯系許謹修,他好像有事沒法到場。你來嘛,我們好久沒見了。”

夏輕眠頓了頓,“好。”

聚會定在周末。晚上五點左右夏輕眠去了飯店,在正門遇到高陽。

“夏輕眠!好久沒見啊,你都沒怎麽變樣。”

“你也是,一眼就能認出來。”

兩人邊聊邊去了包間,大圓桌旁已經坐了十來個人。

“小眠過來你挨着我坐。”陳雪笑意盈盈地沖她招手。

夏輕眠走過去在她身旁落座,與其他人打招呼。

人基本到齊,只有她身邊留了個空位。她沒在意,以為是給服務員上菜留的位置。

大家邊等菜邊聊,許久沒見彼此間有些生疏,可終歸是老朋友,親近感還在。

“小眠,你現在狀态很好啊,氣質比以前明朗多了。”

夏輕眠笑着,“是嗎,我天天看自己,沒看出什麽不一樣啊。”

“那可太不一樣了,一看現在就很幸福。”高陽擠眉弄眼,“是不是跟許謹修好事将近了?”

“我和他——”

夏輕眠的話沒來得及說完,門忽然開了。許謹修氣定神閑地走進來,将大衣搭在椅背上,十分自然地在夏輕眠身旁坐下。

“聊什麽呢,怎麽不繼續說了。”

其他人都因為他到來感到驚訝,一時沒緩過神。許許謹修上學時候很高冷,跟別人都有些距離。

室內靜了一瞬,随即高陽笑呵呵到:“大家看夏輕眠氣色好,一直認為她很幸福。都在問你們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許謹修轉頭看了夏輕眠一眼。

氣色确實很好,眉眼間的柔和與自信是之前看不到的。

他眼色沉了沉,輕笑:“正在努力。”

夏輕眠深吸口氣,冷冷反問:“我們之間有關系嗎?”

許謹修不慌不忙,嘴角噙着淡淡笑意:“大家都在,你要掃興?”

提醒她今天是張彥斌和陳雪的主場,人家的脫單宴。多大仇才會砸場子。

夏輕眠咽下這口氣,別開眼不理他。

其他人只當他們在吵架,勸到:“別急別急,這才剛開始吃,慢慢來。”

夏輕眠全程食不知味。她不想再跟許謹修有什麽瓜葛,來這一趟是因為聽見他不來。

現在他不僅到場了,還坐在她身邊,更說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讓別人誤會。

夏輕眠心裏煩躁,飯吃到中途借口去洗手間出來透氣。

她打算回包房後找個借口先離開,然而剛走到半路,就被許謹修擋住去路。

“跟我聊一聊。”

“我們應該沒什麽可以聊的。”

夏輕眠越過他往前走,身後他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蘇徹,祖籍京市,知名青年畫家,今年二十四歲。從小在意大利學習畫畫……”

“你什麽意思?”夏輕眠目光淩厲,心中卻滿是駭然。

許謹修竟然調查蘇徹!他到底想幹什麽?!

“我說了,只想跟你聊一聊。”

夏輕眠深吸口氣,唇角扯出一抹冷笑。而後用力推開一旁的包房們,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給你五分鐘。”

許謹修薄唇繃直,心裏氣惱她理自己是因為另一個男人,同時又因為這可憐的五分鐘獨處而開心。

嘆了口氣,他提步走進去。

“想說什麽快點說。”

許謹修看她緊繃的面容,心裏忽然有些酸楚。明明她之前對他不是這樣的。

“那個蘇徹,你跟他是認真的?”

夏輕眠反問:“不然呢?”

“他才二十四。這個年紀心性不定,毛都沒長齊,今天跟你在一起,明天就轉身去找別人了,更別提什麽未來。”

“年輕又不是什麽錯事,有些人年齡大的人不見得比他活得明白。而且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流動的,今天有了不見得以後都會有。”夏輕眠神情淡漠,“你有空關心我,不如多關心你的未婚妻,不要負了一個再負下一個。第一個可以說你不愛,多了那就是你渣了。”

許謹修面色微涼,“我從來沒打算跟周家聯姻。”

“哦。你不用跟我解釋,這跟我沒有什麽關系。老爺子年紀大了,你最好別讓他再操心了。”

“現在你對誰都關心備至和顏悅色,除了我。”他像是抱怨,又仿佛在自嘲。

然而不論他怎麽想,夏輕眠都懶得去猜測。

她握着門把,不冷不熱說:“我給過你,是你自己扔掉了。還有,我們解除婚約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以後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蘇徹犯過事,之前差一點進去。”許謹修咬着字眼,“大事。”

心頭猛地一縮,類似于恐慌和緊張的感覺在胸口擴散。夏輕眠緩緩吐出一口氣,面無表情地對他說:

“跟你有關嗎?五分鐘已到,先走了。”

說完,她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只留一室黑暗給他。

.

飯局結束,其他人還想要第二輪。有人提議去蹦迪,有人想去KTV唱歌。

夏輕眠穿好大衣對他們說:“我明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大家玩的開心。”

“別啊,一起去呗。”陳雪勸到。`本`作`品`由`

“下次吧。”

夏輕眠跟他們在門口道別,其他人笑着調侃,“那我們去嗨了,送人回去的艱巨任務就留給許謹修了啊。”

“我送你。”許謹修從善如流。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這話剛落,不遠處傳來喇叭聲。一個年輕男人從瑪莎拉蒂上下來,對夏輕眠招手。

看見蘇徹,她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實的笑容。

“我男朋友來接我,先走了。”

她像個小兔子一樣跑過去,笑顏如花地跟那男人說了什麽。對方摸摸她頭頂,體貼地幫她打開車門。

引擎轟鳴,墨黑的天際下車子絕塵而去。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地偷瞄許謹修。一群人站在酒店門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氣氛詭異。

許謹修面色平靜,淡淡同他們道別,“玩的開心,先走了。”

坐進車裏,他波瀾不驚的眼底瞬間布滿陰霾。

.

回去的路上下雪了。夏輕眠很喜歡雪,糟糕的心情因此得以拯救。

她眨着眼看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興致頗好地哼起了歌。

“怎麽現在心情好了?”

剛才在飯店門口,表情冷得都快僵了。

“下雪了啊,我喜歡。”

“是不是小時候特別喜歡堆雪人?”蘇徹問。

夏輕眠笑了聲:“小學時候跟同學在外面玩的衣服濕透了,回家被我媽罵。”

因為做的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挨罵也高興。

蘇徹想象那個畫面,不自覺彎起嘴角,“沒想到你小時候也是個淘氣包。”

夏輕眠沒來得及反駁,車載藍牙電話響了。是沈初檸的號碼,但說話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請問是沈初檸的哥哥嗎?她喝醉了,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她的緊急聯系人是你。”

蘇徹沒轍,只好說:“把地址給我,現在過去。”

挂斷電話,蘇徹将車掉頭去接人。

酒吧裏,季初檸已經喝得爛醉如泥,躺在沙發上嘴裏不停念叨着一個名字。

“沒出息。”蘇徹拍拍她臉頰,“沈初檸,知不知道我是誰?”

沈初檸恍若未聞,只顧嘀嘀咕咕。

“先帶她回去再說吧。”夏輕眠到。

“就這樣把她送回家肯定被二姨罵死,”蘇徹沒好氣地将人背起來,“回我那裏吧。”

沈初檸被扔在後座,像睡着了一樣。但時不時會幹嘔。

蘇徹眼皮直跳,冷聲威脅,“敢吐我車上你就死定了!”

還好這一路她很安靜。車子進了小區,夏輕眠随口誇了一句保安室旁邊的雪人可愛,卻成了啓動醉鬼沈初檸的開關。

她從後座驚坐起,睫毛都糊成了黑眼圈,醉醺醺嚷嚷到:“可愛什麽可愛!你就是□□熏心,看母豬都可愛!我那麽好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夏輕眠咳嗽兩聲,沒忍住笑。

蘇徹是怒極反笑,咬牙說:“沈初檸你給我等着,明天我就把行車記錄儀的視頻發到相信相愛一家人的群裏。”

夏輕眠本打算幫忙安頓好小醉鬼就離開。大概是這一路太晃悠,上樓後剛打開門,沈初檸忽然吐得昏天暗

地。

夏輕眠扶着她跟着遭殃。

蘇徹額頭青筋突突直跳,黑着臉清理了地面,讓夏輕眠陪她去洗澡。

洗完澡,終于安靜下來。

“客房收拾好了,你去睡吧。”

夏輕眠看着沙發上的沈初檸問:“那她呢?”

蘇徹冷哼:“睡沙發又睡不死。”

喝醉的人不好擺弄,夏輕眠筋疲力盡,說了句:“你也早點休息。”就進了房間。

一夜無眠。

第二天夏傾眠醒來,沈初檸已經不見蹤影。蘇徹獨自在廚房沖咖啡。

“要來一杯嗎?”

“好。”

蘇徹看了看她,“你有東西我放在陽臺了,你去看一下。”

夏輕眠狐疑,“我有什麽東西……”

這樣問着還是走到陽臺,打開門,她微微一怔,随即驚喜爬上雙眸。

大理石臺板上,好多個可愛的小雪人坐在上面。咧着笑沖她招手,好像在說:“早安,夏輕眠。”

作者有話說:

明天早上九點結局加番外雙更。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紫色葡萄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染苒40瓶;豆起豆起5瓶;一直飄零水自流、催更的葉子徐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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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他好會!】

【啊這麽快就結局了啊】

【不要啊,沒看夠碼字沒動力?來瓶營養液!寫文沒靈感?來瓶營養液!營養液——對作者大大最深沉的愛~】

【這麽快結局了,還沒看夠呢,甜而不膩】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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