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她後來幾字揚高調子,鮮紅的血在她右側臉頰上綻放得鮮亮!

“羅輕!”賀蘭讓沉下聲音,咬牙切齒,非常仇恨地說道,“不是我賀蘭讓一定要追究你,而是你實在讓我賀蘭讓失望!”

“我羅輕初初踏入你紅江城,如何讓城主失望?”

“羅、輕!”賀蘭讓這一聲叫得十分悲傷,就好像是野狼突然痛失愛侶一般凄怆,他嗓音都嘶啞下去了,明顯地,竟而還帶着片片哽咽,“你——”他說到一半,卻卡住了喉嚨,吐不出話來。

羅輕擰了眉頭,怪異地看着面容有些扭曲的賀蘭讓。

“你別說你不記得了——你殺了如汶才開了陰陽眼!”

羅輕鳳眼一瞪,胸口如遭了重擊,像似被榔頭突然地狠狠一捶,幾乎喘不上氣。過了好久後,直到她臉色蒼白得毫無血色,才嗫嚅道:“她是刀劍山莊叛徒,她——本就該死……”她幾乎沒有力氣說下去了,如汶如汶,程如汶。

程如汶是誰?程如汶是讓羅輕明白自己不愛男人愛女人的那個人!可她背叛了自己,在刀劍山莊做出那樣的事——簡直……忽然,程如汶死前蒼白的臉恍過她的眼前,募地,羅輕的眼前,竟然眼前暫時性一片漆黑湧了出來。為今日自己頻頻的不正常的發揮,羅輕心底恐懼急切升溫。

“你當初可也是說愛着如汶?”

“是,我當時是愛,可她卻……”卻背叛我、離間我和笑風之間的感情,還有……還有……羅輕雙眼氣得全都充血,那程如汶是刀劍山莊叛徒,自己愛她一事,一直都是羅輕心頭恥辱。現在有人來提,她自當憤怒不堪。

“好!我再問你,”賀蘭讓又是一刀劈來,與羅輕再次纏鬥在一起,“如汶死後,你可是揮劍斷了自己情絲,已經不記得如汶了?”

羅輕看着賀蘭讓在她面前一把掀開了早已結痂的傷口,讓那鮮血重新模糊,她無法做答,雙唇顫抖得厲害。

“陰陽眼一定要殺掉自己最愛的人才能打開——如汶為了你,不惜叛出我紅江城,為了讓你揚名江湖,為了讓你領悟到‘欺情劍’的精髓、而甘願死在你的劍下。”賀蘭讓嘶聲吼出。

“你說謊!”羅輕舉劍對準了賀蘭讓的鼻尖,她不信,她尖叫起來,“如汶明明就是為了來偷‘欺情劍’的……什麽……”她忽然結巴地卡了卡,這才反應過來,“你說她是……紅江城的人?”這一刻,驚懼讓她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了一個點。

心髒狂震,就要跳出嗓子口,怎麽都壓抑不下去。

“可你呢?你呢?你開了‘陰陽眼’第一件事就是斬斷了自己對如汶的情絲!你好本事,你愛不起,就逃得快!你竟然把她忘得一幹二淨啊!”賀蘭讓咆哮起來,這時,碧藍蒼穹傳來一陣悶雷之聲,似乎配合着他的慘烈,他仰頭對天嘶吼,“吾兒如汶,爹爹為你不值啊!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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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霹靂響亮,一下折向了大樹枝頭,粗壯的樹幹都被劈了彎!

羅輕一手抓着胸口的衣襟,企圖按下那些湧上來的疼痛,她的臉色已經慘白得毫無血色,似乎已經失去了鬥志。“她是……你女兒?”

第三節 碎玉殘心(3)

“是!她娘姓程,我們賀蘭家禁足江湖,所以她年少不懂事,喜歡跑出去玩的時候就總說自己姓程。”

“她是——賀蘭如汶?”羅輕朝後退了兩步,險些站立不穩。她娘?等一下,那天水西流說了什麽?

阿念嬸啊,她全名叫——程莫念。

羅輕猛地仰頭,長大了嘴,幾乎不能呼吸,“程莫念是她娘?怎麽會是下人?”

“我夫人早就瘋了,死了女兒後,就覺得自己沒有生過女兒,都不記得自己是誰,當然覺得自己是下人。”

這——就是不論阿念嬸做錯多少事,水西流和賀蘭讓都不會真的責怪她的原因——她其實是城主夫人。

羅輕腦袋一嗡,握劍的手發起抖來,思前想後,分不清真真假假,又見賀蘭讓舉刀砍向自己,她只得無力地舉劍蠻擋,但賀蘭讓這一刀是滿貫恨的真力,雄渾霸道,一下竄入她的肺腑,眨眼胸腔前已是撕裂般疼痛蔓延,她一個忍不住,哇地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羅輕,還來‘欺情劍’,我可以看在如汶曾經愛過你的份上,不再與你追究。”賀蘭讓道。

羅輕眯了眯眼睛,那清澈的眸子轉動數次,恐慌道,“水……水西流……她……”

“她是為了今日我與你這一戰而準備的。”

羅輕心頭一跳,突然有點支持不住,猛地一腳跪在地上,用劍支撐着身體,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她捂住嘴,可鮮血還是從她指縫裏流出,觸目驚心、非常駭人。

“說、清、楚。”

“羅輕,只要你帶着那玉镯,你的陰陽眼就會被抑制。”

啊!

羅輕張了張嘴,萬般恐懼地扭頭去看自己左手的白玉镯——這摔在地板上都打不爛的白玉镯!下一刻,她發瘋一樣地要扯開那白玉镯,右手幾乎要把左手都整個斬斷,事實上,皮膚已經被她抓出了血來,白皙的手腕全是血印和爛皮,而那镯子卻真的跟中了邪一樣,定在了手腕上。她發現全然都是徒勞,渾身不住地冒起冷汗,“胡說,胡說!西流她,她——她身上開出情絲,我親眼看到,她的感情不是假的,不可能是騙我!”

“她根本不是什麽你準備的,你休要胡說八道!”

“那是因為 ‘欺情劍’還有一配對天敵叫做——‘生情束’。”

“哈,”羅輕勉強站起身,二度把劍頭對準了賀蘭讓,高笑一聲,“你少挑撥,我相信西流。”

“那你有沒有在水西流脫下她身上的淡紫披肩飄帶的時候,開過你的‘陰陽眼’呢?”賀蘭讓胸有成竹地說道。“只要帶着‘生情束’,無論是誰,都會對她放出情絲,她也一樣,會開出最美的七彩情絲。”

“羅輕,你太依賴陰陽眼,太依賴通過你不同常人的本事去看人的感情,‘欺情劍’能夠幫你把常人看不見的情絲具體化,你自以為你看的比誰都透徹,但這就是你的弱點。一旦你看見情絲就覺得對方有情,你甚至還會嘲諷對方對你的款款情意,我說的對嗎?”

羅輕當真是身上的力氣都被一點抽掉,哪裏還說得出話?

“你當真用心去體會過人間真情嗎?”

“羅輕,也只有你這樣無血無淚的人,才會這樣對待人的感情!你性子傲慢,喜歡你的人一定要順着你的意思,不然你就馬上翻臉。你的感情,但凡失敗,你就揮劍斷掉自己的情絲,絲毫不珍惜,曾經存在過的意義!”

“羅輕!你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間真情!”

賀蘭讓在那一頭咄咄逼人,但羅輕知道他是在為賀蘭如汶抱着不平。

可眼下,羅輕腦子來回飄過的影子不是賀蘭如汶,而是這些天,溫柔順從的水西流。

印象中的水西流極為溫柔,乖巧玲珑,低聲細氣地,自己若是生氣,她一定是首先來勸。

印象中的水西流嬌弱動人,妩媚含蓄,她面覆輕紗,颦眉間都是楚楚流光,讓自己愛不釋手,覺得得此佳人,此生無憾。

印象中的水西流——她換過多次長裙,件件都合她妙曼優雅的身體,也——永遠都佩戴着那淡紫色的飄帶,只要有風飄過,那披肩就會把她襯得入仙子下界一般美麗。

原來,那就是‘生情束’啊……

羅輕腦袋一嗡,胸口的劇痛讓她幾欲昏厥過去。張口,又是三口鮮血嘔了出來。

“羅輕,識時務為俊傑,水西流……”

“她、不、會!”羅輕咬着一牙床的血,憤恨地叫嚷。但其實,幾乎也無法說服自己了。當時斬斷回雀的情絲的時候,水西流在場。

自己開出情絲的時候,水西流在場。

斬斷賀蘭讓情絲的時候,水西流還是在場,也就是說‘生情束’一直都在場。果真那些情絲都是因為這些原因來開啓的嗎?難怪水西流當日身上的情絲那麽漂亮,如彩虹一般層層疊疊,自己還覺得是天下間絕無僅有的華貴、要好好珍惜。

原來,她——身上帶着的是‘情絲’的祖宗啊!如何不漂亮?如何自己不歡喜?不被她吸引?水西流、水西流?她真的愛過我嗎?她有沒有喜歡過身為女人的我?

到底有,還是沒有?

她千方百計要把白玉镯戴到自己手上,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她不惜解開身上的衣服,交付處子之紅!

那顧公子的事情是真是假,當時為什麽自己不上前去掘墳一看,那棺材裏躺沒躺人?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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