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殺死

柯晨臨最後還是沒能把手裏頭的靈魂卡牌送回去, 得陪着這個副本,這些玩家,玩最後一場游戲。

是的, 盡管還有一天的時間, 但柯晨臨就是覺得現在這是最後一場了, 只剩下四個玩家了,貍花貓還沒有死亡, 在這個純拼運氣的游戲裏頭,四個玩家總不可能全部運氣爆棚活下來,那今天早上可就熱鬧了。

都不一定能活過今晚, 還說什麽明天呢?

這次的游戲規則簡單, 但是毫無規律可言,小布娃娃拍了拍手,之後就像第一場捉迷藏的游戲一樣, 他們進入了類似“裏世界”的地方。

柯晨臨其實已經拿到了那張特殊卡牌,只不過他現在還不能轉化成人類,只能耗在這兒。

不出意料的,裁判又和他待在一起。

“問個問題。”柯晨臨拿起了地上的蠟燭, “我在第一個副本是個多出來的玩家,但是在這裏算是正式玩家, 對麽?”第一個副本裏頭第一個跳樓的才應該是八個玩家其中之一, 柯晨臨是多出來的。

“對。”裁判并未逃避這個問題, “你并不是火種系統主動拉入的成員, 事實上你如果只是普通人類的話,按照你之前那個混日子的心态, 你不應該進入系統。”

當時的柯晨臨活着完全沒了目标, 腦子裏倒是想着也許能走出來, 但足足過了三年,最後死亡到來的那一刻柯晨臨絕對是松了一口氣的。

這種人不會被系統拉進來,畢竟沒有啥欲望。

“我那不叫混日子,我那叫努力的生活。”柯晨臨認真說,“而且作為讓我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你有資格說這話?”

裁判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你不應該把自己的整個人生依靠在安定的身上。”

“哈?”柯晨臨語調忽然就變了,“你想說什麽?每個人都應該有自我?自己是屬于自己的?人得堅強?別他媽逗了。 ”

“你裁判的事當然多了,擺在第一位的我估摸着是什麽見了鬼的理想。我不一樣,我就是個自私的人。”柯晨臨直至現在都對自己所謂的熄滅程序的身份沒有什麽實感,他只知道有了這個身份,他就能夠給自己的未來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裁判,人可是群居動物,是需要精神寄托的,完全徹底的‘孤獨’也許不是一件壞事,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的思想覺悟。而且我也沒機會體會那世外高人的境界了。”柯晨臨一邊說一邊舉着蠟燭往前走。

不是什麽東西都有價值的,或者說往大了看,任何東西都是沒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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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有一天大家都會死,也許有一天這個世界不複存在。所謂意義也只是為活下去而尋找的一番理由罷了。

森林大火燒起來了,森林裏那只工蟻今天找到的食物又還有什麽意義呢?

柯晨臨就是那只工蟻,他所傾盡全力建造的“地下巢穴”在頃刻之間崩塌,那一刻屬于他的意義就已經消失了。

“咱們倆不一樣,別站着說話不腰疼,裁判先生。”柯晨臨說着,翻開了沙發的墊子正巧看見沙發墊子底下有個類似卡牌的标記,只不過雙面都是人頭,柯晨臨嗯了一聲,“我還以為我運氣不會太好,結果居然是開門紅?”

他很明顯不想再跟裁判聊天。然而裁判這次卻沒有如他所願的閉嘴:“為什麽要把靈魂卡牌讓給那只貍貓?是因為看出那只貍貓有什麽問題了?”

“你覺得呢?”柯晨臨反問。

“你說副本boss盯上了你,你現在所做的一切,應該都是為了找到副本boss。”裁判說,“你是覺得貍貓和副本boss有什麽聯系嗎?”

“你就不能當我是純粹的心善麽?”柯晨臨無奈道,“我是好人,你知道的。”

裁判并未對柯晨臨那句“我是好人”發表任何看法:“副本boss有可能附身在貍貓身上?”

“完全不可能,這個副本裏Boss最讨厭的應該是我。”柯晨臨相當自信,畢竟看小布娃娃的反應就知道了,在他之前肯定沒有玩家能夠把那些怪物統一的揍一頓。

他是獨一無二的。

柯晨臨的語氣實在太驕傲了,裁判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他從花瓶底下拿出了一張獸頭的卡牌,甚至沒多看一眼,就收入了自己的口袋。

他的本體不在這兒,這種來自精神層面的影響對他來說不算麻煩。

“我真的只是同情那只貍貓。”柯晨臨說。

“因為他可愛?”裁判冷不丁的接了一句。

柯晨臨動作一頓,而後看向裁判詢問:“哦,吃醋了是吧?”

“并沒有。”裁判的表情依舊還是那樣,“不過你上次拔了他的胡子,塞自己口袋了。”

是麽?柯晨臨伸手往自己口袋一模,還真給他摸到了,他拿出來看了兩眼,随手丢掉:“你現在就像是一個發現自己前夫有了新歡心裏不平衡的家夥。”

“并沒有,我需要做的只是……”

“只是解決掉我,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沒有必要再重複。”柯晨臨沒有讓他說完,“不過我建議你還是把你的感情系統給摳了,不然很難成事。”

“不行。”裁判拒絕了柯晨臨的提議。

且不說感情系統是不可能摳出來的,就算這東西可能摳出來扔掉裁判也不會這麽做。這東西是理性的反義詞,但足夠讓人上瘾,有了感情之後想要自我閹割就很麻煩了。

柯晨臨沒有問為什麽不行,是不是還有什麽在乎的。

問出來就太矯情了,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是“有”,只不過相比起在乎的人,裁判的首要任務是幫助火種系統裏面那些不知道什麽東西的玩意兒。

而他們的矛盾可調和嗎?顯然是不行的。

如果裁判最後能夠取得勝利殺死他,他往後餘生他估計會懷念自己這麽個特殊的“熄滅程序”,但不會後悔。

就像人類會懷念多年前死去的貓貓狗狗一樣,感情曾經濃烈,但時間會治愈他們的傷痛,也許他們還會開啓新的篇章。

單就後面這一點柯晨臨就無法忍受,這還不如拆除感情系統。

果然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永恒。

“各位玩家!”小布娃娃的聲音響起,“你們最少要找到十五張卡牌,消極怠工的話,會被直接扣除卡牌的哦。”

估計另外兩個玩家想要這樣一動不動的混過去。

柯晨臨聽了一耳朵,看了眼手裏頭的卡牌,而後将卡牌往茶杯裏一扔,自個兒坐在了沙發上:“不找了,我累了。”

“柯晨臨!”裁判擡高了聲音,“你是真的想找死?”

“那你管得着我嗎?”柯晨臨聳聳肩,他看起來就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精氣神,當然,這都是他演出來的,柯晨臨拖長了調子:“唉,這個副本boss一定有苦衷吧?我不忍心啊,如果他實在想要我的命,給他也無所謂。”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通關,你都懶得了解這個副本boss過去。”裁判又說。

別說現在了,就是以前柯晨臨也對這些東西沒有興趣,柯晨臨捐過款,但多數時候是随手,他完全沒有興趣去了解他人的苦難。

更何況像這副本Boss這類人?他在柯晨臨的價值觀裏應該屬于“垃圾”。

柯晨臨的确調查了這個副本Boss的過去,但那只是為了通關而做的準備。

共情?也許有,畢竟柯晨臨以前也厭惡附近那些鄰居。而共情只是為了從Boss的角度去理解這一切。

同情?不,這就不更可能了。柯晨臨很少會同情誰,他給人的感覺是理智的有些不近人情的,面對副本Boss,柯晨臨不該像現在這樣仿佛聖光加身,仔細看帶着一絲佛祖割肉喂鷹般的悲壯。

然而柯晨臨也确實不想再動彈了,他就癱坐在沙發上,鐵了心要等到游戲結束。

“你不能這樣。”裁判說。

“好了別說了,我自己認輸而已。”柯晨臨沖他擺了擺手,“你去找卡牌吧,免得也得交出靈魂卡牌,我是舍不得你出事的。”

裁判:“……你故意的?”

“是啊。”柯晨臨居然直接認了下來,“我不想讓你忘記我,我希望你一直心懷愧疚的活下去。”他像是在念話劇的臺詞,情緒起伏非常到位,只是表演痕跡有些重,聽起來不怎麽真誠。

裁判還想說什麽,柯晨臨卻打斷了他:“好了這時候就別玩客套了,你明知道我活不了太久,我的死亡是你們的目标,我現在給你們這個機會。”他的聲音沉了下來,總算是正經了一些。

裁判不知道柯晨臨想要幹什麽,他知道自己問也問不出來,便只能等着柯晨臨接下來的動作,他總覺得柯晨臨在憋着一股勁,準備幹一票大的。

但他不知道柯晨臨會怎麽做,總不可能在最後一刻忽然收集齊所有人頭的卡牌?這個游戲裏可沒有這樣的bug。

然而裁判沒有想到,柯晨臨真就這麽氣定神閑的坐到了游戲結束的時候。

中途他只是在後期做了幾套廣播體操,舒展了一下已經坐麻了的身體,完全沒有繼續尋找卡牌的意思。

而等游戲結束,裁判就聽到小布娃娃說:“黑山羊先生,很抱歉,您手中的卡牌不足15張,請上交卡牌。”

裁判不可置信的看着柯晨臨。

然而柯晨臨還是那個氣定神閑的樣子,他拿出了自己所有的卡牌,慢悠悠的說:“好的,等我看看。”

“您有充分的時間考慮。”小布娃娃語氣無比溫柔,無論柯晨臨再怎麽拖,也沒法抗拒規則,他手中的卡牌必須被上交。

其他人都沒事?裁判看向柯麻雀和坡鹿,由于坡鹿沒有多出來的卡牌,她并不清楚自己曾經是玩家,目前還入戲很深,不過他的身體沒有任何變化,應該是沒有被削減人性。

而麻雀小姐整個人就放松了下來,她應該是獲得了什麽東西。或者說即将獲得什麽……從柯晨臨的身上,因為她的目光就沒從柯晨臨身上移開過。

這倒是提醒裁判了,第一晚那條蛇按理說只吃“活着”的玩家,在這些前任玩家意識到自己真實身份時,大概也就自動被歸類為“活着”的玩家那部分了。

如果柯晨臨這個現任玩家被副本Boss附身,就能控出一個玩家的名額,讓麻雀小姐回歸玩家的身份離開這裏麽?

麻雀小姐的确運氣不錯,她獲得了足夠多的人頭卡牌。這是有獎勵的,她可以在排名墊底的玩家身上選取一張卡牌,任意一張,不過得做交換。

她已經決定了,她要那張靈魂卡牌。上一輪的經驗告訴她,有了靈魂卡牌,就能夠瞞過系統,就能以黑山羊先生的身份出去。

她對柯晨臨即将面對的一切感到抱歉,但是她必須這麽做,因為能夠進入火種游戲的人,就沒有真正無私的。

麻雀小姐也想重獲新生。

可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柯晨臨接下來的操作。

“我把靈魂卡牌給你。”柯晨臨抽出了那張金色的卡牌,遞向了小布娃娃的方向,“這是我身上最寶貴的東西了。”

“你在說什麽?”小布娃娃也蒙了。

甚至因為柯晨臨給的太順手,太大方,他開始懷疑裏頭是不是有什麽陰謀,比如柯晨臨給這個卡牌做了什麽手腳。

“我願意給你我的靈魂卡牌,畢竟你陪我們玩了這麽多天,我很感激。”柯晨臨語帶笑意,“盡管你是個混蛋,而且是個十惡不赦的犯罪分子,看起來性格不怎麽樣,大概率是個陰郁鬼。但是相信我,我不在乎這些。”

已經被從頭到腳罵了一通的小布娃娃:……他現在就要弄死柯晨臨,現在!

小布娃娃的手搭到了金色的靈魂卡牌上去了,這時候柯晨臨又開口:“家裏出事了?”

小布娃娃頓了一下。

“是因為家裏的頂梁柱消失了麽?曾經那些和善的鄰居忽然都變了,盡管你們什麽都沒做錯?”柯晨臨又問。

小布娃娃盯着柯晨臨看了一會兒,剛想開口,柯晨臨卻笑了:“然後你就變成這幅陰郁鬼的模樣了?想逃避到童年去?所以建造了這麽一個土不土,洋不洋的地方,玩兒一堆幼稚無聊的游戲。”

這人好毒舌!麻雀小姐感覺自己的羽毛有炸起來的趨勢,柯晨臨這種上一秒假裝關心,觸動了他人,下一秒立刻翻臉嘲諷的行為太惡劣了。

果不其然,小布娃娃憤怒了,他伸手就要去搶奪柯晨臨手裏頭的金色卡牌。

而a就像是在跟人玩躲貓貓一樣,迅速的将手中的卡牌握在手心,他臉上愉悅的表情不變,對這麽個你搶我奪的游戲似乎相當熱熱衷。

柯晨臨一步步退到沙發那兒,小布娃娃也跟了上去,柯晨臨坐下來,小布娃娃就跑到柯晨臨的身上。

感覺到自己的後背抵着沙發,壓着某個堅硬的物體,他動了動肩膀,伸手往後面摸去。

小布娃娃的手已經摸到了那張金色的卡牌。

柯晨臨嘿嘿笑了兩聲,他這反應着實詭異,就連裁判都摸不透柯晨臨此刻到底是被附身了還是正常狀态。

他背後的手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以裁判他們的角度看,只覺得柯晨臨又坐正了一些。

在金色卡牌被拽走的一瞬間,柯晨臨猛的向後壓去,借着自己成年人的體重,裁判只聽到呲的一聲。

有什麽東西刺穿了□□,那是一把……尖頭的小電鋸。

柯晨臨趁着剛才的機會,把小電據豎在了自己身後,然後猛的用力往後壓去。

如果是單純用手刺的話,柯晨臨擔心貫穿不了自己的身體。

靈魂卡牌被奪走,柯晨臨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慢慢消失,又笑了兩聲。

這一變故驚到了其餘所有玩家,那麻雀小姐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

鋸子和刀不一樣,沒有平滑的刃,都是鋸齒。在刺穿身體的同時那些鋸齒也剜下了一塊塊的肉,看着就疼。

“啊啊啊啊!”被貫穿身體的柯晨臨不再沉默,他像是後知後覺忽然感覺到了疼痛,然而他想要觸碰鋸子,手卻不敢伸過去。

這玩意兒也不能幹拔,不然又得帶下來不少的血肉。

柯晨臨叫了一會兒,在某一刻,這叫聲就像是忽然被摁下暫停似的,柯晨臨堅強的臉上的表情收斂了起來,他想要嘆口氣,然而現在無論做什麽,身體都是痛的:“你能冷靜一點嗎?別用我的身體做奇怪的事。”

意識回歸了,這把殺死副本Boss的小鋸子依舊對副本Boss有用,他賭對了。

這是一場壓上生命的賭注,這一切都只存在于他的理論之上,不過運氣不錯,他賭贏了。

“柯……黑山羊先生?”裁判一步一步走了過來,他像是也被吓到了,“你想要做什麽?”不怪他多想,柯晨臨此時的狀态就像是準備和副本Boss同歸于盡似的。

柯晨臨的行為很快也驗證了他的說法,因為柯晨臨兩手握住了鋸柄,開始在身體裏頭攪動。

“不要!!”小布娃娃發出一聲尖叫,簡直就像疼的是他一樣,“你贏了,你贏了!你可以帶着答案離開!”

答案?那個副本Boss在自己身體裏的答案麽?柯晨臨想了想,還是拒絕了:“算了吧。”

他手下的動作越來越重:“你們之前的游戲都在針對我,我為什麽要放過你們?”話落,他似乎聽到了細微的碎裂聲。

然而這裏沒有人動彈。

是副本碎裂的聲音,柯晨臨漸漸有些脫力,他幹脆不作妖了,伸手放進自己的口袋,就這麽躺着。

他看到裁判已經走到了他身邊,那張狼臉上的表情過于複雜,有害怕也有驚疑。

裁判的手撫上了柯晨臨肚子上的傷口,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裁判其實看出來了,那柄小鋸子是殺死副本Boss的關鍵道具,按理來說應該會被系統回收。

這東西就是副本的根基,上次柯晨臨一下子覺醒,估計就是拿到了這樣關鍵性的道具。

裁判覺得自己還能冷靜的思考,這樣很好。

只是……

“你像是要哭了。”柯晨臨對裁判說,

裁判沒有回應,并非他不想,而是張了下嘴之後,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來。

會死的,柯晨臨這樣做絕對會死的,他會和副本Boss一起死,作為“黑山羊先生”而消融。

不應該是這樣的,裁判看着柯晨臨的臉,發現柯晨臨出奇的平靜。

“我不會死。”柯晨臨說,他的聲音聽起來輕飄飄的,像是沒什麽力氣了。

一旁的小布娃娃還在尖叫嘶吼,它是副本Boss的延伸,副本Boss所感受到的一切痛苦它同樣都能共感到。

在這樣嘈雜的環境裏,裁判卻覺得自己只聽得到柯晨臨的聲音。

柯晨臨伸出手,那只沾滿鮮血的手卡住了裁判的脖子:“親愛的,我不會死。”他又強調了一遍,這次的語氣溫柔了很多。

“我不允許你擁有一個我無法參與的未來。”柯晨臨說,“你還沒死,我怎麽舍得呢?”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裁判居然覺得心底輕了一下,像是松了口氣。

副本開始一寸一寸的崩塌,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鏡片一塊一塊的掉下來,掉入虛空之中。

虛空并非簡單的黑白,事實上柯晨臨看了一眼,發現很難用顏色去形容虛空,看到的第一眼,他腦子裏迸發出的概念是“無”,那裏什麽都沒有,沒有光,沒有空氣,沒有時間,能夠吞噬一切。

這時柯晨臨的相貌卻開始發生轉變。

羊頭扭曲了一陣,變回了柯晨臨本身的模樣,他回歸人的本相了。

這是那張特殊卡牌的作用。

如果說之前的黑山羊先生是為了一場虛無缥缈的夢,那麽現在就是夢醒了。

其實柯晨臨還是花了一些功夫“叫醒”自己的。

畢竟這個時候再不醒,以後就沒得玩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柯晨臨沖着裁判擺擺手:“下個副本見。”說罷,他便閉上了眼睛。

……

再次睜開眼依舊是在床上,柯晨臨起身看着周圍熟悉的布景,嘆了一口氣。

他身上的傷口不見了,那把尖頭的小鋸子就放在他的身邊。

在他閉上眼之前裁判好像還說了什麽,可惜他當時腦袋昏昏沉沉,看東西都看不清了,實在沒有聽着。

至于那位麻雀小姐……柯晨臨确信,就算對方拿到自己的靈魂卡牌,附身上來的也只會是副本Boss,所謂的取代身份活下去,只是一種錯誤的誘導,誘導兩派不同的玩家自相殘殺罷了。

不過,副本Boss居然是能夠被殺掉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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