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憐星強行轉身,凝神細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綿長深遠,內力之深厚,不是這幾個小山賊可以比的。

那兩人一左一右立着,見憐星眼睛還沒睜開,左肩上傷口汩汩流血,月光下臉色已經可見蒼白,互相使個眼色,同時出招,一個攻她下盤,一個攻她左側,憐星情急之下,口裏一把山楂核吐出,右手以草紮作傘狀攻出,轉了一圈,竹簽漫天激射出去,雖是小物,力道不輕,數量又多,那兩人各自悶哼一聲,變招向她上面攻來。

憐星倒翻一個跟頭,眼中流淚不止,突然從懷中掏出銀票,道:“你們不是要錢麽?給你!”一把灑出,數百萬的銀票飄飄灑灑,那兩人中一人笑道:“都知道咱們兄弟,只收紅貨,不要金銀,憐星宮主這樣大的紅貨在前,銀票管什麽用呢?”

憐星手上不停,口中笑道:“有了銀子,什麽東西買不到?我這裏數百萬的銀票,竟還不值你們一看麽?紅貨與銀票兩全,不是比單獨一樣更好!”

那兩人聽見銀票的數額,對視一眼,招式果然遲緩了一些,憐星乘着間隙攻其弱點,誰知這卻是誘她上當的招數,兩人一合招,将她擒了下來,這時一個高大些的才道:“這樣大額的銀票,拿了去取錢,驚動移花宮中,我們兄弟還要命不要?還是拿了紅貨,快些走才是正經,宮主說是也不是?”他長着一張憨厚的臉,高大魁偉,滿臉橫肉,一嘴絡腮大胡子,笑眯眯地說話,好像一個村野農夫,另一人一身白衣,彎着腰,駝着背,一張臉就像是倒懸的葫蘆,再加上一嘴山羊胡子,兩條細眉小眼,就算将他放到山羊窩裏去,也不會有人瞧出他是人來。他身子本就輕枯瘦小,再駝背,頭還夠不着那大漢的胸口,但看來卻比那大漢可怕十倍。

憐星模糊間看見二人,想起江湖傳聞,道:“你們是十二星相的黃牛白羊!”

那憨厚的黃牛大漢笑道:“我們這等無名小卒,竟得移花宮主記認,慚愧,慚愧。”

憐星道:“我不是什麽移花宮主,你們認錯人了。”

黃牛笑道:“是了,憐星宮主給逐出宮了,不是移花宮主了,以後不如稱你憐星姑娘,也顯得親切。”

憐星大怒道:“你…放肆!誰要和你親切!”

白羊捋了一把胡子,道:“咱們的放肆,可不止這些呢,還要先向憐星姑娘告罪才是。”

說着便笑嘻嘻伸手去點憐星的穴道,憐星感到他的手觸到自己,只覺得如毒蛇一般惡心,呸了一句,那白羊擡起她的下巴,一雙小眼睛射出寒光:“憐星姑娘真是倔強。我這人脾氣不好,若是一不小心,傷了姑娘,可不好。”

憐星道:“移花門下,才不怕死,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羊啧啧道:“姑娘真有骨氣。我最喜歡有骨氣的人了。”桀桀一笑,笑得憐星從心底泛上來一股涼氣,白羊伸手撫上憐星的臉,憐星冷了臉,道:“你今日所為,來日必将付出代價!”她一貫高高在上,冷臉之後倒有幾番威儀之态,白羊給她一唬,頓了頓,随即笑道:“憐星宮主好大的脾氣!我倒不知來日我是否會付出代價,不過過了今晚,憐星宮主也許會改主意也說不定。”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倒出一顆藥丸,強行給她喂下。

憐星走火入魔唯一的一樣好處,便是經脈幾經錘煉,較之他人要更易沖穴,說話之間,手已經可以動了,手裏還夾着幾枚銅錢,她倒不忙着發出,只拿眼看白羊,暗地裏繼續沖穴。

白羊見她滿臉高傲之色,哼了一聲,笑道:“你以為自己還身在移花宮麽?可惜呀,你姐姐這會,怕是恨不得将你殺之而後快呢,你還是乖乖同我們合作,或許可以讨得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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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星聽他的意思,倒是不知道自己是被邀月放出來的,冷笑一聲。這一聲激怒了白羊,他猛然靠近,眯着眼看憐星,嘴上笑道:“憐星姑娘肯定不知道我白羊的名號,我…”卻是憐星呸了一聲,正中他頭臉。

白羊大怒,揮手就打過來,憐星矮身閃過,她本來習練的便是世間至高深的功法,後來又從頭練起嫁衣神功,內力運用,實在已經出神入化,方才手指已能動彈,現在情勢緊急,越發強行沖穴,雖然難免受些內傷,片刻間卻已經沖破封鎖,聽風辨形,手上銅錢發出,正中白羊丹田,這一回灌輸了她全部內力,銅錢透體穿出,白羊捂住小腹,口裏荷荷作響,那黃牛正在一側翻檢屍體,聽到這邊響動,跳将過來,只來得及喊一聲:“老羊!”便雙目血紅,發瘋一般地朝憐星攻來。

他這架勢,竟是以命搏命的打法,憐星受了傷,不敢硬拼,仗着精妙的步法避開,眼角餘光瞥見那絡腮胡用的大斧就在腳邊,腳尖一勾,挑起斧頭,以兵器與黃牛周旋幾回合,依舊不敵,憐星突然将斧頭甩出,道:“白羊受死!”

黃牛冷笑道:“你想诓我,還早呢!”話音未落,突然悶哼一聲,原來憐星以巧勁撥出斧頭,卻做了個回旋斧。斧頭太重,她掌握不好力道,只是背面在黃牛頭上砸了一下,砸得他一個踉跄,這是她病中無聊發明的游戲,專門用來逗狗兒的,沒想到用具換了斧頭,竟救了她一命。

黃牛被斧頭打得晃了一晃,憐星乘隙出掌,用盡全力,打得他五髒六腑皆碎,七竅流血,一雙眼睛鼓起,卻瘋狂笑道:“你…你以為,中了我們的藥丸,你還能活多久嗎…移花宮主…哈哈,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死…”

憐星見他還能說話,又補了一掌,黃牛倒在地上,她撿了一把大刀,将白羊的手砍下來,見他還睜着眼,呸了一聲,又在他二人身上各砍了十七八刀,才從衣服上撕下一條,胡亂包紮。

那白羊不知給她吃了什麽藥,全身越來越燥熱,心緒煩悶,雙眼劇痛,她暴躁地将大刀一扔,發出沉重的悶響,從裙子上撕下一條布料,摸索着包紮左肩傷口,幾次才包好。

模模糊糊地看見那救命的斧頭,走過去,拿起來,拖在地上,随便選了一個方向,踉踉跄跄走去。

眼中灼痛,看什麽都是朦朦胧胧的,一路循着聲音走去,天光熹微之時,才聽得四周漸有人聲,攔住一人,命他帶路去醫館,那人見她衣衫散亂,眼睛半閉,自臉上至身上沾滿血跡,左邊整條衣袖都是暗紅色,吓得人都軟了,強撐着帶完路,轉眼便跑得不見人影。

醫館小僮見她模樣,早就吓得不敢動彈,憐星在懷裏摸了摸,倒有幾個散碎銀兩,扔給掌櫃:“我要找個郎中。”

頭痛、眼痛、耳鳴、虛熱,實在現在随便來個會兩三招式的人物,便能将她生擒,然而憐星也知自己此刻狼狽,怕那黃牛白羊還有同黨,便是身上劇痛,面上一點不顯,反而一路帶笑,強運輕功行走,進醫館的時候,還特地打碎了半邊門臉,衆人只見得佳人含笑浴血而來,面目宛若修羅,舉止又這樣暴戾,為她形容所攝,居然無一人敢靠近。

郎中哆哆嗦嗦給她處理傷勢,憐星又問:“我被灌下一種藥丸,吃了以後,全身燥熱,心浮氣躁,是什麽緣故?要用內力化解,還是要用藥?”

郎中診視之時,實已有論斷,猶疑半晌,才道:“姑娘中的,是一種極罕見的春藥。小可不知名字,看其性狀,實在猛烈,姑娘內力深厚,支撐至此,已屬不易,然而若說要快些化解,恐怕,還是得要傳統的法子。”

憐星聽他語氣已覺不妙,追問道:“什麽傳統的法子?”

那郎中不想這女郎看來早已過了及笄之年,卻單純若此,又遲疑一會,才道:“便是那男女交合敦倫之事。”

憐星拍碎了他那張劣質的松木桌子。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為了得到神的眷顧的地雷更~地雷清償了~感謝小花花的非催更地雷~評論上300明天還是有雙更滴~O(∩_∩)O~

咳咳為了讓月月明白她有多在乎星星她們還要個幾章才能見面~

以及重要感情催化劑即将出場~

兩只都害羞又傲嬌不給點重頭戲難以邁出那一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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