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夜幕降臨,燈光依次亮起,彙成一片巨大的燈海,點亮黑夜。楚子航擡起頭,口中呼出稀薄的霧氣,他凝視着漆黑的夜空,人造的燈光太刺眼,星星都黯淡失色。

何潇打開門看見面無表情的楚子航,他無奈地攤手:“拜托,兄弟,大晚上不請自來就算了,你怎麽還一副我搶了你媳婦的模樣。話說你真的沒有考慮過我可能會有女朋友在家?”

事實上他真的沒有,單身漢的房間亂得像豬窩。何潇随便收拾了一下,把髒衣服塞進洗衣機裏。在洗衣機轟隆作響的背景音下他雙手抱胸問道:“你就沒什麽想說的?”

楚子航坐在沙發上摸着何潇擺在茶幾上的小提琴,聽到何潇的發問他擡頭:“說什麽?”

“比如,你離家出走的原因?”何潇挑眉。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說:“不是離家出走,我……只是不知道怎麽和他相處。”

何潇嘆口氣,從冰箱裏摸出幾瓶啤酒,他扔給楚子航一瓶,楚子航擡手接住。

“說真的,”何潇拉了把椅子在楚子航對面坐下,替他撬開了瓶蓋,“你說的‘他’不是指小路吧?”

楚子航喝了口酒,剛從冰箱裏拿出來的啤酒冰得讓他口腔發痛:“你一定要在大冬天用冰啤酒來招待我?”

“愛喝不喝。”何潇聳肩。楚子航清楚好友的無賴屬性,他有些無奈地輕聲道:“是他。”

何潇陰陽怪氣地“喔”了一聲,卻是意料之中。他說:“之前不都挺好的麽?是出了什麽事?”

楚子航沉默了一會,似乎在猶豫怎麽措辭。他的眼神看起來有些迷茫:“我……不太會談戀愛。”

“哦,活見鬼,說得好像我是這方面的高手似的!”何潇真想給楚子航做一個掀桌的表情,“聽着夥計,我知道這件事很有挑戰性,特別是……呃,男人和男人。你想想看,本來他應該是可以抱着軟萌妹子,現在卻得和你這種又冷又硬的大男人膩歪在一塊兒,不管生理上還是心理上這都是件挺難接受的事情……”

“你是說他不想和我在一起?”楚子航問。

“不不不,當然不是。”何潇趕緊擺手,免得楚子航露出一副滿是殺氣的表情,“我是指,他和你,都是男人啊。你若是拿出對女孩子那套,當然行不通。”

“……”楚子航愣了愣。

“好吧,你介不介意和我說說你們為什麽鬧別扭?”何潇露出一個知心哥哥的笑容。楚子航又喝了口酒,把事情大概說了一下。

“你說小路去給路鳴澤當助理去了?”何潇也有些吃驚,“他這是要抛棄你用完就跑路的節奏啊!”

“他不是那種人。”楚子航堅定反駁。

“路明非……路鳴澤……”何潇托着下巴,“他們是不是有關系啊?名字有點像啊。”

楚子航垂下眼:“路鳴澤是路明非的表弟。”他之前也想到了這點,于是去網上查了查,才查出了這段關系。路明非在路鳴澤家寄居十幾年,關系自然好得很。他會去給路鳴澤當助理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問題是他為什麽什麽也不說。

“看不出啊,那個大人物竟然是小路的表弟。”何潇灌了口酒,冰冷的液體冷得他打了個哆嗦,“小路從來沒和我們說過啊。”

“……大概是覺得無關緊要吧。”楚子航說。

“路鳴澤出名的時候他正在給我們當助理,不和我們提也是情理之中。畢竟路鳴澤是他的親人,他給我們當助理,會很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有二心啊。”何潇說。

楚子航握緊酒瓶,低語:“我保證,組合解散的事不是他——”

何潇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楚子航止住了話語。何潇失笑道:“子航,你太護着他了吧?我沒有說是他做的,我知道他不會做的。說真的,小路是很棒的助理,可能是之前我們沒有別的助理,但是我真的很喜歡他。盡心盡力,無條件地和我們統一戰線,像個傻瓜一樣收集所有有關我們的東西。雖然有些方面他不太足夠,可是我真的很感激有他。”

“沒有他,我們不會走得這麽遠。他瞞着自己的家事,也許是不想讓我們為他擔心,你知道的,哪個明星會關心自己助理的家事?我們也不例外,我們只一味接受他給予我們的,卻從來沒有想過問問他累不累。”

“子航,在監獄裏我想了很多。那個時候我的身體不受控制,每隔一段時間我會發狂,像瘋了一樣渴望吸食毒品,全身像有火焰在灼燒。我滿地打滾,抓自己的臉和手臂……可是我意識很清醒,我知道我不能堕落下去。我不能再碰那個該死的東西——死也不能。”何潇仰頭喝着酒,冰冷的黃色液體從他嘴角劃過脖頸。

“因為這個世界還有很多人,很多溫暖的人,值得我活在這裏。如果和毒品的戰争我輸了,我也要光榮赴死。”

“子航,如果你愛他,就和他談談。沒有什麽事情是搞不定的。相信我。”

楚子航把酩酊大醉的何潇安置在床上,對方沒心沒肺地打起呼嚕來。他一個人靠在床邊看着窗外雪花飄落。手機在不停地撥打那個已經關機的號碼,發件箱裏塞滿了給路明非的短信。

他想着何潇的話,失眠了一整晚。

路明非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的夢。

夢醒時他感到渾身疼得要散架,模糊地張開眼睛,對上楚子航黑色的眼。

好像一切都和平常沒有區別,他醒來,然後看見他。每一天,第一眼是他,最後一眼也是。

“明非。”楚子航輕聲道,仿佛怕把他驚醒。

路明非笑了笑,說:“幹嘛這麽小聲……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當說爛話成了一種習慣,現在再體驗的時候還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楚子航的眼睛裏湧動着太濃的感情,他本是從不顯露感情的人,可是這次路明非覺得他快無法控制自己。

然後黑色的眼睛閉上了,楚子航吻上了他。

楚子航的嘴唇冰冷,和路明非幹燥、滿是死皮的唇輕貼,暖意席卷了他們。

楚子航捧住路明非的臉,額頭貼上路明非的額頭,表情虔誠得仿佛在祈禱。路明非不知道楚子航是怎麽找到他的,也不知道對方聽聞他受傷的消息時是什麽樣的表情。

這樣讓他覺得自己做得很糟糕,他又讓楚子航替他擔心了。

“對不起,我……”路明非說。

楚子航卻打斷他說:“都不重要了。”

你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扔酒瓶的嫌疑人當場被逮捕,是電影女主角的激進派粉絲,他對在戲裏和女主角“過分親熱”的男主角路鳴澤有仇恨心理,所以想趁亂報複。路明非被酒瓶砸傷,多處皮膚劃破,輕微腦震蕩加上感冒發燒印發的肺炎,狠狠地大病了一場,昏迷了兩天多才醒了過來。

楚子航在醫院陪了他一整天。路明非醒來的那晚路鳴澤來看望了他,楚子航在他在路明非病床邊坐下來的時候體貼地開門出去,留給兩兄弟單獨的空間。

“我已經起訴了那個傷你的雜種,沒個四五年是出不來的。”路鳴澤說,他伸手摸了摸路明非的臉,“我很抱歉,哥哥。”

“不用道歉……畢竟也不是你的錯。”路明非大度地笑了笑,“說要當你七天的助理,結果才四天就發生這種事,我也沒有履行諾言啊。”

“所以快點好起來吧,這樣就能回到我身邊了。”路鳴澤深深地看着路明非。

“說什麽鬼話啊,惡心得我都要吐了好不?”路明非嫌棄地咧起嘴,“你哥還沒好呢,就想着壓榨勞動力了?”

“還有啊,我說想當你的助理也是有私心的。”路明非說。

“我知道啊……不都是為了楚子航麽?”路鳴澤笑了笑,“現在想說你夠格當助理了?”

“随便你怎麽說吧,反正為了你我可是差點把老命都豁出去了。給我懂得點感恩啊,臭小鬼。”路明非用手指關節推了推路鳴澤的腦袋,“你真的應該找一個助理好好照顧你,別耍小孩子脾氣。雖然以後我不會像個大媽子一樣成天照顧你,你這麽大了,要學着好好照顧你自己啊。”

“你想想如果又發生這樣的事情,得多讓人擔心啊?小鬼。”

“你會為我擔心麽?哥哥。”路鳴澤問。

“又問什麽廢話了?不管怎樣,我是你的哥哥啊。怎麽可能不關心你?”路明非想試着給那個失落的小鬼的一個安撫的微笑,但是他的頭又隐隐作痛起來。

路鳴澤走的時候,他說:“哥哥,這句話我不想騙你。你是個夠格的助理,所以,我助理的位置,只會留給你。”沒有等到路明非的回答,他離開了。

“真是個別扭的臭小鬼。”路明非嘟囔着,想起路鳴澤難得肯定他能力的話,他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個傻兮兮的笑容。

高幂不是第一次見楚子航。

他還在參加“ROCK”公司主辦的選秀大賽的時候,楚子航已經跟着HYC在全國巡演,正是如日中天之時。那時的他把這個組合的名字當成努力的方向,而他們突如其來的吸毒事件和随即的解散聲明讓他很久都沒緩過神來。

也許每一個娛樂圈中的人都會因為這件事而不寒而栗,不論曾經多麽火的明星,要隕落也是轉瞬的事罷了。高幂一路走得小心翼翼,選秀比賽的冠軍早已內定,他最多也只進入了前八強,不過也有了一批穩定的支持他的粉絲。比賽結束後,前八強的選手舉辦了幾場合作演唱會。那段時間他認識了一個小有名氣的戀愛片的導演,主演了她的新片。戀愛片一向容易贏得票房和口碑,他也依靠這部片子出名了。

他簽約的“ROCK”公司之前一直只注重培養專業的音樂人,後來因為市場的原因,開始培養多栖的藝人。高幂自然也是重點培養對象的其中之一。這次《龍族》的試鏡機會非常來之不易,他除了原著之外,還讀了作者不少的關于這部作品的随筆。如果能拿下楚君焰這個角色,他的星途一定前途無量。

當他知道楚子航也會參加這次試鏡時他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激動。終于有一天他能和他一直仰望着的人成了平起平坐的對手,想要戰勝對方的想法不禁讓他熱血沸騰。

楚子航從醫院趕到位于市中心寫字樓的試鏡地點時已經有很多人在候場,來試鏡的人除了他是單槍匹馬之外都有一個自己專用的工作隊伍。相比其他人穿着體面的衣服,楚子航低頭看了看自己趴在路明非病床邊一晚而被壓的皺巴巴的襯衫,光是外在形象感覺就要掉好大一個檔次。他走進衛生間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連着兩個晚上沒有好好休息,鏡子裏的自己看起來有些憔悴。

他走出衛生間的時候遇上了高幂,高幂見到他眼睛一亮:“楚子航!”

楚子航自然認識這個對手,何潇沒少和他瞎唠叨他的幾個強力對手,高幂就是其中之一。楚子航敢肯定自己和高幂從沒見過面,不知道對方為什麽見到他像見到多年的老友。

“很高興見到你!”高幂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伸出了手,“我是高幂。”

“你好。”楚子航禮貌地和他交握。

高幂說:“等會試鏡的時候,請務必全力以赴!”

楚子航愣了愣,有些疑惑,卻依舊微微颔首道:“當然。”

高幂自信滿滿地說:“我也會使出看家本領拿下這個角色的。”

“那就比比誰更強吧。”楚子航說。

酒德麻衣對于自己電影的每個角色的選角都是親力親為,她只選擇心目中覺得能最完美呈現劇本人物的演員。她對于演員的要求不止演技過人,更重要的是要擁有和角色相同的氣質。這不是什麽人都能夠做到的。

她坐在試鏡間看了幾個人的表演,一直一言不發,旁邊的助手看她的臉色就叫停了那幾個明星表演,告訴他們回去等通知。

酒德麻衣将兩條長腿搭在前面的辦公桌上,揉着太陽穴說:“這些人演的是什麽?簡直是要瞎了我的眼。我早說之前應該讓你先去弄個什麽‘海選’,把這些得了肌肉萎縮性側面硬化病的人統統給我刷下去。”

蘇恩曦坐在酒德麻衣旁邊,很不贊同地在對方大腿上拍了一巴掌:“把你的腳給我放下去!有點導演的樣子成不成?你自己嚷着要一個一個看生怕我口味和你不一樣選了些歪瓜裂棗,現在又和我說瞎眼了?我告訴你沒門!你今天就給我好好坐在這裏看完!”

酒德麻衣有些委屈地将長腿收回桌子下:“知道了知道了,你幹嘛兇巴巴的。”她拍了拍手對助理說:“好了,叫下一個。”

試鏡間的門被打開,酒德麻衣的助手出來說道:“高幂在嗎?輪到你試鏡了。”

高幂站了起來,他的助理給他送上一杯水,他喝了一口壓下了心底的緊張。他在進入試鏡間的時候看了坐在等候區的楚子航一眼,對方正望着窗外走神。

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一定要贏,他等這一天太久了,他迫不及待想要戰勝那個心中的偶像。只有戰勝了楚子航,他才覺得自己一路走來的付出是值得的。

他站在酒德麻衣和蘇恩曦面前,兩個人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在他身上掃視。高幂深吸一口氣,說:“我是‘ROCK’公司的高幂。”

酒德麻衣收回打量的目光,這個人的外型和楚君焰還比較符合,但是對方給她的第一印象太過小心翼翼,她說:“我管你是什麽公司的,既然是試鏡楚君焰這個角色,先随便演一出給我看。”

高幂知道酒德麻衣一向大牌,在她眼裏英雄是不問出處的,她才不管你是什麽娛樂公司出身誰在你身後撐腰,反正拍了她的片子,最後都會紅得發紫。

高幂深呼吸讓自己平靜。對于楚君焰這個人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個命運之夜,暴雨滂沱的高架橋。雖然他看到的只有文字,但是那一幕幕已經在他腦海裏形成了鮮明的畫面。

他閉上眼說:“我演第二部序幕的最後一段。”

酒德麻衣在心裏冷哼了一聲,之前不少人就是選的這一段,很難有人能真實地刻畫楚君焰當時的心情,高幂也來啃這塊硬骨頭,膽子到挺大。

高幂睜開眼,他用手撥拉一下頭發,他的眼神變得兇狠,他盯着前方,視線仿佛跟随着一架一架被拖下高架的汽車移動,他的肩膀塌着,整個人似乎被掏空了,卻依舊撐着這具空殼,盼望着有着父親的那輛邁巴赫出現。随着一輛一輛車的離開,他的眼裏兇狠漸漸褪去,痛苦和悲傷在他眼底湧動,他知道父親再也不可能回來。

看到這一幕,蘇恩曦放下了手裏抱着的一包薯片,她盯着高幂的眼睛看了一會,然後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酒德麻衣。她們第一次沒有打斷演出,一直到高幂演完這一段,酒德麻衣點點頭說:“高幂是吧?回去等消息吧。”

高幂道了謝,退出了房間。

楚子航看到高幂一出來,他的團隊就圍上來給他端茶遞水詢問情況,對方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這時,酒德麻衣的助手叫到了他的名字。

他從高幂那團人身邊走過,高幂越過人群叫住他:“楚子航!記住,全力以赴!”

楚子航背對着他揮了揮手,然後進入了試鏡間。

酒德麻衣在看清楚子航的時候就皺了皺眉。面前的這個人雖然面色有些憔悴,但是他站在她面前的時候背脊挺直,仿佛一把随時準備出鞘的劍。好像這把劍一出鞘,就要斬殺一切。

“不自我介紹一下?”一旁的蘇恩曦用手指戳了戳盯着楚子航入神的酒德麻衣,等酒德麻衣尴尬地咳了一聲之後她出聲提醒。

“楚子航。”楚子航說。

蘇恩曦一皺眉頭,她伸手拿起辦公桌上的名冊,翻到楚子航的名字,後面跟着的公司是“皇冠”。她合上冊子,沒對酒德麻衣說。因為她看到酒德麻衣收起了一直在翹的腿,人都坐直了,明顯是對楚子航感興趣。

“第二部序幕最後一段,我要你演這個。”酒德麻衣說。

楚子航回想了一下情節,然後點了點頭。

蘇恩曦又捅了酒德麻衣一把:“你幹嘛要他演這個?不是看膩這一段了麽?”

“不,我覺得他可以。”酒德麻衣壓低聲音說,“薯片妞,你一向只在乎收入,真正選角和拍戲還得看我啊。我已經很少碰見像他這種一眼看上去就充滿靈性的演員了。”

“之前對《九州》的選角也是,你以為那些人我是看着湊合就行了麽?我要求的是絕對還原角色,而真正能還原角色的人,他在生活中也在扮演這個角色!”

“你是說他生活上也是‘楚君焰’?”蘇恩曦驚訝地問。

“很像,卻又不一樣。”酒德麻衣看到楚子航做了個深呼吸,知道他準備開始了,她說,“他不像楚君焰那麽孤獨。”

楚子航眼神盯着前方,看着一輛一輛的車被拖下高架。他好像要凍僵了,嘴唇微微顫抖,可一直沒動。到最後,他都沒有看見那輛邁巴赫出現。他步履緩慢地走到假想的警官身邊問:“沒有了麽?”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眼裏好像有什麽微弱的東西最終熄滅了。他沉默了很久,然後慢慢蹲下身,雙手撐着地面,一言不發。

他看起來像一只孤獨的野獸,十指彎曲成爪,狠狠地摳住了地板磚。他的後背拱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暴起。無聲也無淚,但是仿佛有巨大的悲傷席卷,像驚濤駭浪。

路明非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楚子航正站在他床邊調試着吊針的流速。路明非吸了吸鼻子:“我聞到香味了!”

楚子航幫他支起小桌子,把打包好的粥放在桌子上。

“對了,今天的試鏡怎麽樣?”路明非問。

“要我先等消息。”楚子航用勺子攪了攪粥,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不能陪你一起去。”

楚子航舀起一勺粥舉在路明非嘴邊:“在我正式開始拍戲之前,先好好養傷吧。”

“你就這麽肯定一定會是你?”路明非喝着粥吧唧吧唧嘴說。

“因為你也是這樣想的。”楚子航說。

路明非直接被這句話噎住,他張口結舌了半天,忍不住抱怨:“你和誰學的這麽不要臉的?!”

“我說長腿,你為什麽說楚子航不像楚君焰那樣孤獨?”蘇恩曦趴在辦公桌上,試鏡了一整天,她都快審美疲勞了。看着酒德麻衣整理着試鏡者的資料時,她問道。

“不清楚,直覺吧。”酒德麻衣聳了聳肩,“可能人家家裏有個溫柔又賢惠的小女朋友,給了我們孤獨的君焰同志一個家啊。”

“都叫他‘君焰同志’了?”蘇恩曦調笑道。

酒德麻衣把資料堆好,沖她眨眨眼:“是啊,終于又解決一個主演的選角了。這可是一樁大事,妞兒,不和姐姐出去喝一杯?”

“樂意奉陪。”蘇恩曦笑嘻嘻地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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